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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7.我為自己代言 文 / 服部正成

    「季正,前方戰事如何,叔紀的部隊是否受阻於河岸,那個無名小將表現如何?」

    隨口問了一句身邊之人,公孫瓚並沒有投入更多的精力,雖然在他現在的位置並不能看到前方戰局的發展變化,畢竟這裡實在是太平了,再加上地球本身的曲率,讓兩方的主帥只能根據前方回來的傳令口中的匯報判斷戰局的走向和進展。

    不過,因為現在僅僅是開始階段,就好像圍棋中的佈局一般,除非是只菜鳥或者庸手,否則雙方都已經對佈局和可能產生的變化爛熟於心,萬變也不會離了那個套路。

    只不過這一次,情況似乎有些出乎了公孫瓚的意料……

    「回稟將軍,根據前方回報,我軍一支小股騎兵已經成功突入敵方前軍陣中並造成對方前軍出現一定的混亂,現在我軍前軍正趁此良機渡河並伺機向對方發起衝擊。」

    「嗯……嗯?……嗯!」

    公孫瓚的反應讓向他匯報的公孫忠臉上露出了有些詭異的表情,就好像……想要笑卻不得不苦苦忍耐可是終歸還是從嘴角眉梢洩露出了自己的真實感情一般。

    不過公孫瓚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剛才那略顯怪異的三段變臉「絕技」,反而陷入到思考之中。

    袁紹和他身邊的那些謀士究竟在想什麼?

    這就是公孫瓚現在非常急切想要搞明白的事情。

    畢竟剛剛得到的這個消息著實有些勁爆了點,讓公孫瓚的心臟很是享受了一把上上下下的感覺,以致於到現在都還覺得自己就彷彿在胡人的狼牙棒下走過一遭一般。

    說起來公孫瓚與袁紹之間的交集並不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還不如他的那位師弟劉備,看上去也就和李書實相差彷彿。畢竟劉備好歹和袁紹並肩作戰過一段時間,而李書實只不過是與袁紹把酒言歡過幾次,然後雙方都將對方視作必須要重視的重要對手。

    公孫瓚與袁紹的關係也大致類似,而且討董之戰的後期兩個人就已經有所明悟——袁紹所在的渤海是公孫瓚南下的必經之路,而公孫瓚所佔據的幽州之地同樣是袁紹所必須獲得的地方,因為只有那裡袁紹才能夠獲得與并州軍以及西涼軍抗衡的資本——戰馬和強大的騎兵。

    公孫瓚這樣看待他與袁紹之間的關係,他也相信袁紹也是這樣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所以出兵前他也是對袁紹和袁紹的身邊人再一次進行了一番詳細的瞭解,甚至這一次還包括了那些從韓馥手下投奔到袁紹那裡的文臣武將和世家豪強。

    可無論怎麼調查,作為前軍主將或者也可以稱作是先鋒官的那個叫做尚羽的年輕人都是一個沒有什麼太大特定的小傢伙,而這個小字不僅僅是指他的年紀,同樣也是指他的能力和他的背景,那是一個放在任何一支軍隊中都不會引起太大波瀾的存在。

    可是現在正是這樣一個小人物卻偏偏站在了兩軍交戰的第一線,而他的對手則是不論在討董戰場上還是在之前的突襲戰中都表現相當不錯的嚴綱,一個也算成名的公孫軍名將。

    無論是討董之戰的時候還是這一段時間的直接交手,公孫瓚已經深深領教了對手的謀略,不論是在正面戰場的佈置,在相持階段時候的搔擾以及對敵後的各種拉攏分化瓦解的手段,可以說如果不是公孫瓚的背後還存在著一個若有若無的存在幫助公孫瓚穩固了幽州兩郡之地,或許袁紹早就已經成功將戰火燒到了公孫瓚的老家而不是在冀州的大地上相持到現在。

    就是這樣的一個對手,在這樣重要的正面戰場選擇了一個默默無聞的年輕人,而不是勇名卓著的文丑又或者是聲望很高的淳於瓊又或者是智勇兼備能攻善守雖然每一項都不算特別突出卻也沒有什麼短板的高覽,在公孫瓚看來,這顯然只有兩種解釋:

    一者是那少年能力非凡,只不過一直藏而不露,直到現在才被袁紹拿了出來。二者則是此人不過是誘餌一枚,事實上對方還另有圈套在等著自己上鉤,故此自然要示敵以弱。

    前者並非是公孫瓚無聊下的想法,畢竟以袁家的底蘊,藏起這樣的一枚棋子並非什麼難事,比如曾經在討董戰場上略作表現的袁方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面對那樣一個儒雅**卻行事嚴謹飄忽的年輕人實在是讓公孫瓚無法相信其之前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袁家庶子。那個尚羽雖然因為之前沒有什麼表現而無法探知更多的消息,可難保不會是第二個袁方。

    至於第二種情況,可能姓甚至比第一種還要大,甚至公孫瓚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想法,因為這樣的想法從袁紹選擇分兵北上的時候便已經產生,那個突兀出現的先鋒官只不過是讓這個想法在公孫瓚的心中更加的強烈罷了。

    也正是因為被這樣的想法所支配,所以他才會在聽到己方先鋒進展如此順利的時候下意識的認為那是敵人的陰謀,甚至越想越覺得事情正是如此。

    「告訴嚴叔紀,一定要小心敵人的行動,不要衝得太快著了敵人的道。」

    就算下達了這樣的命令,可是公孫瓚依然覺得自己心中並未因此而平靜,似乎那種危險的感覺依然籠罩在他心頭,似乎他遺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

    這樣疑神疑鬼的感覺不但在影響著他周邊的部下,同樣透過傳遞命令的傳令兵傳遞到了作為前軍主將的嚴綱那裡。

    「大帥的意思是讓我小心行事麼?果然和我的判斷是一樣的,對面的表現果然有古怪。估計是太過年輕的緣故吧,『表演』的太過火了點,過猶不及啊。不過,與這樣的雛兒做對手還真是我的幸運。袁本初啊袁本初,你實在是太過自信了啊!」

    帶著一絲輕蔑,嚴綱的視線彷彿穿過了數里地的距離,射向了正在指揮部隊苦苦支撐的尚羽身上。彷彿看到了這個年輕人此時的窘迫,嚴綱嘴角輕蔑的笑容變得更加明顯了。

    不過也難怪嚴綱會這麼想,不但是因為尚羽那自作主張的表演的確是有些不夠火候,明顯沒有仔細研讀過那本偉大的《演員的自我修養》,更重要的是他那放敵人衝入陣中的方法當真可以說是「示敵以弱變成了真弱」的典範——藉著騎兵的衝擊力以及袁軍束手束腳的打法,那區區數百騎的輕騎兵在前軍陣中攪了個天翻地覆,尤其是因為甘陵兵不但是從後方匆匆調到前沿,而且被朱靈抽調走了郡國精銳的豪強私軍戰鬥力在袁軍中可以說是排名靠後,這樣的部隊除了按照尚羽的想法讓前軍混亂變得更加巨大和真實真的對戰局便再無一點益處。

    常凱此時已經顧不得繼續鄙視尚羽了,他讓自己的親兵將前軍所發生的一切尤其是自己與尚羽之間的對話略微添油加醋了一番報給中軍主帥袁紹後便義無返顧的帶著其餘親兵投入到了圍剿那數百公孫軍騎兵的戰鬥之中,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平息這因為尚羽而引起的搔亂。

    「子遠,感覺如何?」

    「小傢伙有些想法,不過有些稚嫩了點,不夠老到。」

    「對我們之前的機會會產生影響麼?」

    「也許會,不過大體上還在我們的意料之中,甚至……還有意外收穫也說不定?」

    打發走常凱派來的那個親兵,袁紹微笑著與身邊的許攸交談著,雖然尚羽的某些自作主張的確出乎了袁紹的意料之外,不過正像許攸說得那樣,袁紹認為這並未脫出他的掌控。

    「袁公究竟在想些什麼啊!為什麼還要容忍那個庸才,為什麼我的努力袁公就是視而不見!」

    不知道什麼原因,對面的嚴綱就算是能夠清楚看到這裡所發生的搔動卻並沒有進一步動作,僅僅只是安安靜靜渡河後擺開陣勢,一副不疾不徐的模樣向前軍前進著。

    也拜此舉所賜,常凱費盡心力之下終於將那數百輕騎扼殺在了前軍軍陣之中,只不過卻也付出了甘陵兵戰死將近七百,他的親兵戰死超過五十,其餘部隊戰損超過兩百人的巨大代價。

    「哼!雖然付出的代價有些大,但是能夠剿滅這樣一群精銳,也該讓那公孫老狗心疼半天吧。」

    帶著這樣美好的想法,常凱再一次命令自己的親兵前往中軍,這一次不但要再告尚羽一狀,而且順便也要在袁紹面前擺一擺自己的功勞,最好袁紹因此便罷了尚羽前軍主帥的職位交給自己,就算袁紹愛面子不願意輕易自己打自己臉,戰後統計戰果的時候也可以多上一筆不是。

    好吧,就好像那些黨綱的最高目標從來都是虛無縹緲一樣,常凱的美好願景顯然也沒那麼容易實現,甚至還被申斥要其「專心作戰」,頗有些得不償失的感覺。

    不過,似乎也沒有時間讓他繼續在那裡感傷春秋了,因為嚴綱的前軍已經即將近在眼前。

    而就在兩軍的前軍即將交手的時候,位於中軍的公孫瓚再一次收到一個消息:

    一支騎兵部隊出現在戰場南方的渡口處,看樣子是要渡河運動至公孫軍側後方,伺機進行包抄。雖然這支部隊大約有三千人上下,行動隱秘,沿途小心規避公孫軍哨探,即使不小心被發現也會迅速予以消滅,但是卻依然被頑強的公孫軍斥候將消息送了出來。

    這條消息立刻引起了公孫瓚的重視,因為送達這個訊息的並非是某個斥候,而是來自於天上的鷂鷹。要知道這種動物想要馴化並不容易,但是一旦成功馴化卻是這個古老時代最好的傳訊工具,不論是速度還是情報保護能力都要比信鴿高出很多。最為重要的是這種馴化方法流傳範圍並不廣,想要在鷂鷹上做什麼手腳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所以信息絕對真實可靠。

    「原來如此麼……雖然說是三千輕騎,但是倉促之間就算是斥候也會出錯,更不要說那支北上的部隊表現的也非常奇怪,所以說這是打算利用兵力優勢讓我軍首尾不能相顧麼?如此看來敵人的一些表現也就很好解釋了,之所以派出一個沒有名氣的年輕人演了那麼一齣戲就是要讓我疑神疑鬼,這樣就能夠拖延時間,等到我軍主力渡河的時候再予以全力進攻……

    可是如果我一開始並不認為那是一場表演而是催動大軍全力進攻呢?那麼前軍的混亂豈不就會影響到全軍,露出這麼大的破綻的代價可是全軍崩潰啊,袁紹真的就這麼大膽?

    不,不對。就因為有這樣的可能才會讓我覺得袁紹不會如此冒險,讓我下意識之間便否決了這個冒險的想法而採取更為穩妥的方式……袁本初,你的確是個難纏的對手!但是很可惜,你的好運氣也就到此為止了,你大概永遠都不會猜到我竟然從鮮卑人那裡獲得了馴化鷂鷹的方法吧。現在就讓我來告訴你,在實力面前陰謀詭計就是陰謀詭計,戳穿了也就不過如此!」

    覺得自己想通了一切的公孫瓚忍不住興奮得大手一揮。

    當然,這一揮沒有任何實質姓的意義,如果說接到這個消息便興奮的命令軍隊好像亂哄哄的野馬一般衝向河對岸,這簡直就和三歲的小孩子一樣,任何一個經常和胡人在戰場上打交道的北地男兒都知道這樣的行為絕對是在找死,就算是胡人的騎兵在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磨礪」之後也不會再採取這麼無腦的作戰方式,從漢人那裡他們同樣學到了不少的東西。

    「季正,傳令下去,命令中軍向前三百步,而後嚴陣待命。命令嚴綱全力進攻袁軍前軍所部,試探一下對方的反應。命令公孫范和公孫可渡河並於河岸處待命,若是敵軍露出破綻就給我狠狠地插進去,不要告訴我連這點東西都不會。如果沒有機會,讓嚴綱繞道攻擊敵軍左翼,將中間交給公孫范和公孫可配合衝擊。」

    「將軍,是否留下一部分兵馬守衛大營?」

    「不用,就算真的有敵軍想要包抄我軍大營,也只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不必擔心。」

    「……是!末將領命!」

    公孫瓚的統兵能力的確值得稱道,幾名傳令分散到達他們所要到達的地點後沒多久便可以看到公孫軍這台龐大的戰爭機器緩緩開動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散發出凌厲的氣息。

    「公孫瓚動了……」接到從前線傳回的情報的袁紹兩眼堅定地望向遠方。

    「公孫瓚動了!」接到手下傳來的消息的常凱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一跳,隨後他彷彿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般扭頭看向了距離他有一段距離的那位被他稱為「廢柴」的前軍主將。

    「公孫瓚……動了。」尚羽原本以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激動,會慌張……因為他在夢中已經無數次的模擬了戰場上即將又或者已經發生的一切,有美好的,也有不那麼美好的場景。

    只是當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他卻覺得自己此時心底一片寧靜,不是那種大腦無法思考一片空白的寧靜,也並非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寧靜,僅僅只是彷彿那消息不過是一縷清風拂過臉頰一般,沒有在他心底的池塘上吹起任何一點漣漪,也就自然無法攪動那一池明月。

    「告訴晏校尉,讓他做好準備,但是還要先收著點,畢竟……白馬義從只有千人。」

    平靜的尚羽平靜的向身邊的傳令吩咐著自己的命令,然後便是平靜的看向了遠方的敵人。

    是的,他是個幸運兒,一個在外人眼中的幸運兒,可是又有誰看到過他為了生命中的這一刻而在之前所付出的種種努力?

    於是人們用世俗的規則所構成的枷鎖套向他,希望能夠用這種方式將他壓垮,讓他退縮,讓他絕望,可是他會因此而後悔自己的選擇麼?

    不會!

    根本不會!

    也許他現在的確還很稚嫩,也許他現在的確並沒有立下過什麼拿得出手的蓋世奇功,也許他背後沒有傲人的家世,但是那又能怎樣!他會用他自己的雙手拼出一個光明的未來。

    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不論是耄耋老人還是稚子幼童,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理想,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信念,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站在那裡去扼殺其他人追逐夢想的權力。

    或許這條路注定充滿艱辛,或許這條路注定要與他人衝突,或許這條路充滿了他人的嘲諷和嗤笑,或許這條路只有踩在他人的肩膀上甚至屍體上才能前行。

    但,我心無悔。

    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住了那桿略帶涼意的長槍。心,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劇烈跳動起來。眼神,冷冽中帶著幾分殺意。

    在他的身後,是早已經嚴陣以待的士兵——不再是那些孱弱的郡國兵和實力低下的普通豪強私軍,而是袁紹最為倚重的王牌——冀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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