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千帆之後,我在等你7
聽她嘮叨個沒完,他眉梢蹙起,不耐煩地說了句不知是安慰還是打擊的話,「沒人拿你當女人!吵什麼吵!」
喬雨眠吐血,她前凸後翹,他是瞎了嗎!不動手打他,他就不知道她其實文武雙全!這個混蛋!哎喲喲……
在醫院拍了x光,醫生診斷喬雨眠肋骨骨裂,並伴有輕微腦震盪。
她自從住院後,開始信了邪。叫楊鷗幫忙帶了個護身符來,她戴在脖子上以求平安——
自從去了傅家,短短時間內她就慘成這樣,再混下去很可能丟了小命了。
休養中,傅斯年也時常會過來看她,可她不是裝睡就是裝傻充愣,很想他快點走——
那天的事情,她恨不得用橡皮擦給擦掉——太丟臉了,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他從頭到尾給看了個遍。
不過事後她跟朋友說起,她們說,她應該羞恥的不是被男人看光了,而是男人看光她之後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想想也是,那天傅斯年看到她光溜溜的躺在地上,竟然面無表情的從她身上跨過去關水閘,抱她出來的時候,他竟然還說,根本沒人把她當女人……
她扯開領子往裡看,不算波濤洶湧,好歹也是有東西的啊……那傢伙,竟然這樣看扁她!
惱憤的同時,她也盤算著,無論如何要搬出去了。朋友說對她有反應什麼的太扯了,傅斯年和她能有什麼。不過雖然他是長輩,但總歸是男人,被一個男人看光了,她臉上總是掛不住。
在他面前出盡了洋相,她怎麼著都是呆不下去了。
和朋友商量好去處,她就準備等到自己能活動自如了,趁著傅斯年不在家,她把行李一搬,字條一留——從此大家都清淨了。
這天,喬雨眠正在病床上躺著看報紙,財經版上是她家公司的特別報道,她並不是很懂那些專業數據和名詞,可是也能感受得出,情況真的很嚴峻——
據說公司每天都有討債的人上門鬧事,大債主逼,小債主鬧,讓人看了那情勢就覺得糟心。
她歎口氣,眼下自己跟廢物一樣躺在這裡,想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了。
發呆著,門被擰開,她急忙往後一躺,歪過腦子假意睡覺。
拎著保溫壺的男人一路走到她旁邊,慢慢擰開壺蓋,低頭看看她顫動的睫毛,嘴角上揚,眸光清亮,「感覺怎麼樣,傷口疼不疼?」
她像模像樣地打起了呼嚕。
傅斯年轉頭從花瓶裡揪下一枚花瓣,隨手丟在她臉上,「咦?好大一隻蟑螂。」
喬雨眠嚇得立刻坐起來,大叫著扒拉著臉上的東西,看到一瓣玫瑰花掉在腿上,她咬住牙,憤憤地盯著旁邊眸色淡然的男人。
「看錯了。」傅斯年輕描淡寫,遞過去冒著熱氣的碗,「家裡燉的。對骨頭癒合好。喝吧。」
喬雨眠心裡暗罵他狡詐卑鄙,雖然排斥他,可是她也想骨頭快點好起來,接過湯,她大口大口喝起來。
「你摔傷的事情我沒告訴你父母,免得他們擔心。」傅斯年遞給她一條深藍色的格紋手帕,「擦擦。」
喬雨眠擦了擦嘴角的湯汁,他的手帕好清新,一股薄荷的微涼氣息。
「醫生說你可以出院了——你想在這裡休養,還是回家?」傅斯年在一邊淡淡看著她,她烏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轉動,似乎在打什麼主意。這是個簡單的女孩,簡單到,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她看得透透的。
喬雨眠想了想,「在醫院吧,我晚上有時候會感覺腿疼的。」
傅斯年沒有說什麼,低頭又給她盛了一碗湯,「那你歇著——我過幾天過來看你,我馬上要出趟差。」
「出幾天?」喬雨眠眼睛放亮,竭力壓抑著興奮的看著他。
「兩三天。」看她一副失望的樣子,傅斯年嘴角噙著淡淡笑意,「怎麼?有事?」
「沒有沒有。」喬雨眠急忙搖頭,喝著那湯,滋味雖鮮美,可是一肚子的心事讓她嘗不出個所以然來。砸吧砸吧嘴,她看著身邊筆挺高大的男人,「那……傅叔一路順風。」
傅斯年淡淡點頭,「不要亂跑,外面很亂。」
她點頭如啄米。看著她脖子上掛著醜醜的平安符,他幽冷的眸光裡透出幾許寡淡的笑意來。
收拾了行李下來,喬雨眠看著欲阻攔自己的傅家管家,「我去和學校的隊伍露營,很快就回來,我給傅叔打了電話,他在開會——不過我已經留了言也發了短信了,放心吧,他不會怪罪的。」
管家見她說得頭頭是道,只好放行。
提了行李從傅家大門邁出去,喬雨眠都忍不住要歡呼了——
將行李塞到楊鷗的後備箱裡,她跳上車,自己鼓掌,「我自由了!終於離開那大魔頭了!」
楊鷗回頭看了眼傅家豪宅,搖搖頭,「有沒有搞錯,離開金窩你還笑得出,等下你要去的地方和這一比較,絕對是狗窩。」
喬雨眠擺擺手,回頭看了眼,雖然是金窩沒錯,可是她也不屬於那裡,多留無益。和傅斯年就是火星地球,在一起摩擦太嚴重,才短短時間就折磨得她快要崩潰了。
車子開上路,喬雨眠靠在窗邊感受著自由的清新氣息,深深呼吸了下,忽然想起什麼,「楊鷗,你送我回我家一趟,我那天走得急,很多東西都沒拿出來。」
「不是封了嗎?怎麼進?」
「他們雇來看門的還是我家原來的人——我拿自己的小東西而已,不礙事。」
楊鷗點點頭,開車送她回了家。
此時天色已經漸黑,城市裡華燈初上,一片流光溢彩。
從車上下來,喬雨眠嗒嗒地跑到門口,看門的人看到是她,被她磨了好半天,才答應讓她進去。
過了十幾分鐘,喬雨眠背著大畫板和一些零碎下樓來。這房子充滿了舊時的美好記憶,要賣掉,她一萬個捨不得。
什麼法子能留住,她真的什麼都願意去做……
出了大門,她和看門人道了謝,剛要往陳鷗車子走去,面前忽然攔住了三個粗壯的男人。
看著對方來者不善,她往後退了退,「幹什麼?!」
「你可以出入這宅子,你是喬家人嗎?」一人惡狠狠問道。
喬雨眠料想對方不會安好心,急忙搖頭,「我替別人來拿東西的,我不住這裡!」
「少廢話!」一人拉扯了她一下,她手裡的東西嘩啦掉了一地,一張喬家人的合照翻在地下,幾個人看到她和喬家夫妻那麼親密,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怒沖沖地拉住她胳膊,「死丫頭!敢騙我們!」
喬雨眠差點骨折,痛得直罵,「放手!你們是土匪嗎!我叫人了!救命——」
話一出口,就被人用手摀住了嘴,她拚命踢蹬,心想不至於這麼快吧,她才剛從傅家跑出來,連一小時都不到!
幾個人挾持著她,連拉帶拽地塞進了麵包車裡,喬雨眠用力地將腳上的鞋子甩飛,等在車裡快睡著的楊鷗這才發現不對勁,追過來時,那輛麵包車已經飛快地開入了黑暗裡——
車裡,喬雨眠被幾個惡漢逼到了角落裡,她這會兒才知道什麼叫可怕,幾個人罵罵咧咧,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你家裡一共欠了我們七百萬。快還!不然我把你丟進海裡餵魚!」一人怒吼。
喬雨眠縮了縮脖子,摘下自己的項鏈手鏈手錶,遞過去,「這些給你們,算一算可以值個十多萬……多的我真的沒有了……」
「耍老子是不是!我們要七百萬!」一個人一巴掌打過來,喬雨眠往後一縮躲開了,可他的指尖還是打到了她的臉,頓時就腫起了鮮紅的印記。
「可我真的沒有七百萬啊!要不然你們讓我打電話,我跟朋友借一下……」喬雨眠抱著手臂,心裡害怕極了,生怕幾個人除了求財之外還要禍害她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