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簽定契約（二）
小蠻回過頭，看著老人，問：「您貴姓啊？」
「我隨主人家，姓郝，這宅子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頭些年，我變賣了一些做修補費用了。但是，廚房裡的東西還都在，不用再花錢買了，……被褥嘛，這些年不用，也都用不得了……公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我是說，你可以一次買斷的……」
「郝爺爺，如果說，我若是動用我身後的財力，這宅子我能花正常價格買下來的。我不想這麼做的原因有幾點，一、我不想驚動家裡人。二、我不能弄出一個安樂窩來，讓這些孩子一步登天，從此不思進取。要讓他們有危機感，讓他們就是離開這裡也能繼續生存下去。三、不管怎麼說，這裡是你家少爺最後的一點牽掛，若是家都沒了，那他若是有一天回來了，豈不是撲空一場？我只是想找個讓孩子們可以健康成長的住所，他們也有分開的一天，不可能永遠都在一塊兒，所以，那銀子說白了，就當租金也行，當什麼也行，等你家少爺回來時，也不會一點兒錢也沒有，他也不至於再把這宅子賣掉，那錢做些小買賣還是夠的，就當租期十年吧，這我們也是佔了很大的便宜了呢……」
「公子，你想得可真遠，連我家少爺都想到了……」郝爺爺眼眶濕潤地說：「我能有幸跟你們在一起生活，也是蒼天有眼，讓我老來有福哇」
「郝爺爺，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您別跟孩子們說，有您在，我走了以後，孩子們交給您，我也能放心。」
「公子要走？」
「暫時還不行，但我不會永遠留在這裡的。」小蠻起身，臉上有些落寞地說：「讓他們有安身之地，有生存之力後，我就要回去，我有我的人生要面對，有我拋捨不了的牽掛……」
「我明白了，小老兒有生之年，都會盡心盡力地照顧這些孩子們的。」
「謝謝您，如今您有了動力，也會像從前一樣健步如飛的，您要老當益壯呀……」小蠻呵呵笑了出來，一手搭在他的肩上，說：「可別讓我失望呀，我那些孩子還都太小，需要有人指點呢。」
「成，我現在就覺得渾身都是力氣呢……」他臉上放光地說，原本微駝的背，用力一挺，好像高了不少，笑著說：「我也才六十多點兒，還年輕著呢……」
「就是，就是，現在看這精神頭兒，也就四十出頭，剛才見您，還以為八十多了呢。」小蠻豪爽地笑著。
正說笑著，孩子們呼啦啦地跑了進來，小三子手裡拿著兩張紙，來到小蠻的跟前，說：「丁大哥已經寫好了，讓老大看看行不行？連印泥都讓我帶了來。」
小蠻笑了笑，接過來看了一遍，雖然有些字不太認識，靠蒙，但也猜出來了，點頭說：「不錯，可以。」回身把契約書遞給郝爺爺說：「您老看看，若是可以，就按了手印吧。」
「沒問題，這就按上，上面都寫清楚了。」
「孩子們，都過來一下，這位是郝爺爺，以後就跟我們在一起生活，他原來就是這家的管家，有什麼不明白不懂的地方，大家就來問，郝爺爺的話，大家都要聽，明白了嗎？」
「是，老大。郝爺爺好」大家參差不齊地叫著……
郝爺爺激動地點頭對大家說：「我會把你們當作是自己的孩子的，太好了，一下子多出這麼多的孩子，來，我帶你們去轉轉」
孩子們擁著他，向後面走去。
小蠻叫住阿秀：「阿秀，你今天帶著他們簡單地收拾出晚上要睡的房間，幾個人一個房間也行，畢竟天也不早了，一會兒，阿青帶人送被褥時，把錢算給人家，來，這是銀票，你先收著，剩下的，你先保管著，需要再添什麼就添，錢不夠，跟我要。」
阿秀有些緊張，用眼看著一邊的小三子，臉有些紅。
「小三子得跟著我，我們還有事。以後家裡的事，你就多費心吧，他還有別的事要忙。再說，你畢竟大一些，洗洗涮涮的事，你帶著幾個女孩負責了吧。」把銀票塞進她的手裡，說：「你主內，小三子要主外的，有需要跑腿的事，讓阿青去做。」
她紅著臉，收好了銀票，去追那些孩子了。
小蠻看著小三子，說：「你的任務，是要更快地學會獨擋一面，做個當家人。有些事情，要學會交給適合做這件事的人，不用凡事都親力親為，你的精力是有限的，明白了嗎？」
「老大，我明白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小三子兩眼放光地說。
小蠻帶著小三子把各處需要修復的地方又仔細地看了一遍，用心記下來，只這一樣，就花了足有近兩個時辰，天也有些暗了。
招呼大家一起回丁大哥那裡吃飯，郝爺爺也叫上，浩浩蕩蕩地去了。
吃過飯，孩子們都回新家了，小蠻坐在桌邊跟丁大哥開始商量合作事宜。
「……丁大哥，這就是我全部的計劃，但一開始慢慢來，先把肉串賣火了，其它的，一步一步來。若是生意很好，只客人的酒水錢，你就可以賺上一大票。但是，丁大哥要幫個忙，就是改刀的活兒，等培養出新手，丁大哥就可以輕鬆很多了。」
「龍爺，你的計劃聽著很好，但……能有你說得那麼火嗎？」
「別擔心，這裡沒有誰家做這生意，而且，我們走的是群眾化，不是那種高檔酒樓精耕細作的途徑。我的計劃是，等我們一天賣上一頭牛的時候，就開始增加品項，就是別人相效仿，也跟不上我們不斷推出的新項目。你家太小，不如把後院開闢出露天餐桌，天也越來越熱，在屋裡吃也太熱，我花錢添些桌椅板凳什麼的。」
「龍爺既然這麼有信心，我一定支持。」丁大哥燈下看著小蠻自信滿滿的笑容，神情有些恍惚，忽然想起小三子的話來，……我看倒像個女人……
三日後，大家已經把新家收拾得差不多了，有破損的地方，也找工匠修補得七七八八了，大門上換了塊新匾—慈善堂，大門換成朱漆的新門。
找鐵匠打的烤肉串的爐子也送來了，包括簽子呀，調料罐，鐵夾子什麼的，木炭送來好幾袋子，新的簡易的方桌也送來了，四人座，若是在兩端加上小木凳，能坐六個人。大量的長方托盤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廚房……
小蠻說，第一天試營業，把桌子搬到外面幾個，孩子們先當托兒，吃著香的話，自會有客人上門。於是，她親自掌勺……親自烤，不一會兒，烤肉的香味也飄出來了，天也漸漸黑了下來，酒館外面吊著好幾個大紅燈籠，身邊跟著兩個大一些的孩子，是助手也是學徒。
那個小豆子，記得不？居然識字，還會算賬，這收錢記賬的活兒，就交給他了……小蠻也有些無奈，那些孩子沒誰認字更別說算賬了。還好，小蠻記起小豆子，那時見他身上有一塊價格不菲的玉珮，就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少爺，離家出走了，猜出來應該認字，沒想到會這麼有用。
丁大哥既要改刀又要下廚，早就忙不開了，那還給他派兩個學徒呢……
孩子們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熱熱鬧鬧地吃著烤肉串，不一會兒，就有人圍觀，小三子口齒伶俐地介紹著，把想試試的客人讓到店裡，阿秀帶著幾個大點兒的孩子當小二……
不到二更天，準備的肉就沒了，有自家吃的，也有客人吃的，還有一些想吃沒吃到了，小三子就信誓旦旦地告訴人家，明天還有，未時開始營業。
把孩子們都放回去，只留下小三子和小豆子，把今天的賬一攏，去了自家吃的，居然把肉錢平了。雖然其它錢都沒賺出來，但也是一個好的開始，要知道，孩子們的嘴……可是吃得夠快的。
把小三子和小豆子打發走，丁大哥笑著說：「龍爺，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我給你下碗麵，吃了再睡。」
小蠻無力地說：「謝謝你，丁大哥，站得我腳都疼了……不過，這第一天只是新鮮，還能再新鮮幾天，真正好不好，一個星期後再看吧。」
等丁大哥把面端上來時，小蠻已經有些昏頭昏腦了，大概吃了幾口就搖著頭，爬上樓，睡去了。
一趴到床上，她就睡了過去，連鞋都沒脫。
凝露一進來，就見到這副樣子，心疼地搖了搖頭，細心地把她的鞋脫下，又從樓下打來熱水，把她的衣服脫得只剩兜肚和底褲，從臉到腳，擦了個乾乾淨淨，然後拽過被子蓋住兩人，靜靜地睡了。
丁大哥呢？早被凝露點了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