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對月弒夜都無效!她完全免疫地樣子,笑意盈盈地看著柳千雁繼續去摩挲著自己的棕紅色香樟木老盒子,怎麼也捨不得打開那個盒子上的落鎖。月弒夜也不著急,反正煮熟的鴨子,飛不了。
「喏,拿去,拿去!催命鬼一樣,來世投胎也快!」柳千雁就像跟自己的親生兒子惜別一樣,好半天才打開了盒子,取出裡面放著的一大把青銅鑰匙還有一本三指厚的賬簿冊子。滿眼厭棄地看著月弒夜,在月弒夜的面前甩著賬簿和鑰匙。
月弒夜也不在乎柳千雁的惡語傷人,幽幽輕啟朱唇道:「看在二娘送了弒夜這麼一份大禮的份上,我也告訴您一個好消息,算是饋贈吧!」
「又是好消息?不,不,不用你好心了……」柳千雁聽到月弒夜又說好消息,當即覺得是月弒夜在整蠱自己,半點沒有想聽的意思。
「是關於你的女兒,月慧夏的哦……不過二娘不想聽到也就算了,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是傷風敗俗的事情,往事無需再提啊……那我就走了!」
月弒夜自言自語地說著話,身子剛要邁出屋子,便被柳千雁急聲喊住。
「什麼?你說你有慧夏的消息?真的假的?」柳千雁不可思議地看著月弒夜,眼中滿是懷疑。
按理來說,她現在是嫡系長女,而月慧夏原本是月府的正牌嫡系長女。兩人之間是水火不相容的,要是她願意將慧夏的消息說出來,難道就不怕自己將女兒找回來,再次爭奪起嫡系長女之位嗎?
可是她哪裡知道,她的女兒已經今非昔比。身價,處境都已經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哪裡還有什麼資本回來爭取嫡系長女之位。
「真的,在我上次外出歷練的時候,便看見她在落日村,嫁給了一個屠夫,給那個屠夫帶著娃娃,自己成天挨打,每日食不果腹不說,還要受到非人的待遇。唉,看起來真是慘不忍睹啊!」月弒夜搖頭歎氣地說完,抬眼去瞧柳千雁的神色。
「慧兒……」
聽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嫁給了一個屠夫,還成日遭受到凌辱。只要一幻想到那個畫面,柳千雁便臉色發白,眼中滿是淚水,緊咬著顫抖的唇瓣。忍著沒有哭出聲來……
看到柳千雁傷心的難過,卻倔強地不願意在自己的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月弒夜不由地心軟下來。搖搖頭,不再多說,直接閃身出去。
「你怎麼會知道慧夏所在的?你跟蹤了她?是你故意害的她對不對?」柳千雁先前還哀傷的眸子忽地變得狠戾起來,瞅著月弒夜的方向,冷聲質問起來。
「哈哈哈……二娘真是多慮了!我還沒有那個閒情逸致去追著你們母子,你們還不配。」月弒夜頓時放棄了自己之前一瞬間的好心氾濫。
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柳千雁便是如此。
「而且我勸你一句,不是我故意,是惡人自有惡人磨,人在做,天在看!弒夜還望二娘好自為之,不要等到惡有惡報的時候,才後悔晚矣……」
月弒夜說完話,也不等柳千雁反駁或者報復,直接邁步出了屋子。
如今的月慧夏早就不在落日村,至於究竟去了何處,她派去打探的人也無從得知。但是至少可以知道,這個月慧夏是沒有逃出屠夫的魔掌的。正如自己所說的,惡有惡報。若是這個柳千雁還是執迷不悟的話,也會是第二個月慧夏。
等待了許久,眾人終於看見月弒夜抱著一本月府的賬目簿子,一大把青銅鑰匙,緩緩走了出來。神色各異的人們,有的是一臉的愁雲密佈,有的是幸災樂禍,還有的便是一臉欣慰的樣子。
「弒夜,如今你已經拿到了月府的鑰匙,切忌,以後行事不可莽撞,遇事要三思而後行!若是你有什麼言行不合規矩,丟的不是你自己的人,丟的是我們月府的百年清譽,丟的是三大靈石鑒定世家之首的月府的人!你可明白?」月長書自從那日的嫡系長女繼承儀式之後,還很少再次這麼認真地對月弒夜說話,
一臉正色的模樣的,似乎真的是準備對月弒夜委以重任。
月弒夜也收斂了往日的古靈精怪,認認真真,老老實實地聽完了月長書的長篇大論。忍住要打的呵欠,低沉著嗓子開口道:「弒夜謹遵爹爹教誨……」
「嗯,很好,那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便來問你二娘。」月長書滿意地點頭,臉上略顯得蒼老的面容牽扯出了幾道細長的皺紋。竟然看起來也有幾分慈眉善目的感覺,終於是如父親那般開口善意地提醒。
「是……」
月弒夜挑著眉,嘴角笑的妖艷勾人。微蹲下身子,簡單行禮之後,開口只是回答了一個的字。
秋風吹過,帶起她額前碎發,墨色長髮徐徐浮動,掠過芙蓉面頰。帶出一絲妖嬈明艷的笑容。只是這笑意深沉,似乎還有許多令人不解的意義……
石桌周邊的三夫人吳倚蘭、四夫人王雅東和他們的子女們一個個都驚呆了一會兒。半晌之後,等到月弒夜都隨著月長書起身告辭了,這些人才終於反應過來。頓時就像炸了鍋一樣。
「天啊!這個月弒夜就這麼掌管了月府了?」月傲雪一臉不可置信地開口,大吃一驚的樣子,連嘴巴都合不攏了。
月安仁則是愁眉苦臉地說道:「慘了,慘了,以後連月俸能不能發下來都不知道了……」
「唉……真是家門不幸啊,讓一個妖孽當道!」
吳倚蘭不由地牽連到了自己給了大把銀子的李道長頭上。一臉怨憤地咒罵道:「該死的李道昌,怎麼不早點讓老爺將月弒夜弄死,還搞什麼烏雀自殘,金蟾泣血!弄得費時費力不說,人也沒有整垮。」
話音才落,便被王雅東打斷道:「別提那個李道昌了,昨天知道了事實真情之後,老爺連夜叫人去拆了那個李道昌的道觀!現在那個李道昌都被丟進了天牢裡面,你要是再跟說自己認識他,說不定都會受到牽連呢,快別提了。」
月瑾瑜搖搖頭,一臉的無奈開口道:「看來這個月弒夜真是不好惹了……」
石桌這裡的幾個人相互一討論,更加是面色陰鬱起來。直到柳千雁忽地打開了房門,陰沉著面色說道:「哼!這個月弒夜就算是太歲爺,我也要在太歲爺的頭上動動土!」
看到柳千雁微微泛紅的眼眶,眾人一時間也不明所以,只是知道這個月弒夜一定在房間裡的時候將柳千雁得罪狠了。
要知道,這個柳千雁之所以能在月弒夜鬧騰之前穩坐大夫人的位置,那都是超級會使手段的!府中不少人都是見識過了她的狠戾。如今月弒夜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了大夫人,簡直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可以預見這個月弒夜以後的日子絕對沒有好!
才將將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院子中的冰心、小玉、小霞、大壯、夜蠱魅、肖雲生、江冷鋒、啞叔都紛紛走了出來,朝著月弒夜鼓掌的鼓掌,高聲恭喜的恭喜,一片喜氣洋洋的樣子堪比過年。
「恭喜大小姐執掌月府內務!恭喜大小姐執掌月府內務……」大家異口同聲地開口,拱手朝著月弒夜笑聲恭賀。
月弒夜點頭,目光在人群之中巡視了一圈,並沒有看見南宮月凡的身影。眼眸之中難免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失望神色。微不可聞地歎口氣,正準備就此作罷,進屋去跟大家安心慶賀的時候,忽地被人從身後叫住。
「大小姐,有您的信箋!」
李管家的聲音不知道為何,在此刻變得如此悅耳動聽。竟然讓月弒夜頓時舒張了眉眼,咧著嘴帶止不住的笑意說道:「李總管,麻煩你又跑一趟……」
李總管詫異地看著月弒夜一臉的笑容,一時間都有些手足無措。心中恨不得天天給月弒夜送來四皇子的信箋。
月弒夜將信箋接過到手中,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一點兒都掩藏不住自己的歡悅。雖然只是一封信箋,但是南宮月凡在皇宮之中是一個病怏怏的四皇子,能將信箋傳送出來已經實屬不易。根本不能要求太多……
等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月弒夜將信箋拆開來。便看見在信箋中寫著下次相聚的時間和地點。這次寫的是去藥老常去的山中竹屋。
而接下來的日子依舊是藥老常常來給自己上課,講述的都是一些製作丹藥,解毒、煉製毒藥的本事。有時候還會隨著月弒夜去查賬的時候,一起去看看月府名下的商舖。
「丫頭,你最近總是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藥老扶著自己白花花的鬍子,幽幽地開口詢問道。
月弒夜只是搖搖頭,深深地歎出一口氣,卻並不回答藥老的問題。
冰心不由地跟著搖頭歎息,替小姐回答了藥老的話:「還不是那些曾經二夫人的部下,如今等到小姐來掌管月府內務了,經常有些小動作,弄得月府近來的賬目混亂不堪,簡直就是在故意給小姐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