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遇襲（上）
終於等到小蠻出來，見她拉著追風的手，一臉的恩愛，拓跋昊的心裡止不住的冒酸水……
小心呵護追風上了床，凝露又進來了，看著小蠻說：「無花醒了。」
小蠻點頭看著追風說：「你先睡，我餵過奶就回來。」
被凝露用披風裹住抱出去……其實就在西廂房，連大門都不用出，凝露卻怕她被走廊裡的冷風吹到。
閉目養神的拓跋昊總算聽到凝露送她回來了。
小蠻一見屋子裡面只有那個火盆發出昏暗的光，輕聲說：「快回去吧，大家都睡了。」
凝露不捨地親了親她，輕聲說：「我送你上床再走。」
「不用了，我能看見，這不是還有光嘛，快走吧，照顧好若兒，怕他蹬被呢。」
「知道了，就是不心疼我。」
「疼，疼著哪。」小蠻敷衍地親親他，被他摟在懷裡實實在在地吻了個夠，才被放開，嗔怪地打了他一下：「跟個孩子似的，快回去，馬上三更了。」
送走凝露，把披風掛在衣櫃裡，小蠻輕手輕腳地往床那兒走。經過軟塌，見拓跋昊的被子只蓋到肚子上，於是停下腳步，輕輕拽起被要給他蓋好。
拓跋昊一把抓住她的手，輕輕說：「陪我一會兒吧，只坐在這兒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小蠻藉著微弱的火光，認真地看著他輕聲問：「怎麼了？怎麼不說朕怎樣、怎樣了？」
拓跋昊坐起來，用被子裹上小蠻，拉她坐下，輕聲說：「這會兒，我只想做自己，明早我就走，你就陪我一會兒不行嗎？我真的想你。」
小蠻也把被子搭在他的身上，說：「披上吧，夜裡冷，別著涼了。想說什麼，說吧。」
拓跋昊把她抱在自己腿上，頭埋進她的懷裡，輕聲說：「你也疼我一下吧，這麼久不見，也沒看你有多高興見到我。」
「誰說的？」小蠻好笑地摟住他，輕聲說：「我很高興見到大叔的，真的。不過，你這樣偷偷跑來，於情於理都……，算了，只是以後別這樣了。你不在宮中，若是出了什麼事，鞭長莫及的，不是害了你嗎？都多大的人了，有三十七了吧，還這樣小孩子氣嗎？」
「可是看到你們這樣生活，我好羨慕。從小就沒人這麼關心過我，我只是宮闈爭鬥中的棋子罷了。好不容易我自己能做主了，身邊的人與事，卻又不是我喜歡的。總算有我真心實意喜歡上的女人了，你又不待見我……，我也要你疼他們那樣疼我，給我一些回應好不好？我總覺得自己太一廂情願，覺得自己在祈求你憐憫的愛。明知你希望我走得遠遠的，卻不想也不願與你斷了這份情……」
「傻大叔，雖說理智告訴我，你不是我能夠招惹的男人，若是換成旁人，我怎麼會這樣……優柔寡斷，早把你三振出局了。你的心意，我不是不明白，只是你的人生路線已經基本定局了，我不能也不願任性妄為，把你的一切攪亂。我既不想做那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也不想大叔變成只愛美人不愛江山，被後世之人恥笑的亡國之君。你畢竟與他們不同，但你的愛與他們又是相同的，我心裡明白。」
小蠻輕輕撫上他的臉，說：「我們就做忘年之友吧，就算大叔老了，不再年輕了，小蠻的心裡，眼裡，想的，看的還是當年那個一臉睿智，風範無人比及，意氣風發的帥男人，那個讓我只一眼就不願再移開視線的拓跋昊，讓我內心狂喊這是個優質的好男人，讓我第一眼就印在心頭的……大叔，嗯，好不好？回去後，把心態放平，你身邊有你不曾留意，不曾在意，不曾用心體會的愛一直存在著。」
「不要，我不要。」拓跋昊聞著她的淡淡奶香，固執地說：「年少時不懂愛，只知道若想生存下去，只能全力以赴向上爬，就是用盡手段，把別人踩在腳下，做些心狠手辣的事，也是保護自己的最佳方法。待我終於遇到最愛，知道愛的滋味，想愛人的時候，你卻……不願要我的愛。我沒有他們年輕，我知道，可是我這顆心，卻為了你狂熱地跳動著，它跟追風的心一樣的年青。我覺得現在的我才是活得最真實的，雖然愛的艱辛，愛的苦澀，愛的心如刀絞，可是卻不後悔，即便它是疼著的，也是為你而疼。你……再等我幾年，等我把炙炎培養出來，把一切交給他，等我脫下桎梏的那身龍袍，我就來找你，就算你嫌我老，只要跟你在一個屋簷下生活，我也覺得是幸福的事，好不好？」
「唉，你這又是何苦？你也看到了，我的生活很充實，很幸福，我不想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我只想好好愛他們。你只是看了一眼，覺得新鮮，就覺得自己也能過這種生活。可是，這樣的生活，也是要用無數的愛來相互理解，相互包容，彼此之間以最大程度的信任來維護的。我們之間就像是鎖鏈一樣，緊緊套在一起，密不可分，你要硬擠進來嗎？怕最終受傷的是你呀。」
「沒關係，我會以我的真誠來打動他們的。我知道，只要你說接受我，他們是不會說什麼的。可是我想努力讓他們真心接受我，這是件很難的事，但我不會放棄的。」拓跋昊輕輕親了親她的臉，說：「我想要你，想瘋了，可是不會讓你為難的，回床上去吧，太晚了……還有，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小蠻輕歎口氣，下了地，把被子給他蓋好，輕輕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回到大床邊，躡手躡腳地爬上床。
一點一點兒鑽進追風的被子裡，卻被他一把緊緊抱住，不由得心裡默念：真的不能背後說人的，好在剛才沒說……大概沒說什麼過格的話……吧？窩進他的臂膀裡，小手輕輕撫上他的小腹，歎口氣，旋即被他拽著被子蓋住兩個人的頭，重重地吻上唇……
吃過營養早飯，小蠻與大家一起，送走拓跋昊，拉著幽若的小手回到府裡。
幽若看著小蠻說：「娘，若兒去找無花玩去了。」
小蠻看著他，說：「還叫小姨不好嗎？」
「不行，父皇說了，若兒在娘的家裡長大，就要有在自己家裡的感覺，所以，連幾位爹爹都要叫的。娘不喜歡當若兒的娘嗎？」幽若眨著金色的大眼，有些受傷地看著小蠻。
小蠻掛上笑容，輕聲說：「不是，若兒這麼乖巧，又這麼聽話，怎會不喜歡呢？快去找無花吧，她在……」
「在暖閣的地坑上練爬呢，若兒去教她。」幽若很高興地跑向那邊。
凝露一笑，說：「蠻兒，算了，這孩子也挺可愛的，還把我這個陪爬的爹解放出來，就由著他去吧。」
轉眼大年初五又要到廟上了，今年莫離只能留在家裡了，白嵐也不敢走，守著他。凝露要照看兩個孩子。追風要跟著，被小蠻留下，雖說肚子還看不出來，可是冰天雪地的，小蠻還是不放心。
只帶了西門靖，還有玲瓏與墨書跟著，帶了幾個護衛輕裝起早趕到廟上，見到了那位老方丈，依然是霜染的長鬚垂在胸前，精神抖擻，面色紅潤，老當益壯的。
上過頭柱香，與老禪師又聊了一會兒，留下充足的香火錢，便帶著三個人，來到前年曾打過雪仗的那裡。
站在雪地上，西門靖摟著她說：「娘子，你知道嗎？前年看你在那裡跟莫離他們打雪仗，為夫當時心裡好嫉妒呢，真想跑過去，加入你們呢。」
小蠻回頭問：「那怎麼不過來？」
「那時，你在我面前還是男裝，也只見過你一面，你又沒跟我說過自己是誰，怎麼好打攪。我過了年就急著來找你，卻在大殿上無意中看到你一身女裝，怕你覺得我太唐突。去年來的時候，你又有身孕，也沒來上這兒，就直接回府了。」西門靖看著她，說：「娘子，今年可以玩了吧，我們也來打雪仗，好不好？」
小蠻笑著點頭，叫著玲瓏：「你過來，讓墨書也來，人多才熱鬧。」
四個人分成二組，自然是男女搭配了。雪地上又響起了銅鈴一般的笑聲跟男人偶爾低沉開心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