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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正義之旅 第二o六章 陳冤舊案 文 / 趙婧竹

    第二o六章陳冤舊案

    讓暗六護送孩子們回浴場,無花不太高興但為了讓我這個做娘的心情好,她還是勉為其難地同意了。再三叮囑幽若不能讓無花惹事生非,幽若鄭重地點頭。

    我跟靖哥一直坐在馬車裡,把孩子們送出城門,才上了車,目送著馬車漸漸遠離。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我折騰的日子了,我嘿嘿一笑,趾高氣揚地拉著靖哥往回走。暗訪嘛,自然是行走於市井之間。

    靖哥含笑不語,跟在一邊。我偶爾回撩一眼,被他溫柔的眼神差點兒沒溺著。「幹嘛?眼神如此勾魂,你是不是心裡在想著什麼不良的念頭呀?」

    「沒有,只是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嗯,跟初遇你時差不多。那個時候,我就一頭扎進去,再不知回頭路在哪裡了。」

    「大哥,我們去哪兒玩?」

    「玩?蠻弟,玩的地方有很多,不知道你想去哪兒?」靖哥拉住我的手,「渴不?先喝點兒茶水去?」

    「又喝?好吧,是有點兒口渴了。」被他拉著進了一家還算幽雅的茶樓。直接上得二樓,找了個角落坐下。

    小二殷切地來尋問要點兒什麼,靖哥自去應對,我扭頭趴在窗口向下張望。街上來往的行人還是蠻多的。小商小販們扛著挎著養家餬口的家把式來回兜售著。我見一小姑娘身前捧著一個盆,裡面似乎是鹽煮的毛豆,不禁勾起了饞蟲,探出頭去:「小姑娘,賣毛豆的小姑娘,上來,送點兒上來。」

    小姑娘轉著小腦袋四下張望著,我又叫道:「上面,樓上呢,這兒呢哎∼」

    一張小巧的臉蛋大仰著,總算是看到我了,臉上一喜,「哎,來了。」

    「怎麼,想吃這口了?」靖哥的聲音響起,我回過身坐好,「小姑娘不容易,那麼小的身板,捧著那麼一個大盆。」撩眼見小二站在一旁,神色有些尷尬,於是問:「怎麼,不許我叫外賣?」

    「啊?不是,不是,只是……小的怕掌櫃的說,本店也有這些吃食的。」

    「那就也來一小碟,再給我上個大海碗,要空的,去吧。」我不想為難他,謀生計,都不容易。

    「哎,謝謝客官。」他立刻陰轉晴轉身離開。

    小姑娘怯生生地找了過來。「爺,是您叫丫兒嗎?」

    「嗯,你這盆裡還有多少?怎麼賣呀?」

    「就這些了,五枚銅板就行。」她小眼一亮,將盆傾斜了一點兒,讓我看到裡面還約有一盆底。

    我從錢袋裡翻出一小錠銀子放在桌上,「拿去吧,我都買了。」

    「爺,丫找不開,太多了。」她先是一喜然後又愁苦地看著那並不太大的銀子。

    「不用找了,都給你的。」我接過盆子放在桌上,小二已經上了一碟毛豆又拿來一個大海碗。我對他說:「幫我把毛豆都抓在碗裡。」

    然後看著小姑娘說:「你叫丫兒?沒大名嗎?」

    「娘說,這樣叫著好養活。」她抬眼看了看我,「爺,這銀子真是給我了?」

    「嗯,拿去吧。對了,你這麼小就要出來賺錢,你爹娘放心嗎?」

    「沒辦法呀,娘生病了,找大夫,說沒錢不給看。」她的小臉,一下子黯了下來。

    「那你爹呢?」這丫頭,看著不比晴兒大,真是可憐見兒的。

    「爹……沒了,娘說被壞人害死了。都死了三年多了,我也記不得爹長啥樣了。」

    我一聽,壞人?害死了?眼一亮,「丫兒,你娘看病要多少銀子?」

    「不知道,娘總是歎氣。」她人小鬼大地歎口氣,「唉,能怎麼樣呢?日子總得過呀。」

    「你總在這兒賣東西嗎?」

    「嗯,有時煮點兒毛豆,有些煮紅薯,反正總比餓著強。等我娘病好了,就能給繡坊幹活了,那就好了。」她小小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爺,丫兒能走了不?娘還等著我呢。」

    我又掏出大一點兒的銀子塞進她的小手裡:「拿著,先給你娘看病,只要不放棄,日子總會好過的。」

    「謝謝爺,你真是個大好人。」她笑得眼瞇成一道縫,衝我行了個大禮,捧著空盆跑了。

    靖哥始終看著我們一問一答,見小姑娘走了才問我:「動心了?」

    「嗯,這就叫得來拳不費工夫。」我點了頭,一邊掰著毛豆吃著一邊招手讓適才那個小二哥過來。

    「客官,您還有什麼吩咐?」

    「剛才那個小姑娘,你認識吧?」

    「小丫呀?總在這兒一左一右的買些小零嘴兒。」小二大概是看到我出手闊綽,臉上也帶著笑容。

    「那你知道她家的情況嗎?」

    「客官,您還真是問著了。」他挑眉回道,「小丫家就住在城西貓眼兒胡同,門前有棵老槐樹的那個大雜院。這丫頭,能幹著呢,可惜命不太好,娘倒是個賢惠人,可總有病。」

    「那,她爹的事兒,你知道多少?」

    「這個……呵呵,客官,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他臉色一僵然後陪著笑,「您還點兒些什麼不?」

    「不了,」我掏出小粒散銀放到桌上:「這個給你,我今天什麼也沒問你,知道嗎?」

    「呃?知道,知道,小的明白。」他收了銀子高興地下去了。

    毛豆吃多了的後果就是……放氣,嘿嘿,我竊笑著邊走邊偶爾偷偷溜出去一小段體內多餘的氣體。好在,街上很熱鬧,即便偶爾控制不住聲響,也沒人理會。

    靖哥的面色越來越紅潤,有憋笑的嫌疑。我只有厚著臉皮裝作沒看見,屁乃人身之氣,焉有不放之理?

    走到一處賣牛肉乾的小鋪子前,我有些心動地看了又看。「怎麼,肚裡還有空兒?」靖哥好笑地問道。

    也是,肚子裡漲漲的,可是看著又很想吃呀,我為難地想著。一包牛肉乾遞到我面前,原來在我想的時候,靖哥已經去買了一包回來了。

    「謝謝。」我不客氣地接過來,掏出一塊來先餵給他。他有些侷促地左右看了看,然後迅速地一口叨住,又四下瞧了瞧。

    「怎麼了?」我也往嘴裡丟了一塊,含糊道:「跟做賊似的。」

    「你現在是男裝,」他大概嚼了幾下嚥了,「這樣子,有點兒怪。」

    「怪?沒覺得呀,以前不也這樣過?」

    「可那時,你是女裝啊,別人頂多看了會想,這對夫妻可真恩愛。」靖哥耳根有些潮紅,見我還有餵他的意思連忙搖頭:「你自己吃好了。一個大男人在街上吃零嘴,看著就夠怪的了。」

    「嘁,不要拉倒,我自己吃。」我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別一會兒到了飯口,你倒吃不下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隨口應著,不甚認真地敷衍著。

    我們是往城西去的,果然,這裡越走越蕭條,房屋越發的破舊,所見行人大多都是粗布衣衫,不少人的衣服上還打著補丁。

    少見我倆這樣的人走在街上,也因此,我倆很是受人矚目。我是不覺得什麼,靖哥看樣子有些吃不消了。正在這時,我眼裡闖進來一個熟悉的小身影,正蹬蹬地跑來。

    「丫兒,丫兒,你幹嘛去?」我一見,連忙衝她招手喊過來。

    「爺?你怎麼在這兒?」丫兒的眼皮還紅著,睫毛還潮濕著,似才哭完。

    「隨便走走,沒想到又碰上你了。你這麼急,幹嘛去呀?」

    「我娘,我娘突然咳血了,我去找大夫。」

    「藥鋪在哪?我跟你一起去。」我一拉丫兒的手,把牛肉乾口袋塞進她的另一隻手中,「走,快著點兒的。」一路小跑著,跟著丫兒到來一個不大的藥鋪前。

    「大夫,大夫,求求你了,快去看看我娘吧。我有銀子了,真的。」丫兒衝向藥鋪,我鬆開她的小手,站在門外。呼呼,有些氣喘呢,真難為丫兒那麼小,居然還不喘。

    背上被輕輕拍了拍,「還好嗎?」是靖哥,我扭臉一笑,「沒……沒事,小意思。」

    就聽藥鋪裡響起一道不悅的聲音:「真的?不是又騙我吧,拿出來我看看?」

    「這兒,這呢,大夫,快去看看我娘吧,她……嗚∼,她剛才都咳出血來了。」丫的聲音帶著哭腔,我一聽,怒火衝上頭頂。

    「行,有銀子就行,走吧,我就跟你去一趟好了。」那聲音有些無可奈何地回道。

    我邁進門檻,打量了一下那位大夫。中年,枯瘦,一雙小眼瞇縫著,看著就不討喜,難怪說話都這麼刻薄。「慢著,銀子有都是,是不是付了銀子,這病就能治得好?別掛著羊頭賣狗肉,只收銀子治不好病。」

    那人一聽,小眼一瞪,「你說啥呢?誰是……」未盡的話被後面跟進來的靖哥給*了回去。

    我扭頭看去,靖哥還是老樣子呀?難道是傳說中的笑面虎?不管了,回眼看著那人:「說呀,這病到底能不能治?藥,你隨便用,人若治不好,我可砸了你這鋪子。」摸出一錠足有十兩的銀錠丟過去:「這些你先拿著,不過,這錢,你可收好了,這是買命錢,你的∼命,記住了嗎?」

    我咬著字溫柔地一個一個吐出來,他臉色又是青來又是紅的,煞是好看,讓我大開眼界,原來變臉這門絕技是自古就有的。

    「兩位爺,容小的去取藥箱。」他神態恭敬多了,拱了拱手,挑簾進了裡間。

    丫兒一臉崇拜地看著我:「爺,你真威風。」

    「哈∼,我這麼溫柔的人,哪有什麼威風?丫兒呀,是不是不沒吃飯呢?手上的是牛肉乾,你先吃著,頂頂。」

    丫兒捧著那包牛肉乾,放到鼻間聞了又聞,「真香呀,我想留著跟娘一起吃,行嗎?」

    這孩子,別看不大,心眼好使,孝心。我點頭,拍拍她的小腦袋,「真乖。」

    隨著丫兒來到她們住的大雜院,門前還真有一棵不甚高大的老槐樹,看那樣子,也挺勉強地長成這樣,半死不活的。

    進了那間可謂是密室一般的小黑屋,四面不見陽的。簡陋的木板床上,躺著一個氣若游絲,骨瘦如柴的女子,蠟黃的臉,瘦成一小條兒。

    「娘啊,大夫來了,大夫來了。」丫兒撲到床邊,用力搖著她,「你快看哪,那位好心的大爺也來了,娘∼」

    我有些受不了屋內的氣味,捂著嘴咳了兩聲,才算順過來。靖哥輕聲說:「要不,咱們先在外面等著?這屋也小,人多也轉不開。」

    「嗯,也好。丫兒,我們先在外面等著。」

    站在院裡,才發現,竟有不少人探頭探腦地窺視著我們。我裝作不知道,不去理會。院子倒不小,只是橫著不少的竹竿,上面搭著滿是補丁的大褂,簷下擺著一溜的鹹菜缸,還有一個用枯枝圍成的雞捨,裡面有三隻土雞。

    不多時,那大夫便出來了。我迎上去:「怎麼樣?」

    他瑟縮了一下,「不太好,肺癆之症。這位爺,不是小的技藝不精,實在是……」

    「行了行了,你盡心著點兒,藥只管用到位,銀子不會少了你的。勤來著點,不是說,醫者父母心嗎?對了,藥你最好熬完了再送來,你也看到了,這家孩子也太小了。」

    「噯噯,小人知道知道。」他拱手,「那小人先回去熬藥了。」

    歎口氣,肺癆,在這裡,怕是不治之症了吧?回身進了小屋,看著那娘子已經醒來了,正聽著丫兒說著怎麼遇到我這個大好人,大善人的前因後果。

    我輕咳一聲,「丫兒,你去買些小米,大棗,百合,梨子,紅糖回來給你娘熬些粥,好不好?」又掏出幾塊散碎銀子塞進她的小手:「給,拿著,若給你大的,怕是被賊人瞄上,反倒害了你。找個大點兒的孩子陪你一起去,快點兒回來,聽明白沒?」

    「是,爺。」她乖巧地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那娘子勉強要坐起來,「這位咳咳……夫人,可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不錯,正是。雖然是無意間遇上丫兒的,但這孩子跟我挺投緣的。我想問你一句話,她爹的事,你是否知道?想好了再回答,我要聽實話,這是唯一可以為她爹申冤的機會,你要把握住。」

    她失神的目光突然間有了亮光,「夫……人,小婦人……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你覺得呢?這孩子實在太懂事了,讓我不得不想為她做點兒什麼。你也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死得不明不白吧?」

    她突然激動起來,卻沒命地咳著,似乎哪口氣若上不來,就直接去天堂了。我連忙四下看著,見有個看不出底色的杯子放在窗台上,連忙取了過來,從一個缺沿兒的水壺裡倒出水來,回身遞給了她。

    「謝……謝謝,」她連忙喝了幾口,稍微壓下那口氣,「夫人,小婦人相信您。」她放下杯子,從床頭的簸箕裡取過剪刀,回身把自己枕著的那個枕頭豁開,從裡面掏出一本冊子遞了過來:「夫人雖做男子打扮,但小婦人的眼還沒瞎,您一身正氣,定能為我們討回個公道。」她一口氣說完一句話,又喘了半天,才懇求地看著我:「若小婦人有個……三長二短,還望夫人……可以收留丫兒,她大名叫卓桐語,她爹叫卓思航。只求給她口飯吃,不至於,不至於……」兩滴濁淚還是擠了出來,似乎那點兒水都是好不容易從那乾枯的身子裡勉強壓搾出來的。

    「別擔心,一切交給我們。」我輕輕按下她,令她躺下,提起那縷空一般的破絮套子蓋在她身上。反手把那冊子遞給靖:「靖哥,你收好。」

    她突然雙眼大睜:「可是靖……王爺當面?」不知她從哪裡來的力氣,竟一下子起來跪在床上,「若是靖王爺,則我夫君的冤情必可大白天下。」一個響頭磕下去,身子就歪向一旁,看著實在讓人心酸。

    「你且躺下,別太激動了。」我勉強扶她重新躺好,「你知道靖王爺?」

    「是,聽夫君曾提過。他曾說,可惜靖王爺不再過問朝事,他死是小,可恨那貪官卻依然逍遙法外。之後,沒多久,他便被……死得慘哪,竟被,竟被那禽獸……給玷污至死。」然後,她便喘得讓我也跟著難受起來,一口一口地倒著氣。

    靖哥突然把我拽到他身後,他疾點幾指,那娘子才算緩過一口氣。「三年……三年了,小婦人身體好時,時常在靖王府外徘徊,就是希望可以碰上王爺,可以攔路喊冤。沒想到……丫兒卻辦到了。」

    「你只管好生養好身體,丫兒還小,還需要母親的陪伴看護。我們先走了,會來看你的。」

    「不,不用再來了。以免賊子有所防備。萬一丫兒找上王府,還請王爺王妃收留,……那便是小婦人一命歸西了。」

    「別胡說,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只管安心養病就是,我會派人暗中看著你們的。」

    「那賊人隔三差五就派人來,若是被看了去,會打草驚蛇的。」她的眼,似乎有些睜不開了,神色萎頓。我拍拍她的手,「知道了,我們走了。」

    出來歎口氣,才走出大門,就見丫兒跟一個大點兒的孩子正興沖沖地跑回來,手裡提著不少東西。

    「爺,爺,你要走了嗎?」她青黃的小臉上浮出二團紅潤,想來是跑得狠了,額頭也見了汗。

    「嗯,丫兒好好照顧娘,過幾天,我再來看你們。」

    「好。」丫兒懂事地點頭,看著我們走了後,才進了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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