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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六零章 托子 文 / 多一半

    第三六零章托子

    能看出來,九斤很困惑。雖然心智發育還很不完善,但他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的生活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會變臉(回來的毛臉,第二天變了嫩臉)爸爸發生了變化。

    不適應,九斤一開始就表現出對我敵意。潛意識裡認為爸爸這個玩意很邪惡,母親雖然有時候能打過他,可一旦自己身上的事這傢伙就會跳出來橫加干涉,而平時寵愛自己的母親,二媽和小姨都站了遠遠的旁觀,任憑這傢伙給自己呼來喝去甚至動手動腳,再沒有曾經一呼百應的場面。

    臭小子!牙都沒長全就知道咬人。教他叫爸爸,山楂丸吃了無數,可語言天分比鸚鵡還差,一開口就「達達,達達……」然後就張嘴等我塞山楂丸進去。沒了,老子不樂意給他,九斤鼓足吃奶的力氣給我手指頭掰開察看,空的,小脾氣一爆發,伸嘴就給我大拇指狠咬住,還不鬆口,屬鱉的!

    指了九斤老羞成怒,朝穎喝道:「拉走!」

    「沒您這個樣子的!」穎一旁觀察整個幼教過程,見我發了脾氣,上來就朝我脊背上捶了兩下,一把給九斤抱起來鄙視道:「當是旺財麼?誰家有當爹的用調教狗的方子訓孩子?這是會喊『達達』,趕明『汪汪』朝您叫兩聲才隨意了!」

    當媽的說出這話太惡毒了,人程初教訓孩子就一腳奔出去老遠,啥事都解決,羨慕中。這幾天太忙,跑了農學跑織造學,跑了戶部又進兵部,比螞蟻還辛勤。

    朝裡大佬比我出門前還忙了一大截,像杜風這老人渣就難得一見。人曹均帶了大隊令旗手到了京城。繳了令後兵部只是在屯田軍駐地專門劃了個軍營供這些他們居住,至於什麼檢閱的話遞上去好幾天了沒個回應,弄的我這薦舉人七上八下的不好意思,這邊安撫那邊還得通門路,事已至此,不能說讓曹均一行乘興而來失望而歸,其實歸都是個問題,那邊手續都交接了。沒兵部號令走也走不掉。

    不爽,本打算穿了官服朝兵部裡發牢騷,堂堂四品大員你不能說不接待吧?可轉念一想就放棄了念頭。我出氣容易,若因為我這邊發飆連累了曹均一干人就得不償失了,人家是跟了我進京圖前程的,萬一因為我一時之快被上頭套個小鞋就苦了,不是我的為人之道。

    家裡九斤不聽話,外面的事務處理不順暢。煩。雖說京裡有程、蘇倆老爺子坐鎮,可也不好把話遞過去讓幫忙,該是自己地事情還是由自己經手的好,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專門找了曹均,告訴他在待命期間不要胡思亂想,有我在不回虧待他們。軍務不能拉下。就如同屯門一樣,該出操該訓練,人少不要緊,一但有巡閱的官員下來就要向他們展示精良的一面。讓京城裡的大佬們曉得嶺南來的水軍素質並不比勇猛彪悍的禁軍差。

    屯田軍那邊程初地地盤,至少程初內心裡認為自己在軍中雖然沒有實權,可威信不小,教頭不是白當地。知道我拉了水軍回來覆命,興趣盎然的拉我過去引見,程家在軍中的聲望讓曹均手足無措了半天,能獲得程家未來掌門人探望就足夠滿足一個小督衛的虛榮心了,詞不達意的亂表忠心。

    「瘦。」程初看了校場上的軍卒大為失望,搖頭道:「個頭說不過去,定是你這傢伙常年剋扣軍餉,光知道自己養的粗壯。」

    「啊!」曹均沒想到程初開場白這麼直接,張個大嘴呆立當場不知道如何辯解,緊張的咿咿呀呀說不完整雙手比劃,不知道地還以為這軍官是個啞巴。

    我一旁笑了沒吭聲,南方的軍卒體態是消瘦了些。尤其這一路來京城飲食、氣候不習慣。和別的軍營相比確實瘦小了許多。

    「不用比劃,」程初在軍裡愛拿架子。朝曹均很有氣勢的一揮手,「程某試試份量,光站的整齊沒用。」說著朝隊伍裡挑揀幾個相對魁梧地,一個個指過去,「你,還有你,長臉那個,大鬍子的,出來!」扭頭一拍曹均肩膀,「你也來!」撩手乾淨利落的去了長衫,露出一身藏青短打,擰腰竄至校場中間,拉開架勢朝幾人暴喝道:「一起上!」

    「啊?」曹均沒緩過勁,大腦缺氧般的朝我望來,「上?」

    點點頭,笑了朝曹均拍拍,鼓勵道:「揍他!」

    「揍?」曹均有點為難,和幾個下級交流下眼神,怯怯道:「這不合適吧?」

    「只管揍,我壓陣!」說著朝校場裡吩咐,所有軍校圍列一個半弧場地,只等了中間開打。

    都是軍中男兒,打打殺殺地場面最合胃口,遠來是客,可這地主不給客人面子,逼了這份上就上頭,何況還有我背後撐腰,站了場中被兩旁氣氛鼓舞也顧不得對手什麼身份了。

    曹均的身手我見過,有兩下把勢,大鬍子也見過,嗓音不錯,其餘的眼生,不知深淺。程初實在人,挑的都是看起來有點氣勢的,一對五,一點都不替程初擔心,光他這身份也肯定不會吃虧。

    「不磨蹭!」程初人來瘋,人越多發揮的越好,常聽他自詡在軍中一對幾千打的對方人仰馬翻。沒見過,和二娘子打個平手而已,估計沒一句實話,這次得好好看看這小子的手段。

    曹均默契地和大鬍子眼神交流一陣,朝自己手下點點頭,甩開下擺扁了腰帶上,緊了緊袖口,恭敬的朝我和程初一抱拳。沒等我回禮,曹均一閃身就站了程初面前,而大鬍子幾乎同一時間壓在程初右手一邊,三個軍校出人意料的沒有擺出合圍之勢,而是平齊站列在程初身後,給程初左手留出了老大個空擋。

    曹均估計是嫌人多勝之不武,專門留了空擋供程初騰挪。可能是軍中禮數。一般來說程初肯定對對方留餘地表示不滿,可觀察程初表情卻異常認真,收了剛剛驕橫之勢,側身一轉將空擋閃在背後,晃身疾步朝大鬍子撞去。

    和二娘子切磋的場面見的多了,習慣了倆人呼來喝去殺聲震天,大開大合氣勢磅礡的面;悄無聲息的發力還頭次見到,說不出的詭異。面前好像不是程初,有種東方不敗地感覺。

    詫異,程初武藝走地是剛猛路數,講究氣勢,越是硬碰硬的場面越是好看,今天竟然改變了風格,轉型了?

    只一合,與大鬍子一撞即分。未等招數用老,借了大鬍子橫擋之力再次扭身躍出,迅雷之勢轉向從背後包抄而來地三個軍校,人在半空中不可思議的一斜,一手探一手曲。虛拳實肘砸向中間一人頸部的同時粗腿橫劈出去,鞭子般的抽至邊上一人膝蓋。

    火光電石般的變化出乎意料,未等招架就聞得慘叫,中招地兩個軍校幾乎在同一時間癱倒下來。兩旁助威士卒齊聲大呼,局勢利馬發生變化,一對五變成一對三。

    曹均與大鬍子均是一楞,見手下受挫大怒,大鬍子咆哮一聲舉掌化拳,揉身擠上,直襲程初中腹;那邊,曹均與倖存軍校也悶無聲響的撲將過來。一人橫肘直掃程初後肋,一人掛腿斜踢膝彎,三人用招整齊劃一,程初躲無可躲。

    屈身架住大鬍子猛拳之際稍一側身換過脊樑硬生生挨了曹均一肘,『砰』一聲借了肘勁橫跨出去躲過身後軍校一腿。拉開馬步穩住身形,四人重新回復對峙階段。

    厲害,佩服。此時才真正見識了程初的彪悍,一敵五並不是誇口。從頭至尾都掌握了戰場的主動權。強悍的抗擊打能力讓曹均那一肘變的徒勞無功,而程初詭異的開局給了三人莫名的心理壓力。不形成合擊之勢沒人敢冒然出手,只能隨了程初地腳步不斷調整進攻的方位。

    沒有停滯,程初腳下不停,錯開雙臂的空擋仍舊直襲大鬍子,這次加了勁力,一聲暴喝摟頭而下,大鬍子不敢硬接,擰腰側身避開的瞬間蹲身掃腿,而曹均身形以至拳頭帶了勁風直搗程初後腰。那軍校在曹均發動攻勢的同時閃身填補了曹均讓出地空擋,只等程初躲閃而出時候攻其不備。

    沒躲,相繼『砰,砰』兩聲,身形紋絲不動,挨揍的同時撤拳擊出,砸在大鬍子肩上,又回肘頂入曹均腹部,一前一後兩個動作一氣呵成,誰都沒料到堂堂國公府的小掌門會使出以命博命的打法,大鬍子捂了肩膀疾退出去,而曹均已經被頂地捧腹蜷縮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

    「停!」那倖存的軍校無助的表情著實可憐,趁程初還沒發動進攻趕緊喊住,勝負已分,沒有必要再打下去。

    「哈哈……」我話音剛落,『淫』賤的笑容就浮現在程初臉上,馬上又換了另一個人,習慣性的朝場外一圈抱拳,健步上去給倒地的幾人拉扯起來噓寒問暖。行家,下手有輕重,拿捏幾下就沒事,一手摟了大鬍子,一手摻了曹均直誇,「都是好身手,若真是博命一戰,勝負尚未可知。呈讓,呈讓了!」

    軍中漢子直爽,敗了就是敗了,光程初駭人的抗擊打能力就不是常人所能,身手矯健更是人間罕有,一時贏得滿場喝彩。沒什麼不光彩的,程初地勇力名滿軍中,何況他本人挨了又不止一下,說出去也不丟人。曹均很滿意,至少他得點數最高,能因為這一肘交了程初這顯貴真是賺大了,一路上對程初武藝讚不絕口,若不是看我面子估計就有當場拜師學藝的行徑。

    程初心情大好,北門外的『三芫軒』包下來請所有劍南來的兄弟放開吃喝,剛剛參與比武的人自然圍了首席上坐陪,大鬍子就坐我下手,幾杯高度酒下去就不知道自己姓啥,非得讓樂手給伴奏,一連獨唱四次大唐版《軍港之夜》。惹的天怒人怨,程初聽罷大怒,欲殺樂手全家。

    「這麼說來都是些旗手?」大鬍子終於醉酒不省人事,宴席間消停了許多。程初和曹均的交流也變的暢快起來。「倒是聽子豪兄此前提過一次。程某不習水戰,改日還請曹督衛演練演練,好開開眼界。」

    「今日即可!」曹均立刻來了興致,可扭臉一看歪七趔八地軍校不由臉色一暗,無奈道:「改日也罷,有負小公爺雅興了。」

    「不負,不負!」程初高興地一咧嘴,朝我暗遞秋波道:「子豪兄可許小弟一日假期?小弟。嘿嘿……」

    曹均有點詫異,亂了編製,一時搞不清楚到底是國公府的大還是侯爵府地大,剛還一人打五個大氣不喘,可到了我跟前就變的低聲下氣,很混亂的關係啊。

    「子豪兄是在下授業師兄!」自從有我和崔彰的留言後,程初最恨別人這麼看他,常四處用肢體語言解釋。怒對曹均道:「不要瞎想,饒你一次!」

    擺擺手,反正農學裡最近忙的一塌糊塗,沒他在跟前搗亂反到能好些。擺了師兄架勢道:「看可以,不許指手畫腳。一切由曹督衛安排。」

    「是!」程初喜得師令,扭身朝曹均肩膀猛一拍,「老曹,明就開始。先看半月!」

    半月啊,回來時候朝蘭陵莊子上看看,還沒回來。母子倆不知道在哪痛快呢,怪想的,朝門房裡塞了點見面禮轉身打算回去,沒想反倒被叫住了。

    門房很八卦,給我透露了個關於蘭陵公主的消息,具體上他說不清楚。光是很得意的告訴我公主當娘了,一時半會回不來,讓我過些日子再來要錢。

    「啊!」混亂中,門房咋知道當娘了?這……滅口?

    「您還別不信,」門房提了我送地小禮品左看右看,掂量幾下很榮幸的樣子道:「消息都傳開了,公主在淮南收了個義子,聽說是淮南犯官之後。」

    「犯官?」長出一口氣。看這門房順眼了許多。親切的套了幾錠銀稞子塞過去,拉了把椅子坐了對面。好奇問道:「這可得分說分說,快,快。」

    門房很滿意,客串了次說書先生,陰陽頓挫的將事件添油加醋的敘述一遍,離奇,好口才。話說淮南北部穎州地區有一官員,姓王,名岑,字晨東,自幼家貧,父母均死於戰亂。看遍民間疾苦,從小立志報國,學得一身好學問,樹得好官風,所任之職均獲好口杯,一生剛正,廉潔俸公,實數官員之楷模。可因為朝廷役法苛重,治下百姓棄田逃荒者無數,多次上書朝廷降低淮南賦稅未果,又值公主南巡,地方上為了粉飾太平,出動地方武裝強拘逃徭役民眾數千扣以亂民之罪,押解遼東充勞役。不想激起民憤,一時間穎州大亂,王岑作為穎州司馬有口難辯。

    可巧公主巡視嶺南轉回,得此消息取道穎州時正值宰相李義府於淮南公幹,臨時受命朝廷親查此事。朝廷徭役賦稅過重屬實,但地方處置不當激起民變也罪無可恕,王岑身為地方要員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待罪上京候審,著大理司查辦。未料想這王岑一生俸公廉潔,臨了卻晚節不保,氣急攻心於來京上路前一天撒手人寰。家中僅有一妻,兩人恩愛半生,年頭上才得一子,夫君遇難後孤兒寡母難以持家,哭拜夫君靈前托子於公主殿下,隨後三日不吃不喝,以身殉夫,成全人間佳話。

    佳話?聽的我苦笑,這都成佳話那我和蘭陵的事就算公開也無妨了。還真是圓滿啊,這一下咱甘蔗就師出有名了,還有李義府這見證,想朝我身上攀扯都難。就是可憐這王岑兄弟夫妻,遇見這個窩囊事,這蘭陵也是,這麼個手段讓自己兒子合法化,回來得給這母子好好教育教育,太不人道。

    不知道什麼滋味,心裡不舒服,怪蘭陵?怪甘蔗?怪我?努力把這事情從腦海裡驅趕出去,說不定不過是個幌子,這王岑現在得了內府大把銀錢正高興地合不攏嘴呢,一定是這樣!這樣想就對了。

    旺財叫的慘,一進後宅就看見九斤扯了旺財尾巴拔河,不人道!不過我稍微放心點,至少這匪氣像我小時候,就是苦了旺財了。掏了個山楂丸表揚,趁九斤嘬的高興,趕緊給旺財解救出去,瞪了一旁幸災樂禍的二女一眼,「下次只准揪針鼻!」

    二女抿嘴一笑,給九斤抱給奶媽就把我朝澡堂拉,看樣子今老四不在。「夫人呢?」

    「幼學上去了,」二女賊兮兮一笑,「妾身伏侍夫君沐浴……」

    「幼學?」這時候朝幼學跑什麼勁,「老四也去了?」

    二女點點頭,飛快的脫我衣服,「雲家地小子在幼學聽了一年多的課,今張家表兄過來找您時候和夫人說了些什麼,這就匆忙的趕過去了。」

    「亂七八糟的,雲家小子多大了,人家自家地先生都學不過來,還跑了幼學聽講,什麼世道。」

    「不清楚,過會您問夫人。」說這身子就貼了過來,膩聲道:「妾身幫您按按,這些天夫君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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