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吻回來()
「喲，這位爺，我們凝露期期盼盼的，可算把您給盼來了，快請，快請，……啊，西門大爺，還是讓紅鸞陪你嗎？」老鴇這次熱情得跟什麼似的，臉也不像上回抹得跟面具似的，只是，那嘴兒喲，好血盆滴……
「不用了，我們就找凝露一個。」西門靖臉上有些不悅。
「喲，這話是怎麼說的，難道，二位要凝露一起陪？」老鴇眼一轉，笑著說：「我們凝露可是清倌，不陪宿的。」
小蠻一聽老鴇的話，腦子裡適時浮想聯翩起來……身材健碩的西門靖和體態柔媚的凝露一起躺在床上，自己左擁右抱得好不愜意……「哈哈，太好玩了……」小蠻雙眼迷離地仰頭大笑，沒留神腳下正上樓梯，一個踉蹌就向下栽……
西門靖走在小蠻的身後，正奇怪她怎麼突然大笑起來，見她身子一歪，馬上大手一伸，輕鬆地把她攬在懷裡，摟著她的小蠻腰，含笑地問：「想什麼美事呢？也不好好瞧著路。」
「啊？……呃，這個嘛……」小蠻從幻境中驚醒，立即臉紅脖子粗地回頭望了他一眼，又一縮脖子，低下頭悶聲笑了笑，輕輕搖晃著腦袋瓜子，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手上傳來柔嫩的感覺，又看見小蠻低頭露出一節紅得粉嫩的脖頸，西門靖的心，突地跳起來，連忙放開她的腰，說：「好好看著道兒，這麼大了，要是從樓梯上滾下去，可是會笑破別人的肚皮的。」
「謝謝大哥，有大哥在嘛。」小蠻回身繼續向上走著，說：「我很放心哪，是不是，大哥？」
「可我不放心哪。」西門靖笑著說：「沒見你這樣的，想什麼美事把自己樂成那樣？快告訴我。」
上了樓梯，跟著老鴇七拐八轉的，小蠻與西門靖並排走，扯著他的衣袖，楞是讓他歪著脖子把耳朵低下來，小聲說：「剛才老鴇說，我們倆一起找凝露，還說不能伺候，我就想，要是我們三個真在一張床上會是什麼樣子呢？想著好笑，就笑出來了……呵呵，好玩吧？」
西門靖耳邊麻酥酥的，隨著她的話音腦子裡也想出那副情景來，臉，竟不由自主地紅了點，斜視著他咧得大大的小嘴，意在言外地說：「你還真敢想呢……要是真那樣的話，你還會這麼高興嗎？」
「呃？……」臉上還笑著的小蠻，眼光落進他突然深黯起來的雙眼裡，好像掉進深潭裡，一陣狗刨游了一會兒，其實是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什麼，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啊，那個」
西門靖又見到她的紅臉，小聲勾魂兒般地說：「我倒是有點兒期盼呢，蠻弟呢，想不想？」
「啊，這個，大哥在說笑嗎？」小蠻的眼睛開始四下亂瞟，心裡想：「就算我想，也不是現在呀，那不是露餡了嗎？」
「哈哈，蠻弟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呀，真好玩兒……」西門靖放聲大笑，一勾小蠻的肩膀，走進一間清悠的小築。
凝露已經迎了出來，一見西門靖跟小蠻勾肩搭背地走進來，一絲不悅掛在臉上，只是有面紗遮著，看不出來。
「龍爺，每次來得都這樣早呀，喲，西門大爺也來了，來，快請坐。」親切卻又疏遠地招呼著。
「啊，凝露，我才有空出來，那，這是上次答應你的錢袋子。」小蠻很自然地從西門靖的手底下解脫出來，從自己懷裡掏出一個小東西，討好地說：「這可是我好說歹說，讓我家玲瓏給繡的，我親自縫的，你可要好好用呀。」
「哦？龍爺還會女紅？」深藍的眼，嫵媚地瞟過來，雙手接過那個錢袋，卻不看，只用眼盯著小蠻。
「啊？那個呀，哦，是這樣，我從小就喜歡自己亂縫點兒什麼，只是學不會繡花，坐不住凳子。只縫還湊合，你不會是嫌棄我的手工吧？」小蠻有些懊惱，怎麼說溜了嘴。
「不會，龍爺親自動手，凝露喜歡著呢。」低頭仔細看了看，又說：「這縫功還真是不錯呢，謝謝龍爺了。」
「呵呵，喜歡就好，我沒框你吧。」小蠻偷偷長吁了口氣。
西門靖用力地盯著那錢袋看了看，不悅地問：「蠻弟，莫非大哥哪裡比不上凝露不成？」
「大哥何出此言呀？」小蠻不解地問。
「若不是，為何蠻弟沒給我也縫個錢袋呢？」
「大哥沒有嗎？」
「舊了，破了。」
「那好，我一定給大哥縫一個，只是，大哥下次什麼時候來，我也好在那之前趕出來。」
「我這幾日都不走。」
「這樣啊，……那小弟回去後馬上就準備，一定趕在大哥走之前送給你，可好？」
「一言為定，我等你。」西門靖的臉色才算好了點兒，眼睛瞧著凝露。
凝露也看向他，兩人對視，似乎之間火花四射，劈里啪啦直響。
小蠻回過頭，看著凝露臉上的面紗，走過來，伸手摸了摸，問：「這勞什子一定要戴著嗎？萬一，我在外面碰見你，不認識怎麼辦？」
凝露收回電力四射的雙眼，盯著小蠻問：「若是摘了它，萬一龍爺不滿意，那凝露可就要接客了，您真想看嗎？」
「為什麼？多奇怪，要是我滿意呢？」小蠻不解地問。
「若是滿意，那以後，凝露只接龍爺，龍爺就是凝露的入幕之賓，這身子以後只歸龍爺一個人享用。」
「啊，這樣呀……」小蠻收回手，為難地咬著下唇……
「那就不看，又沒什麼大不了的。」西門靖一聽「入幕之賓」，心裡就犯堵。
「可是，大哥，我只是好奇，他那雙眼睛都這麼漂亮了，真得很想看看到底長什麼樣呢……」小蠻回頭，有些舉棋不定地說。
「龍爺，那凝露就等您準備好時再看吧，反正我也說過了，現在您已經包下我了，什麼時候看還不是一樣？」凝露話雖是跟小蠻說，眼睛卻直接看著西門靖，有一絲絲的挑釁。
西門靖瞇了下眼，一把拉過小蠻的手，說：「蠻弟，家裡不是有離兒嘛，難道不怕他生氣？」眼，也是望著凝露說。
「啊，是呀……」小蠻想了想，說：「凝露，你也知我家裡有人，再說，我們做朋友好不好？我好喜歡你的眼睛，我們做好朋友吧，好不好？我跟大哥就處得很好，我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的。」
凝露的眼一低，又抬起來，笑著說：「龍爺怎麼說，凝露就怎麼做，剛才也是開玩笑的，一個勞什子，當不得真的。」手一拽，那面紗就脫落了，露出一張讓小蠻張大了嘴，恨不能流下口水的漂亮的臉蛋來……
弧線完美的瓜子臉，粉嫩的唇，比一般女子的櫻桃小口大些，卻楞角分明，不點自紅。挺直的鼻樑將原本有些陰柔的臉點綴上一絲陽剛，配上那雙深藍的大眼，斜飛入鬢的雙眉……好正點的小受呀，小蠻心裡想著，腳下似自動般地走過去，輕輕地撫上他的臉，……果如想像中一般細膩……大拇指劃上那似等人採擷的唇瓣，輕聲問：「上次可是真的吻上了？有沒有磕疼？」
得意地看了眼面色鐵青的西門靖，把眼光轉到眼前的小美人的臉上，輕聲地「嗯」了一下，唇邊微微上翹，似乎……
小蠻杏眼迷離，小臉輕輕地湊近他的嘴，微張飽滿的櫻唇……說：「是我不好，現在還疼嗎？」
……凝露呆滯了一下，沒有想到小蠻會這麼說，還以為……不知怎的，心頭好像空蕩蕩的，似乎有些失落，臉，立即熱了起來，下意識地把眼光轉向西門靖，見他一臉的調侃，當下心裡一惱，「啵」地親了下小蠻的唇，含羞一笑地說：「龍爺，凝露討回來就是，您不會惱了吧？」
西門靖這下惱了，臉色鐵青地一把拽過小蠻，怒視著凝露：「這就是清倌？凝露公子確定自己還是清倌嗎？」
「凝露現在是龍爺包下的人了，就算今晚留爺住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說了，就算惱，也是龍爺自個兒惱，西門大爺這是惱得哪一樁？」凝露媚態百生地嘬了口茶，只拿那勾人的眼撩著小蠻，似乎不把西門靖放在眼裡。
小蠻從剛才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就見西門靖面色不善地瞪著凝露看，連忙說：「大哥惱了我麼？若是喜歡凝露，小弟不與你爭就是了。」
誰知凝露一聽，臉立即一僵，倒是西門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著凝露眼含一絲深意，說：「既然蠻弟如此大方，那大哥就不客氣了。」
凝露臉一正，說：「龍爺，凝露雖是出身卑微，但也不是個過，若是鍾意之人，就是分文不出，凝露也願委身，若是看不順眼之人，就是肯拿出萬兩黃金，凝露連看也不會看上一眼的。」
小蠻一見他果真有些生氣，連忙打著圓場說：「你先別惱，是我沒問過你的意思亂說的，不算數，剛才的話，就當我沒說，我們還是朋友，好不好？」
又回過頭安慰著西門靖，說：「大哥，你一向找的是姑娘，大概是凝露太過貌美，所以才一時迷了心竅，還是再認真考慮一下，不要意氣用事，好不好？」
西門靖看了眼一臉肯求的小蠻，見她眼底似乎還有擔憂之色，忙收了臉上的厲氣，溫和地說：「蠻弟說得哪裡的話，大哥剛才是腦子一熱，說了混話讓蠻弟見笑了。蠻弟既然喜歡他，大哥又怎會和你搶呢？」
「大哥。」小蠻回頭看了凝露一眼，說：「大哥不要這樣說，凝露會生氣的……」
「龍爺，真的不知凝露的心嗎？」凝露故作哀怨地說：「凝露一向潔身自好，雖不敢說出淤泥而不染，但卻不是見就見得到的。那日與龍爺雖是有些尷尬，但凝露已視龍爺為傾心之人，若龍爺嫌棄凝露，直說就好，犯不著把凝露往外推……」
「哎呀，不是的，凝露。」小蠻連忙又走到他身前，陪著笑拉起他的一隻手，柔聲說：「凝露誤會我了，我若是真那樣想你，怎麼還會特意巴巴地跑來給你送個錢袋子？莫要如此看輕自己，我知道你也是苦命出身，身不由已的。我大哥也不是隨便之人，雖然我們才見了兩面，但是你相信我，我自認識人的眼光還不差，他只是關心我，怕我被你迷了心，回家不好交待，你莫要怪他，……」說到這兒，小蠻回頭沖西門靖使了個眼色，說：「大哥，是也不是？」
「蠻弟倒是個體貼之人。」西門靖不忍看到小蠻失望，淺笑著回了一句。
「你看吧，我就說吧。」小蠻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說：「你今日先消消氣，我改日再來看你，好不好？」
凝露反手抓緊小蠻要抽出去的手，低聲說：「凝露沒生氣，龍爺再坐會兒，讓凝露陪您喝幾杯可好？」
「呃？……這個嘛……」小蠻為難地回頭看了一眼西門靖，說：「我答應大哥今天好好陪他，不然，我改日再來，一定會來的。」
凝露見西門靖臉上一喜，連忙賴到小蠻的懷裡，低聲說：「龍爺，既然一定要走，可不可以答應凝露，莫要讓凝露等了這許久，把人家的心，都等得要焦了。」深吸一口氣，故意把個頭窩在小蠻的懷裡又偎又蹭的，讓西門靖的臉，又黑了起來。
小蠻也嚇了一跳，雖說一直想多收幾個帥哥，可目前也只得了一個莫離，他又不會像凝露這般……心，頓時跳了起來，臉也紅了，連忙說：「好，好，我記得了，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急忙把凝露推出懷，又不敢太用力怕他多想，真真的為難了一把。
還是西門靖過來一把拽著小蠻的手，說：「蠻弟，我們走吧。」也不看凝露，回身就走。
小蠻只好沖凝露擺擺手，陪個笑臉，跟著出去了。
凝露也不惱，見他們出去了，自個兒倒了杯茶，喝了口，想了想說：「真香呢，這龍門大小姐還真是有趣……」
屋裡突然憑空多了個人，低著頭，說：「少主，有人出錢買龍門大小姐的命，接是不接？」
「誰會……也是，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當然會有人圖她的家產了，是誰？什麼價錢？」
「龍家大少，五千兩銀子。」
「呵呵，這麼點兒錢就要買她的命，跟她的家產相比，九牛一毛呀，真是會打算盤。去查查，看他有什麼別的事，害了自己的妹妹不說，還想買兇殺人？弄得漂亮些，別讓人懷疑到大小姐身上去，這點兒銀子我還不缺。去吧……」
那人又瞬間即逝。
「蠻兒，你怎麼謝謝我呢？啊，瞧我這記性，我又怎麼能讓你知道這件事呢？」凝露又喝了口茶，把那個錢袋拿到手裡仔細地看著：「一個錢袋，我就幫你解決個麻煩，你呀，真是會做生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