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五個娃?
飯後沒多久,我就以他們奔波多日為由,將他們趕去休息了。
我也在白嵐施針後沒多久就昏睡過去。睡至半夜,被尿憋醒,迷糊地坐起,眼也沒全睜開就往床邊挪。
「啊?!」我摸到了什麼?
一雙大手及時扶住我,「蠻兒?可是要起夜?別怕,是我。」床幔被拉開,一點昏黃的燭光燃起漸漫開來。
我凝神一看,原來是莫離,臉上還掛著幾分疲憊,正彎腰拾起我的鞋子往我腳上套去。
「怎麼是你?別,我自己來吧。」我搶過鞋,利落地蹬上。
「嵐跟我說了,你不喜人陪。」他起身將我拉起,「可我看你今晚喝了不少湯,想著你定會起夜的。怕你找不到火折子,再怕黑,就沒經你同意來陪你了。」
他的細心讓我感到很窩心,可看他的架勢,有要陪我一起去如廁的意思,連忙去接燭台。「我自己去,你繼續睡吧,我能行的。」
他也不堅持,鬆開握住燭台的手。我接過燭台,轉身走開。終於舒服了,我滿足地提上睡褲,端著燭台從如廁室走出來。天字一號,就是不同,除了單獨的沐浴室,還有單獨的如廁室,方便,用不著大半夜的,要在客棧裡晃上半天才走到那露天的方便之所。
一時沒了睡意,又怕打擾到莫離的休息,我悄悄地走出門,躡手躡腳地下了樓梯,來到天井。
月光下的天井很是亮堂,我把蠟燭吹滅,靜靜地坐在石凳上,仰頭看著那馬上就要滿圓的月。月亮應該都是一個吧?他鄉的父母,如今怎樣了呢?唉∼,我長吁短歎著。
莫離等了一會兒,聽著她出來了,沒想到,她居然沒上床,而是推門出去了。是不願自己陪她?就是嘴上不說,心裡也是在意的吧?畢竟,她什麼都不記得了,自己對於她來說,無異於陌生人一般,她自然會不自在的。
披上長衫,他輕輕地隨後跟了出來。看到她在月下的那臉惆悵,心,也跟著糾結起來。
等了一會兒,見她並沒有回屋的意思,只好走過去,將長衫輕輕披在她身上。
我吃了一驚,回頭一見是他,滿臉的關心,莫名地覺得溫暖起來。「怎麼也下來了?」我淡笑,拍拍身邊的石凳,他緩緩坐下。
「想什麼呢?看著好像很有心事的樣子。」莫離沒有直接摟她入懷,雖然很想。
「哦,沒什麼,就是這幾天睡得太多了,倒有些睡不著了。」我回道,又歉意地問:「是我擾得你也睡不塌實了吧?」
「那倒不是,只是這一路的心,始終是懸著的,雖然看見你了,可總擔心是幻影。」他看著我,晶亮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似的。
我抿嘴一笑,低頭。這人,不虧是能當得起家,心思很細膩。側面告訴我,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房裡,在我再三肯定不用人陪的情況下。
「蠻兒,別想太多,就是真的一直想不起來也沒關係,我們可以重新來過,會讓你重新接納我們的。」
有些愕然,抬起頭看他。他知道我內心的抗拒,他明白我的心思。我有些惶恐,這人太厲害了,我好像在他面前像杯水一樣的清澈見底。
「唉∼,」他長歎口氣,伸出雙手抓住我變得冰涼的小手,輕輕撫摸著,捂著。「可能一時半刻,你無法接受突然出現的這麼多相公,可你一定要相信你自己的心,憑借你的本能去感覺我們好不好?順應你的心意就好。」
我訥訥地點頭,不知說什麼好。
他將我拽起,落入他的懷裡,鬆緊適度地正好地將我圈在他的腿上,我不安地想要掙扎,耳邊響起他略帶苦澀地聲音:「別急著拒絕,用心去感受,你真的反感我的碰觸嗎?」
我渾身僵硬地坐著沒敢動,他甫一見面給我的印像實在太深了。跟他動心眼兒,就好像一隻成精的老狐狸正在逗弄一名年輕的小獵手一樣,我根本就不夠看。
他的手輕輕撫上我那筆挺的背,上下輕滑,帶上些許的笑意:「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怎麼樣你的。」
我的臉,騰地紅了,「不……不是你想的,那樣∼」聲音幾沒。
「我只想好好摟摟你,真實地確定你還在,好不好?」他附在我耳邊輕說,那癢癢的感覺讓我的心也跟著癢起來,可的確是沒有排斥林少白的那種感覺。
在我愣神間,耳朵傳來的觸感讓我明白被他輕薄了一下。心,通通地跳起來,雙腿一動就想站起來。
「別,求你∼」他沒有用強,只是那眼中的電波將我纏得紋絲不動。
他眼中的哀傷不是假的,我無力地坐回去,身子也像無骨一般似要滑下地。他將我牢牢抱住,「謝謝你,我只要抱一會兒,只要一會兒。」竟把頭埋進我的頸間,身子似在輕顫。嗯?
我的母性大愛立即發揮,張開雙臂將他抱住,也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他悶聲道:「別走,好不好?剛才看月光下的你,就好像會瞬間消失在眼前一樣。別再離開,好不好?我真的怕了。」他語音竟有些哽咽起來,我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連連承諾道:「好好,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陪著你,直到你煩了為止。」
「不煩,永遠都不煩。」他像任性的孩子,抱緊我。我們之間真的是一點兒縫隙都沒有了。
我也只好由著他。一大叔級別的小鳥依人,想著都覺得汗顏,可如此的矛盾,在他的身上居然還就沒天理的合諧了?
輕聲曼語地安撫好了他,我的困意終於再次上頭。悄悄打了個哈欠,「咱回屋睡吧,啊?」話音才出口,就反應過來,太曖昧了吧?
來不及臉紅,就聽身後有人說:「這就困了?人家等了好半天了,還以為能跟蠻兒說上幾句話呢。」
吃了一驚,回頭一看,是那美麗的小白兔。不過,身邊的人好像一點都沒覺得意外,竟回頭說:「也好,別說得太晚了,第二天起不來。完事送她回來。」
喝,把我轉讓了?!
我木然地看著輕鬆把我轉到另一個男人懷抱的莫離。他似感覺到了我的注視,彎下腰,輕輕拍了拍我的頭頂:「雖然知道你現在還沒有敞開心來接受我們,但兄弟們的心情是一樣的,希望你能諒解一二。我們每個人愛你的心沒有最深,只有更深。」
我崇拜地看著他,說的話好有深度喲。可是,是我頭腦中所受的現代教育的一夫一妻制實在頑固,還是這個時空的人的觀念比我們那兒更開放,我覺得他們之間真的好像是一家人的感覺。要嘛,就是原主兒的馭夫術超級厲害?我覺得自己還是處變不驚的好,盡量不要讓他們感覺出來我變化之巨大才是明智之舉。
收回送走他的目光,我轉頭打量著這個不太小的美少年。「呃,追風是吧,你多大了?」
「蠻主子?」他愣了一下,才道:「三十有三了,你這是?」
「哇∼,你好年輕哦?我還以為你也就二十五、六的樣子!」我有些吃驚,連忙摸了摸自己那感覺潤滑的臉,「那我勒?是不是跟你年紀差不多?」
「比我小上三歲的,可蠻主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年輕得很。」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明瞭地一笑。頓時,我被那絕美的笑容吸得一塌糊塗,呆呆的,好似嘴角有漸濕的跡象。
「呵呵,蠻兒真是可愛,好多年沒有這樣子發呆了呢。」他眉目含情,輕輕地抬手在我的唇邊拭了拭。
我臉紅地驚醒過來,將臉轉向一邊,暗自數落著自己。之後,才反映過來,他似乎說我比他小三歲,那不就是三十嘍?三十?!
我大驚地轉過身,指著自己的臉問:「你是說,我都三十了?居然這麼老了?啊∼!」
隨著我的驚叫,幾道黑影從夜空中閃現出來。五張長相各異卻相同的焦急之色,加之身邊這張人肉椅在內,六張嘴同時問道:「蠻兒怎麼了?」
我被結實地嚇了一大跳,一手捂上嘴,一手指了一圈,問:「輕功?」
白嵐上前一步,準確地搭上我的脈,輕皺眉頭:「心跳得好快,蠻兒你∼」
我反手抓住他,急切地問:「嵐哥,我都三十了?」
「嗯,怎麼了?」他問完才反應過來,展顏一笑,似冰山融化。「那,蠻兒覺得自己像多大才對?」
「不是二十三∼?」我又被美男的笑容給誘惑了,脫口而出。
他看似放下心來,「蠻兒說多大就是多大,只是丟失了一段記憶而已。」他回頭示意了一圈,「蠻兒沒什麼,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看他們好像確定了什麼似的,默契地點了下頭,都轉向要往回走。我突然心頭一動地問:「那個,我那個,」見他們一同回頭注視著我,我訥訥地問:「我想問,我有沒有孩子?不是都三十了?」
大家一齊看向莫離,好像決定權交給了他似的。
莫離深吸口氣,看著緊張得都屏住了呼吸的我,「真要知道?」
我咬著唇,點了點頭。該來的,總是要面對的。
「那好吧,本來不想這麼快讓你知道的。」他緩了緩,才說:「我們一共有五個孩子……」
我大腦立即轟地一下,話都沒聽完,耳邊仍繞著五個孩子、五個孩子、五個孩子,天哪∼!我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被一群好似鳥叫聲吵得頭都疼了,我皺著眉,眼還沒睜呢,就叫出貓聲:「好吵∼」
「醒了,醒了!」驚喜的叫聲好像從遠處飄到我耳邊。我奮力睜開眼睛,喝,眼前六張驚喜的男人臉,齊齊地碼成一個圈兒。
莫離一臉自責地看著我:「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提前告訴你的。」
凝離一臉贊同地白了他一眼,「可不就是?」
我輕輕擺了擺手,腦子裡的混亂終是排成一隊了。「算了,該來的,終歸要來。長痛不如短痛,倒是還有什麼我應該知道的,一起說吧,我想,也沒什麼能再讓我吃驚的了。」
這倒是我的心底話,一點兒沒摻假。想也是,這原主兒有六位相公呢,才五個孩子,還平均不上每人一個孩兒,以我簡單的邏輯推理也能推算得出,已經不是很多了。想也知道這裡,不可能像我的現代世界一樣,提倡一家一個孩兒吧?
只是我才穿過來就接手了六位相公,已經讓我感歎錯失機會沒能好好談個戀愛了,這又冒出了五個娃?天哪,我的小心臟只好暫時罷了會兒子工以示抗議。不過,現在反過來想想,連生都不用我代勞了,也是好事一樁吧?嗯,至少,我雖沒生過,但聽還是聽說過的,女人生孩子,就跟鬼門關走了一遭似的。這下輕鬆了,撿了個現在的媽當。
可是,我為難地看了看眼前六個品味不同的相公,這年齡跨度也太大了吧?再者,要是他們讓我履行妻子的義務,那我不是∼?我的臉,騰地熱了起來。就算我再開放,也還沒開放到那種程度吧?
那個姓西門的,好像是單名一個靖字的吧,一把從床上將我撈起,讓我掛在他那粗壯的臂彎裡,擔心地撫上我的額頭,對白嵐說:「嵐哥快看看,怎麼蠻兒這小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
我一聽,頓時更覺沒臉見人,頭一扭,鑽進他的懷裡,死活不再露臉兒了。
白嵐一聽,手一伸又要撫上我的脈,被莫離一把拉住,瞭然地笑了笑,神秘地說:「嵐,不用急,蠻兒沒事。你不是說,要給她燉藥膳來著?走,我們一起都去幫幫忙,留靖一個陪她就好了。」
白嵐雖是神醫,但心思像來單純,才一皺眉要說什麼,凝露也反應過來,一把拉起他,壞笑道:「就是,就是,蠻兒一定也餓了,我們還是去幹點兒該干的吧。」
兩人相視一笑,一同拉起白嵐向外就走。追風也一臉不明地看著納悶,被拔拓昊一拍肩頭,只好跟著走了。
西門靖還擔心地看著懷中的小蠻,怎麼讓她露出臉來再看看,她也不抬那個頭。一回頭想問白嵐,吃驚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房間。「人都哪去了?」
我聽到他的問話,抬起粉紅的小臉看了看,還真就只剩他一個了。心,安下不少。
「你沒事吧?」他大手小心地撫上我的臉,「還是有些燙呢,這些傢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得乾乾淨淨了。要喝水嗎?」
埋進他的懷裡時,我為了不被他抬起我的頭,曾用力摟著他的腰來著。抬眼見他一臉真切地關心,沒來由的想起了剛才那感覺好好的窄腰來。看他一身的魁梧,沒想到,腰竟如此……
我的臉又是一陣燙,閃爍著眼神晃向四周,「不、不渴……」心中竟湧上想再摟摟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