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尋露之旅（四）
闕傲天似哽住，過了一刻才說：「只要皇弟開心，朕什麼都會滿足你的。只是，這小廝……皇弟還是放手的好，朕也看著他喜歡得緊。如果玉公子可以割愛的話，什麼條件朕都可以考慮。」
白嵐輕輕一笑，說：「多謝陛下厚愛，只是小六子是本家人，況且在下並沒有什麼想要的，只怕要忤逆陛下的美意了。」
凝露的臉一沉，說：「皇兄是要與臣弟搶人嗎？雖說玉兄並沒答應小弟的請求，但是小弟尊他為上賓，皇兄不要在此添亂可好？」
闕傲天的藍眼裡閃過一絲陰冷，隨即笑道：「皇弟可是為個小廝要與朕反臉嗎？你我兄弟之情，比不上他不成？」
凝露淡淡一笑，說：「皇兄當然不會為了他與臣弟反目成仇的，是不是？所以，皇兄只會退出，成全小弟的。不是只要臣弟高興，皇兄什麼事情都會滿足臣弟的嗎？」
闕傲天起身一甩衣袖說：「朕先走了。」衣袖帶著茶杯摔在花崗石地面上粉碎，一片碎片飛上小蠻，她下意識用手一擋，「呀」地叫了一聲。
凝露連忙回頭把她的手拽過來，一見她的手指上見了血，連忙把她的手指含進嘴裡……低下的眼裡一道寒光閃過，眨了幾下眼後，凝露吮吸了幾下她的手指，含笑抬起頭，深情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眼神恢復先前的模樣，自若地回頭看著闕傲天說：「皇兄這是在與臣弟生氣嗎？不過一名小廝而已，皇兄就這般與臣弟鬥氣，只要玉兄同意，臣弟就把他讓與皇兄如何？」
闕傲天有些緊張地看著凝露把帶血的手指含進嘴裡……聽到他如此說，倒是放下心來，臉上帶上笑意，說：「皇弟說得哪裡話來，朕怎麼會為一個小廝就生皇弟的氣？剛才實乃是無意之舉，皇弟不要往心裡去。朕確實還有事，先回宮了，皇弟與玉公子可繼續剛才之事。」說完，又看了看凝露的眼神，放下心走了。
凝露看著他的背影輕輕一笑，轉頭看著小蠻說：「小六子，你看，你若是不留在本王這裡，只怕這五夷國你是出不出的了。玉兄，你就同意了吧，本王是不會虧待他的。」
白嵐配合道：「王爺實在是……，不是玉某不識抬舉，實在是捨不得，王爺要什麼樣的人會沒有？何苦與玉某爭一個他？」……
小蠻的手還在凝露的手裡，輕輕掐了掐他，見他看向自己，一笑，擠了下眼。
凝露也嫵媚地一笑，把她的小手又咬了下，說：「小六子這個名字俗氣，改一個吧。」
小蠻搖頭說：「不俗，五哥下面當然是老六了……下一世還許不許了？」
凝露輕輕道：「當然，不是說好了的，難道還要改嗎？」看著小蠻露出驚喜的目光，小聲說：「對不起。」
小蠻的眼裡瞬時湧上淚珠，懸而未流地看著他。
凝露輕輕拍了她一下，看著白嵐說：「玉兄，本王的眼睛有些不妥，你可看出來了？」
白嵐走過來，仔細地看了看，一臉安心地說：「無妨，許是太陽曬的，王爺可要回屋休息片刻？」
「也好，玉兄與本王進屋再繼續深談好了。」起身拉著小蠻走在前面，邊走邊說：「玉兄也是癡情之人哪，倒是與本王執拗的脾氣有些相像。可否再多留幾日？」
白嵐搖頭說：「不可，玉某出門多日，恐家中惦念，若王爺無事，在下想就這幾日告辭呢。」……
進得屋，追風把門合上，凝露仔細聽了聽，說：「可以說了。」
小蠻一臉興奮地看著他，問：「凝露，你是怎麼恢復記憶的？」
凝露笑呵呵地抱起她，親了又親，說：「把你的手指含進嘴裡時，腦袋裡忽悠一下像閃電一般，就想起來了。你這妖精，倒是真敢來呀……」
白嵐笑著說：「看他見你那時一臉的緊張，想必是與她手上的血有關。可是你回頭說的那幾句話又讓他放下心來，似乎只是血還不行，應是愛人的血才能解開你被封鎖的神志。」
凝露點頭說：「我也是這般想的。這段日子，就好像做夢一般，……我好像記得在墓地時，我還是很清醒的。那個人，闕傲天身邊有一個人，很怪異的，我起身時有些黯然，他好像看了我一眼，然後我就像在夢中了。」
小蠻開心地摟著凝露，笑道：「只要你記得我就好，你這個沒良心的，還說什麼捨不得忘了我，哼，大騙子！」
凝露歉意地看著她，說：「娘子，蠻兒，真是對不起你，害你大老遠地跑到這裡……，不過，我們應該先想怎麼回去才是。」
白嵐點頭說：「正是。西門靖和莫離，這兩天讓他很傷腦筋吧。凝露，你真的就這樣走吧？」
凝露看了小蠻一下，說：「先走吧，走不成再說。蠻兒在這裡，走得越快越好。」
白嵐點頭說：「倒也是。只是，不想出一個良策，只怕他不會太輕易就放了你。」
凝露蹙眉想了想，說：「走一步是一步。我也不想跟他鬧得太僵，能不開殺戒就不要殺戮，蠻兒不喜見血的。」
小蠻有些擔憂地摟緊他，把頭埋進他的懷裡。
這時，暗突然在門外說：「皇上又回來了。」
凝露說：「暗，你去通知一下我們的人，能來多少來多少。」
暗驚喜地問：「爺，您？……好，屬下這就去，爺小心，他來意不善。」
才讓白嵐他們躲進裡間，闕傲天就在門外說：「皇弟休息了嗎？朕回來有些事要問皇弟。」
凝露坐在太師椅上說：「皇兄進來吧，臣弟也有事要與皇兄說呢。」
闕傲天一進門，看著凝露的雙眼，走過來問：「皇弟是否想起以前的事來了？」
凝露輕輕點頭，說：「皇兄這是何苦？凝露早就說過，這些虛名不入凝露的眼。皇兄既然認了臣弟，也是好事一樁，為何還如此這般？可知凝露的家人勢必不會輕言放棄我的。」
闕傲天看著凝露似看著另一人，輕聲說：「朕自得了那畫像，每日必看上一遍，早已將那面容牢記於心。自得了你的消息，朕便恨不能插翅飛到你的身邊……雖然你是朕同父之弟，但卻是與她最為相像的人了。親眼見過你，便不想再失去你，明知你的心不可能屬於朕，就是強留，也要留在身邊。朕只恨沒能早日找到你，把你接到朕的身邊，讓朕體貼你，照顧你，讓你的心裡裝滿朕呀……」
「那不可能，就算你早就找到我，我也不可能會對你有什麼別的感覺的。」凝露看著他，說：「如果你早些找到我，說不定我會奪了你的皇位。我現在的無慾無求，是受了我娘子的影響，我的心性已經變了好多。如果你不想失去一個兄弟的話，那放我走，我還把你當兄長看待，如若不然，我們就是敵人，我不會顧念手足之情的。以你之前對我所做的，按我原來的性子，是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你而不做什麼的。」
闕傲天直直地看著凝露說：「若朕再強留你一次呢？這次沒人再會解救你了。施法者是第一個感應到你恢復神志的人，所以，朕才回來了。就算你想恨朕，你也想不起來了。朕寧願要那樣的你，即便那樣的你，對朕一直冷淡，也好過見不到你。」
門外突然進來一人，看著闕傲天說：「皇上，奴才……空回。」
凝露臉色一變，騰地站起身，指著那人說：「你，就是你，你對我施了失魂法，對不對？」
闕傲天說：「他是魅，是朕的影衛。不錯，是他做的，不過卻是朕的授意。」
凝露冷若冰霜地說：「你是我的兄長，我也不想讓你太難堪，但是他，我是決不會放過的。以我現在的狀態，他是迷惑不了我的。皇兄，你竟然指使他去殺我最愛的人，我對你真的是很失望。」看著魅，凝露冷笑道：「你使出看家本領吧，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留著你繼續害人嗎？納命來吧……」一個箭步衝向魅，出手就是狠招……
闕傲天坐著不動，看著兩人廝殺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