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婉拒
「哎喲，是不是打擾你們倆口子了？」碧波女一進來就發現凝露週身上下一股子的怨氣兒。
「哪有？」小蠻起身招，吃了沒？」
碧波女走了兩步停了一下，沖身後說：「快進來呀，我想給妹妹熬的醒酒湯在你手上呢∼」
小蠻眨了眨眼，「姐姐為我熬了湯？」
這時，青螭從影壁牆後轉了出來，手裡捧著一白瓷盅。抬眼一見小蠻的裝扮，腳下冷不丁地踉蹌了一下，玉臉騰地紅成一片，雙眼四下亂瞟，不敢再看。
凝露早眼尖地看到了，冷冷一哼後，眼光在碧波女身上一掃。
碧波女只覺涼氣上身，連忙閃到小蠻身邊，「可不是這麼想來著？不過呀，我今早說起你昨晚好像喝得不少，擔心你起來後頭疼，說要給你熬碗醒酒湯。誰知我吃罷早飯去廚房一看，你猜怎麼著，螭兒正熬著呢。瞧，我這弟弟多知道心疼人，怕我這姐姐累著了，替我熬上了。」
凝露淡淡地說：「蠻兒早沒事了，有我呢，還能讓她鬧頭疼不成？」
青螭聞聽，收住了腳，站在那兒，一副不知是將手裡的東西放下的好，還是直接捧回去的好。一臉的尷尬。
小蠻一見，連忙偷偷地踩了凝露一腳後，笑著說：「是小螭兒為我熬的？那可得嘗嘗看。來，快放這兒，一會兒手都酸了。」
「還、還是不用了吧，你的頭不是也不疼嗎？……」青螭一抬眼，第一次見到小蠻竟也能如此的艷美絕俗的震懾又將他的目光牢牢鎖住，訥訥不成言。
碧波女好笑地看著凝露一臉掩飾不住的醋意，心道：你終也會有如此之時呀？
「還愣著幹嘛呀？」小蠻灑脫地揮著手，「放下，快放下，來，坐，一起再用點吧。」
一開口說話的小蠻本色一現，青螭就清醒了過來，連忙暗罵自己失了分寸。
「嗯，我跟姐姐用過早飯了，就不打擾你們了，那我們……」
「那我們就陪你們坐一會兒好了。」碧波女趕忙接住話頭順了下去。一把扯著青螭，不顧凝露那邊的冷眼冰臉，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還別說啊，妹妹稍微這麼一收拾，簡直要美上天去了，真是不得了。我看那個肖芸兒跟妹妹這麼一比呀，簡直不夠看嘛。」她不畏強勢地撇了凝露一眼。
「誒，可說真的，你們這是早飯呀，還是午飯呀？」碧波女老神在在地為自己倒了杯水，瞇眼抬頭看了看日頭大概的方位。
「誰要跟她比？」小蠻臉上一燒，「呃，我們這是啥時餓啥時吃，沒那麼死規矩兒的。」
凝露抿了抿唇，將衣領暗中一扯，露出的胸口上那點點梅花就那樣躍然於眾人眼中。
「要不，你們也多少吃點吧？」小蠻突然覺得好靜，放下手裡的羹匙，抬眼正好看到青螭目光直直的看著身邊的凝露，心想他們什麼時候這般要好了？側頭一看，心頭這個氣呀，下意識地抬手將凝露的衣領整理好後，才反應過來是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小臉更是紅透了，狠狠地白了凝露一眼，回頭尷尬地笑道：「嘿嘿，昨晚蚊子太多，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認準他了，咬了他一身的包，嘿嘿……」
碧波女瞭然地笑著附合著，「是呀，是呀，還是只母蚊子勒∼，好大的個兒呢。功夫也是不錯，你看，咬得這個勻稱哪∼」
青螭好像才明白過來那是什麼，連忙垂下頭，悶不作聲起來。只是，那露出來的脖頸，卻是粉紅得讓人想咬上一口嘗嘗味道。
小蠻狠狠瞪了瞪碧波女，呶了呶青螭那邊，清了清嗓子道：「姐姐不要盡講些子個葷話，小心帶壞了小孩子。」
「孩子總要長大的，再說，」碧波女也掃了眼恨不得將頭埋進脖腔裡的自家產的清純小弟，「也早就成人了不是？適當的磨練是必要的。」
小蠻轉了下心思，覺得這話可不能再接下去了，捧起碗胡亂喝了幾口湯就一把扯起碧波女沖那兩位不對盤的男士說：「我跟姐姐有事要談，你們就在這兒喝點茶吧。」扭頭對凝露說：「露，幫我招呼好青螭，他可是我的小老弟，當初可是很關照我的喲∼」話裡的暗示十分的明顯。
凝露掛上無可挑剔的微笑，「好的，蠻兒儘管放心，為夫心裡有數。」兵不血刃地回了個軟釘子。
小蠻也無暇深思他話裡的隱意，拉著碧波女就走向了後院。
急急地衝進那個水面上的涼亭，小蠻一屁股坐下，也拽她坐下，沒好氣地問：「姐姐適才在做什麼？怎麼感覺像是在保媒拉縴兒似的。你也知道露的個性的不是？再者，你把青螭的清譽放哪去了？那可是你親兄弟呢。」
碧波女一臉不在乎地說：「他自己個兒都不在乎，我在乎有個屁用？」
「你、你！」小蠻氣得騰地站了起來，雙手叉腰喘了幾口粗氣，低聲吼道：「你還是他親姐嗎？不管怎麼說，他年輕小，可以糊塗，你呢？先不說我的年紀比他大那麼多，就是我家裡那些位，哪個是好惹的？就眼前這個，你能保證搞定？螭兒正是好年紀，你不多費些心，抓緊時間為他找段好姻緣，往我這兒塞做什麼？前幾天，我還見一個俏生生的大姑娘圍著他跑前跑後的……」
碧波女雙手摀住耳朵，「你跟我說有什麼用？他對你的心思，你真的就不明瞭？我難道不知道，他跟著你不見得就真的幸福美滿？那心是我能管得了的？你有本事，你自己讓他死心不就是了。」
小蠻一聽，氣得直轉圈兒，「跟我怎麼了？跟我就不幸福不美滿？你去問問，我的相公們，哪個有半點兒不滿意，我放他跟著你走成不？」隨即又反應過來，「呀個呸呸的，你拐我？」
「呵呵，我可沒有啊，」碧波女一臉笑容地說：「真的，我真的希望你能讓螭兒死了那心思。畢竟，我就他這麼一個弟弟，這世上，也就他這麼一個至親了，當然希望他有個好的歸宿了。可是，誰知道我不在的那幾天裡，你給他灌了什麼迷魂藥了，一門心思地圍著你轉。」
「呸呸，我哪幹那缺德事兒了？」小蠻翻了翻白眼，「說實話，我覺得咱倆是一路人，咱倆的男人個數也差不多，也都不是能專一對待一個就行了，就好的，捨了哪個都心疼那伙兒的，我說的沒錯吧？既然這樣，你還跟著他一個小孩子湊什麼熱鬧呀？你也應該清楚，我是把他當成弟弟來看的，是不？我可不忍心去摧殘一朵幼嫩的小花骨朵，你也不願意讓自己唯一的親弟弟做我身邊的一名小妾，連個側夫都算不上，是吧？別搖頭，你知道我家那些位都是什麼人嗎？他能不能有活命進門都兩說著呢，我可沒嚇唬你。」
「你別攔著我說話呀，」碧波女拉下她摀住自己嘴的手，「你什麼意思？是說我就是那個辣手摧花的人唄？啊啊，跑題了，不是說這個。我是想問，你們家是龍潭虎穴呀，還沒活命進門呢？」
小蠻無奈又認真地歎了口氣，重新坐下來，一條腿不雅地支起來，一條胳膊拄在膝蓋上，「你就不能再轉轉腦袋嗎？凝露總歸你是瞭解過的吧？以他的稟性與身手，都心甘情願與別人分享我的愛，我的心，你說，我家其他的那些，哪個能是好相與的？當然都不次於他了。你說，你非把你弟弟往我這兒塞，不是把他往死路上推嗎？你當我真就那麼木呀，能猜不透他那小心思？我是怕害了他呀。再說，我真的喜歡年紀大些的男人，太的，我下不去嘴呀，姐姐∼」
「死丫頭，又繞著彎地罵人了？」碧波女透出一身冷汗後，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就是把青螭綁回去，讓他恨自己，也不能讓他再癡迷這個要命的女人了。
「哪能呢，我可真∼沒那個意思。」小蠻心底安了，知道她已經退縮了。「俗話說呀，青菜蘿蔔各有所愛，這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無關這個人是長是幼，是美是醜。我說這些，沒有點評誰的意思。在青螭這件事上，希望姐姐與我一心，不能害了他。趁他現在只是迷戀當中，多讓他接觸一些與他年齡適當的小姐，才是正路。」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碧波女認命地點頭，「本來想成全他，畢竟你是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不過，既然沒那個可能，我當然也不希望他越走越錯嘍。好啦，我把人領走算了。」
小蠻沒攔著她，「也好，只是，他是個內向敏感的孩子，姐姐你還是注意一下表達方式的好，他能迷途知返是最好的，實在不行，再下副狠藥。沒辦法，這也是為了他好呀。」
「嗯，我明白。」碧波女走了幾步，想起來什麼，回頭問：「那咱們的合作？」
「當我是什麼人哪？當然不會有半點兒影響了。」
「我也是這麼一問，怕你覺得尷尬又得勉強與我合作。」
「我向來公私分明，姐姐不用擔心，快把那傻小子領回去吧，不然一會兒恐怕會屍骨無存了，呵呵。」小蠻輕輕推了她一把。
「哎？可不是，我還得趕緊的，那傢伙，脾氣酸著呢。」碧波女緊趕幾步，向前院走去。
小蠻放鬆下來，回去倚著了。
不一會兒，凝露冰山融化地轉了過來。「蠻兒，你剛剛跟那笨女人說什麼來著？她一副火燎腚似的拉著那愣小子就飛似地跑了？」
「哪有什麼？」小蠻好笑地瞭了他一眼，「不過是把我們家的實際情況大概地說了說，是她自己覺得我們都是危險份子吧，怕帶壞了她那個單純的傻弟弟罷了。」
凝露湊過去將她摟在懷裡，壞笑著問：「那，蠻兒一定是撿了最重要的說了，是不？」
「哪有？」小蠻放鬆自己，「不過說了點兒皮毛罷了。」
「只是皮毛的話就把人嚇成那樣？」凝露慇勤地為她揉按起雙肩來，「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蠻兒能這樣的立場堅定。」
「去你的，當我是什麼人呀？人家是有身份的人。」小蠻愜意地閉上眼，「真舒服，對對，就是那，酸得厲害呢。」
「不過，我看那小子可有點倔，怕不是好打發的。」
「你怎麼說話呢？什麼叫打發？」小蠻回手掐了他一把，「不管怎麼說，從姐姐那兒論，他也是弟弟，不許這麼說人家。你也不想想，就算你同意，他們也都礙於我的面子同意的話，有姐姐在那兒矗著呢，哪裡能不善待？可難道讓他與你們平起平坐？你們能幹？到時，還不是讓我徒增煩惱？我呀，才不想自找沒趣呢。」
「喲，原來是這樣呀，還以為你真的沒動心呢，感情還真是動過一番心思的，嗯？」凝露的手一下子重了起來。
「哎、哎∼，你這醋罈子就不能把心放正了不成？」小蠻苦笑道，「我有了你們六個若還不知足的話，那可真是不知死活了。放心，我對吃嫩草不感興趣，只喜歡啃啃老苞米。不是說，老苞米烀熟了更香嗎？我牙口好著呢。」
「小壞蛋，讓你啃，你啃哪？居然敢說我老，我哪老了？今早誰討饒來著？」凝露終是完全放下心來，將臉湊過來逗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