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oo章防狼從現在開始
一個時辰後，我也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也被莫離吃了個乾淨透徹。還真是刺激，隔著不算厚的車板，外面有兒子又有趕車的暗六，不能發出任何聲音而這個能生養的相公偏偏又一副不罷休的架勢，只能讓我在夾縫中生存，讓我短時間內就交待得一塌糊塗，也讓這個狐狸般的男人極富成就感地瞇了眼兒，饜足地放過潰不成軍的我。
路再長，也有盡的時候。這一天，總算是看到了騰鳳國的國都。不愧是四季如春的國度，紅的花綠的草，到處都是生機盎然，花團錦簇。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也十分熱鬧。男人一率秀氣，女子大多英氣。當然，也有五大三粗的女子，橫膀子過。
莫愁竟十分的搶眼，即便他再怎麼裝，也畢竟是個孩子，不多時，就紅著臉垂下頭。我正好撩簾見到一個小姑娘正抓著另一個同伴的胳臂，一雙眼瞟著我們莫愁，聲音並不太低地議論著。
「兒子，進來，娘有事找你。」我不悅地白了那小女子一眼，年紀不大，色心不小，也就十二，三左右，竟也當街對男孩子品頭論足起來。
莫離呵呵輕笑，我這股火正沒地兒發洩，回頭橫了他一眼：「怎麼著，你有意見？」
「不敢不敢，娘子大人說的做的，永遠是對的。」
「哼，算你知道好歹。」見莫愁鑽進車來，於是遞了一牙甘甜起沙的西瓜過去：「兒子，解解渴。」
「謝謝娘。」莫愁開心地接過去，似乎很愛聽我叫他兒子。
我們繞了大半個皇宮，來到側門，這裡離太上女皇的寢宮最近。通報進去，不一會兒，就有氣喘吁吁的女宮跑了出來。「太上皇有請六皇子夫婦攜皇孫進宮。」
於是，我先鑽出車，跳下來，再回身撩簾接下莫離，之後是我們莫愁。「六哥，你也跟我們進去吧。」我看著暗六，知道凝露派他過來，就是要貼身保護我們的。
自有小宮女過來拉走馬車，我拉著莫離與莫愁的手，走了進去。
自醒來就是第一次進皇宮呢，我四下好奇地打量著。還好還好，沒有我想像中的高牆碧瓦，死氣沉沉。如同江南園林的設計，讓人看著就舒服。小橋流水，亭台樓閣，每座小樓都有剪式樓梯，都很精緻。走過小橋，來到一個紅樓前，一位老貴婦已經在左右中年美男的陪同下迎了出來：「我的小金孫在哪兒呢？」
莫離停下，「愁兒，這就是你皇祖母，去吧。」
莫愁有些緊張地攥了下我的手，我安慰地一笑：「不怕，兒子，自己的奶奶怕個什麼？去，讓奶奶看看娘的好兒子。」
莫愁主動鬆開我的手，衝我勉強笑笑，然後走了過去，「皇奶奶，愁兒給你磕頭了。」雙膝一軟沒等跪下呢，就被老太太一把扶起來：「好好，乖孫，快讓老祖母看看，真是俊哪，」老太太看看左右，「你們也來看看，我的金孫長得多帶勁兒，長大了也是個百里挑一，不，萬里挑一的好夫郎。」
我一聽，橫了莫離一眼，「我兒子的親事，可不許來個什麼狗屁指婚，不然，我跟你急。」
「那是，那是，當年我不也是逃婚才逃到你門上的嗎？」莫離咬著我耳邊低聲說：「所以娘子不用擔心，咱家的家風好，都是由著自己心思娶的。」
我一聽，笑了出來，撩了他一眼，這才美滋滋地拉著他的手走了過去。
「給婆婆請安了。」我虛蹲一下，不用人說免禮就自行站了起來，「婆婆還是這麼年輕，漂亮，愁兒長得俊，還不是隨您了嗎？」輕輕挽住老太太的胳臂，「咱們還是進去說話吧，別讓這太陽曬黑了您的冰肌玉膚。」
「你這丫頭，這嘴還是跟抹了蜜似的。」她嗔怪地拍拍我的手，卻急切地看向莫離，「六兒，怎麼好像瘦了？」
我連忙讓出位置把莫離推了過去：「可不就是想你老想的？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其實呀，這兒子心裡頭也總是惦記著娘呀？」
說是老太太，其實看樣子也就四十多歲的中年貴婦，兩鬢有幾絲銀髮，體態也只是豐盈一些而已。旁邊的中年男子看上去都如弱柳一般，美是美，只是陰柔太多，別說與我家靖跟昊比了，就是莫離，此時一比，也出奇的男人味十足。
家常聊了半天，已是近午時分，聽得外面有人報：「女皇陛下駕到。」
老太上皇一揮手：「讓她痛快地進來，別扯著沒用的，都是自家的哥哥嫂嫂。」
於是，我好奇地看向門口，據莫離說，我與這位小姑子處得還不錯。
紗簾一挑，進來一位明黃宮裝的女子，與莫離十分相像的狐狸眼在屋內一掃就笑嘻嘻地走了進來。「給母皇請安了，」她微微行了個禮就轉向我：「小嫂嫂，看來氣色還不錯嘛，越來越年輕了。」
我只好起身迎上去，「哪裡，小姑子氣色才叫真好呢，還這麼的精神抖擻。」正寒暄著，又有道脆聲在門外響起：「小表弟來了，母皇，宣兒能進來嗎？」
「這丫頭怎麼也跟來了？」女皇小姑子小心地看了眼老太上皇。太上皇輕輕哼了一聲，「來都來了，還能不讓進來？說出去，好像我這祖母不待見似的。」
女皇陪著笑，一擺手，早有女官撩起簾子放入一人。
一個十二、三的女娃連蹦帶跳地跑進來，太上皇用鼻子哼了一聲，立見她乖巧地蓮步輕移來至面前，「給皇祖母請安。」聲音清脆，如黃鸝，抬臉笑瞇瞇地看著有些不悅之色的太上皇：「皇祖母，宣兒可真想您呀。」一雙俏眼轉向坐在太上皇身邊的莫愁，瞬間露出驚喜之色來。
我也一愣，怎麼是她？心頭咯登一下，傲然就是街上對莫愁指指點點的那個女娃兒。
「乖孫兒，這就是你那最沒規矩的五表姐，你就叫她宣丫頭就行。」太上皇打量了一下她，「又跑哪兒去野了？」
「哎呀，我的老祖宗，今天宣兒可是沒亂跑，您說是不是有緣哪，我在街上可趕巧兒就見過這位仙童般的小表弟了。」宣兒也不顧老太太的臉色，自動坐在她的另一邊，歪著頭，眨著眼直盯著莫愁看：「表弟叫什麼名字？」
「我叫莫愁，見過宣表姐。」莫愁似不太願理她，淡淡地點了下頭。
「莫兒，表姐帶你去玩好不好？」宣兒的身子都快扒在老太太的懷裡了，一臉討好地看著莫愁。
「謝謝表姐，莫愁只想好好陪陪奶奶。」
莫愁真是我的好兒子，我心裡為他加油，臉上也止不住笑瞇瞇的。
老太太推了宣兒一把：「臭丫頭，好好地坐著，連莫愁都比你懂事，你可別想帶壞了我的好孫兒。」
「哎呀，好不容易來了個玉琢般的弟弟，您就發發慈悲讓宣兒一回吧∼」她倒也長得極美，雖比不上我們家的無花，倒也看得出長大是個風流的胚子。
我轉眼看向女皇小姑子，見她只是含笑看著，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不禁心頭一動，莫非……
「不讓不讓，有能耐你也等自己有了孫兒再讓我一次看看。」老太太霸道地摟著莫愁的小肩膀，「乖孫，這個潑辣子你可離她遠點兒，沒得把你就拐騙走了。」
莫愁沒繃住，輕笑出來，「是，謹遵奶奶的懿旨。」
「嗯，對，離她遠點兒保管沒錯。」老太太起身，「都一起用點兒午飯吧。」又轉向女皇，「你這個大忙人今天怎麼有空了？」
「母皇，看您說的，當著小嫂嫂的臉兒，您這是說兒臣不孝嗎？」女皇笑嘻嘻地跟她那個宣兒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錯了，應該說，宣兒跟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得了得了，我還不知道你？」老太太看得出來，並不是真生氣，一手拉著莫愁一手拉著宣兒，「走，吃飯最大。」
飯後又聊了一會兒，老太太就看出有些睏意了，於是我們告辭出來。老太太讓人收拾出一座獨立的小樓出來，我們一家三口加上暗六，也暫居在那裡。
女皇竟也跟了過來，看來是有話要說呀，我心裡暗自琢磨著。
果然，把孩子們打發出去玩後，我們三個坐在書房裡，莫離淡定地說：「女皇有話就請直說吧。」
女皇歎口氣，「六哥，別這樣嘛，怎麼說，咱倆也是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了。你家的事，我不是睜一眼閉一眼了嗎？可現在鬧成這局面，總得有個收尾不是？」她轉向我，「小嫂嫂，你說呢？」
「什麼，說什麼？」我看了看他倆，「你們哥倆兒怎麼了？」
「你嫂子不知道，你不要亂說。事情不是已經結束了嗎？」莫離有些不高興，眼神一沉，「不如，我繼續好了。」
「別，別，六哥，我的親哥哥，沒事了，啥事也沒了。」她轉向我，「小嫂嫂還沒恢復記憶呢？我還真沒看出來呢。」
「你也知道我忘了以前？」我問完，一臉懊悔，「早知道我緊張個什麼勁兒呀，就怕你們看出來什麼，連話都不敢多說。」我立即沒什麼形像地聳了聳肩，前後左右地搖了搖頭，「好傢伙，脖子好像都僵掉了。」
女皇咯咯一樂，「還是小嫂嫂本性的好，」她擠到我身邊坐下，「小嫂嫂，你看我們宣兒怎麼樣？」
「宣兒？你閨女怎麼樣，你問我幹嘛？」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地白了她一眼，早在桌上就看出來了，這娘倆兒，沒一個安好心的，都瞧上我們莫愁了。
「小十，」莫離臉一沉，「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宣兒怎麼樣看她自己，但凡我能幫上忙的，自不用你說。做為舅舅，我自不會看著甥女有難處不伸手的。」
女皇摸摸鼻子，「那是那是，怎麼說，你也是嫡親的舅舅。只是這丫頭跟我當年似的，有些讓人頭疼，不如，六哥你幫我管教管教？」後面的問話，她說得自己都沒了底氣。
「你也知道，我也管著一大家子呢。這樣吧，若是你需要，我可以介紹個好師傅給她，你們研究一下再說吧。」
於是，又閒聊了一些，女皇才有些不情願地走了。
她前腳一走，我就倒床上了。莫離也湊了過來，「你放心，你不願的事，我不會去做的。」
「算你聰明。」我點了點他的心，「我可不能讓莫愁嫁進宮裡，還是個近親，將來再生出個癡兒，那才叫要命呢。莫愁將來是要娶妻進門的，要接下我龍門的一切的，我可不要他去做什麼政治聯姻。」
「知道知道，所以我不是回絕了嗎？」莫離討好地眨著眼，說實話，他這表情，還真跟他妹子一個樣兒。
正說著體已話，莫愁回來了。
「娘，爹，我回來了。」莫愁推門進來，自行倒了杯水，幾口喝下。
「兒子，累了吧？」我坐起身，招手讓他過來，掏出帕子給他抹著額頭的汗。「這才多會兒就瘋出一頭的汗哪？」
「那個姐姐太能鬧騰了，所以我找了個借口回來了。」莫離的小臉紅撲撲的，看著就想咬口。於是，我就不客氣地咬了上去。
「哎呀，娘∼」莫愁的小臉頓時通紅，卻閃著耀眼的光芒看著我：「娘？」
「兒子，除了娘，哪個女孩子這麼親近你也不行，記住了嗎？等你長大了，有了喜歡的女孩子，自然就可以了。」我極力正色地對他說道。
「知道了，娘。」莫愁有些羞澀的垂下眼皮，「除了大姐跟雪兒，別人家的女子都不可以。」
「乖兒子，對了。」我拍拍他的頭，「去，洗個澡睡個午覺，趕了這許多天的路，累壞了吧？」
「嗯，那莫愁去了。」
見莫愁出了門，我才又叫了聲：「六哥，你在嗎？」
暗六推門進來，「夫人，有事嗎？」
「嗯，六哥，這段日子，你在莫愁身上多費費心，別讓什麼人都隨便接近他，尤其是女孩子。」
「夫人？這防得也太早了吧？」暗六一愣，有些啼笑皆非地問道。
「不早了，現在就招來狼女的專注了。」我搖頭輕歎，「我兒子太優秀了，得提早預防啊。」
暗六憋不住笑意，「是，那暗六去防狼了。」
莫離一勾我，我順勢倒在他的胳臂上，「哼，跟我搶兒子？做夢∼！」
「那你不也搶走別人家的兒子了？」莫離好笑地看著我。
「那是你主動逃到我面前的好不？」我翻著白眼，「我是救你於水火之間的大善人。」
「早先也不知是誰，一聽說有五個孩子了，當時就嚇得暈了過去。」
「那時人家不是以為自己才穿過來嗎？」我白了他一眼，也笑了出來。「可是一見面就不一樣了。就是見到幽若時嚇了一跳，以為自己是個老太婆了呢，居然有個那麼大的兒子。」
東一頭，西一掃帚的，不一會兒，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