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麻煩來了
初春時節，雖然還未到草長鶯飛的時令，但是已經有一些小動物開始出來覓食了，遠遠傳來陣陣地馬蹄聲驚醒了它們，它們四處的逃竄，只見成千上萬匹健馬甚至是駱駝等龐然大物，從它們身邊踏過，如同奔雷一般，向東方駛去，迎著日出的方向駛去。
回紇部的營地裡，星羅棋布的散置著近萬頂帳篷，他們或幾十頂為一團，或幾百頂為一團，在這片帳篷中間有一個超大的帳篷群，大約在兩千頂左右，這是回紇可汗的嫡系隊伍。
同樣，這些帳篷也是圍在了一頂大帳篷的左右，普通的帳篷大約方圓在幾丈左右，一般為了抗風，方圓都不超過五丈，但是中間的那頂帳篷，方圓卻在十五丈左右，是從它的形體還是上面飄揚的蒼狼旗幟，無一不在詔示著，這是回紇可汗的牙帳王廷。
王廷內，當中一把寬闊地漢白玉質地的大案，背後一把虎皮鋪就的大椅，椅子上金刀大馬而坐地是當今的回紇可汗骨力裴羅。
骨力裴羅今年四十五歲，已經過了不惑到了知天命的年紀，按照一般人的看法，他現在可謂是風光至極。想想也對，手掌部族大權，身邊美女、財富應有盡有，已經達到了傳說中的榮華富貴的地步。
可是，在骨力裴羅的心裡，卻隱隱還有些不滿足的感覺。近年來，由於過度的放牧和年景的影響，原來那些水草豐美的草原現在已經養不活多少人人了，而且由於近年草原比較太平，部族的人口也在急劇的增長。對於一般的部族來說，人口的增長意味著部族的壯大，可凡事有利必有弊，在草原基本已經被劃分了勢力範圍的情況之下，如果草原養不活那麼多人，那麼這些人就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活活餓餓死，要麼掠奪別人的草場，贏了當然有新的草場放牧，就算是輸了，也能養活一些消耗的人口中，也能達到目的，這些都是草原部落的首領們慣用的伎倆。
前段時間，正值與室韋部開展互市的日子，骨力裴羅正琢磨著要不要整點甜頭，正好這時大唐的太子李瑛殿下派來了一個叫什麼李白的特使，傳達了一個讓骨力裴羅心情能夠舒暢的消息。
既然有大唐做為靠山，那麼人口倒是不急著消耗了，過一段時間，總是能派上一些用場的，現在用就是白白浪費了，骨力裴羅可不是個浪費的人，相反，身為部落首領的他比大部分人都要精打細算。正是因為他的精細，使得回紇在短短十餘年時間裡，迅速的超過了突厥部和契丹部，成為草原上數一數二的大部落。
「大家都準備好了嗎？」骨力裴羅微笑著問道，在他的下面是回紇的貴族頭人們，一共有十位。雖然回紇遠不止這十小支，但是他們是最有權勢最有發言權的，其實他們也是陪襯的意義大，回紇部，向來都是以骨力裴羅的意志為轉移。
「稟可汗，我們的部眾都已經準備好了。」回答他的是坐在他右下首的車爾多，車爾多是骨力裴羅最好的朋友，是他的結拜兄弟，同時也號稱回紇部的智者，骨力裴羅處理許多事情的背後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那我們就出發吧！」
「傳令！出發！」
「出發！」
「出發！」
一道道號令下去，只見很快地，一匹匹戰馬駛了出來，騎士們都在控制著馬匹慢慢的匯聚，在他們的身後，赫然是成建制的駱駝騎兵，很快他們都排成了整齊的陣型。
骨力裴羅一馬當先，走在了整個隊伍的前列，他勒轉馬首，向眾人說道：「兒郎們，大唐的太子殿下答應與咱們互市了，從此咱們的鐵鍋、鹽巴、茶葉將可以不受限制的供應了，咱們的日子將會過得更舒坦。可是，如今有一點小小的麻煩阻擋在我們前面，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給它搬走。」
「是！」數萬人應和著。
「好！」骨力裴羅爽朗地笑著，大手一揮，萬馬競發。
在草原地另一片草場上，室韋部的也上學著類似地情形，也是近六千鐵甲整裝待發，在一番鼓舞人心的動員過後，人流洶湧，人人策馬揚鞭，找靺鞨的麻煩去了。
「駕！」一行十一騎，奔馳在積雪中，這是紅綃率領地前往黑水靺鞨的隊伍。本來，她這時應該出現在另一條山路上的，但顯然，大雪讓道路不好分辨，縱然依靠著山勢來辨別方向，紅綃也很悲哀的發現，自己可能走迷路了。
站在附近地勢最高的山岡上，望著那自己跑來跑去直轉圈地道，看著地上那踩地一圈又一圈的馬蹄印，紅綃心裡有些氣憤。誰知道出門還要帶嚮導呀？哪本書上也沒這麼說過呀，紅綃從薛繡處要了地圖便氣沖沖出門而來，根本就沒問怎麼趕路的問題。一路上騎馬趕路也就罷了，紅綃有高明的輕身功夫，也能夠抵消的不足了；一路上餐風露宿也就罷了，也不是沒有裡外生存的經驗，可是這茫茫山野的，迷路可就麻煩大了。
「大人？」一名侍衛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向紅綃拱手說道：「屬下等人查看過此處地形了，咱們現在走的是長白山脈，雖然與地圖上有些偏差，但是誤差不算太多，再繞過這座山走兩天就能回到原來的路上。
「辛苦你了！」紅綃紅著臉說道，她心裡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這些侍衛是李瑛手下最好地一批戰士，他們如果放到別的部隊，最少也能混個校尉的官職了，可是在李瑛的手下，他們就是當個什長、伍長甚至是小兵，他們也心甘情願，原因無它，因為他們就是藍田軍校的首批學員。對李瑛的調度崇拜使他們認定了，在哪裡當兵做官也不如在李瑛手下，所以他們一直追隨至今。
「仙長客氣了，屬下等在藍田軍校接受過類似的裡外生存的訓練，這點苦算不得什麼。」侍衛笑著回答道，就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刺耳的狼嚎聲。
幾人面面相覷，狼群一般都是晚上出動，怎麼白天也有狼？很快，驗證了他們的證實，在離他們不到三里地的山腳，赫然出現了一群狼。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頭高大地，全身幾乎變成白色毛髮的頭狼，狼王看見他們，瞳孔突然衩放大了，它們已經很久沒有捕捉到像樣的食物了。狼王很興奮，停住腳步，仰天長嚎起來。在它的身後，大約有近百匹狼，也跟著仰頭長嚎起來，一時間，狼嚎聲響徹山谷，山裡僅剩的幾隻飛鳥聽見這恐怖的聲音，也趕緊撲楞著翅膀飛走了。只剩下這十一人，近百隻狼就這麼對峙著。
紅綃不是沒打過獵，這同來的十名侍衛也打過獵，他們之中，甚至有人原來就是獵戶。可是現在，他們覺得，自己彷彿是那獵物，而對面的狼群，彷彿才是那獵人。
眾人都在看紅綃，希望他能夠給個對策，是逃是戰，有個決策，逃是怎麼逃，走哪條路線，需不需要有人掩護？戰的話，則應該結個什麼樣的陣勢，誰來攻誰來守？雖然有葬身狼腹的危險，可是他們依然無所畏懼，因為他們是天生的戰士，從藍田軍校畢業那一刻，他們就很清楚，自己這一生肯定會獻給國家，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戰！大家下馬，把馬匹保護好，準備好弓箭。」紅綃厲聲吩咐道。
「是！」眾人將馬匹散在身後，紅綃所處的山岡，兩側陡峭，就只有前方稍微平坦。此時眾人站在馬匹前方，狼群要想攻擊馬匹，從前方攻擊是最有效的，從兩側很難進行合圍，所以前方是他們唯一的路線。
狼王長哮一聲，開始向前狂奔，身後眾狼緊緊跟隨，它們開始加速，兩三里的路途，對於現在的它們來說，不過是一盞茶的時間。
紅綃等人也刀回鞘內，拉弓上弦，只等著那決戰的一刻了。
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六十步，近了，更近了，紅綃一鬆手，利箭如閃電般疾飛出去，直奔狼王而去。那狼王出頗具靈性，從六十步起，它奔跑的路線就開始變得飄忽，忽左忽右，讓人瞄準不了它的位置。倒是它身後的眾狼，已經有開始中箭倒地的了。
只剩二十步了，紅綃依然沒射中狼王，弓箭本來就不是她的強項，紅綃把騎弓一扔，將腰中佩劍拔了出來，大喝一聲，向狼王迎了上去。
「來三個武藝好的跟我來近身格鬥，剩下的以弓箭壓制。」紅綃奔出動前喊了一聲。
紅綃這麼想是對的，畢竟狼群擅長的是近身撲擊，用弓箭壓制當然更有效果，可是怎麼也要給弓箭手一個可以放箭的環境哪，如果狼群攻上去了，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可以跟狼群近身比弓箭？
三名侍衛也將手中的最後一支箭射出，反手掏出腰中的馬刀，也跟著大吼一聲，高舉馬刀，向狼群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