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爺我力不從心呀（一）()
轉眼，正月十五就過了，西門靖早就懷揣小蠻親手縫製的錢袋，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只是，出了件事讓小蠻有些莫名其妙的。那就是，那對狠心母子突然暴斃身亡，說是欠了人錢，被債主賣兇殺了。
雖然對小蠻來說，倒是好事一樁，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做的，由莫離出面，厚葬了。
可是，說實話，家裡還有幾位姨娘，小蠻可著實有些頭疼，也不知道當然那位龍老爺幹嘛留了這些羅亂給自己。
思前想後了一翻，決定要做個解放婦女的先驅，把剩下的那三位姨娘找了來，準備給她們開個新穎的家庭會議。
「各位姨娘，看起來臉色還都不錯，我爹過世這麼多年了，倒也還都光鮮亮麗呀。」小蠻坐在上座，看著坐在下首的幾位姨娘。說是姨娘，不過好聽些，都是直接收房的貼身侍女來著。而且，都沒子嗣，只有那個三姨娘仗著有個兒子，才作威作福來著，別人倒好些。
「小姐，您叫我們姐妹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最年長的老四問。
「是這樣的，你們的年紀還都年青，雖然都是我爹房裡的人，但一直也沒給你們什麼名分，這些年，也苦了你們了。是這樣，有些話，我講了，你們只要理解字面的意思就好，別多想。如果你們願在府裡就這樣養老，我保證你們衣食無憂。但是，如果你們希望有個人可依靠餘生的話，若有相當的人，我可以送你們豐盛的嫁妝，算是這些年虧欠你們青春的補償。只有一樣，若是已經有人了，我希望你們現在就告訴我，莫要等到以後，我從別人那裡聽到，到時可別說我欺負你們。你們也放心，有我給你們的嫁妝，做個小買賣是不成問題的，我決不會吝嗇。不是我往外趕你們，就是養你們老，我也沒問題的，只是不忍心看你們就這樣，大好年紀的，沒名沒分地守寡，最年輕的六姨娘才二十八歲吧，又都沒個孩子，晚上一個人睡，是不是很孤獨呀……你們也別怕，若是心裡已有人了，直說就是。若是真願在府裡守一輩子的，我也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小蠻細端詳了她們幾個，臉上似乎都有些鬆動，於是又說：「你們年紀還好，若是現在成親，還能生個一兒半女的，老來也有個依靠，雖然我不會不管你們，但你們也知道，我剛才說得也是真心為你們著想的話。要不，都先回去想想，給你們三天，這期間誰來跟我說，我都會按照剛才說的做。若是想貪圖這家產的，是想也別想了。」
老四連忙說：「不會的，我們都沒那麼想過。小姐剛才的話，對我們的觸動都很大，還是讓我們回去想想。再說，我們本也沒什麼名分的，當初老爺收了房，也只是想多添些香火。若不是小姐一直留我們待在府裡，只怕早被有心人趕了出去。」
「那就好，我是不希望你們如此荒費人生。」小蠻滿意地點點頭，說：「玲瓏，送各位姨娘。」
「唉。」小蠻晃了晃剛才挺得筆挺的身子，跟沒骨頭似的，走到軟塌邊，栽歪上去。
追風好笑地看著她，問：「小姐，又無聊了？」
「是呀，可是莫離說，要我過了正月才可以出門玩，還有半個月呢，怎麼過呀……」
「那我教你騎馬去吧，好不好？」
「好哇，我怎麼沒想到，這就去吧。」
「小姐，還是換身衣服方便些。」
「真是的，瞧我高興的……幹嘛去呀，不幫我換嗎？……真是的，又不是沒換過，快點兒……」
興高采烈地跟著追風來到馬廄，小蠻一匹匹地仔細瞧著，想挑一匹最順眼的馬兒給自己。
一匹黑馬進了小蠻的眼，威風凜凜地獨自佔著一個單間。小蠻看著它，笑著問：「追風，你看它怎麼樣？好像還挺有脾氣的，倒也有趣。」
「小姐，它的脾氣太烈了，不適合剛學騎馬的人，還是找匹溫馴一些的好。」
「它叫什麼，我喜歡它，真的。」
「冪，它叫冪，只有莫執事能騎它，別人一上去，就被它甩出去了。」
「你也不行嗎？」
「沒騎過，莫執事很喜歡它。」
「哦，那你隨便找匹馬好了，我可不想找摔。」
……
「哎喲，追風，再往下點兒，對、對，就那兒……輕點兒……」別誤會，小蠻只是趴在床上，被馬顛得渾身都酸痛，正讓追風給她按摩呢。
晚上，小蠻老實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莫離安靜地躺在她身邊，等了一會兒，不見往日的八爪魚再現，奇怪地問：「小蠻已經對我厭煩了嗎？」
「什麼呀，我渾身都疼著呢，哪有力氣再折騰？你以為不是這樣，我會放過你嗎？」小蠻有氣無力地說。
「聽說你今天學騎馬了，是累得嗎？」莫離笑了出來，輕輕地在她的背上按揉了起來，說：「騎馬，也要順應著它的節奏來，掌握好起伏的規律，身子別太僵硬，以小蠻的聰明，一學就會了，多鍛煉一下就好了。」
小蠻的眼睛轉了轉，恍然大悟地說：「我明白了，是不是這樣……」把嘴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麼，嘻嘻地笑了出來，莫離的臉上立刻像抹了層胭脂，拿眼瞥了她一下，「沒個正形……不過，道理倒是相通的……就你想得歪，虧你想得出。」
「是呀，是呀，我是沒個正形，可是莫大公子現在是在誰的床上？是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呀？」
莫離的雙眼一黯，動情地說：「是呀，都是被你帶壞的，你要負責呀，小壞蛋，看我饒了你？」
「啊，小離兒呀，爺我今天力不從心呀，不然你以為我會這麼老實地趴著？早把你吃得不剩骨頭了，還容得了你煽風點火的？」
輕笑一聲，莫離把轉到別的地方的手又重新擺正，繼續剛才的按摩，小聲說：「那就饒了你這一遭，早知道就不讓你學騎馬了，出去時，讓追風跟你騎一匹不就得了？」
「啊，你好聰明呀，是個好辦法。」小蠻笑嘻嘻地說：「你會早沒想到？……怕是心裡拈酸吃醋的，所以才想讓我學的吧？別弄得好像現在你很體貼似的，你這個老狐狸。」
被說中心事，莫離的臉上一臊，輕輕咬了她一口，不好意思地問：「你知道幹嘛還去學？」
「我如果不學的話，你會這麼心疼我，像現在這樣不再讓我學？」小蠻的小手悄悄鑽進他的裡衣，又揉又捏的，說：「我在等你告訴我呀，你若不說，我明兒還去學，倒要看看你什麼時候跟我開這個口。包括你不想告訴我的那些事，我也不問，都在等著呢。」
「小蠻，我會告訴你的，只是，有些事，不見得知道就好。我喜歡你現在的開朗活潑，真的，啊，小妖精，你不是力不從心嗎？」
「可你不是才教給我經驗嘛，我得驗證你說的對不對呀，總不能不實習一下，你說呢？」
夜色無邊，滾圓的月亮努力地想看清那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是怎樣的激情……
「小姐，今天不學騎馬了？」追風有些無聊地問，心裡還是想跟她在一起玩的。
「嗯，不去了，身上還酸著呢……再說了，莫離說以後出去我們倆騎一匹馬就行了。」小蠻懶洋洋地倒在軟塌上。
「那，小姐今天想做什麼呢？」
小蠻的眼睛轉了轉，說：「要不……去找凝露？」
追風的臉扭向另一邊，不接話。
「小風風，幹嘛不回答？」小蠻故意地說：「去看看凝露還養養眼，再說，等我們出去玩了，想見也見不到了，我去跟他打個招呼還不行嗎？整日看著你，都淡出鳥味了。」
追風眼裡一陣氣惱，倒是臉上看不出來，只聽她在那兒「嗤嗤」地怪笑，回過頭堵氣地說：「好，就去那兒，誰讓你是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