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喚君軒來,是為了?」饒君軒這些日子,無事並不往任三少面前晃,他雖然知道娶周香兒無所可避,可是下意識的他仍然想避的一日是一日。
「時間真快,本少快來這香花鎮一個月子,就快回京了。」站在窗口的任三少,收回專注在窗外的目光,看向走進房內站在他身後,神情有些落寂的饒君軒。
「三少,什麼時候回京?」他已經有二十多日沒有去桃花村了,聽說她和一群婦人用一種奇怪的鋼針織出一種叫毛衣的衣衫。她……自哪得知這麼多奇怪的物什?
「你在想什麼?」任三少看到饒君軒若有所思,開口輕聲問道。
「剛才,君軒得信,嚴俊儀運回了一車貨物,據說是叫毛衣。」
「毛衣?呵呵……她的動作倒是快。」任三少知道趙惜兒和嚴峻儀合作了毛衣,可是他原本還以為她要費上一個多月的時間呢。
「三少……知道毛衣?」怎麼好像看起來,他好像知道毛衣是何物?
「嗯,毛衣是一種較粗些線編織而成。」任三少對於毛衣其實也知道的不多,他在現代也是大老爺們,雖聽過這種物什,可是現代那些毛衣都是機子編織,他倒也不知道手工編的和機子編的有何不同。
「原來是這樣。」饒君軒突然覺得,眼前的任三少似乎和趙惜兒有些地方很是相似,就比如那個三少會,而趙惜兒也會的綃絲花,還有現下的毛衣。現下仔細想來,似乎,那天她見到三少賜給周香兒那把奇怪椅子時,臉上雖閃過一絲詫異,卻是並沒有多少好奇,好像她知道那是什麼,也見過。
「君軒,明天隨本少去桃花村吧。」一個月後便是要立太子,他不能不在楚京。
「三少……」饒君軒想開口拒絕,可是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口。
「本少至多再留這裡五天,便也回楚京娶親了。」任三少自然知道饒君軒想說什麼,他既然說不出口,那他任三少也不會再留一絲讓他說出口的可能。而且……他這一回去也便是要娶那個刁蠻的公主了。周氏祠堂
趙惜兒伸手掀開薄被,披散著一頭及腰的長髮走至窗前,輕輕伸手打開窗戶。望著向窗外。
小院子靜悄悄,只有一地夕陽的餘輝傾洩了一院子的紅光。三老太和南剎每天這個時候都去新宅子去幫著收拾了。而之前每天這個時候,她在做什麼?
她或會坐在院子裡織毛衣,而他……不……不要想,不能想……不要想他……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
初次相遇,也是這房內。趙惜兒輕閉上眼,仿若又回到了那一晚。
耳邊響起他淡淡低啞的那一聲,你要叫來人嗎?
還知道自己是寡婦?那半夜和男人私會兒,就是要臉了?
思緒轉到了桃花山,她被蛇咬後,醒來,伸手去扯他的頭髮。那時候的他冷如冰塊,他回答她的也總是,嗯……總是一個字二個字冷冷冰冰的回她。
他抱她回到這座小院,也是在這房內,他出手教訓了李氏。也是在這房內她因為那莫名其秒的媚藥,他和她……
是不是若是沒有那藥,她和他也不會有後來?
「趙惜兒……你是瘋了,癡了,傻了嗎?」這樣狠心負心之人,你還這麼念念不忘嗎?今天你可以傷心,但是自明天開始,你回歸你的生活去。
腦中心中從此不准也不許再有凌千絕這個人。
自此後你的世界裡只有腹中的孩子,婆婆和南叔。
香花鎮佳人坊
「師傅,您老怎麼才來?」嚴峻儀有些抱怨的看了一眼對面坐著,正喝茶的白鬚白髮,卻面色紅潤的老頭。
「怎麼?這麼許久未見,見到師傅卻是責怪?」白髮老頭滿眼慈愛的看向對面的一身藍衣的嚴峻儀。
「師傅,不是峻儀要責怪。而是師傅你確實來晚了,峻儀信中寫的那位中伊人醉的婦人,現下伊人醉已解。您鬼醫來晚了。」嚴峻儀想到趙惜兒,心情就有些灰暗。惜娘子怎麼能是那樣的人?
「什麼?毒解了?」鬼醫驚詫的睜大了雙眸,伊人醉豈是常人能解。而且……他剛剛才研究出伊人醉只能血誘到另一人身上,根本就不能解。可就算血誘的人,那也得那蠱毒肯被迷惑。那蠱一旦入了宿體,可是認準了的,輕易根本不可能被誘出。
「那婦人可是懷孕了?」除非婦人懷胎,而胎兒的氣息那蠱毒熟悉,而血誘之人也恰好和胎兒是一體同脈,除了懷胎之人,那也就只有胎兒的父親可以血誘了。
「師傅,您老果然神機妙算,今日上午峻儀恰好去桃花村,看到那婦人氣色很是不錯。便提出把一把脈,這一把就把出了她伊人醉解了,還懷胎的事。」嚴峻儀對於自家的鬼醫老對,能一口就猜出趙惜兒懷胎的事,也沒什麼好奇。畢竟能得到鬼醫的稱號又豈是簡單。
「你之前信上說,那婦人是個新寡婦?」鬼醫伸手屢屢了雪色鬍鬚。
「是,一個多月前峻儀初見她時,她剛喪夫。」這麼算來,她似乎是喪夫沒多久就懷了孩子,難道那個周福兒之前說的是真,她真發現了什麼?
「罷了,為師也不再問了,問再多也比不過親自去瞧瞧,來得清楚明白。」鬼醫雖心中疑惑甚多。
「好,明天峻儀陪師傅去。」嚴峻儀已經在今天下午按排了車隊,將那批貨先送往京城的鋪子。所以,正好眼下沒有什
麼事要忙了。
第二天
天剛亮,趙惜兒起床如同往日一樣梳洗,然後去了廚房準備做早飯。只是眼底臉上仍有掩不去的疲憊和憔悴。
三老太和南剎也起了身,南剎依舊每天早上在院中練會功夫,三老太到了廚房幫趙惜兒燒火。
「丫頭,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你不舒服多睡會啊?」三老太有些埋怨的在灶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婆婆,惜兒都沒事了。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呢。」趙惜兒臉上揚起一抹笑,回了三老太話。
三老太拿出火折子,點了火,看向正在切菜的趙惜兒:「惜丫頭,等會兒你有事沒?沒有,你陪婆婆再去看看咱們的新宅子吧?可好看,可敞亮了。」
「那批貨剛交,俺哪有事。好……吃了早飯,俺陪婆婆去瞧咱們的新宅子去。」趙惜兒唇角一抹淡笑,她的房子再有幾日就可以搬進去了,她會和她的孩子和婆婆,和南叔會越過越好。
南剎一套拳法打完,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坐在院中的一張凳子上。昨夜他想了一夜也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千絕要傷惜兒的胎。也許他該把千絕叫出來好好談談。
周有財家
「娘……你咋做飯這麼慢?人家都餓死了。」周香兒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現下終於能拄一個拐慢慢走路了。這會兒正拄了拐到廚房門口,抱怨的看向正在廚房忙著的王氏。
「死丫頭,你沒看老娘忙了灶上忙灶下,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你還這麼抱怨,再抱怨老娘可不伺候了。」王氏心裡也不高興,這些日子來她這忙的可是團團轉。周福兒也一直沒了音信,更是讓她焦心。
還有那個趙惜兒小賤人,竟然還真的把那什麼衣的弄的熱火朝天的。村裡不少的婦人都去她那做活了,而且她還真的如數給了做活的銀子。現下這村裡哪家不說她小賤人有能耐?不笑話她王氏有眼無珠,好好的把一個金媳婦給逼走了。
「娘,人家就問了一句,你凶什麼凶。你就是個偏心的,之前周福兒在家時,你可是忙裡忙外,盡心盡力的伺候她。怎麼輪到你小女兒,你就這麼的應付,這麼凶?」周香兒想到之前周福兒每次回來,王氏那興奮勁,還有二十幾天周福兒小產,王氏可是伺候的興起。
「費話真的多,老娘受疼誰就疼誰,要你管?過來燒火。」王氏本就憂心著周福兒,現下又聽到周香兒提起周福兒,心裡更是不好受。哎……她的福兒這到底是去哪了?怎麼這麼多天了,連個音信都沒有?
周氏祠堂
趙惜兒和三老太,南剎吃完了早飯,趙惜兒又收拾了碗筷,這才扶著三老太出了院子,向著村西慢走去。
「喲……惜兒扶著三姥姥出來散步呢?」去村西的三岔路口,喜子家的正端著碗一邊吃著,一邊和剛吃完飯端著空碗的慶家的聊著閒話,看到趙惜兒扶著三姥姥走了過來,就開口笑著打了招呼。
「嗯呀,喜嫂子,慶嫂子這都在這玩呢!俺和姥姥也沒啥事,隨便轉轉。」趙惜兒臉上揚起一抹笑,回著喜子家的話。
「惜兒,這臉色咋不好?」慶家的碗裡的稀飯裡吃完了,端著個空碗站在正吃飯的喜子家旁邊。這會兒看到惜兒,就也息了正準備回去的心思。看向趙惜兒打招呼,可是這一看,就發現趙惜兒的臉色真是疲憊憔悴極了。
「昨天頭昏的利害,不過昨晚休息了一晚了,今天好多了。」趙惜兒感覺到身旁的三老太聽到慶家的話,有些緊張的看向她來。忙開口解釋道。
「哦,惜兒你現可是大意不得,別太累著了。定是前些子子,你忙的緊了。不過……你這幾天多休息,應該會很就能歇息過來了。」慶家的也看到三老太一臉擔憂的看向趙惜兒,雖然她瞧著趙惜兒的臉色真是不好極了,可是她也怕三老太擔心,便也順著趙惜兒的話轉了口。
「哎呀……那是什麼?怎麼來了一長隊的人呢?喲……這還抬著不少東西」……像是聘禮呢?喜子家剛吃完碗裡的飯,眼角突然瞄到自村東那條路過來了一隊人馬,詫異的開口問道。
「惜兒,那是什麼人?」慶家的經過這麼些日子,心內下意識的便覺得趙惜兒懂的多,見的多。便是有什麼事,都喜歡問趙惜兒。
「好像……是前些日子來的那個官老爺。」應該是任三少吧,畢竟那銀光閃閃的馬車,好像就是任三少上次來的馬車,還有後邊那青幔布馬車,不就是饒君軒的嗎?他們來做什麼?對了,是為了上次那包辣椒種子?不是……這是辣椒種子,任三少派人過來就行了,哪還會親自這麼大陣勢過來。
聘禮,車隊漸漸地走近了,趙惜兒看到了,有幾個箱子上面貼著大紅的喜字。心中瞬間明白,這是為了周香兒來的吧?
「官老爺?哎呀……那箱子上怎麼還貼著大紅的喜字?難道這是聘禮?」慶家的驚訝的大睜著雙眼,看向小路上迎面而來的車隊。
「喲……這官爺怎麼會來咱們這小村子提親?」喜子家的也瞧清楚了,那的確是聘禮。
「呵呵……兩位嫂子慢慢忙,惜兒扶婆婆去村西看看新宅子去。」趙惜兒既然想明白了,可能是為周香兒提親。就沒有必要在這繼續看熱鬧了。
「好……惜兒和三姥姥去吧!俺們在這兒再看會兒熱鬧。」喜子家的本就喜歡認看熱鬧,這會看到有熱鬧可看自然不捨得走了。
趙惜兒笑著和她們兩個人點了點頭:「俺們走了。」這才扶著三老太向村西的路上拐去。
「喜嫂子,俺家的兩個小東西應該也吃完了呢,俺
也回去瞅瞅去。」這既然是京城的官爺過來,那她還是不要在這湊什麼熱鬧了?京城的大官可不是好惹的。再說了,人家惜兒……看到官爺來了,可就轉身走了呀?
周有財家
三人吃完了早飯,王氏收拾碗筷,心煩氣悶的在廚房洗碗刷鍋。
「哎……老娘也不知道是上輩子欠了你們什麼?這輩子就是來還債的。天天伺候你們,老娘屈不屈啊?」王氏也不敢太大聲的囉嗦抱怨,怕惹的周有財,生氣了發起火來可是沒完沒了。可是什麼都不說她又心裡憋屈的慌。
「娘……你不想伺候俺爺倆你就說啊!何必一個人在廚房裡嘀嘀咕咕的沒完沒了。」周香兒拄著拐,走到了廚房門口。恰好聽王氏抱怨囉嗦。就也開口嘟嚷了起來。
「周香兒,你一個丫頭片子一天到晚那麼多閒話,是想作死啊!」王氏聽到周香兒竟然這麼大聲的吵嚷,氣的心肝肺發疼。這丫頭就是想讓周有財和她生氣吧!果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就是和她不貼心,這要是福兒……怎麼可能不心疼她?
「啍,娘你……你們……這是做什麼?」周香兒剛想繼續和王氏吵架,等引他爹發起火來,看王氏明天還敢不敢囉嗦抱怨。可是話剛說出口,一小隊穿兵服的人進了院門。
頃刻間,鋪地毯的,搬凳子的搬桌子的,放椅子的。只到三名白衣蒙面女子走進來,放了白玉茶杯在鋪了白紗的桌面上。
周香兒這才反應過來,她們這不是那個大官爺的人嗎?
「你們……怎麼?」周香兒問話還沒出口,就看到一身白衣的任三少,和一身青衣的饒大少爺走了進來。
「官爺……饒大少爺?」周香兒驚呼出聲。
「官爺……」廚房裡的王氏也驚的正洗的一隻碗匡當落地,碎成數片。
村西
「朱師傅,嚴師傅……這宅子真是有勞二位了。」趙惜兒上一次過來還是五天前,因為之前她要忙著第一批毛衣的交貨。倒是有四五天沒有過來了。可是這宅子真的和他的圖紙一模一樣。甚至比她預想的還要漂亮。
「主家客氣了,俺們拿了主家的工錢,自然要好好幹活。」嚴師博對於這座宅子更是打心眼裡滿意。他給了無數的宅子作仿,而讓他最滿意的一座宅子。建這座宅子他也學到了不少。
「惜兒,嚴大少爺,過來有事和你商量。」南剎自新宅子的院門口走了進來,看到站在院正和兩位師傅說話的趙惜兒,便輕聲喚道。那嚴大少爺倒是個細心的,還帶了一位白髮白鬚的老大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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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十娘過生日。
抱歉更新晚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