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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五十九)訴衷腸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有些時候,我們總要到了即將失去時才暮然發現,那些曾經不甚在意的小事,才是我們最放不下的事。

    只有依偎在花執念的懷中時,管默言才會承認自己的軟弱,她會害怕,會想要退縮,會暴躁得猶如困獸,甚至想要拋開一切遠遠的逃開,然而這些也只是一閃念,一經跳出便立即被她死死的踏在了腳下。

    其實無論是花執念的刻意折磨,還是自家老娘的無情拋棄,於管默言而言都是一種失而復得的幸福,只要她們還在自己的身邊,就算是打之罵之她亦甘之如飴。

    磨蹭著花執念的懷中尋了個最舒適的位置,管默言微闔著眼眸,喃喃道:

    「直到將死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明白,其實無論是責任還是仇恨,都可以輕易被放下,天地何其大,即便少了我管默言,明日太陽一樣會升起,會有另一人代替我去完成我未完成的事,這本就是輪迴之道,什麼都可以被替代,誰也不是誰的唯一,可是有一個人卻不行,在他的眼中我就是唯一。是誰也無法替代的存在,我們早就約好了攜手白頭,我怎麼捨得丟下他一個人獨自離開。」

    透過薄薄的綢衣,管默言可以感覺到花執念全身的肌肉都在這一刻僵直。就彷彿是繃緊了的弓弦,耳畔與他緊貼的胸口處,那有力的心跳聲恍若夏雷。轟隆隆得幾乎震耳欲聾。

    「即便失去了前世的記憶,我仍在下意識的不斷尋找,總覺得記憶深處似乎住著那麼一個影子,雖然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我卻深信他定是個風華絕代的男子,這種感覺難以言喻,又無人傾訴。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執著些什麼,只是無法停止追尋的腳步,就好似早已癒合的傷口卻總在陰雨天裡酸酸麻麻的刺痛,猶如百爪撓心的癢,無法抑制。不能停止。」

    「曾經我自以為自己是最懂愛之人,我總以為只有那種至死不渝天崩地裂般的愛才能稱之為愛的極致,如今歷經生死轉圜才終於徹悟,愛不一定要風起雲湧得猶如狹路相逢勇者為勝,它是萍水相逢怦然心動,是牽腸掛肚患得患失,是眉間心上的那一抹清愁,是曾經滄海天上人間,是眾裡尋他千百度。是只羨鴛鴦不羨仙,那樣的愛,只有一份!」

    管默言自花執念的懷中緩緩抬起頭來,一雙黑眸波光瀲灩,猶如碎星萬點散落天幕,她癡癡地仰望著他的臉,用近於貪婪的眸光一遍遍的描繪著他臉龐的輪廓。彷彿永遠也看不夠一般。

    「我不知悔改的將同一個錯誤犯了再犯,自以為是的以為獨自承擔下所有的後果便是對你的愛,我真的知道錯了,原諒我一次好不好,艷哥哥,此後我再也不會拋下你一個人獨自離開,我活,你便活,我死,你也死,好不好?」

    花執念深深的凝視著管默言,墨色的瞳仁中夾雜著震驚、訝異,還有太多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他死死的盯著她的臉,神色諱莫如深,面容蕭肅得甚至有些駭人。

    「再說一遍。」

    管默言眼角抽搐,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的翻了個白眼。

    「哥哥你耍我呢吧?這麼多話你讓我再說一遍?你當聽說書的呢?一文錢聽七段?」

    如此良辰美景只因花執念破天荒的不解風情而徹底瓦解,管默言不禁暗自惱怒,她就說她沒有甜言蜜語的天分吧!難得一次如此掏心掏肺的訴盡衷腸,人家卻壓根沒聽清,這也太浪費感情了吧?看來還是死鴨子嘴硬比較適合她啊!

    「再說一遍!」花執念瞇起桃花眼,眸中冷光四射,刺得管默言立時很沒出息的抖了三抖,花執念的神情好可怕,她就知道實話不能亂說,看吧!看吧!惹禍上身了吧!

    「我剛剛是開玩笑的,夫君大人切莫惱怒……」

    管默言難得乖順的立馬低頭認錯,態度之誠懇,笑容之獻媚,實在令人歎為觀止,一想到如今自己半點法力也無,萬一花執念那喜怒無常的傢伙翻了臉,她可不想再受一次之前的錐心之痛了。

    「開玩笑?哼!我告訴你,管默言,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化成灰了也要堆在我的香爐裡,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休想逃出我的掌心,想甩開我獨自離開,你做夢,不需要下次,你就算再敢動一次這種念頭,我就打斷你的爪子,折了你的翅膀,看你還這麼折騰。」

    花執念色厲內荏咬牙切齒的一番表白,聽得管默言滿臉黑線,花執念這廝不是向來舌燦蓮花的走翩翩佳公子的路線嗎?怎麼也開始玩草莽范了?

    「呵呵!你先別惱啊!咱有話好好說嘛~!再說也不帶你這樣的啊,人家表白都是極盡柔情蜜意之能事,你這樣凶神惡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你的殺父仇人呢!」

    管默言臉上掛著比哭稍微好看那麼一點的訕笑,額頭已經開始隱隱浮現些許的汗珠,花執念定是忘記了自己還抓著她的兩臂,依他的力道,她的手臂都快要斷了,可是她卻不忍開口,只因相識了幾千年,她幾乎從未見他如此失控過。

    「你這人天生犯賤,對你越好你越得寸進尺的往死裡踐踏,就該每天照著三餐剝皮抽骨的狠狠收拾你,你才會學乖。」

    花執念滿腔的怨念都快化成怨魂了,此時見他緊繃著小臉,很是不屑的冷哼一聲,竟然有股子說不出的動人心弦。

    男人怎麼也可以如此秀色可餐,這含嗔帶怒的小模樣,恁是無情也動人,管默言一時色心大起,完全忘記了自己此時仍是戴罪之身,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就撲了上去,照著那紅艷艷的小嘴就是一口。

    可惜距離目標僅有咫尺之遙時,卻生生讓人抵住了下頜,細白的手指漸漸用力,捏的管默言不悅的蹙起了眉梢,果然是郎心似鐵啊,不給親就算了,這下手也沒個輕重,如今她法力盡失,他是真準備捏碎她的下頜嗎?

    「夫人莫急,為夫剛剛說的話可曾聽清楚了?」

    花執念瞇著長長的鳳眼,眼神犀利的逼視著管默言慾求不滿的小臉,眼前這張花容月貌誤盡了他的終身,可他卻仍執迷不悔的甚至甘之如飴,只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如今她既上了他的船,就要做好永遠不能離開的準備。

    「言之鑿鑿,刻骨銘心。」

    管默言瞇著眼眸幾乎笑成了一朵花,識時務者為俊傑,自己相公發火了,千方百計的哄開心了總沒錯吧!

    「好!記住你今日說的話,就算忘了也沒有關係,為夫會幫你讓今日的經歷永生難忘。」

    「什麼……」管默言臉色大變的還不等問出口,已經天旋地轉的分不清南北東西了,不要嚇唬她啊!她才大難不死,經不起嚇啊!

    不等她回過神來,背部已經狠狠的撞上了剛剛她仰躺過的那塊大青石,管默言疼得眼前陣陣發黑,心中惱怒的剛欲張口理論,卻早被花執念堵得嚴嚴實實,哪裡還有說話的機會。

    「呃!痛——」

    管默言口齒不清的嗚咽著,花執念毫無預兆的突然闖入,痛得她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該死!這個傢伙分明就是故意的,只是這麼用力是想撕碎她嗎?她現在猶如風中殘燭,可經不起他這麼折騰。

    「痛嗎?痛就對了,你給我的痛要比這痛更痛千百倍,你這點痛又算的了什麼呢?」

    花執念撐臂懸在管默言的頭頂,額間亦滲出顆顆冷汗,其實她疼他更疼,只是至少疼得不止他一個就好,自此以後他要她永遠陪在他身邊,上窮碧落下黃泉,她休想再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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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所未有的愛慾狂潮,一波強似一波的將她推向巔峰,意識越來越模糊,睫毛彷彿再也不堪重負,在波濤洶湧的浪潮中,她浮載浮沉終於徹底陷入黑暗。

    朦朦朧朧的半睡半醒時,耳畔傳來斷斷續續的談話聲,細細聽來,應是她那無良的老娘和那黑心的相公無疑。

    「念兒啊,為娘體諒你的……呃……」似是斟酌了良久,管九娘才磕磕巴巴的繼續道:「呃……小別勝新婚,但是言兒畢竟身子虛弱,怕是禁不起這般折騰。」

    「娘親說的是,念兒記得了。」

    管默言聞之心中頓生惱怒,哼!裝什麼謙謙君子啊?她到死都忘不了他當日的那股子狠勁,淋漓的汗水混合在一起,一下狠似一下的撞擊,幾乎要將她的魂魄一併撞去身體,這樣凶悍的男人居然還好意思裝小綿羊,他好意思說,她都不好意思聽。(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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