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簾卷西風(二)
「什麼叫生理期?」俊美男人改用舌膜拜著她的一寸寸肌膚,甚至連羞於啟口的角落也不放過。
「就是……」嗚,她喘得不行,「我有可能……懷孕了。」她簡潔明瞭的直接說結果,不想解釋其他專有名詞。
「什麼?」君問天愕然抬起頭,血液回流,黑眸亮如星辰。
夜過三更,一騎快馬突地衝出君府的後院,飛快地向大都城中最大的藥鋪華家醫鋪駛去。
說起這大夫一詞,人人都知是那救死扶傷的醫者尊稱。修長的手指,一年四季保持著恆溫,神情淡若遠山,哪怕你快要嚥氣了,他也就是微微地眨一下眼,藥方永遠寫得龍飛風舞,除了他家抓藥的,別人是認不出的。是大夫就有點個性,這人若是個名醫,那個性更就大了去,不管你有多尊貴,見著他就得陪著幅笑臉。不過,這是指其他地方的大夫,如果在大夫前面加個修飾詞,那蒙古大夫可就讓人心中發怵了。
蒙古大夫在醫界那不是一個褒義詞,同行中人一聽,均輕蔑地扯扯嘴角,一臉冷笑。蒙古大夫差不多是醫中騙子、無能之輩的代名詞,幫牛、馬治個病還差不多,這醫人,可不敢恭維。
華大夫每每想到這些,就扼腕長歎。想他也曾走遍大江南北,嘗盡百草,跟隨名醫苦學修習,救死扶傷無數,為什麼一到蒙古就成了無能之輩呢?
幸好流言擋不住美玉的光華,他華家醫鋪在大都城中也已站住了腳,漸漸顯山顯水,很快獨樹一幟。華大夫的醫術在大都城,只要被他醫治過的人,都讚不絕口。這也算是給華大夫受傷的心靈一點點的安慰吧!
華大夫醫德甚高,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夜夜睡在醫鋪中,求醫的人不管何時敲門,隨喊隨到。
夜深露重,花兒含煙,一輪月,清冷懸在黑幕中,任雲兒與它嬉戲。
華大夫和夥計今晚盤點藥材,剛歇著,尋思這都快過半夜了,應該沒事,一會洗洗睡吧!他有個習慣,睡前要喝一杯藥茶。
捧了個茶杯,看著天上的彎月出神。月光下,小院顯得分外寂靜冷清。
「咚咚!」醫鋪的大門在夜色中被急促地拍著。
「來了,來了!」值更的夥計慌不迭地穿上衣衫,跑過去開門。一位高大黑壯的男子站在門外,抬手施禮:「這位小哥,請問華大夫歇下了嗎?」
「沒呢!」接話的是從院中跑過來的華大夫。
「華大夫,在下是君府的君南,我家夫人身體不適,可否請大夫出診一趟。」微弱的燭光,映出君南滿額頭的熱汗。
華大夫一驚,這病看來不輕呀!「可以,夥計,拿藥箱。請問,你家夫人是哪裡不適?」醫者的秘決就是多問多觀察,現在人沒見著,他先問個清楚,心裡有底,好做個準備。
「呃?」君南一愣!堡主白著張俊臉,從廂房中突然跑出,極力壓抑著驚恐,吩咐他快去請大夫,他一聽就嚇得跑出來了,這病在哪,可不好說。不知怎的,現在一聽說夫人不適,他就想起當初堡主抱著雙目緊閉的夫人從皇宮中出來的情景,不由地就渾身顫慄。
「我趕得急,沒細問,大夫一會見了,就知曉。」君南接過華大夫的藥箱,等不及華大夫自己上馬,騰手就把華大夫抱上馬背。華大夫還沒回過神,馬已經撒開四蹄,在午夜的街頭歡跑著。
不到半晌功夫,兩人就到了君府。君府中,燭火通明,人影簇簇,似乎無人入睡。華大夫一見,心一沉,他今天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吧?看這形勢,是個急病呀!他來蒙古只三年,沒和君堡主打過照面,可是卻聽得不少他的傳聞。知曉此人是個狠角色,如果治不好,會不會有什麼嚴重後果?
華大夫面色凝重地隨君南走向後面的廂房,還沒走近,就聽到幾聲「咯咯」的嬌笑,「好了啦,老公,放輕鬆,笑一個,我不會有事的。」
咦,這生病之人到底是誰呀?
君南意思地敲了下門,緩緩推開,「堡主,華大夫請來了。」
華大夫抬眼看向房內,一盞明亮的宮燈下,坐著一男一女,男的俊美邪魅,女的清麗俏皮。男人面容稍有點緊繃,雙唇抿著。女的則一臉恬笑,神情愉悅。
從醫多年,一般從病者的氣色上也能琢磨個一和二,今日,華大夫怔住了,這二人怎麼看都是體健身康之人,難道是先來打聲招呼,病人另在別處?
「在下君問天,深夜讓大夫出診,實在過意不去。」君問天淡淡地點了下頭,請華大夫坐到桌邊,君總管親自送上茶點。
「哪裡,這是華某應該做的。」華大夫客氣地應道,「請問堡主,夫人在哪?」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林妹妹大笑,伸出手臂,「大夫,你快給我診個脈,證明我好著呢,不然我老公會嚇得崩潰。」
華大夫眼瞪如銅鈴,這就是那位急診病人?體態輕盈,腮紅膚白,眼眸如星。患的是肉眼看不出的暗疾?
「乖乖坐好,不要亂動。」君問天連呼吸都是輕微的,細心地扶住林妹妹的腰,把她安置在臥榻上,以身作她的靠背,讓她慵懶地躺著。
華大夫不敢遲疑,恭敬地伸出三指,搭住林妹妹的脈門,凝神屏息。
廂房內靜悄悄的,過了一會,華大夫抬一下眼,再過一會,華大夫又抬了一下,接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了下來。
「怎麼?」君問天俊容猛地慘白,扶著林妹妹的雙臂微微顫動著。
「君堡主,在下不才,除了診出夫人懷孕三月,其他診不出夫人哪裡有恙!」華大夫面紅耳赤地站起身來施禮,一臉的羞愧和惶恐。
「懷孕三月了?」君問天失控地呼吸到紊亂。
「老公……」嘿嘿,細推算,又好像是兩人在楚君威公寓時第一次中的獎。那這個孩子算是二十一世紀的呢,還是一千年前的蒙古呢?
「對,對,是懷孕三月,胎兒非常健壯,夫人的身體感覺也……非常好!」華大夫小心翼翼地回道。
「那這次是幾個孩子?」君問天緊張的神態絲毫沒有一點放鬆。
「呃?」華大夫額頭上的汗流得更猛了,「這個……這個在下暫時診斷不出來。」
「老公,人家大夫又不是b超,不要為難人家啦!」林妹妹好心地解圍,「現在聽清楚了,我沒有生病,就是懷孕,你該把心放下了吧!」
一聽這話,先放下心的是華大夫,他偷偷地吁了口氣。
「大夫,以後可否請你隔三天到君府出診一次,我家夫人她……懷孕與眾不同,以前分娩時出現過意外。」
華大夫納悶地直眨眼,「我……剛剛診出夫人好像是頭胎啊,不像以前生育過。」
「呵呵,當然是頭胎,我老公緊張得語無倫次,你當沒聽見。」林妹妹掩著嘴輕笑,推了下君問天。
「不過頭胎確實要注意點,分娩時要吃些苦,不過,以後再生幾胎,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君問天還沒放下的心又懸到嗓子眼了,「那……我們不要這孩子了。」他不能再冒失去妻子的險。
「老公!」林妹妹大吼一聲,「你再亂講一句,我翻臉了。人家那麼多女子能生孩子,憑什麼我不能。難道你不想要我們的愛情結晶?墮胎是不人道的,在國外那是要犯法的。雖說是個胚胎,可他也是一個生命,請尊重別人的生命。」
君問天聽多了林妹妹的奇言怪論,神色一派淡定。華大夫可嚇得不輕,眼睛越睜越大。
「堡主,夫人的話,我雖不甚明白,但聽著也有些道理,分娩並不可怕,注意適當的運動,飲食得當,不會有大礙的。你若怕有意外,我三天上門看診一次。」唉,這樣,有點委屈他這位蒙古大夫了,估計君堡主初次做爹,又太過疼惜夫人,才會如此緊張。閱人無數,還是頭一回看到如此恩愛的夫妻,真是令人羨慕。
「那就麻煩大夫了,君南,送大夫回醫鋪,記住帶上診資。華大夫如果方便,一日看診一次最好,醫資方面,君某自會重謝。」君問天情緒稍微穩定了下,禮貌地起身,把華大夫送出廂房。
「老公,我建議你請個家庭醫生好了。」林妹妹好笑華大夫被君問天嚇得一愣一愣的樣,捂嘴打了個呵欠,好睏,本來要睡了,一聽說她可能懷孕了,老公一下子把君府掀翻了天,折騰到現在,怕是到凌晨了吧!
「我確有此意,明天我讓君總管去華家醫鋪和華大夫好好商談。」君問天掩上門,替她寬衣解帶,俊目悄悄地瞄著林妹妹的小腹。
林妹妹無力地直翻白眼。君堡主今天智商降低,怎麼聽不出玩笑話與真話的區別?
熄了燈,兩人相擁著躺下,林妹妹突然來了精神,小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畫著圓圈玩,「老公,上次懷仕林和詩霖時,我反應超厲害,吃什麼吐什麼,這次一點感覺都沒有,都三月了,我要不是看到手上的血,想起生理期好久沒來,才推算我是不是懷孕了,呵呵,如果沒想到,估計我肚子突然隆起,自己還會嚇壞呢!」
她笑得顫顫的,君問天可一點都笑不出來,直後悔自己怎麼會沒注意她的葵水晚了許久呢!又過去三月,他這做爹的又沒盡到責任。「妹妹,這次一定要乖乖聽我的話,不要亂跳亂跑,不准挑食,好嗎?」他柔聲說道。
「好啊,我最聽話了!老公,你說是你厲害還是我厲害,要不然我們一樣厲害,每次都是蜜月中獎,嘿嘿,照這樣下去,我很有做母豬的潛能。要是我一次都生兩個,那我們就讓別人不要生了,我們生了發給他們,我們出產的都是精品……呃,痛哦!」額頭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她疼得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