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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三章 逐浪躍魚 文 / 翔翔

    布日格德收拾起傢伙,特別是那些個石片,每一塊都用小羊皮緩緩擦淨,才收入革囊之中。他一邊拾掇,一邊還砸把著嘴,遺憾忘記帶網子,不能再搞點小魚作餐後小食。龔公子對於白魚興趣不大的樣子,靠著車門拿出pda辟里啪啦不知道輸些什麼。

    倒是舒展聽過之後,靈機一動,忽然憶起師傅曾經說過的典故,便笑著毛遂自薦:「大叔,你說的這種魚我好像有點印象。聽我師傅說起過,這種小魚生性最愛——&網——,有個法子抓起來很簡單,也不需用網子。要是二位還想嘗嘗烤魚,又不嫌棄我手藝太差,小子倒願意試試。」

    阿布一聽大喜,抓住舒展肩膀樂道:「真的?抓魚不用網子也行?別小看它,這魚可滑溜著呢……嗯,不過你們漢人生來就點子多,說不定還真有什麼鬼門道。哈哈,對了我想起來了,你跟老甲魚一起混過,他鬼把戲一套一套的,應該錯不了。來來,露一手!阿布相信你手藝應該也不錯,我今天可要嘗嘗看!」龔公子聽他們說話,也來了興趣,湊過來瞧熱鬧。

    在二人好奇目光注視下,舒展到也不怯。他問阿布討了柄木把兒鏟子,快步走到湖邊,四下察看了一番。這才選了一處駁岸平坦,水線較深的地方,卡卡幾鏟子,奮力掘了個一米見方、半米來深的大坑。掘好了坑,舒展掄起鏟子將土拍結實了,這才輕輕捅開靠湖水一側的土壁,湖水頓時嘩啦一下從決口處湧了進來。等水湧灌到七八成時,舒展又飛快合攏了口子,將土堤拍成型。這水池與湖水間僅隔一線,看樣子倒挺像是個魚池。

    龔公子不甚明白,撓著頭問:「你這是幹啥?不去抓魚,幹起了力氣活還挺有勁道。難不成這魚……這魚它自己會飛進來阿?!」

    舒展笑道:「沒錯,是想叫它們自己飛進來。不過這法子以前還真沒試過,我心裡也沒底,也不知道成不成。」阿布見他步驟,好像有些明白了,含笑抱臂,卻不說破。

    舒展到剛才抱來的柴火堆裡翻了一圈,撿了根彎彎曲曲的三叉樹枝,便跑回水坑邊上蹲下,將岔頭伸進面前的湖水之中,賣力地攪和起來。剛開始摸不著門道,浪沒攪出幾個,倒攪得自己滿頭滿臉都是水珠,連個魚影子也沒瞧見。阿布看了哈哈大笑,跟他講了小臂發力的法門,這才慢慢有了感覺。只見樹枝攪出片片白浪,好像群魚翻湧的模樣。過不多一會兒,便真的引來了老大一群白條刀魚,片片銀鱗在湖水裡隱隱閃動,彷彿群星。舒展這才輕舒了口氣,手上更加力搖動。

    那些魚大約真是生性喜愛——&網——,竟然往著浪口爭先恐後的躍動,有些特別活躍的,一騰身就能越過浪頭,啪噠一下跌進舒展做好的魚池。大約折騰了十來分鐘,魚池裡就躍進了七八尾,卻找不到出路,倉皇驚恐的亂蹦。這奇景樂得阿布合不攏嘴,大呼小叫,直說夠了夠了。

    龔公子看的也甚是驚訝,忍不住問道:「舒兄弟,這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舒展看著池裡游魚,忍不住抿著嘴直樂,說道:「呵呵,我也是聽人說起,有些湖泊中產的白條小魚,生性喜愛——&網。一見浪頭翻湧,便以為是群魚聚集爭食,它們便一擁而上,往那峰尖浪口躍去。可憐為了追逐一口吃食,反成了別人口中美味,也是令人感慨。在有些地方,人們熟知此魚生性,多用水車造浪,頃刻功夫便能捕上數十斤。我這也是第一次搞,想不到真的弄到了幾條,說來運氣真的不錯。」

    方才見過了布日格德神奇的烤肉絕技,舒展自覺內心深處一種莫名的衝動,幾乎按耐不住,想要盡展平生所學,同今日所見加以印證。雖說他自知技藝與布日格德相比,相差甚遠,可這會兒就是控制不住,想嘗試一些突然湧來的東西。他隱隱覺得,那一層自己苦思冥想、費盡心力,也不能突破的障礙之前,彷彿透出了一絲光線。雖然只是淡淡一線,微弱得難以看清,卻也讓他欣喜若狂。

    舒展這個人一生按部就班,規規矩矩做菜,老老實實做人。按照羊一大師的說法:手藝是不錯,創意太一般,上不得檯面,如果不是受制於人,定不會收他為徒。可今天布日格德天馬行空般的神奇技藝,彷彿開了扇窗,讓他瞧見了片不一樣的天空。舒展半跪於湖畔,目光一直投入深邃湖水當中,思緒翻飛,遲遲不能動手。忽然間,湖水裡有一尾魚躍出水面,一擺尾嘩啦一下將如鏡湖面敲得粉碎,轉眼便又消失,只剩下圈圈漣漪,漸漸平復。他見魚躍破水,心裡頓時靈光一現,已有了計較。

    舒展微笑著走到魚池邊,飛快探手取了三尾,用銀刀剖了。就著清涼湖水簡單淨了淨,只用手指將魚鱗推去,將魚皮完好的保存了下來。他接下著在魚頭尾各輕輕拉了一刀,問阿布討了些鹽,粗粗在皮上擦了幾下,才取了合適的細長鐵枝就穿起來,一頭插在地上。阿布和龔公子見他手法初是生澀,漸漸又變得純熟無比,都暗暗點了點頭。

    舒展把魚插好,便一溜煙往那邊樹林去了。阿布見有了小魚,本來就有些饞了,口水已經氾濫。這時見他跑開,急忙大叫道:「小子,柴火這邊還有啊,幹嘛又去搬?你弄了一半扔這兒,難道要阿布給你擦屁股阿?」

    「不用,你等我自己來。這些柴火不趁手,等我一下,馬上回來啊……」話沒說完,人已經跑出老遠了。

    「真搞不懂,弄什麼機關,算了,我們喝酒!」阿布拿出酒袋,往龔公子面前一伸,「來,乾脆對這口喝算了!」他那酒極烈,嚇得龔公子忙不迭逃開。

    舒展在林子裡折騰了半天,才抱了幾樣東西回來。有空心的樺樹枝,也有方形的柔軟樹皮。阿布和龔公子都看不出他要怎生搞法,只能耐心等他佈置。舒展不慌不忙,先在地上挖了一個土坑,將剩下的梭梭柴全擱裡面燒了起來,火焰騰了老高,卻不見他烤魚,當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了。他瞧這邊火勢起來,才滿意的拍拍手,拿起剜空的樺樹枝,對著插在地上的魚比劃了一下。將這些樹枝,用小刀削成比魚身略粗大一點、差不多長短的段子,就這麼套了上去,又擱在一邊不管了。弄好這些,舒展又到水池邊一般兒洗剖了三尾魚。這次卻一點佐料也沒有抹,直接用柔軟樹皮把整個魚給包捲起來,然後用長草扎捆結實。

    忙活了好一陣子,這才坐下來,擦著汗道:「哎喲媽呀,累阿。不過準備得差不多了,大叔你那酒先給我喝一口……待會兒等火熄了,就可以烤魚了。」

    龔公子沒回過神來,忙問道:「小伙子你沒喝醉吧?火都要熄了,還烤什麼東西啊?」

    倒是阿布有些明白了,笑著將酒遞給舒展,說道:「漢字裡,烤這個字雖然有個『火』旁,不過不代表一定得要明火,有些用陰火的,也是一種路子。阿布還是比較有文化的吧,哈哈!」

    舒展不好意思笑道:「還是瞞不過您,確實有一半是用陰火……不過還有一半用的焰心,也別有風味。」

    這倒出乎阿布意料,頗有些驚喜,讚道:「小伙子不錯啊,看來老茅是挺看好你的,來來,喝一大口!……什麼?再喝一大口就要趴下了?……靠,你們這些漢人,酒量就是小,沒意思,沒意思!」

    阿布興致起來了,就地一坐,同舒展討論起用火的技巧來。他這人性格奔放,用火多偏明火,善於用堆法巧妙控制火力,絕對堪稱宗師手筆。說是討論,可舒展幾乎插不進嘴來,只聽見阿布又說又畫,滔滔不絕的將那些五花八門、神乎其神的技巧法門,都一一說來。舒展一聽之下,獲益之大,真是難以度量。

    聊了一陣子,那坑中火勢漸止,柴火都燒成了灰燼,還隱隱冒著暗火紅光。舒展站起身來,撥開灰燼,將三尾用樹皮捆紮好的魚埋了進去,再將暗火直接用沙土全掩了。接著,他蹲到了插在地上的三尾魚前,仔細瞄了半天,將套在魚身上的樹皮管子又一一調整了角度。這三尾魚用鐵枝懸空挺著,外面套著樺樹枝條,怎麼瞧都總覺得不順眼。

    舒展也顧不得龔公子質疑,動手將樺樹枝條從尾部點燃,那火苗就慢慢順著向上盤去。隨著淺藍火焰升騰而上,魚身上漸漸滲出乳白汁液,同火苗僕一交接,便發出嗤嗤的輕響。霎時間,一種烤魚特有的細膩香氣逐漸由淺入濃,裹夾著樺樹清香,強行侵入三人鼻孔,誘人之極。

    那外層乾硬的樹皮很快用高溫將整條魚炙烤了一遍,便燃盡成灰。接著枝條內層的白色樹芯也慢慢受熱燃著,將魚肉的香味緩緩催發出來。舒展烤魚這法子瞧著很簡單,但卻很難操作。如果不是玩火多年的老手,定然控制不好火候:削出的烤魚枝段,如若不是長短厚薄恰好,那魚不是烤焦、就是不熟。眼見火苗全燒了乾淨,露出立於地上的整條小魚,魚皮晶亮,完整無缺,色澤微褐,依然冒著濃郁香氣的白煙,看上去應該頗為成功。

    阿布手臂一張,擠走龔公子,又扒開舒展,搶先拿起一條。他先是閉目聞香:那混合著炭燒香味和樹汁高遠清香的別樣風味,已經叫人忍不住猛吞口水;再輕輕一咬,清爽口感也是相當出眾:只覺得魚肉外層脆黃香嫩,可其中又鮮腴可口,如醇酒醉人,在舌上陣陣翻湧,頓生滋味無窮。最妙是那魚皮炙香焦爽,卻又具有相當彈性,而舒展先前在魚頭尾那兩刀,也別具妙用,只需頭尾輕輕一拉,整只魚骨便全脫了開。

    「好啊!小伙子有前途啊!竟然想得出這種阿布從沒見過的妙法子,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這魚烤得好,對得起這湖裡美味!阿布喜歡!」阿布吃得高興,讚不絕口,用力在舒展肩膀一拍,又把他給揍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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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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