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暗濤洶湧（上）
「喲，妹子這裡還有嬌客呢？」碧波女大眼一翻，橫了小蠻一眼，一臉的調侃。
「姐姐∼，」小蠻背著眾人回了她個無奈的白眼，轉眼又一臉的熱情洋溢，回首含笑介紹道：「快來，才想著去請你呢，你就親自登門了，看來咱姐倆還挺心有靈犀的。這位是肖芸兒，我家露的同門師妹。」復又對肖芸兒說：「師妹，這是我新認的義姐，也是性情中人，與我一見如故。」
肖芸兒早已面色如常，含笑點頭：「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宮主一面，甚幸。」
碧波女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也笑道：「看起來，小姐不太像是江湖中人哪，從哪裡聽聞過本宮的名頭呢？不過，好聽的話，人人愛聽，我一俗人，自也不能免俗。」
肖芸兒淡然一笑，也不著惱，和氣地說：「宮主不必自謙，雖然芸兒出自商家，但也經常四方遊走，自是聽過宮主的威名的。宮主一身武功自不必說，那套水底功夫，怕是宮主自廉第二，江湖上再無人敢稱自己第一吧？再說，芸兒也是自幼練武之人，自是對武林之事比較上心。也曾聽聞當年宮主與我師兄比翼雙飛過，不是嗎？」
碧波女眼內精光一閃，立即哈哈大笑，「都是年少時的孟浪之事，早已時過境遷，不值一提了。好在，」她看了看小蠻，見她依然含笑未語，又道：「我這妹子也是個大度之人，這些前陳舊事倒也看得通透。」
小蠻見點到自己的頭上了，不好再旁觀看熱鬧了，於是說：「嗨，那些往事還提它幹嘛？都是過眼雲煙了，誰沒個年少輕狂過？再說，以我家露這般的人品相貌，若是沒人喜歡，那才不正常呢。來，來，飯菜已上桌，再不吃，都涼掉了。」扭頭對凝露說：「露再加幾把椅子吧？」
凝露默默點頭，靜靜搬來三張籐椅。這個時候，他還是靜默的好。
青螭迎上去，接過兩張來，幫他擺好，然後看著小蠻一笑，低下頭。
肖芸兒眼尖地看到了，疑惑的眼神在他倆之間轉了轉，又滿意地笑了。
小蠻張羅著，「坐，坐，都沒外人，別客氣，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玉蟠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隨著碧波女坐下，問道：「你還會下廚？」
小蠻白了他一眼，「怎麼，不相信哪？算你有口福了，快吃吧。」又對凝露說：「露，你們男人坐一邊，我們女人坐一邊吧，你幫我陪好玉蟠和青螭，師妹這兒，有我呢。」
凝露點頭，對身邊還遲遲不入座的肖芸兒說：「師妹挨著你嫂子坐吧。」
小蠻笑著拍了拍身邊的籐椅說：「來，坐這兒，正好姐姐在我右邊。對了，小青也過來坐，挨著你家小姐，帶你的座兒了。」
小青一怔，看向自家的主子。肖芸兒看向小蠻說：「不用了吧？把這個椅子撤下去，大家都能松寬兒一下。」
小蠻連連擺手說：「沒關係的，總不能咱們在這兒大吃大喝的，讓小青一個人站在那餓著肚子看著吧？那我可吃不下飯去。在我家，可沒這個規距。來，小青，過來坐下吧，快點兒。」
肖芸兒想了下，沖小青點頭，默許了。
人多，熱鬧，一頓飯，吃了足有一個時辰。小蠻一向酒量不好，偏又好勸酒，待酒足飯飽後，已經是玉面通紅，站都站不穩了。
碧波女一見，帶頭告辭，說是讓小蠻回屋休息，弄得肖芸兒也不好再強留，於是大家拖拖拉拉地一起出了院門。
小蠻窩在凝露的懷裡，憨態可掬地沖這一幫子人說：「姐妹們慢走，下次再喝個痛快的。哦，對了，下次多邀幾個來，咱們吃燒烤，對月當歌，那才叫生活，快意得很。」
碧波女哧哧一笑，「行哪，就這麼定了。人麼，我去張羅，東西可就你來了。」
「成，多找些姐妹，咱不許帶男眷，讓他們男人自己聚去。」小蠻笑得雙眼瞇成一道縫，「帶著他們，礙事兒。」
凝露搖頭苦笑，輕拍了下她的頭，「我哪次礙事兒了？還想不帶著我。」
「啊∼，呃？」小蠻張睜開迷離的雙眼，扭頭看了看他，又討好地笑道：「嘿嘿，露還在呢∼？嗯，那個，那個∼，那就單給你們支個堆兒，這總成了吧？就這麼定了，我說了算。」
「好，好，你說的，向來就算了數的。」凝露哄道。
肖芸兒有些見不得這個場面，喝得有些微紅的臉，有些緊繃著，打斷了兩人的濃情蜜意，「那，師兄，我們就先告辭了，定下時間再通知我們吧。」
凝露將有些不安分的小蠻摟好，深看她一眼，點頭：「好，如果師妹不急著離開的話，定會送到。」
碧波女乾脆地帶著玉蟠和青螭走了，臨走時，背著肖芸兒與小青，沖小蠻擠了擠眼兒。
她們前腳才走，凝露後腳就抱起小蠻回了院子。
輕放她坐在籐椅上，拍拍她的小紅臉兒，蹲下身子柔聲問：「蠻兒不是真的醉了吧？」
「真如何？假又如何？」小蠻半瞇著眼，懶洋洋地問：「倒是你，真是對我放心哪，嗯？」
「那是，蠻兒是誰呀？我凝露的娘子呢。」凝露得意地笑了，「就是這樣才真實嘛，提前說好的，怎麼著，看著也像假的。好蠻兒，別生氣，為夫這就為你洗衣服去，好不好？」
「哼，算了，饒了你了。」小蠻支起胳膊肘，拄著額頭，側歪在椅子邊，點了點他的鼻子，「去吧，衣服洗不乾淨可不給晚飯吃。」
凝露輕吻下她，起身走向井邊的水盆，利落地洗起衣服來。
小蠻含笑看著他，心裡盤算著，姐姐也該回轉了吧。果然，凝露這邊才開始晾衣服，院門一響，影壁牆後，碧波女獨自一人轉了進來。
「喲∼，還是妹妹好手段。」咯咯地笑著的碧波女，一陣風似的刮到小蠻身邊坐下，自動地忽視掉凝露的斜睨。
「這是愛，好不好？」小蠻勉強挑起眼角，身也沒起地掃了她一眼，「不帶這麼玩的啊，想挑我們兩口子掐架不成？」
「我錯了，錯了還不成嗎？」碧波女不在意地認著錯，伸手挽起小蠻，「走，跟我進屋好好嘮嘮。」
「哎呀，有啥好嘮的呀？」小蠻不敵她的蠻力，只好被她架著往屋裡走，扭頭對凝露說：「你看你都認識些什麼人哪，哪有這樣的？」
凝露逮著了機會，壞笑道：「她是最糙的一個，蠻兒多擔待吧，呵呵。」
碧波女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快幹你的活吧，妻奴！不許來打擾我們姐妹。」
「這可是光榮的稱號，你家那個小面癱會這樣疼你嗎？」凝露不客氣地回道，也不生氣，看著她倆拉拉扯扯地進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