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頭牌紅倌()
追風莫名地看著小蠻，離兒……天，不是說莫執事吧……
「咳咳，主子……」追風一下子被噎到了，連忙喝口茶後，說：「您真的想讓他知道？」
西門靖一聽，以為是小蠻的內人，連忙說：「若是怕弟妹知道不好，我們不去也成。」
追風一聽，怪異地看了小蠻一眼。
小蠻自在地說：「沒事，離兒很通情達理的，再說了，我也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想怎樣不是？」
「主子，您還是再考慮一下吧。」追風一想到西門靖說的「弟妹」，心裡就一顫，強忍笑意看著小蠻。
小蠻悄悄在桌下踢了他一腳，眉頭輕皺，白了他一眼，一臉你又不知道誰是大小王了，是不是？
追風連忙垂下頭，不言語了。
這時，小二已經上好了酒菜，小蠻連連擺，別客氣，若有不合口味的，只管說，我也不太經常出門，也不知道點什麼菜好，就讓他們隨便上的。」
「菜不錯，來，你們也吃吧。」西門靖對兩個手下說。
「蠻弟，這是我的兩個隨從，白臉的，叫小岳，黑臉的，叫阿森。」西門靖好像才想起他們來。
「龍公子好。」他們異口同聲地說。
「別客氣呀，多吃點兒，甭給我省錢，一會兒，我會讓西門大哥大出血的，……嘿嘿，大哥沒生氣吧？」小蠻說完才摀住嘴，淘氣地轉向西門靖。
「不會的，蠻弟只管放心好了。」西門靖笑著說，心裡又起了異樣的感覺……這分明是姑娘家才有的舉動呀？
在小蠻心急地催促下，天還沒黑呢，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最大的一家青樓——簫湘閣，不僅姑娘好，還有小倌，供各種愛好的客人享用。
追風一臉不願地跟在小蠻身後，悶頭走著。
「小風風，要不，你先回去……？」小蠻回頭看著他，小聲地問。
「不，我是主子的貼身侍衛，主子去哪兒，我當然要跟著去哪兒。」板著臉回話的追風，眼皮也沒抬地瞧著地上的積雪。
小蠻蠻橫地小聲說：「既然知道，就好好地跟著，別給爺我看臉子，知道了嗎？」
追風的嘴角用力咧了咧，皮笑肉不笑地說：「這樣行嗎？」
「哼！」小蠻一甩頭，不理他了。
走在前面的西門靖，聽到他們的對話，笑著回過頭，拉起小蠻的手，說：「蠻弟，你這侍衛倒是忠心得很呢……」
追風一把拽回小蠻的手，沉聲道：「西門公子，我家主子是孩子脾氣，請不要帶壞他。」
才覺得小蠻的手軟得不可思議，就被搶了去，西門靖也不生氣，笑著說：「可是，蠻弟灑脫的性子，我倒是喜歡呢，看，到地兒了。」
「爺，來得早了些，門還沒開呢。」小岳笑瞇瞇地說。
「叫開不就得了。」西門靖悠閒自在地倒背著手，只看著小蠻淺笑。
小岳用力一推門，門就開了，回頭笑著說：「原來是虛掩著的，等著爺們來呢。」
又回過頭扯脖子喊：「人呢？還沒睡醒嗎？接客了，都起來吧……」
「來了，來了來了……」一股香風帶來一位花枝招展的……徐娘半老的白臉狼……嗯，好像才拍上粉，還沒化完妝的老鴇嘴裡喋喋不休地說：「這是誰呀？這麼猴急的，天還沒查黑呢，急的是什麼勁兒呀，一整夜的時間還不夠嘛……」
小岳嬉皮笑臉地說：「喲，怎麼嫌銀子多了，不打算賺了，是不是？」
「那哪能呢，來者便是客，……喲，這不是西門大爺嗎？好久不見了，真是稀客呀……還找紅鸞嗎？二賴子，叫紅姑娘，西門大爺來了，快去……」老鴇轉臉這個快喲，小蠻「噗哧」笑了出來。
「原來大哥還是這裡的常客呢，還有個老相好……」
「蠻弟，我只是偶爾途經此地才來玩玩的，不算是常客。」西門靖不想讓她那麼想自己，連忙解釋。
「沒關係，小弟只是……呵呵，大哥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小蠻含笑問：「這位紅姑娘一定是個大美人嘍？」
邊隨老鴇上樓，西門靖邊回答說：「還可以吧，只是懂事得很，偶爾讓她彈個曲兒聽聽。」
「就真的不幹點兒什麼？」小蠻用力地眨著眼，使勁地意在言外地追問。
「呃，這個嘛……」西門靖回頭看了她一眼，問：「蠻弟這麼問，是不是想讓她陪你呀，放心吧，大哥再叫別人。」巧妙地把這個問題躲了過去。
「小弟怎麼會奪人所愛？」小蠻大大咧咧地說：「小弟愛男風，不喜女色，大哥還是自己享用吧。」
老鴇聞言回頭盯著看了小蠻一眼，討好地說：「既然這位爺喜歡這個，那，我去看看我們這兒的當家紅牌凝露起了沒，爺您先等等……」
「啊，長得美嗎？爺我可不喜歡抹出來的美人。」小蠻瞇著雙眼，一副好色的樣子說。
「您放心，只是，凝露他有個怪癖，就是看不上眼的人，他是不會把面紗摘下來的。」
「是嗎？那就更吸引人了，快去，爺想見。」
「好勒」老鴇搖出門，交待一聲：「快給幾位大爺上好茶好酒的，小心侍候著，慢了點，仔細你們的皮……」
小蠻四下張望著，坐在圓凳上，說：「還真是……靡靡之地呀，大哥，你那位紅粉知己怎麼還沒來呀？」
「蠻弟，她不是我的……」西門靖剛想解釋清楚，一聲軟綿綿的聲音響起，一隻粉色小鳥撲進他的懷裡……
「爺，您怎麼才來呀，紅鸞想得您呀，茶不思飯難嚥呢……」
小蠻爽朗地哈哈大笑，「今日才得見什麼是小鳥依人哪，真是不枉此行了。」
粉衣女郎回頭一看，見有位俊俏的小公子坐在一旁，連忙站好了，道個萬福，嬌羞地說：「真是羞死奴家了，請這位爺莫見怪。」
「不怪，不怪，當我不在，繼續好了，別客氣呀。」小蠻笑著說。
反倒是西門靖渾身不自在起來，臉微微一沉，語氣有些冷地說：「紅鸞什麼時候這麼熱情了，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紅鸞美目一轉看了看他的臉，連忙陪著笑說：「是紅鸞不對，只是許久未見到爺，有些失態了，請爺不要怪奴家，好不好？」款款落座後，收斂了許多，端起酒壺倒了杯酒，說：「這杯酒就當是賠罪，爺您就原諒紅鸞這一遭吧，求您了。」
小蠻一見，笑著說：「大哥，來這裡就是開心的，嚇著了美嬌娘，豈不是無趣了嗎？」
「紅鸞，這是我的蠻弟，今兒帶他來開開眼界，去彈個曲兒來聽吧。」伸手接過她的酒，算是消了氣。
「好，奴家這就去，只不知爺想聽哪段？」紅鸞放心地一笑，婀娜地起身走向一旁的琴架。
「隨便吧，撿拿手的。」
小蠻衝著西門靖眨了眨眼，小聲說：「大哥這是幹什麼，小弟像是愚腐之人嗎？還是盡情放開些吧，不然，小弟的屁股都坐不穩凳子呢。」
看著小蠻搞笑的表情，西門靖開心地笑了出來，說：「你到是猴急，巴不得我現在就摟著她進屋裡吧？」
小蠻一聽，眼一亮，拄著下巴，靠近他說：「要是大哥覺得我在這兒不自在，那小弟去別個屋好了，嘻嘻，免得大哥若是不舉，怪到我的頭上來。」
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栗，西門靖嗔怪地說：「說什麼呢？真是人小鬼大，都後悔帶你來了。」
「難道。」小蠻笑著揉了揉額頭，湊近他的耳邊輕聲問：「大哥還喜歡當著人辦事兒不成？那小弟可是大開眼界了。」
耳邊傳來癢癢的感覺，讓西門靖心裡一蕩，猛地側過臉看著小蠻，不想嘴卻擦過小蠻的唇瓣……心裡又起了異樣，下身也跟著有了反應……
小蠻把頭往回一撤，笑著說：「大哥，莫非跟小弟一樣了嗎？還是不要吧……」眼一抬，正看見紅鸞眼裡一絲輕蔑，說：「紅鸞姑娘可是會傷心的。」
西門靖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嘴，端詳著小蠻細膩的臉，一點兒也無的喉結，嘴邊扯出一絲笑，問：「有何不可呢？蠻弟也是明珠般的人物呢。」
「哦？大哥真的……」小蠻坐好了，自己倒了杯酒，說：「可惜小弟家裡已經有人了，難道大哥肯委屈自己做小？還是不要說笑了，紅鸞姑娘怎麼辦呢。」
西門靖回頭瞄了她一眼，說：「蠻弟莫要誤會了，紅鸞可是這裡的頭牌，見的人多了，對哪個恩客不是這般用情？這才是道是有情卻無情呢。」
「大哥莫要這般說，這也不是她自己願意的，哪個女子不希望會有個良人可相伴終生，她也是苦命之人呢。」小蠻看向她，說：「你放心，大哥只是說笑而已，他呀，還是喜歡姑娘的。」
紅鸞的手一顫，走了個音，就聽有人說：「紅兒今兒可是露臉了，居然會出這種錯。」走進一位大紅衣著的俏哥兒，寬肩細腰，垂到地的紅衣貼身地把他修長的身高襯托得更是高雅大氣，只是臉上掛著半透的紅紗，隱隱約約地，讓人看出個輪廓來，上面是深藍色的眼……
小蠻「嗖」地站起身，興奮地衝到人家面前，抬著臉，癡迷地說：「好漂亮呀，多迷人的眼睛呀……你就是凝露？」
「正是，這位爺好可愛呀，不知……」他愣了一下，微微低頭看著眼前的小不點兒，明明是女兒家，卻一身男裝的打扮，真是……有趣，一絲笑意浮上雙眼。
「叫我小蠻好了，……啊，我是說，叫蠻爺就好，聽著親切。」小蠻繞著他轉了一圈，仔細端詳著，輕吟：「一枝紅艷露凝香，**巫山枉斷腸。借向漢家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雖然這是形容一個大美女楊貴妃的，但是用在你身上，卻也非常適合呢，你喜歡嗎？……」
「謝蠻爺誇獎，凝露喜歡。」他繞過小蠻，走向桌子，小蠻笑呵呵地跟在他身後，不想卻踩到他拖在地上的衣擺，一個踉蹌栽向前，「哎喲」凝露已經察覺到衣服被踩住了，一回身，正好攬住小蠻撲向他的身子……
小蠻一時情急之下，只好張開雙臂拽住他站穩，兩個就摟在一起了，這還不算，小蠻的餘勁兒未消，小嘴順勢吻上隔著面紗的他的唇……
「呃？嗯？」小蠻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的眼裡，似乎他也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也傻愣愣地看著小蠻……
追風身子一晃衝上來，一把將她搶回來，可小蠻的手還抓著人家的衣領，就聽「嗤」的一聲，好端端的衣服，就被小蠻的手扯下來一大片來，露出人家半個胸，沒想到他還挺有料的，看來平時還挺注意鍛煉身體嘛……
小蠻直盯著人家露出來的部分，連眼都不捨得眨……
西門靖的臉都有些黑了，要不是追風反應太快，他也衝上去了……
凝露吃驚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酥胸半露，「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玩味地看著小蠻說：「蠻爺還真是性急呢，既然如此，我們就回屋去吧，我那兒的床，軟著呢……」
「啊？……啊，那個，不、不太好吧……」小蠻回神過來，也覺得自己太過孟浪了，紅著小臉說：「真是對不住，誤會，純屬誤會，這樣吧。」掏出錢袋遞向他，說：「我賠你衣服，再做件一樣的，這些錢應該夠了吧……啊，不行。」
收回錢袋，小蠻走過去，拉起凝露的手，說：「這錢都給你，可是錢袋我可得帶回去，不然會有人不高興的。來，你接著……」
一股腦地把袋裡的金豆子都倒了出來，足有三十來顆，若不是凝露機靈，兩隻手一起捧著，怕是掉了一地。
「夠了嗎？」小蠻歪頭問：「若是不夠，明兒我再送來些。」
凝露看了看金豆子，說：「其實用不了這麼多，不如，我只要你手裡的袋子，你把這些豆子拿回去，你家裡人給你用心準備了這些，別讓人家生氣，你把錢都花在這上頭了。」
「那可不行。」小蠻趕緊把錢袋放進懷裡，說：「錢可以給你，袋子可不行。不如，趕明兒我讓我家玲瓏給你做個新的，再送給你好了，這個無論如何是不能給你的。」
西門靖冷眼旁觀他們的互動，心裡悶悶不樂，自己喝起酒來。
「那好吧，只是，這錢太多了……不如這樣好了，蠻爺若是再來的話，直接到我房裡，就不用再給錢了，好不好？」凝露看著滿手的金豆子說：「就當這些錢是包下凝露了，蠻爺覺得呢？」
紅鸞在一邊說：「什麼時候凝露的身價這麼低了，我怎麼不知道？」
回頭似射出兩道冷氣，凝露不悅地問：「紅兒也開始管起我的事兒了嗎？」
紅鸞的頭一低，不再言語。
小蠻倒是高興地問：「你說真的？那，是不是我再多帶著錢好，不然，別人知道了，凝露以後的價錢就漲不上去了。」
「沒關係，凝露向來我行我素慣了，若是看不上眼的，就是出了萬兩黃金，我也是不見的。」
追風冷冷地說：「我家主子可也不是誰想見就見得了的，主子，天黑了，我們快回去吧，不然他會生氣的。」
「這麼快天就黑了？那好吧。」小蠻回頭看著西門靖說：「大哥，明日要走嗎？」
「是呀，原定是走的，若是蠻弟有事，我再多待上幾天也無妨。」見小蠻還是想著他的，臉色緩和許多。
「爺，您要趕在年底回去，家裡人還等著爺一起過年呢。」阿森在旁邊提醒到。
「多嘴。」西門靖冷眼掃了他一下。
「大哥，你還是先回去吧，小弟是本地人，大哥若是下次再來，只管住龍門客棧，跟掌櫃的說，要見他家主子，我就來找你玩。下次我請客，再來這裡好好玩，今天小弟先告辭了，大哥玩得開心些。」
小蠻做了個揖，就要走。
凝露回身看著他，說：「蠻爺，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兒。」
小蠻回頭笑著說：「放心吧，改天我抽空就送來。」
追風回頭瞪了凝露一眼，跟在小蠻的身後走了。
西門靖推開窗子，看著樓下，等著小蠻他們走出來。
一出大門，追風就埋怨地說：「主子，您還想來呀？這種地方不能再來了。」
「哎呀，小風風，這有什麼呀，爺我不是沒留宿嗎？只是聊聊天喝點兒酒什麼的……來，我想快些回去，不然他又要生氣了。」
聽話地把小蠻抱在懷裡，「您還怕他會生氣？早幹什麼了……」足下一用力，如風般疾馳而去。
關上窗，西門靖若有所思地坐了下來，正好看見凝露也從窗邊走回來，問：「蠻弟說自己是本地人，你可知曉？」
「第一次見。」凝露的心裡已經有個譜，卻不想告訴他，搖頭說：「也不知他還能不能來，若問出來了，下次您再來，我再告訴您吧。」
「是嗎？那就費心了。」西門靖起身在桌上留了張銀票，說：「我們也走吧。」
紅鸞起身擋住他，媚眼一瞟，「爺，您不留下過夜嗎？」
「不了，明兒一早還要趕路，下次吧。這銀票你收著。」帶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