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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巫妖混戰碎洪荒 第十七章、幾家歡樂幾家愁 文 / 巨石陣

    第十七章、幾家歡樂幾家愁

    詛咒之術,在現在的洪荒世界中,是一種相當冷門的法術。不但掌握的人不多,而且,即使是掌握詛咒之術的人,也大多對這門法術不太重視。所以,洪荒中詛咒之術的水平,始終是比較低的。

    然而,這只是普遍而言的。由於當初無意中遇見了釘頭七箭書,雖然最終林德並沒有將這件秘寶拿在自己的手中,但從那以後,他對詛咒之術,就愈加地重視起來——這即是為了以防萬一,使自己免遭暗算;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迫不得已的話,要用這種獨特的術法來解決敵人——尤其是釘頭七箭書那種借助因果網絡的詛咒方式,因為來無蹤去無影,可以殺人不見血,所以林德更是倍加地重視。

    再加上林德本就對洪荒世界的因果網絡體系有著自己獨特的研究與認知,所以,他經過這麼多年,已經將這種獨特的詛咒法術研究得相當透徹。不過,真正的使用出來,現在卻還是第一次。

    ——至於會在和天人五衰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就暗中放出詛咒,在過分愚直的人眼中可能有些卑鄙,而在自高自大者眼中則是膽小,但實際原因,卻與洪荒中的大環境有關。

    現在的洪荒世界中,這種要分生死的鬥法其實是分兩種的:低層次的力鬥和高層次的智鬥。低層次的力鬥,更多是那些只擅長法力,道行修為卻不夠的修煉者。他們只是單純靠法力與法寶互較高低,鬥爭的時候,靠的更多的是身體的反應,而不是腦子;而高層次的智鬥,相比之下則更危險一些。智斗的雙方實際上比拚的依舊是法術,但卻不是那種單純的法力較量。比拚的雙方都不會輕易出手,而是在不斷試探,只有真正發現了敵人的弱點,他們才會全力以赴。

    這兩種鬥爭的方式其實是林德自己無聊時總結出來的,因此並不是很準確。在洪荒中,大部分的鬥爭都是力鬥,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爭鬥的雙方境界不夠的緣故。不過,雖然被林德冠上了「低層次」和「高層次」的定語,但實際上,力鬥者並不一定遜於智斗者,力鬥者雖然攻擊往往不是非常精確,攻擊計劃也不是非常縝密,但因為來自身體的自然反應,所以往往速度極快,是相當不好對付的。而且,由於力鬥比拚的主要是法力、法寶以及戰鬥經驗,所以戰鬥雖然瞬息萬變,但勝負的概率卻往往比較確定——實力高的一方,往往容易獲勝。實際上,在對付那些實力不足的對手時,林德自己也經常是以力取勝的。

    相比之下,智斗則更多是頂級修煉者之間常常採用的鬥爭方式。雖然因為節奏減慢,智斗看起來沒有力鬥那麼玄乎,但實際上,其中蘊藏的危險性卻是更大的——雙方只要找到對方的弱點,隨時都可能發出致命的攻擊。而且,由於是一擊致命,所以勝負的結果也經常不符合雙方原本的實力對比——以弱勝強,在這種戰鬥中,是經常發生的。

    其實,說到底,鬥爭到底會採用哪種方式,並不是能由其中一方片面決定的。有人長於精心謀算的智鬥,有人善於瞬息萬變的力鬥,但到底會怎麼發展,卻還要看雙方最終誰能掌握戰鬥的主動。

    林德是一個喜歡智斗的人。實際上,到了他這個層次的修煉者,大部分都更喜歡這種更不確定的鬥爭方式。這倒不是出於公正、公平的原因,而是因為如果他們單純比拚法力的話,往往上千年也未必能分出勝負——雖然智斗的話,具體時間也是不確定的,但鬥爭中,雙方大部分其實是處於一種靜止狀態的,因此消耗自然小了許多。而對應的,對外界的破壞也會減小。

    林德在判斷出天人五衰的本體之後,就已經猜到這個對手絕對不好對付,所以,他對這個少見的對手使用詛咒,其實是一種迫不得已的行為——只要進行戰鬥,想贏,或者說不想輸,不想遭受失敗的想法,總是會有的。

    但是,在對天人五衰使用了詛咒之後,和對手之間的那些談話,卻讓林德有些不是滋味——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坐車去吧!」

    話雖有些搞笑,但類似這樣的想法,每個人年少輕狂的時候總是有想過的。然而,最後又有幾個人走出了自己獨特的路呢?

    林德自己就是一個例子。原先的那個世界不說,到了洪荒世界之後,他在修煉的時候就曾經多次想要創新。雖然現在也有不少自己的獨門道法,但實際上,他的道術體系,仍舊是建立在鴻鈞的道體之法上的。而洪荒中的大部分修煉者,雖然並沒有這個自覺,但其實卻走著和林德一樣的道路——看似自己披荊斬棘,其實最終卻仍是在別人畫下的框子中轉圈圈。

    就這個角度來說,以一個道體之法的坑,坑了洪荒中那麼多的修煉者,鴻鈞真不愧是一代坑王……哦,不,是一代大師,稱他為「道祖」絲毫不過分。雖然根據鴻鈞自己的說法,他現在在「道」上已經絲毫無法進展了,但林德這些後來者,卻也始終沿著鴻鈞劃下的道路走著,沒有人真正走出了自己的路。

    當然,林德以前並不是沒有看到過想要跨出鴻鈞這個框子的人,那個曾對林德影響至深的渾沌就是其中佼佼者,即使鴻鈞道人自己,也稱其為自己的老對手。

    然而,渾沌最終還是失敗了。他因為無法在自己創出的道上再有所進展,最終只能回頭求助於鴻鈞的道體之法,結果這卻害死了他自己——雖然在精神上,渾沌可以說是超過了鴻鈞,但在對「道」的認知上,他卻無疑是失敗的一方。

    自從目睹過渾沌的死亡之後,林德雖然依舊積極地追求著屬於自己的「道」,但實際上腳步卻放緩了許多,起碼,他再也沒有超出過鴻鈞所建立的那個體系。這雖然可以說是吸收了教訓,卻也表明,他害怕了。

    知道害怕,褒義地說,可以是有自知之明。然而,在求道的時候,這種「自知之明」,卻又往往會讓求道者止步不前。林德知道,自己其實已經止步不前很久了,而和他一樣的,還有三清、女媧等人,甚至連鴻鈞自己,也是如此。只是鴻鈞自己察覺到了這點,而他們這些井底之蛙,卻依舊一無所知。

    「原來老師的話中,還有這個意思啊!」

    這個時候,回想起鴻鈞在分寶大會之後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林德卻是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而帶給他這種恍然大悟的,正是原本要殺他,現在卻被他用詛咒制住的天人五衰。

    在聽到天人五衰的那些反駁之前,林德本來只是想早點殺掉他的。但現在,他才發現,這個殺了自己「兄弟」燭龍的傢伙,卻有一種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失去的挑戰精神。這種很突然的敬佩,讓他改變了對天人五衰的態度,也有些下不了手了。

    但是,林德也很清楚,他沒有停手的機會。

    戰鬥中,你不殺人,別人就會殺你!即使林德現在放過天人五衰,以對方的性格,他也絕對毫不領請,反手就會要了林德的命。林德不想死,所以,他只能殺掉天人五衰。何況,天人五衰還是殺掉燭龍的兇手……

    「你進來吧!」

    在壓制了進入自己身體的天人五衰之後,林德就收起了那些用來抵禦這個神秘殺手的綠光。他自然也發現在靈堂的外面其實還有其他的人——那是敖廣。

    「對我不放心嗎?」

    雖然是對敖廣說的話,但林德的臉卻沒有對著敖廣。他正盤膝坐在地上,全力地運使著詛咒——詛咒殺人雖然往往無法察覺,速度卻也很慢。現在天人五衰其實還並沒有真正的死去,他只是因為林德的詛咒而陷入了一種無意識的狀態。想要殺死這個殺人無數的傢伙,即使是林德,也並不是十分容易的。

    「找到我父皇死去的真正原因了嗎?」

    敖廣並沒有回答林德問題,相反,他向林德問出了自己的問題。而看到燭龍身上生出的那些綠色小樹苗後,這個燭龍的兒子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你就不能做得好看一些嗎?」

    ——他倒是沒有發出怒斥。這到底是豁達,還是根本對燭龍的感情就沒有那麼深呢?

    一系列複雜的想法卻是在林德的腦子中轉了一個圈。

    「你父親的確是死於天人五衰。」

    林德同樣忽視了敖廣那個對自己不利的問題,不過,他的回答,卻無法讓新任的東海龍王滿意:

    「那樣的話,不是早就……」

    「但這個天人五衰是有著自己意識的!」

    這話卻是讓敖廣大吃一驚:

    「天人五衰有自己的意識?你是說,他其實是一個殺手?」

    「是的。」

    「天庭派來殺我父皇的?」

    「起碼他自己是這麼回答的。」

    「……知道了。」

    這麼簡單地回應了一下,敖廣就朝靈堂的外面走去。而他的身後,林德卻突然叫住了他:

    「你不需要看一下證據嗎?」

    「你現在能拿出來嗎?」

    「這個……有點兒麻煩!」

    ——現在的天人五衰,其實還沒有死去,而只是被林德困在了他的體內。雖然死可以說是必然的事情,但是,現在卻還沒有發生。也因此,林德實在是沒法拿出什麼像樣的證據。

    「那就不必麻煩了!」

    敖廣的回答卻是有些無所謂的意思,

    「對於我來說,這個理由足夠了!」

    ——看來,龍族與天庭必然還有一戰啊!

    望著敖廣的背影,林德心中對此已經非常肯定了。不過,他也從敖廣的身上看到了幾分自己的影子——

    「需要的只是借口嗎?也許我也是一樣的啊!」

    這個洪荒中實力頂尖的大妖,現在卻是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

    與龍族這邊的混亂和悲傷對應的,現在的天庭卻是一片歌舞昇平的和平局面——叛變的妖師鯤鵬已死,最大的威脅靈獸聯盟也因為燭龍的死而四分五裂,再也構不成威脅了,現在的天庭,表面上對洪荒世界的支配力卻是達到了最高點。因此,天庭的臣屬們高興,也實在是很自然的事情。

    但是,這其中卻並不包括兩個人——天帝帝俊、東皇太一,天庭的這兩位首領,此時卻都有些愁眉不展。

    「與鯤鵬的戰鬥,損失很大吧?」

    在把其他的人都趕出去之後,金烏兩兄弟再一次開始了他們密談——與外面的人不同,帝俊現在卻是眉頭緊鎖著。

    「是很大,我們小一半的兵力都沒有了!」

    東皇太一雖然也一臉發愁的樣子,但與其兄長的憂慮相比,他現在的樣子,卻帶著幾分無所事事的成分——帝俊也看出了這點,但他對自己的弟弟很瞭解,因此也並沒有覺得奇怪,只是繼續分析著:

    「雖然你這次戰鬥也收降了不少的叛軍,但要讓他們真正忠於我們,並形成戰鬥力,卻還需要很長的時間——現在天庭雖然看起來風光無比,實際上,伴隨著支配力,支配地域的擴大,我們的實力卻相反萎縮了——現在其實是最危險的時候啊!」

    「是啊!」

    東皇太一雖然也同意帝俊的觀點,不過實際上卻並沒有那麼擔心,他還安慰自己的兄長道:

    「雖然是這麼回事,但洪荒中,現在還有實力挑戰我們,也沒有什麼人了吧?兄長你不用太過擔心了。我看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卻是要趕快把嫂子和我的那幾個侄子從東海接回來——現在靈獸聯盟已經四分五裂,他們也不用再待在那個地方了。」

    「嗯!」

    帝俊點了點頭,隨後卻怪眼一翻,用一種很彆扭的表情對太一道:

    「不過,你也別淨管我的事情了!你自己的老婆,你還沒有搞定吧?」

    「這個……」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東皇太一,這次卻張口結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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