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尋露之旅（三）
進得王府，小蠻他們被安排在緊鄰王爺內寢的小院裡，倒也清靜優雅。
凝露吩咐一干人不許打擾客人休息，一切所需均由暗親自出院門通知。
一起用過晚餐，小蠻等人回到小院，要人取了熱水各自衝過澡後，就準備就寢了。
才爬上床的小蠻，正想問白嵐什麼，就見凝露突然推門進來，一見屋裡的兩人，一臉的不悅，直接走到床邊抱起小蠻，說：「你不是本王的女人？那自然應該跟本王睡一起，這就走吧。」
小蠻連忙拍著他說：「你瘋了？快放下我，你不是王爺嗎？怎麼能把個小書僮抱進你的寢室？」
凝露臉一板，說：「那有什麼，本王已經把人都清了，跟我走吧。」
白嵐淡然地說：「即使你失去記憶了，霸道、吃醋的勁兒卻是一樣沒變。只是小心些，別讓蠻兒受到傷害才是。」
凝露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問：「你不阻攔本王？」
「難道還要與你打上一仗嗎？」白嵐好笑地說：「去吧，也許你能早些恢復記憶也未嘗可知呢。」
凝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抱起光著小腳只穿著睡衣，披頭散髮的小蠻就走。
直接跳過院牆，到了自己寢室，用腳把門反踢上，來到超大的床前，小心把她放到柔軟的床上，輕輕問：「你不怪本王？」
小蠻白了他一眼，說：「都已經抱過來了，才想起問嗎？」
他臉上一鬆，連忙脫了鞋，跳上來，把床幔放下，把小蠻擁住說：「是晚了些，不過，抱著你覺得心裡不再空落落的了。」
小蠻一聽，放軟身子偎依在他的懷裡，小聲說：「真的？你就沒抱過別的女人？」
「當然沒有，我這府裡也沒有什麼女人，大多是男子。」凝露撫著她的背，小聲說：「你這是在吃醋嗎？」
小蠻正要回他幾句，就聽外面侍衛大聲說：「王爺，皇上來看望您了。」
凝露一聽，說：「跟皇兄說，本王已經歇息了，請他回吧，明日早些過來。」
闕傲天的笑聲傳來，似已經走了進來，笑道：「皇弟怎麼躺下這般早？這天才黑呀……朕今日是晚了些，有些事情要處理。莫不是皇弟嫌朕來得晚了，故意說氣話呢？……真的上床了？也好，朕與皇弟徹夜長談如何？」
凝露一把拽過床裡的大被，把小蠻蓋得嚴嚴實實的，按在自己的小腹上，膝蓋屈起，把被提高些，一隻手支著身子，從床幔中間伸出頭去說：「皇兄還是回宮吧，明日不是還要早朝？小弟這裡不便留皇兄。」
闕傲天一笑，說：「那有什麼？你我兄弟，就是偶爾睡在一處，誰又能說出什麼來？只能羨慕我們兄弟手足情深而已。今日遊湖，心情可舒暢了？還結識了友人嗎？」
凝露的臉一冷，淡淡地說：「誰的嘴巴這般長，都伸到皇兄的耳邊嗎？倒要仔細問問了。皇兄若沒事，請回吧，小弟乏了，想睡了。」
闕傲天見他又掉了小臉子，沒再向前走，只是看了看他的眼神，似放下心來，說：「皇弟還是這般小兒性子，朕也是關心你，怕你太悶了。好了，朕走還不行嗎？」轉身走出去，在門邊輕輕說：「皇弟好生休息吧，朕明日再來。」
凝露凝神側耳聽了半天，才放下心掀開被，把臉上已出一層薄汗的小蠻解救出來，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汗，小聲說：「沒悶壞吧？誰知道他這麼晚還來。」
小蠻正色地看著他，問：「你就沒想過，他一個大忙人，國事都忙不過來了，怎麼還有時間天天來你這兒嗎？」
凝露說：「很奇怪嗎？他說我大病一場，身子才好些，不放心才來看看的。」
小蠻瞇眼問：「你就沒發現什麼？比如他看你的眼神，說話的神態，是不是特想對你做些親暱的舉動什麼的……」
凝露板臉冷眼看著她，說：「雖說本王是對你很感興趣，但也不許你這般污蔑本王，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本王還是知道的。」
「嘁，又不是說你，說的是他，你急個什麼勁兒呀？」小蠻一翻白眼仁，跨過他就要下地：「不待見，我走還不行嗎？」
凝露連忙摟回她，睨著她的小臉說：「你真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既不溫柔又小性子的，還那麼花心……不過，你倒是長得和我夢中的那張臉一個樣。」
小蠻噘起嘴看著他，說：「若不是你忘了我，我會這樣對你嗎？還說什麼大話，忘了自己也不忘我，呸，我若是再信你，我就……」
凝露捂上她的嘴，小聲說：「笑一笑吧，我夢裡的那人總是笑，笑一下好不好？」
小蠻撲哧笑了出來，咯咯地樂了半天，才說：「我怎麼知道你夢裡的我是怎麼笑的？要是笑得不像了，你還要治我個罪兒不成？呵呵，相公的腦子又進水了不成？」
凝露癡癡地看著她，說：「就是這般的笑，讓我每每從夢中醒來，心裡就空蕩蕩的，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東西一般。」
小蠻一聽，止住笑，深情地說：「相公，可知道你一個月還不回時，我的心，是如何煎熬的嗎？擔心你遇到什麼危險，怕你生了什麼重病還不回，還是被什麼迷人的女人纏得走不動步……獨獨沒想到，居然是個男人在跟我搶相公。我想你了，蠻兒的心裡……」抓過他的手放在心口上，說：「這裡好疼，好痛呀，相公，你感覺到了嗎？」
看著她深情款款的小樣兒，凝露摟著她緩緩倒在床上，手似有意識般在她身上熟練地點著火，唇吻上她的，閉上眼，那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
淋漓盡致，到達極限後，翻身把她擁上胸膛，喘息著說：「就是這種感覺，跟夢裡一般無二……蠻兒，蠻兒，我是不是一直這樣叫你？」
小蠻癱成一團趴在他身上，雙目微合，小聲說：「嗯，相公，我累了，先睡了。」
凝露看了看已經不動的小腦袋，輕輕一笑，滿足地摟著她，蓋好被，也安然入睡……好久沒睡得這麼好過了。
第二天，一天沒見到闕傲天。暗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後說西門靖和莫離都已經到了，正與他正面交涉呢……怪不得呢第三天，闕傲天臉色沉悶地來看凝露了。
凝露照舊撫琴，雙眼迷離，表情飄忽，眺望著遠方。白嵐的面具臉，即使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自然得很，輕輕敲著手指跟著節奏，一副陶醉於琴聲之中的樣子。小蠻緊貼著追風，一起站在白嵐的身邊，盡職盡責地做書僮的角色。
闕傲天一身便服，見凝露正彈得入神，也沒跟白嵐打招呼，竟自坐下。府中的婢女一見他來了，連忙斟茶遞水的，也沒為白嵐介紹。
白嵐落得清靜，也沒搭理他，陶醉的神情半分都沒變過，似沒見到旁邊坐下一人。
闕傲天喝了口茶後，才撩眼看了看白嵐，上下打量了一翻，見白嵐並不看他，臉上有些不悅，便也悶不做聲地聽著凝露的琴聲。
直到凝露的琴聲猝然停下，回頭看了他一眼，說：「皇兄又來了？可是有什麼棘手的事嗎？不然，為何臉色不悅。」
闕傲天先是仔細地看了看他的雙眼，才說：「也沒什麼，還不就是些煩心的瑣事嘛……這位公子就是皇弟親結識的友人？」
白嵐一聽，連忙站起身，深鞠一躬抱拳行李說：「原來是皇帝陛下，小可失禮了。適才以為陛下也是王爺一友人，只是不便打擾王爺撫琴之樂，故未能及時見禮，還望陛下見諒，恕無禮之罪。」
闕傲天只是看著他，並不回話。凝露輕輕說：「玉兄不用如此，皇兄與本王皆是不喜凡俗之禮，況且本王也並未適時引見，你何罪之有？是不是，皇兄？」
闕傲天只好說：「正是，玉公子是嘛，果然人如其名，難怪皇弟一見，就引為至交，果然一表人才。」
白嵐也不與之謙虛，不卑不亢地說：「既是陛下親訪，必有要事，玉某告退。」
凝露點頭，說：「也好，玉兄請先休息片刻，本王一會兒得閒，再請玉兄前來。」
白嵐輕輕點頭，又對闕傲天行了一禮，帶著追風與小蠻就要走。闕傲天的視線在小蠻的臉上一轉，說：「且慢，這是玉公子的書僮？看著眼熟得很。」
白嵐沉著地說：「小六子是玉某的家僕，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不過，倒是與玉某出來遊玩過幾次。大概是長得大眾臉，看著不眼生而已。陛下若是無事，玉某告退。」
闕傲天微微一笑，說：「沒見過大世面，倒是不見得。不然，怎會對王爺也敢嗆聲？朕倒是好奇得很，過來讓朕瞧仔細了，看看倒是什麼樣的人才，讓皇弟一見如故的，親自抱過船。」
凝露心裡一緊，想起小蠻說過的話，臉上卻淺笑出來，說：「皇兄倒是對臣弟瞭如指掌呀，想必也清楚臣弟除與玉兄一見如故之處，多半也是衝著這小六子去的吧？小六子過來，到本王這裡來。」見小蠻聽話地走到自己身邊，凝露一笑，說：「臣弟這兩日便是與玉兄相商，可否把小六子留在臣弟府上，只是玉兄還未曾點頭，似不捨得很呢。」
闕傲天見小蠻走到凝露的身邊，他明顯在保護他，心頭一惱，看著凝露卻淡然地說：「原來皇弟喜歡這等的俏哥兒，倒是沒想到。可既然人家的主子不同意，皇弟又何必苦苦糾纏？想要什麼樣的人，朕都可為皇弟尋到，不如就把他還給玉公子吧。」
凝露淡淡一笑，說：「皇兄不明白嗎？臣弟若是想要的人，那就一定要到手，別的，臣弟沒興趣。皇兄不規勸臣弟，倒熱心為臣弟尋人，倒是讓臣弟始料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