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改造青樓
第二天，當我清醒後，凝露已經一副做好準備的樣子。
梳洗完畢，我不解地看著一臉等我說點兒啥的凝露，「有事？」
「沒有嗎？」
他反問道，我卻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有，有∼」
「說吧，我不介意簫湘閣也來次大變革。」他老神在在地一笑，拉著我坐在飯桌前，「先吃飯，再動腦筋。」
昨天那落水事件的主角，我是不知道他怎麼處理的，反正他不說，我就當沒那回事。飯碗一放下，我的兩眼放光地衝向書房，在凝露的帶領下。
為了發展娛樂事業，讓我們的簫湘閣再邁向新高峰，並且鑒於眼下形勢怎樣脫穎而出成為帶領行業昇華的一隻領頭羊，獨領風騷再創輝煌，簫湘閣自日起，閉門整頓。自總店開始，逐一改制。
於是，暫停營業的告示一貼出，我就成了這場運動的幕後黑手了。
裝修風格要唯美，浪漫的，以前世俗一些的金壁輝煌都撤了。掛上淡如霧靄般的輕紗，微風一吹，如仙境一般令人心曠神怡。一切死角暗角所在，都掛上氣死風燈，朦朧的桔色，讓人一看，心裡就溫暖，驅散了心中的陰暗。
偌大的園林，被分隔成一個個獨自的空間，用鮮花灌木垂柳間隔著，以二十四個節氣分別命名。原本的主樓，將多餘的小房間拆除，整個弄成了大劇院的形式，樓上是包廂，樓下清一水的兩人開間，分隔成六六三十六間，有矮塌，有茶几，看歌舞聽戲，臥著也行。抬手一招，就有小侍捧著果盤美酒香茶奉上，隨傳隨到。
一個大舞台，高度在一人半左右，兩邊是台階，後面有藝伶的服裝間。幕布是可升降可調換的，檯子也是上好的紅木搭建，台下是用一人高的圍幔圈住的樂池。
跟以往不同的是，果盤，酒水，明碼實價，二樓一圈包廂的後面，用柵欄隔開，有個便餐區，上懸一塊靜室的牌匾。龍飛鳳舞般的手筆，出至凝露之手。
本意是想把這裡放到一樓的，但二樓除卻十個包廂外，實在太空曠了，只好設在這裡。便餐區最裡，長長的一排自助區，分門別類，擺放著各種水果，乾果，臘肉系列及涼拼，點心，葷素搭配，每位五兩銀子，按人頭收費，想來啥，自己盛，時間限制在一個時辰內。
當然也有熱菜，不過，那是在二十四亭之中，可以隨意點，也可以成套上，但需提前預訂。若要人陪，也行，單加銀子，只管陪酒，陪聊，陪吃，絕不陪上床。若有額外需要，行，另收費且要徵求當事人的同意，不然，誰的面子也不給，簫湘閣裡，就算是一名普通小侍，也不許隨意褻玩，違者必究。每位來簫湘閣的客人，都要簽一張條約，實行連帶。若自己並沒違反條約但帶來的朋友不守規矩，那對不起，會員金充公，給一次機會，可再交一次。再有第二次，對不起，永遠被簫湘閣列入黑名單，而且是全部連鎖店統一公告，此人德行不良，不予招待。
不錯，就是執行會員制，這也是所有人覺得我是不是精神不正常的根源所在。哪有青樓選嫖客的？好在，凝露鼎立支持，在各店主事者的眼中，那就是十足的妻奴一個。我重申，簫湘閣不再是一個以皮肉生意為主的不入檔的青樓妓院，而是集酒樓，青樓，客棧三位一體的休閒會館。檔次上來了，品味也要跟上，不再以賣笑賣肉為生。
每三日，有一場大型娛樂節目，就在那個大舞台展示。會員可攜帶三位友人。至於會員人數的問題，嘿嘿，我怎麼能沒考量呢？據說，我那合股的女子樂坊可是會員制呢。
在凝露的陪同下，我在女子樂坊招開了股東大會。一場慷慨激昂的演講後，看著兩眼都發藍的股東們，嘿嘿一笑，「想不想成為第一批會員？以後，我們也可以跟男人一樣，自由出入這種高檔會館。談生意也好，與摯友暢談人生也好，能進入這種高等級的場所，可是很有身份的象徵喲∼！想來你們也知道，皇上下了很大的決心，要整頓朝綱，相對來說，也會對時常出入歡場的各位大人有所專注。我暫擬，第一批會員，只發二十張卡，而且每卡可攜友人三位，男女不限。第一批會員的考核也相對嚴格，不只身家清白，且無大的污行。在皇上那裡，名單我也會備案一份。」
我頓了下，看了看顏色各異的各位姐妹，「想來，各位家中的那位，最近也時常愁眉不展吧？其實，不論談生意是談別的，有一個清幽雅致的環境是最好的，青樓或酒樓，都不是太合適的地方。」
不管是朝廷命婦，還是商業巨賈的夫人，誰心裡都明白，此時的局勢有多嚴重。她們相互對視了一眼，我那寧妃弟妹首先點頭，「小嫂嫂，我要三個會員卡。」
「行，但要把人員名單報上來，若是審核不過關者，永遠取消資格，你要慎重。不是我不通融，這名單交到皇帝哥哥那裡，可就是一種變相的人格證明。另外，這條約，你們每人都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再做決定。說實話，這二十張首卡，我只拿出十個名額預留給各位姐妹。我們合作多年，還是比較瞭解的，也信任各位的人品，不會魚目混珠地引進來一些有可能拖累各位的非良品。」
十個名額，一下子就出手了。我被凝露抱在懷中坐著馬車往回走時，他若有所思地玩弄著我耳邊的碎發，一言不發的。
「怎麼了？」我不滿地睨了他一眼，「難道我做得不好嗎？」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他凝視著我，「我正在想，要不要讓蠻兒以後就負責簫湘閣所有事務呢？這樣，你我夫妻二人，各管一攤兒，婦唱夫隨，比翼雙飛，郎才女貌……」
「停停，別再繼續煽情了。」我慌忙堵上他的嘴，「我還沒過夠米蟲的生活，再說，我才來這世上多長時間哪，可不想被什麼拴得死死的。我呀，就是動動嘴巴，別讓我做實事，不然，只怕都能把你賠進去。」
「我這不是看你最近忙得挺歡快的嘛，以為你喜歡呢。」他幽幽地歎口氣，「那行，那為夫就再多辛苦幾年，等我的無花再大個幾歲，就把這一大攤兒丟給她去玩。」
「她？」我詫異地瞪著他，「那可是女兒，你也放心把她丟進這紙醉金迷的大染缸裡？」
「不然怎麼辦呢？我也想跟著你過那種日子嘛。」
「我就不信，你培養了這麼多年，就沒一個能接手的？反正，我不同意無花接掌這裡。一個丫頭，又是那麼無法無天的性子，哪日真惹了大禍，你哭都來不及了。」我白了他一眼。
「那，你說怎麼辦呢？我也累了，就想陪著你可哪兒去玩玩。」
「不如，來個崗位競爭吧。每個職位，都擺在明面上。能者居之，有正副之分，二年為最長任期。且每地主腦都要執行輪崗制，怎麼樣？而且，可以適當地給一些額外的佣金，比如年終紅利，視盈利狀況，提取百分之一或二個點。」
凝露蹙眉又問了些不太明白的地方，我一一解答後，他展顏，「蠻兒此法甚妙，日後，只要我或無花各地巡視一番就可以了。分店越開越多，人員也多得讓人頭疼，各種事務上報到我這兒，往往都過了最佳處理時間。這樣好，不是什麼重大的需要做決策的事情，他們份內能解決的就解決了，我也輕巧多了。」
我興趣缺缺地瞇上了眼，「累了，你自己美去吧。」
一個月後，簫湘閣重新開業。會員只二十位，經過我那些股東姐妹的宣傳，人人以成為簫湘閣會員為榮。整日找關係，挖門盜洞的人，幾乎踩爛了簫湘閣那又寬又厚的大門檻。
而我，在開業這晚，卻被靖哥牢牢地鎖在王府不得動彈。
哀怨地看著一臉從容淡定在燈下看書的靖哥，我第n次長歎。
「蠻兒，過來。」他終於不甚我的無形騷擾，放下書，招我坐過去。
小鳥依人地窩進他的懷中，眨著無辜的大眼，直直地盯著他有些微皺的眉。
「蠻兒，今晚一定會很亂的。」
「開業嘛，自然人多也熱鬧多了。」
「不只是這樣，也許會有些不法之徒鬧事。畢竟，這皇城有頭有臉的，多了去。你只發了二十張卡，勢必要得罪一些人。但這些人，目前又不敢有太大的動靜卻也不見得都能忍下這口氣，所以會指使下面的人，藉機鬧事的。」
「知道了，我老實地看熱鬧就好，行不？不如，我就坐在後院的樓頂，也不去近前，可好？再者說，還有你陪著我，怕什麼？」
「唉，蠻兒，我知道，你並不是真的非得去看不可，只是怎麼說，也是你出的點子，所以感覺有義務去看看是不是？我們應該相信，凝露有能力變好這件事的，對不對？」他循循善誘地拐著我，「難道，你離開這長時間就不想我嗎？可知我這段時間，腿都要跑斷了，還要每晚孤枕難眠。」
「靖哥，」我認真地看著他說：「凝露那邊有房間的，床也舒服，睡起來蠻香的，不如，你也去試試？」
他無奈地瞧我半晌，才歎口氣，「好，怎麼說，你就是想去。那也行，不過，就如你說的那樣，只在樓上看看就行了？」
「嗯嗯，」我頭點得如撥浪鼓，啊，是如小雞啄米，雙眼瞬間放光，「如此，還等什麼？靖哥，出發∼！」
被靖哥抱在懷中，坐在樓頂鋪的一塊毛皮墊上，看著前院的燈火通明。雖然聽不清什麼，但看著也養眼哪。院裡倒沒多少人，又分散開來，所以看著就如同遊園會一般，由統一著裝的小侍們帶領著，四處閒逛。
門口那頭還真是熱鬧，看樣子，真的堆積了不少垃圾。
當絢麗的焰火突然騰空之時，凝露不知什麼時候上來了。手托著一個長方大托盤，裡間是各式小菜碟，還有一壺酒。
「都安排好了？」靖哥扭頭問他時，我才注意到，收回看焰火的眼，轉向他：「你怎麼來了？」
「難道還要我親自出面招待那些人不成？」他一呶嘴，風情萬種地撩了我一眼，在焰火之中，分外的妖嬈。「就知道你不會老實地待在王府，我自然是要陪你的。」
「可惜，不能看到今晚的歌舞，一定精彩極了。」我用手指掐了一塊干煸牛肉絲丟進嘴裡，「唔，嘖嘖，好吃，味道很地道。」
「還不是你給的食譜？裝樣兒。」凝露遞給靖哥一副筷子，「阿靖，來，咱們哥倆兒喝一個。」
我轉眼繼續向下張望，還別說，真的有女子行於其間，各個打扮得雍榮華貴，舉止大方，即使是與男子相遇也都從容淡定。看來，我的功夫沒白費，日後，這貴婦團也是主要收入之一了。
唇邊抵上個微涼的東西，我轉眼看去，凝露極具誘惑地說：「蠻兒，你也喝一個。」
靖哥連忙想阻止他：「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飲不得酒的。」
我一聽，豪氣頓時升起，張嘴一口飲下，「誰說我不能喝？我只是酒量不太好而已，少飲無妨的。」
「正是正是，小飲怡情，阿靖，你不要太緊張。」凝露呵呵輕笑，「而且，蠻兒喝了酒後才最好玩。」
我白了他一眼，抓了粒花生米丟時嘴裡，繼續張望著。
焰火過後沒多久，就聽到主樓那邊響起了彩雲追月，院裡除了小侍偶爾走過，已靜了下來。
我歎口氣，扭頭專注地吃起小菜來，凝露也不哄我，只偶爾讓我喝口酒。很快的，我的頭就暈了起來，迷濛的雙眼帶些不悅地掃向凝露，「我的心哪，拔涼拔涼的，啥也看不到。」
「乖，是不是頭有些暈？來，為夫抱你下樓。」凝露似乎一直在等我現在的狀況，輕笑著從靖哥腿上抱起我，扭頭衝他說：「阿靖，腿麻了吧？多緩會兒。」
我摟著凝露的脖子，任他把我放進鬆軟的大床上，扯過絲被蓋在我倆的身上。
「呃，靖哥不來睡嗎？」
「他得稍等會兒，你先瞇著。」他輕輕吻了下我，「知道你不開心，明兒就好了，睡吧。」
做了個血雨腥風的夢，我驚了一身的冷汗後醒了過來。心，依然呯呯地跳著。睜開眼，天光才微微放亮，屋裡的一切都朦朧著。細看，眼前是靖哥緊閉的眼，好像很累很累的樣子，即使在夢中，眉頭也蹙著。身後也很溫暖，我輕輕轉過頭去，是凝露，額角上，有道紅，似乎是……
我抬手輕輕撫上，他似感覺到疼，猛地眨開了眼，殺機一閃。「蠻兒……？醒這麼早？再瞇會兒。」他一收大手，將我翻轉摟進懷中。我見他眼底有些血絲，似乎也才睡不多久，於是只好強迫自己再睡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