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遇襲（下）
跑累的小蠻，放賴地躺在雪地上，喘息著說：「歇、歇一會兒，不行了……」
西門靖也躺下，把小蠻翻到自己身上說：「小心著涼，不然他們會把我吃了的。」
小蠻嘻嘻笑著，把又紅又冷的小手往他衣領裡鑽，他也不反抗，只是吸著氣看著小蠻，說：「壞丫頭，又來這招兒……，蠻兒，沒想到這兩年來，發生這麼多的事，讓我偶爾想起來，感覺像在做夢一樣，我不但得到了你，還得到了一個家。」
「幹嘛呢？感春傷秋嗎？」小蠻看著他說：「才多大年紀，就這麼老氣橫秋的了？我還要給你生個兒子呢，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西門吹雪，好不好？」
西門靖笑得好開心，卻說：「不要，我不要看著蠻兒再遭那種罪了，有了無花，莫離跟追風又都會生，我不要孩子也行，會真心疼他們幾個的，把他們當成自己親生的一樣疼。」
小蠻想了一下，說：「又不是現在生，過幾年可好？我想生一個像你一樣，有雙深邃迷人的眼睛，又冷又酷的小帥哥，要讓他練劍，做一個天下無雙的劍客。西門吹雪，是我一直很崇拜的小說人物喲，人長得清靈，劍也舞得快絕，哇，想想就覺得應該馬上就生一個出來……」
西門靖搖頭說：「我也想，可是蠻兒，你不要再生了。我好怕，怕你挺不住，怕你丟下我，我再也不要體驗這種感覺了。雖然現在看著無花很喜歡，很愛她，但一想到你受的苦，生死一線時那脆弱的樣子，我就不想要……真的不要，蠻兒。不用擔心我，我不會心裡不舒服的，我早就下定決心了。」
「那好吧，反正現在也不能生，不然我們家就要開鍋了，一下子就已經有三個孩子了，雖然還有兩個沒生呢……」小蠻突然小聲問：「我們家的生意，是不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嗯？怎麼這樣問？」西門靖抬頭瞧了瞧遠處那對也是含情脈脈的一對，小聲說：「雖然有點兒小麻煩，但還沒到了可以擔憂的程度，只是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在嫉妒咱們家這麼紅火的買賣吧。你是怎麼知道的？」
「猜的。看你最近總是圍著莫離打轉兒，凝露也不時的沒影……」小蠻輕聲說：「別大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果已經看出苗頭了，就要馬上熄滅它，不然，火勢會瞬間擴大，來勢兇猛的。大哥，現在我們家只有你和凝露能抽出身，可是以莫離和追風現在的身子要你們遠走，你們一定會不放心，我明白的。龍府內雖說安全一些，可也不是固若金湯，人多，事也多，難保沒有有人之心暗伏其中。我家明面上勢如破竹，銳不可當，在皇帝哥哥的恩寵下可以高枕無憂，是誰也輕易動搖不得的，但發展太快也埋下不少隱患。有在暗中窺視的，想分一杯羹的也不可能沒有。等莫離生完孩子後，我會抽出時間想個周全一些的規矩，定下來，你也幫我想想。對了，每年我們的救濟糧與救濟金一定要堅持下去，也算為我們積些陰德吧。」
「那是當然……蠻兒，我不是想瞞你，真的。」西門靖看著她，認真地說：「只是你已經很辛苦了，又要照顧莫離，又要給無花餵奶，現在又多了個追風要你操心……」
「大哥，我沒怨你呀。」小蠻親了他一下，說：「走吧，你也別在雪地上躺太久了，著涼我會心疼的。我們回去吧，這事兒，你心裡有數就好，別讓莫離再操心了，他再有一個月就要生了，別拿這些事再來煩他，就跟我說吧。」
「蠻兒，你還在……，別擔心，有我呢，我不會讓你們受到一點兒傷害的。」西門靖看著爬起來的小蠻，小聲說：「我已經要凝露在暗中查尋了，也就這幾天，應該會有消息的。」
小蠻伸出手去拉他起來，笑道：「我們家現在是外強中乾呢，看來相公還是少了……想那個韋小寶一氣娶了七位夫人，比起他來，我還少了二位相公，而且現在還有兩位待產的相公。想必，除了騰鳳國的女人外，我是其他三國中最厲害的女人了吧。」
「韋小寶？這也是書中的人物嗎？看來對娘子的影響很大呀。」西門靖藉著小蠻的手站起來，先是把她身上的雪都拍下去，才隨意地拍拍自己的衣服，就要走。
小蠻拽住他，在他身後仔細地拍打了一會兒，才拉著他的手，往回走，邊說：「是呀，想當初，我可是看了好幾遍《鹿鼎記》呢，看到他一口氣娶了七位娘子，除了公主外，個個武功高強，還有位教主夫人，最後隱居在一座小島上，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我可是很羨慕呢。」
「娘子呀，你不會是後悔只娶了我們五個吧？」西門靖擁著她，小聲說：「不是還有一個備用的老男人嗎？算上他，已經六個了，娘子還嫌不夠？」
小蠻含笑瞥了他一眼，說：「他還是未知數，算不得的。我不是嫌少，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個小混混罷了。想他也不是按正牌出招兒的人，最後不但身居一品爵位，抱得眾美人歸，還家財萬貫呢。雖說有他絕頂聰明的頭腦以及萬人難求的機遇，不過也是幾經周折，歷經無數風險才換來的讓世人矚目的完美結局的。雖然不過是一部小說，但誰也說不好，這世上就沒有這種人存在吧？我曾經看過正史，確實有這麼一位人物存於史冊中，但也不見得這些事確實真有過，大抵也有不少誇大其詞的地方。可我們也不是生活在那個時代中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其事，總還是心有嚮往的。」
扭頭看著遠處山頭的小蠻，怔忡地說：「誰又能知道，我現在就不是在夢中？若哪一日從黃粱美夢中醒來，一切俱為虛無，身邊再無恩愛之人相守，那時，我才是欲哭無淚呢……」眨了眨泛紅的雙眼，小蠻忽地又笑了出來，說：「管它呢，只要現在的我，感覺到真實，我就要這夢繼續做下去。要盡我的一切，讓這夢做得更長遠些……大哥，所以我說要為你生個兒子，既然是夢，就讓它再完美些吧。」
「蠻兒，……我明白了，你放心，就算是夢醒了，我也一樣會陪在你身邊的，別擔心。」西門靖憐惜地看著她，不再說什麼，用力地抱緊她。
突然從院牆外翻進幾個青衣蒙面之人，西門靖大喝道：「什麼人？居然在佛門聖地如此鬼鬼祟祟，不敢以面示人？」
幾名家中護衛連忙從遠處跑過來，小蠻回頭看著墨書說：「你要保護好玲瓏，知道嗎？」
墨書點頭，臉上……不見一絲慌亂。
小蠻看了他一眼，轉頭看著那幾位圍攻上來的蒙面人，從容一笑，說：「是衝他來的，還是衝我來的？」手一指擋在自己身前的西門靖。
為首之人一愣，隨即壓低嗓音，嘿嘿怪笑：「都有。不愧是一家之主，果然與眾不同。大過年的，多少打些賞讓兄弟們也吃香的喝辣的吧！」說完就帶頭衝上來。
小蠻小聲說：「大哥不用顧及我，我帶著扇子呢。」從懷中把扇子抽出來，躲在西門靖的身後，待自家護衛上來後，大聲說：「佛門之地，不可染上污垢，盡快處置了。」
護衛們齊聲大喝：「是，主子！」
西門靖護著小蠻退後，小蠻悄悄把扇子遞到他手裡，小聲說：「大哥，看準了那為首之人，將他射中帶回去讓凝露查問清楚。」
西門靖看了她一眼，點頭。
這時，墨書也帶著玲瓏跑了過來。玲瓏一臉的驚嚇之色，一把抱著小蠻，聲音顫抖地說：「小……小姐……」
小蠻轉身回抱了她一下，安慰道：「沒事，不會有事的，別怕，我在呢。」
墨書看了小蠻一眼，又凝神看向正廝殺的眾人。
小蠻突然把玲瓏推進墨書的懷中說：「你先帶玲瓏出去，到馬車上去等我們，若是有人追你，就先回府，明白嗎？不用管我們。」
墨書有些吃驚，但還是點頭，問：「小姐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我看，我們的人有些吃力呢。」
「沒事，靖爺還在呢，快去吧，帶著我，只怕會連累你們倆，快走。」
等他們不見人影了，小蠻的雙手一拍，大叫：「都出來吧，速戰速決。」
幾處雪堆突然動了起來，躥出幾位白衣人，加入戰圈。西門靖也遙指那為首的蒙面人，射出扇骨，他翻身倒在雪地上。
那幾個蒙面人一見，頓時慌了手腳，被二打一的，個個制住，點住穴位呆立不動了。
「夫人，您沒事吧？」一位白衣人輕鬆躍了過來，原來是暗。
「沒事，好得很，把這些人帶走吧，辛苦你們了。」
「夫人真是料事如神，果然有事情發生呢。」暗笑道，回頭揮手說：「都帶走。」轉頭又說：「爺可是擔心得很，夫人快回府吧。」
「好，小心有人暗中盯著，做得隱秘些，去吧。」小蠻看著西門靖，笑道：「大哥，把東西收回來吧，我們回家去。」
西門靖本來有些疑惑，聽到暗這麼說，有些明白，過去把扇骨從那人的頸項上拔出來，笑著說：「行了，怕他穿得太厚射不透，才挑露肉的地方的。」
匆匆抱著小蠻，在護衛的保護下出了廟門向台階下的馬車縱去。
小蠻小聲說：「回去再說與大哥聽。」
西門靖點頭，直接抱她躍上車，想了想，把她掩在身後，撩開簾兒問：「玲瓏，墨書，你們沒事吧？」
墨書連忙答道：「沒有，我們沒事。小姐呢，怎麼樣？」
小蠻一聽，笑道：「也沒事，快進去，回家吧。」
一行人縱橫馳騁，一路狂奔，很快就回到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