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初交鋒（上）
吃飽喝足了的小蠻拉著凝露告別了肖芸兒後，一路閒逛著不緊不慢地晃回了客棧。
午間吃得太飽，所以小蠻晚上只喝了碗冰糖楊梅湯解暑化食，陪著龍飛及碧波女等人用過了晚餐後，就回了房。
凝露讓人備好洗澡水後，將小蠻抱進大浴桶裡，輕柔地為她按著背，淡淡地問：「這回可滿足了你的好奇心了吧？」
舒服地輕哼出聲，小蠻無骨般地倒進他的懷裡，腦後蹭了蹭他的肩，想了想，問：「生氣了？還是……有了別的想法？」
凝露想了又想，「有點兒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
小蠻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其實是在想怎麼表達的好，緩緩開口道：「是的，我也是這麼感覺的。說是她瞭解你吧，你真正的身份，聽她的話音，又不清楚，說不瞭解吧，你每段的風流韻事，她偏又都知道，好像她一直在你身邊看著似的。說了你別多心，我覺得她看你的眼神是又愛又恨，又惱又憐的。怎麼她好像不怕我在意似的，嗯？」
「還說別讓我多心，我看，是你多心了吧？」凝露垂下頭吻了吻她的肩頭，又說：「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對她的態度？照說，我離開師門時，她不過八、九歲的樣子，以後也沒再見過幾回，即使見過，也相處不深，真是不知道她從哪得來的那麼多八卦。」
小蠻扭回頭，側著身子正色地看著他，問：「就只想到這些？……算了，我也不多說，你想怎麼做都好，反正是你的師妹，還是自己處理吧。」
凝露小心地看了看她，輕問：「只是同門罷了∼，生氣了？吃醋了？我的心，不說，你也是知道的。」
小蠻橫了他一眼，「知道又如何？……若是不好處理，就交給我來好了，我可是醜話說到前頭，不怕你不愛聽，別到時弄成一灘爛泥才想起我。再說，女人之間，有些話，更容易攤牌。」
凝露只好歎了口氣，說：「她小時本就是個跋扈的丫頭，又是騰鳳國人，自見過我一面就愛粘著我，我當時礙著她師傅，不好太冷淡，所以後來早早下山，多少有躲著她的意思。誰知道她大了竟改了性子，變成這樣了。」
「……後悔了？」小蠻見他臉色一變，又說：「你也不用這般小心地哄我，若真是為了這麼個人就讓我置疑起你對我的感情，別說傷了你的心，就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了。可有一點，我覺得有些不妥，你那些子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可不見得傳得人盡皆知的，她又是如何得知的？若無一定的背景，怕是難知的。或許，……端看你是怎麼考慮的了。按說，如此瞭解你，怎麼咱家別的事，她似乎並不是很清楚？再有一個可能，她知曉卻裝作不知。可她今天說的這些，怕也是向我示威來著，不然，她應該知道說得越多越是病才是。我也暫時想到這些，若是覺得我又喝了白醋，我也爽快地承認。我，吃醋了。」
凝露眼光急閃之後，摟她入懷，撫著她滑潤的長髮說：「亂想，∼喝些醋還對身體有益處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說明蠻兒依然在乎我。我雖說對她有所懷疑，但若沒有真憑實據就∼……，一旦師門得知，怕也不好交待，且也會讓我師傅無端地受牽連，雖然他老人家不見得會在乎。蠻兒，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做好嗎？」「也好，她是你師妹，你想好就行。需要我配合，只管說，記得我沒那麼嬌弱就好。」
「嗯。」凝露寬了心，手又不老實起來，「那，蠻兒就別不開心了，水也涼了，我們休息去吧……」
第二日，勞累了大半宿的小蠻又錯過了早飯，近午時分，才不得不爬了起來。肚子叫了嘛∼。
獨自洗漱著裝完畢，用過桌上微涼的早飯後，拿著昨日兩人換下的衣物，小蠻推門出來，準備洗。
才舀好水，拉開架勢還沒洗上呢，就聽院門外傳來銀鈴般的笑聲，漸往這裡來。
小蠻輕皺了下眉頭，琢磨著怎麼聽著像那個小師妹呢，才要轉頭看去，就聽凝露溫柔地嗓音也傳了過來：「芸師妹小心些，這客棧的門檻有點兒高，別絆到了。」
「師兄，謝謝你∼。」「啊，不知道你夫人歡不歡迎我來？芸兒心裡有些緊張呢。」
「不會的，蠻兒一向溫婉大度，再說，你是我師妹，也算得上是自家人了，小姑來做客，她哪會不歡迎呢？」隨著話音，兩人並排進了來，後面只跟著那個俏丫頭——小青。
只一夜的變化居然這麼大？小蠻也沒將挽起的袖子放下，心頭雖然千般輾轉，臉上依然掛著從容的淡定，淺笑道：「我就說才聽枝頭的喜鵲叫了兩聲飛走了呢，原來是要有貴客到。露也是，早告訴我師妹要來，我也好早準備，看我這一身……」
肖芸兒一轉過影牆，就見陽光下站立的那女子，心，不知怎麼的，忐忑了一下。頭髮只簡單地辮了個麻花大辮兒，油墨般的辮尾從腦後繞到酥挺的胸前。一身的麻棉衣裙，樣式新穎大方，沒有過多的裝飾，可，雖然週身上下沒有任何貴重的首飾裝扮，怎麼看起來，她竟好像清新高雅得像女皇一般……
凝露已經迎了上去，「蠻兒，不是說了嘛，以後衣服都由我來洗，你的手，這涼水一浸就冰得嚇人。來，先放一邊，下午得空我就搓出來了。」
小蠻含笑看著他眨了下眼，心想：你把這院裡的人趕得只剩我一個，這是要我配合嗎？想考驗我的演技？
「我也沒什麼事，再說，這大太陽的，曬得水也不涼，沒事。」小蠻見凝露眼裡一片的高深莫測，心說：小樣兒，還挺像的。
她轉頭看向一直打量她的肖芸兒，「師妹快請屋裡坐吧，我去泡茶。」回臉沖凝露說：「你別跟我爭了，去陪師妹聊一會兒，我跟師妹也不熟，還是你陪她吧。」
凝露的臉上顯得有些糾結的樣子，想了想，才勉強說：「那好吧，就有勞蠻兒辛苦了，回頭我去下廚，為師妹做幾道菜。」
肖芸兒眼裡掩不住的驚喜，才要開口，小蠻連忙說：「哎呀，不用了，你快去陪師妹吧，一切有我呢。平日，你做得還少嗎？好不容易看到你那邊的親朋故舊，就讓我來持一下吧以顯我的賢淑吧。快去，不用管我。」
凝露一臉感動地上前握住小蠻的手，用力捏了一下，點頭說：「那好吧，蠻兒也別太辛苦了。那，我們先進去了？」
「嗯，快去快去，別把師妹的水潤肌膚曬黑了。」小蠻笑著轉到他身後推著他，「去，去，別擔心我，我能幹著呢。」
肖芸兒定了定神，柔聲道：「讓嫂子為芸兒勞，讓芸兒心裡過意不去呢。這樣吧，小青，你留下，別讓嫂子累壞了。」
小蠻暗笑，這是要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嗎？「哎呀，不用這麼客氣，再說，小青也不熟悉這裡，還是留下服侍你們吧。我先去泡茶，你們進屋吧。」
說完，也不等她再說什麼，小蠻一臉純樸的笑著衝她點點頭，轉身進了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