看到跟著榴花進門的是墨蘭,大太太好一陣意外,不過還是一陣冷笑,「三姑娘?我叫的是杜鵑,你來做什麼?」
「墨蘭見過大娘(花農盛世第一百零一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內容)。」墨蘭先是不慌不忙的向她行了個禮,然後笑答:「大娘找杜鵑,不就是想問那日在嫂嫂房裡喝茶,妹妹們接著生病的事兒麼?杜鵑不過是個丫頭,知道什麼?就算是有什麼也是聽我的吩咐。大娘想問什麼,就直接問我吧!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大太太原本還在想著要怎麼威逼利誘才能讓主僕二人承認,卻沒想到墨蘭就這樣主動找上門來,好大膽的丫頭!看樣子不敢她點顏色看看,她是以為自己是個軟柿子呢!當下,大太太臉一沉,衝著門口叫了一聲:「榴花!」
榴花應聲而入:「是,大太太!」
「去取家法來!」大太太一邊厲聲吩咐榴花,一邊冷眼看著墨蘭。她從墨蘭的臉上卻看不到懼意,讓她心中怒意更盛(花農盛世101章節)。
墨蘭又行了個禮,道:「大娘,俗話說,捉姦捉雙,捉賊拿贓,大太太還沒問話呢,怎麼就定墨蘭的罪了?」
「你來不就是認罪的麼,還要問什麼?好個賤人生的賤種,歪腦筋都動到我的頭上來了!我若再縱容你,以後如何治這姚家?」
「大娘誤會了,我來,只是想幫助大娘早些瞭解事情的真相,可不就是來認罪的。大娘若不能理解墨蘭的一片好心,這樣就要對墨蘭用家法,墨蘭死也不服的。想不通的事情,明日墨蘭就得去向老太爺問個清楚!」
「你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大太太怒道:「做個喪心壞事在先,還敢拿著老太爺當幌子!我還不信了,你做的壞事老太爺能一味都庇著!」
「若真做錯了,墨蘭自然領罰。那麼請問大娘,我做錯什麼了?」
墨蘭一副處之泰然的樣子,讓大太太幾欲抓狂,深吸了口氣。才強忍下來。若是換了以前,她就是不由分說的一頓亂打。打完再說,也沒人會說些什麼。可如今不同了,這丫頭有老太爺撐腰呢!她是家裡唯一一個有鑰匙,可以從老太爺的寶貝園子裡自由出入的人,單是這點。就能看出這丫頭在老太爺心中份量不輕。要罰她,得罰得心服口服。就算她告到老太爺那裡,自己有理有據,老太爺也不能說些什麼才行。也更能顯得自己當家的公允公正。
這樣想著,大太太不動聲色的接過榴花手中的家法,並不起身。將家法先是放了在身邊的桌上。一手壓在上面,睨了墨蘭一眼,道:「那麼我問你,秋蘭寒蘭的奇病,可是因你而起?」
「是。」墨蘭一個字的回答。乾脆得出乎大太太的意料。
「那麼,你存著這害人之心,打你就一點不冤了吧?」大太太有些得意的兩指撫著家法,斜睨著墨蘭,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問了出來。
墨蘭點點頭(花農盛世101章節)。應道:「這個是墨蘭一時防衛失當,墨蘭該罰。只是。大娘的話說得並不全對,墨蘭從來沒有害人之心,這樣做,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只是依著老太爺教的做人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不忍!」
大太太盯著墨蘭,不由的好一陣困惑,這個丫頭,以前話都說不利索,怎麼水淹了腦子以後,反而變得這麼一套一套的了?
大太太沒有說話,於是墨蘭接下去說道:「俗話說,射人射馬,捉賊拿贓。這件事情,首先要罰的,卻是始作俑者秋蘭,爾後是存著害人之心的寒蘭,最後才是防衛過當的墨蘭。」
「胡說!巧言狡辯!」大太太「蹭」的站了起身,怒目向著墨蘭,「照你的意思,秋蘭寒蘭是往自己的茶裡下了毒,想害得自己痛苦難忍,差點破相麼?這笑話,你倒是說給老太爺聽聽,看他是否能信!」
「大娘稍安,聽墨蘭細說。大娘若不信的,大可以喚來妹妹們一起細問。妹妹們奇病的起因,妹妹們必然心裡有數的,在於一種叫烏頭的花。」
「烏頭?」大太太出奇,她嫁來姚家多年,雖然少管花田的事兒,可花名也是知道不少,卻還從未聽過這名兒。
「是,烏頭。」墨蘭重複了一遍,認真的說道:「這是一種有劇毒的花。花朝節那天,我在魏家百草園裡發現的,魏公子說,是才試種成功的新種。」
「所以是你帶回的了?」大太太冷笑著逼問。
「不是。」墨蘭搖頭,「我知道這花有毒,當時就交回了魏家公子,並沒有帶回姚家。而寒蘭因病未去參加花朝節祭祀,不可能藏有,所以姚家能帶回烏頭的,只有秋蘭。」
「不可能!」
「可不可能的,只要大娘有心細問,很容易水落石出(花農盛世第一百零一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內容)。秋蘭那日去花朝節,肯定帶了丫頭,大娘只要一問便知。而將烏頭花曬製成花茶,並混入茶中的,卻是寒蘭。」
「不可能!」這話一出,大太太發現,自己已經被墨蘭牽著鼻子走了,只會說這三個字可不是什麼好事情。無論如何,當家主母的氣場還是要的,所以她冷笑一聲,「這個且不說,所以你明知道妹妹們中了毒,卻在全家心急如焚,大夫們束手無措,妹妹們痛苦非常的時候,你還能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因為我瞭解這花的毒性。」墨蘭淺笑,「烏頭最毒是根,其次是莖,然後才是花與葉。為了在混入茶中時不引起懷疑,制花茶的時候,寒蘭只取用了烏頭的花,而烏頭的花在經過曬制,沖泡,喝下去以後的毒素就微乎其微。別說大夫們開了些解毒涼血的方子,確是對症下藥了。就算不加治療,只要多喝些水,十天左右也能不藥而癒。」
「你是真瞭解。」大太太又是一陣冷笑,「可惜,你口說無憑!首先,姚家的規矩,秋蘭寒蘭從來未曾去過花田,對花性知之甚少。其次,說寒蘭喝茶還說得過去,制花茶,呵呵,她又如何能會?可見你就是信口雌黃。倒是你,對這毒花說得頭頭是道,於制茶也是精通,弄這些個東西出來卻不在話下,如今還誣賴別人,真正可惡!」大太太說完的時候,緊抓著家法,己經咬牙切齒。
「若是沒有證據,墨蘭如何敢在大娘面前隨口說來?」說著,墨蘭自袖中掏出一個包著的油紙包,走過去,攤開了放在大太太面前的桌上,道:「大娘請看,這是那日我讓杜鵑悄悄從茶中撈出的花瓣。那日,大娘也聽見了,依蓮花茶的製法,茶中就不該有花。就算是冰梅制茶時不小心落進去的蓮花瓣,不用我說,大娘也能看得出來,就顏色,形狀,這也不可能是蓮花花瓣。」
大太太沒有立刻回答,拈起一片細看。眉頭越蹙越緊,那日的茶,她記得,她喝的茶裡面就沒有這東西。
「這就是烏頭的花瓣。寒蘭讓冰梅加在了我和我娘的茶裡,可惜給我發現了,就讓杜鵑趁我們出去的時候,將我和我娘面前的茶與寒蘭秋蘭的換了(花農盛世第一百零一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內容)!什麼春蘭點茶,不過是我隨口胡諂的。」
「啪!」大太太猛力一拍,喝道:「好狠心的賤人!你若是發現了茶中有毒,當時說了出來,我自會責罰。你卻能眼睜睜的看著妹妹們把面前的毒茶喝下去?就是這點,也該打!」
墨蘭點頭,「這點是我做得不對,大娘要打要罰,墨蘭無怨言。但是,大娘,你細想想當時的情景,當時我也有提醒過。若不是妹妹們一心想要害人,如何又能害己?」
大太太無語。想起當時秋蘭,寒蘭執意不肯倒掉面前的涼茶,當時自己也確實是有些懷疑。
「大娘,當時,我可是說過,茶涼傷身,讓妹妹們別喝?妹妹們若是能存了一絲悔改或同情的心,將面前的涼茶倒了,又如何能中毒?我就不說了,我娘才大病初癒,身體虛弱,如何能經得起這番折騰?妹妹們這樣做,該不該打?」墨蘭說這話的時候,己經是色荏厲茬。自己平生最恨的就是給人算計,而且還是給過她們機會的,她們受的這番苦處,怨得了誰?
「這,」大太太先進一愣,繼而沉吟,過了一會兒才道:「就算她們確實是中了你說的烏頭之毒,可你說的話,並沒有證據。我卻也可以說,是你帶回的烏頭制的毒茶,給了她們喝,現在見我問起,又想賴在她們身上!對於烏頭,對於制茶,她倆知的不多,而你,看樣子卻是行家!」
「這個好辦。」墨蘭知道大太太會有此問,早有準備,從袖中又掏出兩張紙,在大太太的面前攤開。
大太太一看,是兩幅畫。形狀來看,一模一樣,當是同一種花。很漂亮而且形狀奇特,她從未見過。不同的是,其中一幅,花色為絳紫色,花型飽滿,而另一幅,顏色己經發灰,花形萎縮,應該是第一種蔫了以後的顏色形狀。
「這便是烏頭。」墨蘭指著畫兒,她的解釋果然與大太太想的一樣,這兩幅畫,就是畫的烏頭怒放時與凋謝時的顏色形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