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寒蘭的狀況讓大太太急得不行,將縣城裡稍微有名氣一些的大夫都一一請來瞧過,也都瞧不出名堂說不出原因(花農盛世100章節)。大夫們也就都循著平常出水痘的病症開了些解毒去濕的藥給二人內服,再加上了些止癢的藥外用。
大太太急得上火,卻沒別的法子,只得讓她們試著用了大夫們的藥方(花農盛世第一百章誰的問題內容)。幸虧這些藥倒也見效,幾天以後,二人身上的水泡就慢慢的自行乾癟然後結痂,又一點一點的開始脫落。又過了幾天,二人也就完全好了。
這奇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所幸並沒有在二人的身上留下任何疤痕,讓大太太著實鬆了口氣。她最擔心這奇病會在二人的臉上留下點什麼,幸虧事情沒有發生,她這時才有時間去想這奇病是怎麼回事,越想她就越覺得是羅氏給她們喝的茶有問題。不由好一陣怒火攻心,這家裡看來是出了鬼了,得好好整治整治!一邊想著就便馬上讓榴花去喚了羅氏過來。
羅氏跟著榴花,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大太太的屋門口。榴花先進去通報,她就忐忑不安的候在大門口。不一會兒,榴花出來了,替她掀了簾子示意大太太請她進去。
羅氏猶豫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就見得大太太一臉寒冽的坐著,羅氏一眼就見著了她手邊那個白瓷罐子,心裡格登一下:果然是二位小姐的事情懷疑自己茶有問題。
「娘……,」羅氏硬著頭皮,戰戰兢兢的喚了大太太一聲,弓著身子行了禮,問:「娘找我來……」
還沒等羅氏說完,大太大抄起手邊的白瓷罐子就朝她扔了過去,「光」的一聲巨響,白瓷罐子在離羅氏不遠的地方摔了個粉碎,散落一地的,就是當日羅氏送給大太太的蓮花茶。
羅氏猝不及防。嚇得臉色發白,隨即「哎喲」一聲。下意識的摀住自己的左手。低頭看時,左手的手背想是給彈起來的瓷片劃破,留了好長的一道血印子。
羅氏好一陣委屈,眼淚跟著湧了出來,慌忙對著大太太跪下。哭道:「娘!媳婦兒不知是做錯了什麼,讓娘您生這生大的氣?請娘明說,若真是媳婦兒做得不對,娘要打要罰。媳婦兒不敢有半句怨言。」
還未開言,大太太先是一聲冷笑了一聲,盯著她看了半晌(花農盛世100章節)。才道:「哼,事到如今還敢裝傻?我就是被你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兒給騙了,一直以為你是個心善的,卻沒想到,你敢私底下使些個陰險手段!還枉我這麼疼你。每次小產都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也不知花了多少銀子治你的毛病!我這還沒說要給瑞兒納妾呢,你倒先翻騰起來了,果然就是個賤種!你竟敢使手段都使到我的頭上來了?嗯,」大太太越罵越恨。一手指著大門口,喝道:「你給我滾。早些去收拾東西,等瑞兒回來,我就讓他寫張休書,你早些給我滾出姚家的大門,姚家容不得你!」
「娘!」羅氏痛哭流涕,也顧不得左手的疼痛,爬著往大太太腳邊去,一邊道:「媳婦兒一向循規蹈矩的,倒底做錯了什麼啊?就算是要休了媳婦兒,好歹也讓媳婦兒明白錯在哪兒!」
「明白?你心裡早該明白!你老實說,你那日給秋蘭,寒蘭喝的茶裡加了什麼?你把她們害得怎樣,你這會子心裡高興了?我就不懂了,你自己生不出個東西,怎麼,還想害我的女兒?你個禍害東西!」
羅氏直搖著頭,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指天頓地的哭喊著發誓,「天地良心啊,娘!我是一片孝心,想留著好茶給娘用,哪敢在茶裡面加過什麼?媳婦兒若存著一點兒害人的心,管叫天打五雷轟!再說了,娘,冰梅泡茶的時候,就在娘的眼皮子底下呢,那可是同一罐子裡取出的茶。那茶,我自己也喝了,娘也喝了,二嬸子,和表姑娘也喝了,都沒事啊!獨獨四姑娘,六姑娘病了,怎麼能說是茶有問題呢!不信,娘,不信,」羅氏忽然轉身在地上抓了些茶葉,伸出給大太太看,說道:「所有的蓮花茶都在這裡了,娘若真不信,讓人去泡了,我就喝給娘看!」
大太太瞟了她一眼,冷笑,「你少在我面前演戲!誰知道你是讓丫頭往她們的茶裡加什麼東西了,能還在這裡麼?你當我真不知麼,你也是個藏著心機的,當初瑞兒納你作妾,我就不該同意,還不是指著你生個一男半女的,誰知什麼也生不出來!如今還害得我的女兒受這番苦,你沒瞧見,那臉上,身上,「大太太說著,想到秋蘭,寒蘭當時的慘樣,又是一陣心酸,竟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娘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花農盛世100章節)!」羅氏此時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只能一味得哭訴,「娘啊,您想想,表姑娘都好好的,我為什麼要害自家的小姑子呢?哦,還有,三姑娘也在啊,三姑娘也喝了不少,不是好好兒的麼?哦,對了,娘,」羅氏忽然止住了哭聲,抹了把臉,急忙說道:「若真是有什麼問題,就是後來加了春蘭花,那是三姑娘說的主意,要怨也只能怨三姑娘,怨不得我啊!」
羅氏的話,讓大太太的心裡忽然有所觸動:羅氏是小妾身份進的門,好容易才扶的正,又一向與秋蘭寒蘭井水不犯河水的,這時又小產,巴結著還來不及,犯不著弄這檔子事出來,還在她自己屋裡。
不!大太太暗暗搖頭,問題也不會在春蘭花上,春蘭花本就可以食用,而且點茶大家也都喝了,獨獨秋蘭寒蘭有問題,那麼,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大太太忽然的腦中忽然閃過當時的畫面:墨蘭讓丫頭回取帕子,一定是姚墨蘭,肯定是她!
想到這裡,大太太強忍著心裡的怒氣,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語氣稍緩了些,「你說得也有道理,我會好好查查,你若真是冤枉的,我也不會錯怪你。你先回去吧!」
「是,謝謝娘!」羅氏這才鬆了口氣,行禮轉身出去。
羅氏看著自己手上的傷痕,紅得耀目。一路上,她越想越氣,自從進姚家門來,以前做妾時也好,如今做妻時也好,她只一門心思的都想討好大太太,就是知道大太太愛喝花茶,還特意花了一大筆私房錢買了個會制花茶的丫頭回來,想著方兒制些稀奇古怪的花茶來給她。如今她的女兒生病了,卻還怪到自憶的花茶頭上!
才一到門口,冰梅就快步迎上來替她打簾。羅氏忽然氣不打一處來,揚手衝著冰梅就是狠狠的一個巴掌,然後再一腳將她踹進了屋內,罵道:「賤丫頭,你是往四姑娘,六姑娘的花茶裡加了什麼?我真白養你了,整天好吃好住的供著,你還敢在我頭上動歪腦筋?死丫頭,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銀子?嗯,你不知恩回報就算了,還存得什麼害人的心?怎麼,我要有什麼事,你還想當少奶奶麼?瞧你這副狗不理的長相,做得什麼春秋大夢(花農盛世第一百章誰的問題內容)!「
冰梅跌倒在地,淚眼模糊,嘴裡泛起一股腥腥的味道。她緊緊的咬著下唇,將想噴湧而出的眼淚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她一手捂臉雙手將身體撐了起來,向羅氏跪著,道:「我並不曾在三姑娘,六姑娘的茶裡加任何東西,也沒有那個必要。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少奶奶買回來的丫頭,從不敢存著什麼非份的心,少奶奶明鑒!」
那一巴掌並不能讓羅氏解氣,對著跪在面前的冰梅一陣亂踢亂打,嘴裡罵道:「我打死你,你個死丫頭!沒事制得什麼蓮花茶?若是制得別的,也不會惹這檔子事!該死的,敢跟我耍心眼兒!」
冰梅咬著牙,不哭也不喊冤,由著她在自己身上撒氣,心裡卻是一陣陣的冷笑。自己當日所受的苦楚,與這些拳腳相比又算得什麼?
羅氏將在大太太那裡受來的氣撒在了冰梅身上,心裡這才舒服了些,終於收了手。一邊喘著氣,伸手將亂髮撫了撫齊,一邊才輕蔑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冰梅,道:「算了,我累了,要先休息會兒。你起來吧,去弄些順氣兒的花茶來,一會子泡來給我喝。」
「是。」冰梅低垂著眼,輕輕的應了。揩去嘴角的血跡,又將亂髮撫了撫,小心翼翼的站了起身,這時才覺得全身疼痛。等服侍了羅氏躺下,她才轉身回了房,在存花茶的櫃子裡取出一個紫砂罐子,捧了往羅氏房裡去了。
大太太派人來她屋裡找杜鵑的時候,墨蘭就知道大太太終於想到這事兒與自己的關係了。
杜鵑早有心理準備,這時一拍胸脯,就像要去慷慨就義似的,「小姐放心,就算給大太太打死,我也只說不知。」
墨蘭笑笑,「不用,你呆著,我自己去,實話實說就是了。帶回毒花,泡出毒茶的是她的女兒,我就不信,她還把這事往大裡鬧不成!她真要鬧,我就陪著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