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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unit 58 這個念想好賤 文 / 一紙茉莉

    我漫無目的逃離醫院,可走了很久很久,不知不覺的又兜了回去。

    真不知道是這座城市給我的念想太少,少到除了海大軍什麼都不剩了。還是,我真如july說的那樣找不到借口放下不小心背起的屬於別人的包袱。

    july離開前問我,『你還有什麼念想?』我想了一會兒問她,『家算不算是一種念想。』

    我們都愣了一下,我原以為我會說是我媽,她**不離十也是這麼認為的吧。

    她說,『不要因為這個字去犯賤,你至死方休的賤是你放不下別人的錯誤,背起了別人的包袱!你想過嗎?為什麼你要那麼累?其實,你可能真的一點錯都沒有。』

    那一刻我就覺得july安慰人的話說得一流,我是好心得過頭,才會是這麼一個囧境。現在想想,她是罵我賤得心甘情願。

    我也以為我是覺得自己已經很賤了,所以不介意賤得更徹底些,去顧著海大軍的死活!

    真的沒想到,在他眼裡,我的賤是我不得不承擔的責任。

    有時候,我突然很想問問自己八年前是怎麼樣的。是不是那時候的我也是這樣賤?

    可我記不清了。

    隔了太久忘了嗎?並不是的,我只是不願意承認,八年前海鷗的死,我『忘了』解釋導致我一輩子活該活著永遠找不到寄托。

    八年,這八年裡我活著只被允許內疚,內疚著海鷗的死,內疚著找我媽!

    現在我活著還是不得不內疚著照顧海大軍、內疚著再找我媽!

    我真想揉碎我這一切苦思冥想參不透的不得不!

    敗他們所賜的所見、所聞……

    或許我回醫院回來的太不湊巧,在海大軍病房裡我看到了一個人,一個從頭至尾都不可能合理出現在我和海大軍之間的人。可這並不是我的幻覺,我清楚的聽到他對海大軍說,「只要人沒死,警察那邊都能擺平。」

    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就,『他們之間存在某種交易?』

    趙兵身後的隨從,提醒他回頭,他沒有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對海大軍說道,「您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您。」

    路過我的時候,他頓腳又看了我一眼,沉默離去。

    我腦子裡閃現了一種可怕的畫面,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我被背後的黑手推向無底的深淵。

    我問海大軍,聲音竟抖得不停,「『只要人沒死,警察那邊都能擺平』是什麼意思?」

    他回得很乾脆,很直接,「你不是希望我早點死嗎?我殺人了。」

    「你殺人怎麼不先把我殺了,把你兒子金范殺了?」

    「你管我那麼多做什麼?我不用你管了。」

    「那他什麼身份,你讓他管?」

    「你還回來做什麼?還沒罵痛快嗎?」海大軍岔開話題,他不願意讓我知道。

    我諷刺他,「真沒看出你還有段正淳的命,他又是你哪一房姨太太生的?怎麼這會兒才來認祖歸宗?」

    他無視我的譏諷,問我,「你就這麼見不得別人對我好嗎?」

    「除了我這傻逼犯賤,誰還會想對你好?」

    他不知打哪來的一腔惱怒質問我,「你真以為是小范騙我簽下高利貸借款合同的?你以為小范為什麼出國,我心裡不清楚?」

    不是金范騙他借的,那便是他自己借的?我懶得理會其中的緣由說,「感情害死你媽的是她好兒子了。」

    「不,是你。」他的眼裡儘是對我的不滿,可他的語氣裡盡顯慈祥,他說,「是你讓小范在你奶奶眼裡背著黑鍋做人,是你讓他把搶走的還回去。他成全你,那我也只能把他不需要承擔的義務,替你還給他。那筆高利貸是我自己借的。」

    我等待著他進一步的解說,可他好似等著我消化瞭解,接受這個『事實』。

    我問他,「你以為你說謊我看不出來?金范根本早就知道高利貸的存在,不過是還不上,才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你現在是兜著圈子在給我安罪名,想把他洗乾淨了,好召回來繼續使,是嗎?你太不要臉了。」

    「不要臉的是你,你知不知道,五年前那些照片,差點把你媽氣死,小范說了什麼?」

    「奶奶說了,那照片是他寄給我媽的,他說什麼都是馬後炮,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

    「是他寄的,可他的苦衷就沒人明白,他想要的只是我們看這些照片好好安慰你,他相信你是被人騙的,還說如果以後你不好嫁人,他願意娶你。」

    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我說,「你就是個傻子被騙了都不知道,我被我媽趕出來就是因為他給我媽打電話,奶奶才不把他當孫子,你倒好!把坨屎當成寶貝,你以為他跟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讓他把屬於我的還回來,他還回來還用得著跑到國外去躲著嗎?」

    「難道你搶了他該有的一切,還想當面跟他耀虎揚威顯擺嗎?」

    「你就是個神經病!」

    海大軍半響不接話了,看著我說,「所有人都在勸我包括小范,讓我不要怪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無心的。直到你奶奶死了,我才發現,我做得最錯的是看著小范離開,接受你這個鬼一般恐怖沒有良心的女兒。罷了,現在我當一切都過去了,我們父女兩互不虧欠,你以

    後不用管我,我是死是活,是安逸是坐牢,你就當沒有我這父親。只是,如果你先找到你媽,順便告訴我一聲,就當告訴海鷗告訴你奶奶,告訴我一聲,成嗎?」

    從病房跑出來後,我在樓梯道找著了洗好衣服上樓的老周,老周告訴我,他只知道海大軍賭球輸了不少,其他一問三不知。

    老半天支支吾吾地又說了句,「我問過大軍為什麼賭球,他說他要還你一百萬。」

    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卻讓我從地獄墜入十八層。他由始至終就覺得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就是理順事情的來龍去脈,在他眼中,我還是殺了他兒子,母親,陷害他愛子氣走他愛妻的魔鬼。

    殺人?賭球?只要人沒死,警察那邊都能擺平?

    這一切於我又何干了?

    腦子裡一團亂麻,閉上眼又儘是荒唐,努力遊說著自己不要再去理會,再去挖掘不該屬於自己的痛苦,就當和海大軍達成共識,互不相欠,挺好,真的挺好的,不是嗎?

    當晚,我回了j市,告訴july辦理好辭職手續,我要般到s市。她在收到信息的十秒鐘不到,回了電話給我,她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告訴她,「我發現,我真的好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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