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解春……毒
「馭~」阿森停住車，說：「主子，到地兒了。」
白嵐先出去，接著是追風，然後凝露抱著小蠻也鑽出去，跳在地上，大家看著眼前楓林山莊的大門。
林少白早就下了馬，快步走過來，說：「我已經讓舍妹先回來通知父母大人了，諸位請與少白一同進去吧。」
早有小廝跑過來，把馬跟馬車牽進去了。
小蠻示意凝露要自己走，凝露搖頭說：「蠻兒，你看這大門與裡面的客廳相距如此遠，為夫怎麼忍心讓你自己走過去。抱著吧，好不好？」
追風點頭說：「主子，還是抱著的好。這不是自家，可以把馬車趕進去，這麼遠，主子會累的。」
林少白一聽，連忙說：「都是少白想得不周全，不如，我派個軟轎過來可好？」
追風搖頭說：「我家主子坐不得轎，會頭暈的。」
凝露一笑，讚賞地看了追風一眼，對林少白說：「少莊主不必太介意，我家娘子又不重，凝露抱著即可。」
小蠻無可奈何地問：「相公，我有那麼虛弱嗎？自己能走的，不然，以後若是連路都不會走了，那不是壞了？」
凝露親暱地說：「為夫是想多抱抱蠻兒，蠻兒不喜歡我抱嗎？好傷心呢。」
「哎呀，怕了你了，不累就抱著吧。」小蠻一副瞭然地看著他。
凝露得意一笑，小聲說：「什麼也瞞不過蠻兒的玲瓏心，可是蠻兒就是喜歡為夫，可對？」
溫柔一笑，輕輕把頭靠上凝露的臉，小蠻小聲說：「是，喜歡得要命。現在自信了吧？」
凝露連連點頭，只笑不回答。
林少白神情黯然，心想：若不是自己……唉，現在把她抱在懷裡溫存的，豈不是自己？難怪她……不喜自己的糾纏，只是，這心，不知什麼時候失了的，要如何再收回？
一路走來，各人的心情自是不同，轉眼來至大廳前，一位五十上下的老者已站在廳外，打量著來人，最後把視線投注在小蠻的臉上，驚喜地問：「可是世侄女？一晃多年未見，竟長得如此美艷，跟嫂夫人當年相似得緊。」
小蠻從凝露身上下來，深鞠一躬，說：「叔父莫怪侄女來得晚些，只是前些年身子一向弱，總是徘徊在生死關頭，如今也只好了個大概，小蠻實在愧疚得很。不知嬸母身子可好？聽說為了小蠻之事，已臥床不起。」
林老爺輕輕一歎，說：「這事也怪不得侄女，是小犬福薄，自己……錯失了好姻緣，侄女不要如此自責，快請進，裡面說話。」
小蠻連忙說：「哪裡，世兄做得很好，小蠻也確實自幼體弱多病的，是小蠻福薄，不能侍奉二老才是……叔父，這位是小蠻的相公凝露，世兄已經見過，今日特來引見給叔父，還望叔父不要怪罪小蠻才是。」
凝露微微一笑，風度翩翩地鞠躬，說：「既是娘子的叔父，兩家又是世交，叔父自不會怪罪娘子的。林老爺說是嗎？」
林老爺目光如炬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凝露，點頭說：「侄女好眼光，此子實為人中之龍呀，比起小犬有過之無不及，恭喜侄女了。」
小蠻點頭謝過，也沒有謙遜之意，隨林老爺走進大廳，至主位落座。
林老爺看著白嵐，神色一陣激動，忍不住站起身來，小蠻連忙也站起身，說：「這位是小蠻的至親哥哥，是小蠻請他來為嬸母看看病情，若是方便，這便隨叔父去一趟，可好？」
「好，好，侄女真是貼心的緊，叔父就不在這裡陪你了……少白，陪好侄女，聽到沒有？」
「是，父親請放心去後院吧。」林少白連忙起身，送林老爺與白嵐走出大廳。
約半個時辰後，白嵐就在林老爺的陪同下，回到大廳，小蠻連忙問：「嬸母的病，有無大礙？」
「不妨事，只是多年前的產後症而已。原先雖以補為主，卻忽略了細節，致使病症加劇。我已將方法寫明，不出半月就會有明顯好轉，只要方法得當，不再復發也是有可能的。」白嵐淡然說道。
「如此小蠻就放心了，叔父也不用擔心了。」小蠻點頭說：「再有一事，就是小蠻已將定婚信物交還世兄，意思也表明了，叔父想必已清楚了吧。小蠻還有事，不便多停留，這就告辭了。」
林老爺連忙起身說：「這如何使得，侄女至少也要吃頓飯再走，不然，日後我泉下如何有臉見兄嫂？好歹吃頓飯，也是好的。」
林少白連忙說：「正是，酒菜已備好，午時已到，怎能不吃飯就走？賢妹，吃過飯再走，如何？」一雙明眼懇切地看著小蠻說。
小蠻看了看凝露和白嵐，說：「好吧，如此就叨擾了。」
林老爺笑著說：「侄女太客氣了，來，來，我們快去吧……少白，彤兒哪去了，讓她也過來好好與侄女學學，別沒事整天在外面給我惹禍。」
林少白看了小蠻一眼，說：「是，父親，這就讓人找她來。」
小蠻含笑說：「叔父高抬小蠻了，小蠻可是個最大的惹禍精呢，怕小姐若是學小蠻，會更加惹叔父生氣呢。」
林老爺哈哈大笑說：「侄女真是說笑，若有侄女這般的女兒，老夫必增壽二十載。」
小蠻淡淡一笑，說：「只怕到時叔父後悔莫及呢，想退已無處可退了呢。」
大家說說笑笑，來到宴客廳，紛紛落座後，林少彤也來了，坐在下首，臉色不愈，時而偷偷瞄了下追風。
林老爺不悅地說：「彤兒，怎麼不見過世侄女？雖說人家比你小上一歲，卻比你強上許多，若不是侄女，你母親的病，如何會好轉？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林少彤抿了抿嘴，站起身端著酒杯說：「多謝妹妹，大恩不言謝，姐姐先乾為敬了。」抬手喝了一杯酒。
小蠻款款起身，說：「妹妹也有不是之處，姐姐大量不與計較就是。妹妹也是小性之人，若哪裡惹得姐姐不快，小妹賠不是了。這杯是姐姐敬的，原該喝了的。」小蠻一口喝下杯中酒，又親自端起酒壺，走到她面前，為她滿了杯酒，說：「這杯酒，是小妹的賠罪酒，請姐姐原諒妹妹的不是。」回到自己位子上，自己滿上，端起酒杯，看著林少彤，輕輕一挑眉，含笑喝了下去，說：「妹妹小，有些事可能會執著一些，姐姐不會與小妹一般見識吧。」
林少彤強壓怒火，勉強喝下酒，說：「哪裡，妹妹能言善辯，姐姐佩服得緊，正要好好學上一學呢。」
「姐姐，此話說得差強人意，若是說學，妹妹自當與姐姐多學學。姐姐的英姿颯爽，巾幗不讓鬚眉，實在讓小妹欽佩。小妹好生羨慕姐姐一身的好本事，偏偏妹妹體弱，學不得武。」小蠻抿嘴一笑，盯著她說：「若是有姐姐一半的本事，妹妹就是做夢，怕也笑出來了。」
在座的除了林少彤，都笑了出來，林少白是有些擔心地笑，林老爺是笑得最開心的，說：「侄女學她做什麼，整日沒個女兒家樣兒，粗魯得跟個男子一樣。若是她有侄女的一半好，老夫倒是做夢也要笑出來了。」
凝露瞭然地看著小蠻笑，白嵐和阿森雖沒見過林少彤當日的情景，但聽小蠻如是說，自然是往相反了想，以小蠻的性子，這般誇人，想必當時是慘到了極點。追風則是紅了臉，輕輕咬著下唇淺笑，專注地看著小蠻，知道她是在為自己出氣。
林少彤紅了臉氣紅的，低下的眼裡閃過一絲恨意，被白嵐恰巧看到，心裡留了意。
一頓飯在林少白努力周旋之下，吃到紅日西斜，林老爺極力挽留小蠻，一定要她明日再走。
小蠻剛才喝得有些多了，白嵐見狀，沖凝露點了點頭，於是大家就留了下來。
獨自在房間躺了一會兒的小蠻有些尿急，爬起來，晃晃悠悠地走出房，見一個小丫環急沖沖地走過來，連忙問：「你來得正好，帶我去方便一下。我在房裡沒見著馬桶。」
那丫環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連忙攙扶著小蠻順著一個小角門走出去，沿著甬道，七繞八拐的，來到一處花園偏僻之處，指著一個小茅房說：「就是這裡了。」
若是平日，小蠻早就警覺了，上個茅房走了這麼遠……可今天，這酒意正上頭呢，也就沒心思理會，匆匆解完了手出來，卻不見了那個小丫頭，四下看了看，辨了辨路，就想自己走回去。
不知怎麼走到一處開著艷紅花朵的花叢裡，低頭聞了聞……很香嘛，順手摘下一朵……咦，怎麼從花莖裡流了白色的漿汁？隨手往衣服上抹了抹，拿著那朵花，邁著蹣跚步伐就往回走，嘴裡還唱著：「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不採白不採，採了也白采呀……」
走了沒多遠，小蠻開始覺得身上怎麼……這麼熱了？沾了白漿的小手往臉上拍了拍，氣也喘不過來了？心跳得發慌，癢得要命，像是……發了情了……？怎麼回事？
林少白被林少彤暗中叫了出來，讓他去後花園瞧瞧，說是要他自己把握住機會……一進後花園，老遠的，看見小蠻搖晃著踉蹌地走著，衣領已經鬆開了，小臉上粉紅、粉紅的，眉目含情地回眸一笑，手裡拿著朵艷紅的花……天，是忘情仙子？她……怎麼到這來了？還酒後摘了這花？看這樣子，那白漿是沾上她的身體了……彤妹說的機會，莫非是指這個？
林少白快步走過去，接住小蠻堪堪到倒的身子，問：「你……有沒有事？……又怎麼會沒事呢。唉，你……」
小蠻挑開朦朧的雙眼，輕輕勾起唇邊，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勾魂攝魄地一笑，曖昧地說：「帥哥兒，你是誰呀？」身子貼上他，像找到解熱的良藥一般，鼻間輕輕一哼，把小臉柔柔地蹭上他的胸膛，咯咯一笑百媚生地斜睨著他，手指輕點上他的唇……
林少白頓時酥了半邊身子，用力摟緊了她，癡癡地看著她如醉紅顏，腦子裡亂成一鍋粥……怎麼辦？這忘情仙子平時聞著無事，若是酒後之人將莖中白汁沾在皮膚上，就是最烈的合歡散也比不過它，只有男女交合才能解，而且中毒一方會無休無止，直至力竭，解毒一方若是挺不住對方的需要，半途而廢，跟沒解一樣。中毒方還是會受不住煎熬而亡……應該抱她回去找她的相公，可是，眼前的她，真的好誘人，這本來就應該是自己的娘子呀……罷了，如果得到她會讓她把自己留在身邊，就是……也心甘情願。
想到這裡，橫抱起小蠻，林少白四下看了看，提氣穿房越脊，向山莊後的樹林飛去……只因，好像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小蠻被他抱在懷裡，身上熱度略微下去一些，神志有些清醒，已經察覺自己是遭了道兒了，只想知道是誰……使勁地咬了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和痛感，讓她看清抱著自己的是林少白，不由得緊張地問：「你……要抱我……去哪裡？」
林少白低頭看見她血跡斑斑的唇邊，說：「別怕，你這是中了花毒，只要男女合歡就會解了毒的，我帶你去處安靜的地方解毒，不會害你的。」
小蠻心頭一急，頭又有些昏沉，把手腕放到嘴裡，用力一咬，忍著痛說：「不，去找凝露，我不要你……不行，我不喜歡你……」
林少白腳下加快，說：「不，我喜歡你，就算你有再多的男人，我也要跟在你的身邊，我後悔沒早日娶你過門，早就後悔了，這次，我一定要得到你，小蠻，我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你知不知道？」
小蠻暈暈地說：「不要，不要你，不要……凝露，靖，莫離……我不要你，送我回去，別逼我……」
林少白飛掠至一處小時經常來的樹屋，一腳踹開門，把小蠻放下，急忙解開自己的衣服，說：「別怕，你就是不要我，我也要幫你解毒……」
小蠻捲曲起身子，又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嘴邊全是血地說：「走開，不要你，別逼我……」用盡全力從腰上抽出玉扇，顫抖地指著他，說：「別過來，別……」
林少白搖頭說：「就算你恨我，我……也要這麼做，我真心實意地喜歡你呀。」說完，裸著上身走向小蠻。
小蠻咬牙按下開關，林少白一愣，緩緩倒在木板上，吃驚地說：「你，你就是不要我，可也要救你自己呀，沒有男人，你會死的……」
小蠻從懷裡掏出小瓶，扔給他，說：「這是解藥，我不想害你……但也絕不會要你來……解毒……」說完，抓向門口，從樹屋上滾落下去……
好在樹下的落葉層堆積得很厚，小蠻翻滾了兩下沒受什麼硬傷，倒是震得頭腦清醒了一些……手裡的扇子也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連忙奮力站起來，踉蹌地跑進樹林深處……
楓林山莊現在已經亂成一團了，凝露回到小蠻剛才躺下的房間裡沒見到人，就立刻四下找了起來……直到看到大家一問，都沒見到人，而林少白也不見了，心頭立即升起不好的預感……
白嵐想起那時看到林少彤的眼神不對，跟凝露一說，四個人立即四下分開，一起找小蠻……
白嵐憑著玉扇墜裡自己早就裝上的特殊香精的味道找到後花園，見到一叢忘情仙子就覺得事情要不好。再一見到地上有一朵已經摘下來的花朵，狠狠地跺了跺腳，仔細地聞了聞風裡的氣味，躍身飛上屋簷，向林少白走過的方向追了下去……
一直追到樹屋下，從枯葉中找出玉扇，飛身上了樹屋，卻只見裸著上身的林少白獨自倒在木板上，肚子是有幾支牛毛針，空了的瓶子丟在一邊，卻不見小蠻的身影，不由急了，衝到他身邊，單手掐著他的脖子問：「她呢，小蠻呢？」
林少白一指外面，說：「她死也不要我幫她解毒，跳下去了……」
白嵐把他一丟，衝出樹屋，跳下去，大聲疾呼：「小蠻，小蠻，你在哪兒呀，快回來，嵐哥來了，你快回來呀……」
忽聽風中似有輕輕呻吟，辨別了一下風向，縱身向樹林深處躍去……
「小蠻，你怎麼樣了？」從一片草叢中找到抱成一團的小蠻，把她緊緊摟在懷裡，心疼地藉著夕陽從樹葉縫隙中透進的一點光線，看著她嘴邊的血痕，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
「你走開，我不要你，林少白，你若碰了我，我定殺了你……凝露……」小蠻的臉，紅得似滴血一般，眼裡卻含著淚，卻在白嵐的懷裡又動情地呻吟了一聲……
白嵐疼惜地抱起她，說：「我這就抱你回去找他，你再堅持一會兒……」才出了林子，小蠻就已經全身打顫，自動盤上白嵐的身子，小嘴也啃咬著他，呼吸急促，半開的眼睛已不見半絲清醒的神志，小手在白嵐的身上胡亂地扯著衣服……
白嵐看了看她，一咬牙飛回樹屋，拎起林少白丟下樹，把門一關，看了看身上已經扭個不停的小蠻，輕輕說：「對不起，再不解毒，你……你醒了後，怎麼對我都好，我不能看著你死在我眼前，小蠻，恨我也好，我……」把小蠻從身上扒開，輕柔地撫摸著她，她放鬆了一些，卻更加熱情。
快速把身上的衣服脫下，鋪到小蠻的身下，也把她的衣服脫下，輕輕壓了上去，說：「小蠻，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