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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5章 香湯伴結燭花 文 / 汶滔滔

    「你這幾天去哪兒了?」何當歸的睡意緩緩褪去,雙腮醉著兩片桃花,櫻唇嬌艷若滴,仰望著他問,「你,是不是,剛剛殺過人?」

    孟瑄微怔了一下,才點頭道:「不錯,今天我殺了幾個人,不過已經在隔壁除去外衫,又洗了幾遍手與面,才進你的房裡來。」他恐是自己的氣味熏到了她,後退幾步才復又笑道,「你的鼻子還挺靈,竟然能夠嗅到我身上的血腥氣。怎麼,我嚇到你了?」

    她搖搖頭說:「不是你的氣味,而是你的氣息,還有一些來不及斂去的肅殺氣息。」

    孟瑄默然一會兒,才彎了嘴角,侃道:「大約是老天看我這幾日太辛苦,才準備了這樣的盛宴給我,我早已餓極了,只是捨不得下口,不知道從哪裡下口。」

    「你,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必笑。」何當歸小心翼翼地說,「我不是一定要有笑才能哄的女人。」

    孟瑄的面上本來只有三分強笑,聽了這話,他反而復生了五分笑意,似歎息,似自語,又似打禪機,低低道:「眾裡尋她千百度,我以為她是她,沒想到她是你……竟然這樣輕易就尋到了,我仍不大相信自己的好運。」

    當他裹挾著一身寒意走進這一室溫暖水汽中的時候,當他腦中還留有那些血屍骸骨的殘像,偏過頭,目光所及之處,卻瞧見他千嬌百媚的小妻子,宛如一塊兒上好的羊脂白玉,溫潤可觸,只等他去掌握……那種心情,只能用「救贖」來形容。

    那一個在闊大的一丈銀箍樟木浴桶中淺淺睡眠的可愛女孩兒,就是他的女人,他的女孩兒,他的救贖者。

    煞氣纏身的他推門而入的一瞬間,她也為他推開了一扇心門,那一雙冰雪櫻花瓣塑成的小手,和緩而堅定地輕輕一推,霎時,就將她那個世界的陽光推送到他的世界。明亮溫暖,從一端傳遞到另一端,照亮了他原本布著陰霾的天空。

    這是她對他的救贖,不需要她為他做什麼,只要她安靜地呆在他後面的避風港中,讓他知道,下一個路口拐彎時,她還在等他,他就再也不懼世間的風風雨雨。

    「你做什麼這樣看我,」何當歸不自覺地攬起一瀑烏色長髮,擁在胸口處,又下沉兩分,用奶白色的香湯稍稍遮蔽自己已泡成粉紅的身子,口中規勸道,「你看上去非常累,你應該盥洗休息……請稍等一下,我、我拿銀針來助你安神。」

    「我正想沐浴,怎麼咱們想到一處來了,原來這個就叫知夫莫若妻。」孟瑄淺笑頷首,目光卻緊緊隨著她移動,像是能夠看穿那泓水,不願放過任何細節。

    何當歸臉上懶懶歇宿的瞌睡蟲,直到現在才盡數跑光,有了一些緊張的感覺,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在他的注視下無所遁形,無論如何遮掩,他帶著笑意的目光帶著能穿透一切的魔力,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帶她放縱沉淪的那一晚的種種細節。

    孟瑄優地背過身去,玉帶,汗巾,長衫,長褲,靴筒,薄厚兩件綢衣,綢褲,褻褲……強壯的頸項,寬闊的肩膀,偉岸的背脊、蘊著力量的窄腰,緊實的臀部,結實的大腿,一一暴露在她的眼前,優美如雕像的輪廓,拿來同她作比較,讓她又慚愧地在水中下沉兩分,水線沒過了她的上唇。

    「瞧夠了嗎?娘子可還滿意?」孟瑄人未回頭,背後卻似也生了一雙眼睛,信然道出,她正在「偷窺」他的事實。

    她無可辯解,羞紅了雙頰,口中逞強地接道:「我只是聽人說,將軍的功勳與他身上的傷疤是一致的,聽說相公你戰功彪炳,所以想數一數你身上的刀疤有幾道罷了。沒想到竟然一道都沒有,可見傳言是虛的。」

    孟瑄被那一聲甜而脆的「相公」取悅,與這女子初夜的一場瘋狂在腦海復甦,勾著唇回身,將自己**的正面亮給她看。正面有傷疤,肩頭上有一處疤痕,小腹兩處,左邊大腿兩處,右側小腿一處。這些都是最明顯的舊疤,可以想見當年受傷時的那種深及白骨的重大創口,這樣子的傷疤,只有真正的戰士才配擁有。

    他是經歷過浴血奮戰的真正戰士,比起他的百寒玄鐵鎧甲和官碟虎符,他的這些傷疤,才是更值得引以為傲的男人資本。她靜靜在心中下了這樣的判斷。

    在她平和而不帶一絲私慾的注視下,他胯下之物卻一分分地茁壯起來,忠實地宣告著他此刻的念想。眼前的男色何等誘人,可她卻不受用,偏開頭,視線絞住自己的四尺烏絲,窘然道:「我洗好了,相公你請外間稍候,讓我收拾一下……」

    「嘩啦!」

    帶著他的凶器,孟瑄臉上露出點傻笑來,一腿,兩腿,他跨進了大浴桶中,水線驟然上漲,大量漂浮著嬌艷花瓣的香湯溢了出去。少時波瀾平復,孟瑄的眸底已然燒著了大火,深深凝視她,面上卻純良而無辜地說:「瞪我做什麼?它是被你引起來的,不關我事,我勸過它聽話了,可它說,它只聽你一個人的話。」

    何當歸再也聽不下去他一本正經的解釋,堅持要逃出浴桶,也不再顧及是否會被瞧見,踩著桶底、扶著桶沿站起來。眼看就要出逃成功了,可孟瑄就算肯裸奔跳江,也斷斷不肯將他的晚餐放走的。

    一個餓狼撲食的姿勢,他他倏地探出手,握住她纖細的雙肩,從後面捕獲了她,霸道的拉進懷中,蓄滿力量的身軀貼著她的玉背和雪臀,不留一絲縫隙。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覆上了她的酥胸,孟瑄發出了勝利的笑聲,比他以往哪一回打勝仗時笑得都歡愉,把他的話語輕輕灌在她的耳際:「丫頭,想我了嗎。」

    他的聲音和濁氣宣告著**的**,她感覺身後有一硬物緊緊抵著,不自在地往左挪了兩分,硬物向左一分半;她又向右躲,硬物在水下摩擦著她,如影相隨。

    粗糙的指腹,刷過嬌嫩的**,她的面上早已緋紅一片,胸口猶如擂鼓,一聲聲跳躍在他們兩個人的耳際。她幾乎難以呼吸,垂眸喃喃語道:「你去哪兒了,將我一人擱在這裡,隻言片語都不留給我。我洗好了,我,我餓了,要去用晚膳了。」

    敏銳的第六感,清楚地提示著她,自己與他之間存在著天壤之別。他的陽剛氣息有著強烈的存在感,只憑一道灼燙的氣息,就能融化她修建多時的冰雪心防。她是冰,他是克她的火。

    「想我了嗎。」他堅持地重複著這個問題。

    她輕點了一下頭,她想了他好幾次。

    一個點頭,就足夠了,至少,他不是唯一一個被那相思附骨的呆子。他扣住她的下頜,一邊告訴她,「我殺了關墨,還帶了禮物給你。清兒,我也想你,我無法迫使自己不想你。所以,想去吃飯,你得先餵飽我。」然後,低頭吻住軟嫩的唇瓣,以舌描繪著她的唇形。

    她張大了一雙眼睛,慵懶地輕眨兩下,唇上的輾轉熱吻,以及身後臀兒上越來越灼熱堅硬的物什,讓她僅剩的一隻瞌睡蟲頃刻斃命。她撲騰出朵朵水花,卻無論如何都掙扎不開他鋼鐵般的箝制。他的身軀太過強健,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在他的攻擊下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兒。

    被封緘的唇兒,飄出迷濛的輕呼:「請等等、你、你先洗澡……」她企圖爭取一個緩刑,至少,至少讓她知道他,有沒有像她依戀他那樣依戀她了,或者,有她的一半、一勺那麼深的迷戀。

    可是,隨著他逐漸加深這個吻時,**的火花,悄然無聲的侵襲了浴桶中兩個人。熱燙的薄唇封緘摩擦,霸道的舌尖,允遍地口內的每一分柔嫩,糾纏著她的丁香,勾惹她的回應,悉數吞下她模糊的抗議。

    「茲茲——」

    燈燭爆出一朵喜花,浴桶中的一對男女猶自不知,纏繞於溫熱的水中。

    窗外江寒連綿數千里,香湯暖浴之中,她卻在他懷中翻騰,被他的魔力牢牢掌握在手,再也無力脫逃。

    這一次他從殺伐爭鬥的彼岸渡過來,沒有多少做前戲的柔情,甚至都未確定過她是否為他準備好——屬於他的灼熱,從後方輕觸她的花徑,緩慢而堅定的探入。他緩緩進入她,一如火熱的刃劃開了安靜的刀鞘。

    疼痛只是瞬間,接著就是火燙與飽滿,她輕泣一聲,被迫容納他的全部。在他的佔有下,她半睜著迷濛的雙眼,回頭看他亮到可以遮星蔽月的眸子,那雙眸子一瞬不瞬地看定她,看清了她每一個的反應,沒有遺漏分毫。彷彿想要記憶她的每一個迷醉的神情,深深鐫入記憶,永世固存。

    經過他身軀的水,也同時撫過她的肌膚,她的整個身子都吊在了浴桶邊上,軟弱無力地求他寬恕。

    他想看到她更多嬌美的表情,於是換個姿勢將她轉過來,讓她抱住他的頸項,輕輕拭去她面頰上兩滴不知是水還是淚的晶瑩,為他先前的粗暴而再三歉然,溫存著懷中佳人的每分每寸。不知從何時起,她已不再拒絕,手兒環住他的後頸,腿兒纏上他的腰,閉上一雙眼睛,如溺水之人抱到了浮木……

    良久,當她從狂喜的浪潮裡悠悠退下,在他的懷抱裡虛軟喘息時,孟瑄才告訴她:「清兒,我已找到我穿越時空來這裡,一心想要尋找的那個女人了。雖不是十分確定,但也有七分準頭了。」

    找到他想找的女人了?她腦中一片空白,只能攀附著他,感受他強壯溫暖的身軀給她支撐。什麼女人,是自己嗎?

    「她……」孟瑄吻著她汗濕的鬢髮,低低告訴她,「她是寧王的姬妾,古嬪,閨名有芳,年十九。她……是我在那邊坤空間裡的第一個女人,我是在夢中遇上她的,當時我身不由己……」

    何當歸虛弱而詫異地抬頭,對上了孟瑄的雙眸,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孟瑄用細碎的吻安撫她的眉眼,溫柔地說:「乖孩子,聽我把話說完,我不想在你的面前隱藏任何秘密,所以才把這些都告訴你——在那一邊,我被道聖柏煬柏給算計了,被他拉進了一場荒唐的幻夢裡,又被灌了春藥,說什麼『給一名受苦受難的女孩子解毒』。我完全是被迫的,當時我整個人全然不受自己控制,一下子衝進那座玉竹樓裡,做出了那些荒唐事。」

    何當歸目瞪口呆,孟瑄怕她不信,特特鄭重聲明道:「當時我受藥物蒙蔽,雙眼昏花,又兼被夢中的雲霧纏繞,連她長得是圓是扁都未仔細看過,只記得她骨瘦如柴,胸也平的。她尚及不上你的半分好處,真的,清兒,跟你在一起才是我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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