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前未婚夫
軟綿綿地躺在凝露的懷裡，隨著車子輕輕搖晃著，小蠻不雅地打了個哈欠，卻依然堅持不睡過去，只拿眼睛盯著追風看。
凝露親了她紅潤的臉蛋一下，看著追風說：「你來抱她吧，她怕睡著了你又不見了……快過來吧，我可是難得大度一回呢。」
追風俊臉一紅，但還是馬上坐過來，輕輕把小蠻抱進懷裡，溫柔地說：「主子，就睡會兒吧，追風不走。」
小蠻點頭動了動，雙手圈住他的腰，把眼睛放心地閉上了。
凝露一笑，耍賴地說：「蠻兒，為夫也乏了，躺在你的肚子上可好？就一會兒……」
小蠻伸手一摟他的脖子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眼都沒睜，手又收回去摟著追風的腰。
不一會兒，小蠻的呼吸開始均勻有規律了，眼見是睡熟了，白嵐見凝露也閉著眼，而追風的目光直直落在小蠻的臉上，才放肆地看著小蠻，那嬌俏的小臉……
馬車猛地停下了，阿森鎮定地問道：「閣下是何人，攔住我們，所為何事？」
凝露睜開眼睛，說：「我出去，別讓蠻兒醒過來。」
追風點頭看著他鑽出車廂，白嵐卻悠閒自在地拿出一本醫書，竟看了起來。
追風輕輕把手捂在小蠻的耳朵上……其實點了她的睡穴是最簡便的方法，只是追風不想這麼做，想讓她的手就這麼摟著自己……
凝露一出來就見那天的使鞭女子坐在馬上，身邊還有一位公子，與她倒有幾分相像。
「哥，就是他，他與那人是一夥兒的，我的夫君一定在他們車上。」她抬起右手指著凝露對那男人說。
凝露淡然處之，輕輕地說：「別吵，把我家夫人吵醒了，大爺我可不會輕饒了你……他還是太心軟，若是我，就不是只把你的胳膊卸下了事。怎麼，找幫手來搶奪男人了？可惜他怎麼也不會看上你的。報上大號吧，這位公子，這位姑娘說什麼夫君的，想必清楚他是什麼人了吧？」
那人看了那女子一眼，問：「彤妹，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跟你說的不一樣？他究竟是誰？」
那女子抿了抿嘴，心急地說：「哥，跟他費什麼話，憑我們楓林山莊，還怕了他不成？總之，那個男人，我是勢在必得的。」
凝露一聽，想了一下，說：「原來是林少白少莊主嗎？這世界可真是不大呀……姑娘，告訴你吧，那個男人的名字是追風，連名字都不知道，還說是什麼自己的夫君，林家的大小姐竟然缺男人，缺到這份兒上了？林公子，對追風這個名字沒印象了嗎？」
林少白一怔，問：「閣下如何知道是在下的？……那車裡的……可是她？真的？」
那女子在一旁不耐煩的說：「哥，管他是誰，你快幫我把他們打走，我只要他一個。」
林少白回頭瞪了她一眼，沉聲說：「別打岔兒……這位公子，這是舍妹林少彤，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前面不遠處，就是林某的家，請各位至寒舍暫住，讓少白替舍妹賠禮道歉可好？」
「哥？……我哪兒錯了？」林少彤不悅地大叫。
凝露抬手凌空點了她一下，見她張嘴說不出話，笑著說：「我家夫人才睡著，不想讓人吵醒，林小姐不用緊張，不過是點了啞穴而已。只是，我的手法，旁人解不得，所以，只好委屈小姐了。一個時辰後，自然沒事了。」
林少白臉上一緊，抱拳道：「公子如此疼愛令夫人，不知尊夫人是……」
凝露意有所指地說：「林少莊主也認識的，還是世交呢。」
林少白臉上一白，失神地問：「她、她竟嫁了嗎？怎麼沒聽到消息？我還以為是莫離呢……」
「在下是凝露，雖是沒正式過門，但夫人也允諾娶我了，當然也有莫離……不過，林少莊主怎麼這般……像是很受打擊呢？」
「還沒……嗎？娶……你？她……真的要這麼做？」林少白回過神，直視著凝露說：「請容少白見她一面可好？」
「不好，夫人她不待見你呢，再說，我也不想她見。」凝露直言不諱地說：「雖說她對你半分好感也無，但總是有過婚約，我也不想你再跟她牽扯不清。請林少莊主回了吧，何苦再受傷。」
林少白深吸了幾口氣，說：「是少白自己不曾在意這門好姻緣，可是少白早已後悔莫及，不想再失去她，雖然只見得二回面，卻無時無刻不思念著她……請凝兄成全，再見一面，讓少白有一表心意的機會，成與不成，自不再糾纏。」
「我說過不行，就是不行。若不是不想讓她見血腥，你當我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嗎？」凝露一沉臉，不再客氣，冷若冰霜地看著他，不耐煩地說：「快快讓開路，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林少白猛然提了內力衝著車廂說：「少白想見賢妹一面，望賢妹出來相見。」
凝露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心頭一怒提氣掠過來，攻向馬背上的他。
小蠻正睡得熟，突然被驚醒，睜開無措的雙眼，看著追風問：「誰？在喊什麼？」
追風連忙輕輕拍了拍她，哄道：「沒事，大概是路過的，接著睡吧。」
小蠻迷糊地又閉上眼，卻聽見外面似乎有打鬥的聲音，又發現車子停了，又問：「車怎麼停了？是不是……咦，凝露呢？不是跟人在外面打起來了吧？」
追風本想點了她的睡穴，卻被她適時地掃了一眼，沒敢動，只好求助地看了白嵐一眼。
白嵐輕聲說：「有個叫林少白的，想見你，凝露攔下了……哦，還有個叫林少彤的女子，說是來找追風的。你想見嗎？凝露應付他們是沒問題的。」
小蠻揉揉眼睛問白嵐：「我的頭髮亂嗎？」
白嵐好笑地說：「有點兒亂。」從懷裡取出牛角梳問：「要我幫你梳一下嗎？」
「嗯，好的。」小蠻點頭安坐在他身前，背對著他，任他把發繩解開梳理，問：「若是單純想見我，凝露也不會動起手來吧？」
他的手稍稍停了一下又繼續，淡淡地說：「他想請你去楓林山莊做客，凝露不願，他就大聲嚷，想把你喊醒。凝露大概是惱他把你驚醒才動起手來……梳好了。」
小蠻回頭一笑，說：「謝謝嵐哥了，我出去瞧瞧熱鬧。」
小蠻悄悄鑽出車廂，阿森一見她出來，連忙說：「主子，把您吵醒了？」
「噓，正好睡夠了，就出來看看……還不錯嘛，能在凝露手下過了這些招兒。」小蠻盤坐下來，一臉興奮地說：「高手過招耶，千載難逢的，多精彩……」
追風在車裡小聲問：「白兄，主子她……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白嵐淡然一笑，說：「不是，她只是不喜你沒說實話，還不至於生氣那麼嚴重。一會兒，你跟她認個錯就好了，你也是順著凝露的意思說的。」
「我也想出去看看。」……「那就一起出去看看吧，就這麼幾個人。」白嵐放下手中的書，先出了去。
追風出來一看，白嵐坐在左邊，小蠻側坐在右邊，阿森在車邊站著，就抱起小蠻放在自己的腿上，說：「車板上涼，主子坐這裡吧。」
小蠻「嗯」了一聲，問：「追風，你看，凝露若是勝他，還要多少招兒？」
追風凝神一看，說：「不出五十招。」
小蠻點頭，說：「也不能讓他太難看了，現在就有些……相公，回來吧。」
凝露飛起一腿將他逼出去，縱身飛回來，有些微喘地看著小蠻問：「吵醒你了？」
搖了搖頭，拉起他的手，小蠻看著緩步走過來呼吸急促的林少白說：「世兄多日未見，此次是跟小蠻來要人的？」
林少白平復一下氣息，抱拳說：「舍妹不知追風是賢妹的人，多有得罪，少白是想請賢妹過府一聚，好一盡地主之宜，只是……」看了一下凝露，又看了看他們連在一起的手。
凝露看著小蠻說：「你想去嗎？我猜你是不願的。」
「本來是不願，怎麼這裡離他家很近嗎？」小蠻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輕輕撓了兩下問。
「還好吧，不太遠就是。」凝露一笑，放鬆了心情。
林少白有些急迫地說：「賢妹，這近半年來打聽不到你的消息，如今遇上了，好歹我們兩家是世交，也讓小兄盡盡心意可好？家母得知上次少白無功而返，已是積鬱成疾，若得知在此遇上賢妹而少白未請過府一敘，定會責怪少白不懂事的。」
小蠻一笑，問：「世兄真是……連伯母都帶上了，不去怕是對不住她老人家，這去嘛……我們夫妻可去得？怕是讓伯母的病情更是加重呢。」
林少白臉一紅，說：「這個，母親的病，也是老病根了，看了多少名醫都沒治癒，此事也只是讓她老人家上了火，才又引發頑疾的。」
小蠻大度一笑，說：「原來如此，世兄早這般說，小蠻又豈是不通情理之人……正巧我一位哥哥跟我們在一起，如若信得過，小蠻可請他為伯母看看，也好還了這情，世兄看，如此可好？」
林少白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白嵐，眼中似露出驚喜，連連點頭說：「如此甚好，甚好……賢妹請吧，少白在前面帶路。」
「世兄認識我這哥哥？」
「雖未曾得見過，但聽人提及，看這位兄台之氣度，心裡已猜出十之**。只是聽聞先生名利淡薄，故不敢相認。」林少白恭恭敬敬地沖白嵐深鞠一躬，說：「一切有勞先生，少白自當重謝。」
白嵐看了看小蠻，淡淡地回他：「既知我稟性，不需如此，只要明白小蠻的心意就好。」
小蠻看著他，一笑，問：「哥哥可惱了我？」
白嵐伸過手，抓起她的手腕，停頓了一下，說：「小蠻休息一下也好，跟我說這些，是不是見外了？」
「呵呵，還是哥哥你疼我。」回頭看著林少白說：「我如此做，世兄可知其意？若是明白，就前面帶路吧……咦，那是你妹妹？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惱我把人收回來呀？」
林少白有些尷尬，說：「不是的，是……這位凝兄點了她的啞穴。」
看了眼凝露，一笑，說：「既是我相公點的，想必她確有可惡之處，就點著吧……相公，我們進車裡吧。」
追風抱起小蠻進去，白嵐跟凝露也跟著進了去，阿森又趕起馬車來。
凝露坐好了，小心地看著小蠻，問：「蠻兒沒生氣嗎？」
「有什麼好生氣的？」小蠻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說：「既然遇上了，好歹解決了就是。照說，我也該過府看望一下二老才是……只是，我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當初想是因為這個才沒想過這事兒吧。不過，若能當面解決，此次倒也不虛此行了。只是辛苦嵐哥了，嵐哥，小蠻該如何報答你呢。」
白嵐回望她，輕輕搖了搖頭，說：「能幫上你的忙，我就很開心了，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
「也是，小蠻說錯話了。」小蠻忽地想起件事來，鑽出車廂說：「林世兄，令妹拿了樣我們的東西，還請世兄幫忙要回來的好。」
林少白看了看小蠻，一磕馬鐙，追上前面的林少彤，低聲喝斥了好幾句，才見她從懷裡掏出一層薄薄的東西交給林少白。
他回到車邊含笑把手裡的東西遞向小蠻，她卻沒有伸手的意思，說：「阿森收下，雖沒用了，但也是自家的東西，不可外流，直接毀了吧。」
「是，主子。」阿森接過來，才要撕了它，白嵐一挑簾子說：「還是給我吧，興許有用呢。」阿森也不問，回手遞給了他。
小蠻看了看臉色不好的林少白一眼，說：「世兄不要誤會，這東西雖已髒了，卻一定要收回來的，還請世兄體諒一下小蠻。」
「沒關係，是舍妹妄為，賢妹可回車裡歇息，少白沒事。」林少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小蠻點頭才要回去，卻被凝露伸出雙手摟了進去，低聲問：「既已要回，怎麼還在外面吹著風？」
「不是正要回嘛，偏就你心急。」小蠻順著他的意，靠進他的懷裡，看著白嵐問：「嵐哥，可是想瞧瞧，再給追風做一個？」
「小蠻的心思轉得好快……不過，這麼精緻的，我好像做不出來，追風若不嫌棄，我倒想試試。」
追風一聽，說：「這個面具是我一位師叔送我的，說是我……長得有些禍國殃民，還是遮上的好。本想再尋他要一個的，不過，還沒抽出空來……也不知他現在身處何方。」
小蠻想了想，說：「我看，也不用弄一個這麼費事的，弄個小一點兒的，有點兒特色的，也不錯，摘下來方便的那種……不如，嵐哥你幫我，我把構思說一下。都想了些時日呢……」
「哦，小蠻說說。」白嵐感興趣地問。
小蠻一聽，來了精神，就著追風的臉，絮絮叨叨地說了起來。其實就是把現代那種化妝舞會上用的面具做得再精細些，還要像眼鏡架那樣能掛在耳朵上的，透氣性也要考慮……
白嵐聽完點頭說：「想法不錯，我明白了……不過，只怕這樣的面具帶上，會更乍眼呢。」
「那怕什麼，多弄出幾個來，我們一人一個，多有個性呀，倘若偶爾來個劫富濟貧什麼的，也有了現成的傢伙。只是，追風的那個要弄得特別點兒的，我們的嘛，統一一點，普通一點就好。若再弄出一個俠盜社來，不是又添了一件好玩的事兒了嗎？」
凝露本來聽著就心喜，一聽要普通一點，就不樂意地說：「不要，弄就弄得好一些，再做套統一的服裝，玩就玩得大些……」
白嵐輕輕搖頭說：「好好一件事，被你們一說，倒像是專為好玩兒似的。」
小蠻雙眼放光地點頭，回視凝露，雙雙一笑，默契十足。
阿森在外面也聽到一些，把頭伸了來說：「主子，帶上阿森一道吧。」
小蠻呵呵一笑，說：「都有份兒，誰也別想跑……啊，你快好好駕車吧，別翻到溝裡去……他們沒聽見吧？」
「沒有，他們都在前面呢。」阿森一笑，把頭收了回去。
白嵐淡雅一笑，說：「連阿森這麼老實的孩子都被你帶壞了，小蠻，看來我們又有好玩的事兒要做了。」
「那確實……嵐哥也動了心？嘿嘿，小蠻的魅力無法抵擋了吧？別喜歡上我喲，不然你會吃虧的……呵呵」小蠻得意地笑出來，沒聽到白嵐輕聲說：「已經吃了不少的虧，不是嗎？」
追風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凝露似不意外的表情，低下頭，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手。
小蠻心細地看出來了，起身坐到追風的身邊，輕輕靠在他肩上，說：「追風什麼時候這麼憂鬱了？是因為我嗎？追風還是小蠻心底的那個追風，什麼也沒變呀……還是追風不像以前那樣喜歡小蠻了？」
追風連忙搖頭說：「不是的，主子。追風的心，一直跟著主子的，這些日子在外面，也是靠回憶著主子平日的一點一滴過來的，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主子……只是，只是……」
「傻追風，你願意回來，我這裡永遠為你敞開大門，這裡永遠是你的家，我們永遠是你的家人，追風好可愛喲，臉紅了？就說嘛，原來戴著個勞什子，臉紅都看不出來，哎呀怎麼辦，我好喜歡看你的小紅臉，親一個吧……嘖，更紅了，嘿嘿」
凝露一把摟回她，笑著說：「蠻兒，我怎麼看你像個……色狼呢？」
小蠻回眸笑道：「看到追風那個小樣兒，我就搖身一變成了大灰狼了，不行嗎？你看他，多可愛喲」
凝露噘起嘴也裝可愛，問道：「難道相公我不可愛嗎？」
小蠻輕輕打了他一下，說：「可愛，可是我一見你，你就變成大灰狼了，把我當成小紅帽一口吃下肚了。」
「你是帽子嗎？那能吃嗎？」凝露笑著說：「我倒是不介意做大灰狼的。」
小蠻於是乎把小紅帽的故事講了一遍，說：「小紅帽是個可愛的小女孩兒，名字叫小紅帽的。」
白嵐突然插嘴說：「那我就做那個獵人好了，把你從他的肚子裡解救出來，好不好？」
「好，不然我就被憋死了。」小蠻笑嘻嘻地回道。
凝露別有用意地看了白嵐一眼，嘿嘿一笑，說：「終於忍無可忍了？」
白嵐俊臉一紅，把臉轉向車窗，看起風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