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魂系女兒國（三）
小蠻有些傻眼了，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出門，才下意識地問：「這是什麼事呀？……我也沒說什麼呀，我沒想招惹他呀……」
凝露把懷裡的小冊子放在她手上，說：「我也走了，你自己滅火吧。」走完，也不見怎麼動，就「嗖」地沒影了。
「嘿、嘿、嘿，都什麼人哪這是？」小蠻實在不能再忽視那雙火藥味十足的眼睛了，陪著笑，看著火源，小聲地說：「我，我又渴了」
灼熱的溫度降了幾度，體貼地把杯子遞到她嘴邊，喂完一杯，她又說：「還渴。」
第二杯喂完，溫度又降了幾度，小嘴又張：「還渴。」
溫度卻長了幾度，火冒三丈地問：「你也不怕淹著？」
一臉苦瓜樣地訴苦：「相公，這不是我的錯，我已經鄭重聲明了不是？有你一個皇室子弟，我已經……我不是後……我沒……相公，你乾脆一點兒，掐死我算了，我決不化成厲鬼來纏著你的，你放心」
「哈哈，小嫂子的魅力真是無法可擋呀，佩服，佩服」從門外走進來十王女，拍著手，笑容可掬地說：「六哥，你從小就在這種環境長大，怎麼還會這樣大動肝火呢？不應該呀」
莫離哼了一聲，不理她。
小蠻一見，連忙說：「小姑子，你來就來唄，幹嘛一來就氣你哥呀？啊，我這麼叫你，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從小嫂子嘴裡叫出來的，怎麼聽怎麼順耳呢……」邁著方步走到床邊，也不用人請，自顧自地坐在床邊，看著小蠻手裡的小冊子，說：「追風的話是帶到了，可是小妹我缺點兒東西呀，小嫂子，總不能功虧一簣呀……」
「喝，還真是兄妹呀，我才醒來，你就上門來討東西了？十足一個小狐狸……」小蠻抬眼看了看莫離，雙眼一瞇，說：「老狐狸，看得出來，她真是你妹妹。」
莫離臉色臭臭地看了自己妹妹一眼，說：「你嫂子身子還虛呢，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
「六哥，不是小妹想來這兒礙眼，只是，迫在眉睫呀。」十王女又看了看小蠻的手，「小嫂子，你也想快點兒結束不是嗎？」
「好，我也不為難你，答應我，以民為天就行。」
「沒問題，這也是我的宗旨。」
「真的？那，總得先有點兒誠意吧……」小蠻也不點破，笑嘻嘻地看著她。
「我就知道，還是小嫂子辦事果斷，談話也不累心，對脾氣呢，……早就準備好了，給你。」她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放到小蠻的手裡，直接把那小冊子換出來，說：「人，就在外面，要不要我幫你叫進來呀，還傻傻地跪著呢，我都說你看不著了，可偏不聽。」
「那就麻煩小姑子了。哦，我粗野慣了，改口怕是很難，小姑子若是覺得不雅，我以後不來就是了。」
「別呀，我覺得跟小嫂子蠻投緣的，可惜我那笨哥哥白長了精明的臉，還改了口味，愛喝醋了呢。」她邊說邊往外走，「小嫂子，你什麼時候來，我都歡迎，要不，我送幾個解悶的給小嫂子吧？」
「別，那我家就得改行賣醋了，這生意我可不想做，光是聞著就倒牙，……那我就不送了。」
「不敢勞您大駕，妹子我收拾爛攤子去了。」
莫離臉上又青又白的，忍了又忍，終於說了：「你什麼時候跟她這麼親近的？她可渾身都是心眼兒……你是不是瞞了我很多事？」
「沒呀，我跟小姑子這是第二次見面，在大殿上那次也沒怎麼說話呀？相公的臉這是怎麼了，好像變色龍似的……」小蠻看著他，無辜地眨著眼說。
追風一進門，就跪在那裡，也不說話。
小蠻一見，歎了口氣，說：「你什麼時候這麼矮了？快過來，我有話說，離那麼遠，你想累死我呀……我才醒呢，這屋裡就跟走馬燈似的，人都不斷。」
連忙走到床前，才又要跪，小蠻把手裡的小瓶晃了晃，說：「拿去吧，從此以後你就是自由身了，莫要再把自己當奴才，說跪就跪的。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你主子那邊就不用擔心了。」
追風接過小瓶，身子輕輕顫了顫，顫音問：「主子，我說過會誓死追隨您的，你不要我了？」
「追風，我不是你的主子，你才是你自己的主人，明白嗎？你還年輕，應該去過自由的生活，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了。有機會過正常人的生活不好嗎？去吧，張開你的翅膀，盡情地飛吧，拴在你腳上的鏈子已經打開了。有一天，你要是倦了，想歇歇，要是願意，我這裡永遠為你敞開大門，你明白嗎？」
追風抬起淚眼看著她，哽咽地問：「我真的可以回來？」
「嗯，我希望追風能真的像風兒一樣，自由自在的想往哪兒吹，就往哪兒吹。總是這樣費心費神地猜，我好累喲。你是聰明人，眼下局勢太亂，對你卻是個離開的好機會。」小蠻抬起手，撫上他的臉，笑著說：「小風風是個體貼入微的人，我很喜歡的。但我不想縛住你，蒼茫大地，有你廣闊的空間。相公，給他銀票。」
莫離從懷裡掏出一沓銀票也不看，直接塞到追風的手裡，說：「你這些年在我身邊也出了不少力，這些只少不多，娘子這樣說，自有她的道理，你就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吧。」
追風看了又看小蠻，咬了咬牙，起身說：「我會回來的。」轉身快速地走了出去。
小蠻閉上眼，小聲地說：「相公，我又餓又累，你說我是先吃飯還是先睡覺？」
「娘子，我……不想再看你睡了，先吃飯吧，我餵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