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花落人亡兩不知(三)
拖雷正在喝茶,突地嗆了一口,咳了很久才平息下來。
「四王爺,」君問天慢悠悠地挑挑俊眉,「弱水三千,只有那舒碧兒才是我君問天承認的娘子,其他的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一顆心虛的心雖安定了點,但拖雷硬生生地驚出了一頭的冷汗,訕訕笑道:「那到也是,堡主夫人確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就連俄羅斯語言也講得非常流利。上次幸好有她,蒙古才與俄羅斯達成了邊境貿易往來協議。也只有那樣百年難得一見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君堡主這樣的男子。但堡主夫人現在是……」
「此仇不報,吾心難平。四王爺請放寬心,你有事儘管吩咐君某,君某會全力助王爺達成大業。時辰不早,君某告辭。」他疏離地頷首,站起身。
拖雷現在有幾份確定君問天的話有幾份真實性了,「呵,想不到君堡主還是如此重情重義,本王那天在皇宮,聽皇后說把中宮旁的宮殿收拾下,準備給新皇妃居住,大汗卻有意讓新皇妃住進寢殿,還讓貴由太子認新皇妃做老師。」他故作不經意地邊說邊送君問天出門,其實是變本加厲地火上澆油。好不容易摸準了君問天的致命處,還不善加利用嗎?
君問天負手站在門廊下,以笑作答,拱拱手,拖雷只不過眨下眼,君問天已不見蹤影。
富甲天下的商人,武功如此精深,心計這般陰沉,只能利用,不可共事,若得天下,首殊此人,不然那汗位永不得安寧。拖雷仰望一天的繁星,心中暗道。
「大色魔,變態狂……」碧兒嘟噥著,打開衣櫃,找一件寬鬆的綢衫,準備一會沐浴後換。想想自己真的好沒用,明明是理直氣壯、居於上風,怎麼說著,她就落敗了,還灰溜溜地逃了回來。
她是不是色女呀,怎麼一點也經不起誘惑呢?他要抱就投懷,他要吻就閉眼,他要解衣就羞答答地側過臉,上帝,她真是沒骨氣、沒氣節。幸好沒做成戰地女記者,要是上了戰場,被敵軍抓獲,找個帥哥來審訊,不必用刑,她估計什麼都坦白,叛徒啊!
又不是沒見過帥哥,她不至於定力這麼差吧!
唉,不是我方無能,而是敵軍太狡猾!
他見異思遷、朝三暮四、喜新厭舊,是個花心蘿蔔,好意思反咬她紅杏出牆。說好不寫休書,口頭離異,現在到好像是她不守婦道似的,氣死她了,還敢對她毛手毛腳,意『淫』、騷擾,無惡不作,這種男人該天打五雷轟。
「夫人,水打好了!」秀珠捧著宮燈,走進廂房,打開窗戶,讓夜風吹散屋內的暑氣。遠處的天邊突地亮過幾道閃電,緊接著傳來隆隆的雷聲。「怕是要下雷陣雨了!」秀珠低聲說道,扭頭看碧兒呆在門邊。
上帝,請把剛才的留言刪除,對付那種壞男人,換別的方式就行,不必驚動天雷,那種方式太慘烈。碧兒小臉扭曲著,口中嘀嘀咕咕。
「夫人,你在講什麼?」秀珠拉著她走向木桶邊,為她解開汗濕的羅裙。
「祈禱。」碧兒眨眨眼,跨進木桶。
外面,一陣急風驟雨呼嘯而來,在雨點落下之前,一個身影飄然落在廊邊,含笑推門進來,秀珠回頭,剛想稱呼,來人搖搖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秀珠會意地一笑,繼續幫碧兒梳洗頭髮。
雨劈哩啪啦打在地上,一股清新的濕氣從門外襲來。
「是不是風把門吹開了?」碧兒挑起水中的幾片玫瑰花瓣,問道。
「嗯!」秀珠轉身去關門,後面站著的人上前接替了她的工作,碧兒自顧玩水,並沒察覺。
「夫人,堡主……」碧兒掩上門,臉紅紅地立在桶邊,思索著自己好像應該迴避下了。
「不要幫那個奸商講話,我……和他生氣中,暫時不想聽到他的名字。」碧兒火大地拍了下水,水珠濺出老高,眼中也落了幾滴,她側身拿布巾拭眼,眼半睜半閉,雖看不太清,還是辯出身後的人換了。
清眸愕然地瞪得溜圓,「你……你瘋啦!」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緊張地看向外面,密密的雨簾阻住了一切聲響,「上帝,你竟然玩真的,快,快走!」她奮力推他,根本顧不到自己露出水面的裸露身軀。
君問天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的身子,邪魅地擠擠眼,「我和娘子預約過,今晚幽會,怎麼能食言呢?」
「秀珠,讓君南趕快送他走。」她真的會被這人嚇死的,不能這樣拿性命開玩笑,這王府中,侍衛遍佈,不留神,就會被亂劍砍死,她在不歸樓中沒有把他的話當真,她以為他是個聰明人的,沒想到,他簡直是笨,笨、笨到家了。
咦,秀珠幾時出去了,碧兒直眨眼。
「君問天,你再不走,我……我就喊人了。」她急了,無助地拍著桶沿,胸前的渾圓隨著手臂的揮動一顫一顫,君問天只覺喉嚨一熱,心中被撓得癢癢的,拿過一邊的大布巾,抱起她,就往裡面的牙床走去。「有力氣就喊吧,不就一條命嗎,誰要誰拿去,沒什麼稀罕的。」他輕描淡寫地聳聳眉,輕柔地把她放平在床上。
接觸到柔軟的床單,碧兒才意識到自已就像一隻洗得乾乾淨淨的白皮豬,一絲不掛的呈現在他面前,不止是小臉,耳背、脖頸、整個身子瞬間都紅得如碳火上的烤蝦一般,現在不要顧別人了,顧顧自己的體面吧!她是七個多月的孕婦,肚皮撐得像塞了幾個西瓜,腿和腳腫得失了原型,胸部圓潤得如呼之欲出一般,沒辦法有身材火辣女郎那樣的自信,雖然幾個時辰前被他看過肚子,可現在是完完全全的裸露在他的目光中呀,他們是有過肌膚之親,但從沒在燈光下這般毫無保留。「君問天……」她羞窘萬分地閉上眼,急得眼淚在眼中打轉,想去扯床上的薄被遮一下,不曾想,撲了個空。
她睜大眼,薄被挪到了床尾,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對著她喘息粗重、猛嚥口水,好像她是什麼絕世大美女。
「你怕冷?」君問天掐起她的下巴,壓住她的雙肩,卻技巧地不碰到她的肚子。
「你飢不擇食呀,連孕婦……都不放過!」她努力使自己的音量不顫抖,但在這灼熱的目光下,她的意識漸漸薄弱,腦中可恥地閃過往昔在飛天堡中激情的一次次纏綿,語氣不覺柔媚起來,眼神中多了幾份期待。
君問天身上清爽的男子氣息密密地籠罩下來,「對於一個幾個月不近女色的盛年男子,飢不擇食是正常的,但我君問天卻是挑食的,非自己的娘子不碰。」說話間,吻落了下來,懲罰地在她嘴中攪動,極其肉慾,碧兒感到舌尖火燒火辣起來,好不容易他放她呼息,修長的手指在她羞不可言的角落一遍遍遊走,當然還有他的唇。
他們之間從沒有親密到這般,碧兒無助地握緊雙手,無力地扭動身子,咬著唇,用理智盡力最後一絲掙扎,「君問天,你……言而無信,我們明明已離異,你無權對我這樣……」
忙碌的男人抽空抬起頭解釋,「我是奸商,不是君子,什麼時候該守信,什麼時候無信,我說了算。你是我娘子,這句話我會一輩子守信。」說完,低下頭,輕舔著她胸前的渾圓,呵著氣,手掌滾燙地貼著小腹慢慢下移。
她已經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子了,「我……我拒絕做你的娘子……」這樣的反駁一點力度沒有,反到象嬌嗔,讓被激情燒昏頭的男子心一顫,飛快地除下自己的衣衫,感覺到她已快為他準備好時,猛地沉入她的身子。
這一刻,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呻吟出聲。這麼樣的熱,這樣的契合,這樣的密不可分,這樣的滿足,竟然是如此的令人想念,似乎唯有他和她,世上不會再有誰可以這樣給予彼此這份快樂。
「碧兒……」君問天的眼神變深了,靈活的舌尖刷過她的耳背,聲音性感至極,「說,我是你的誰?」
纖臂自動自發地纏上他的脖頸,清眸微閉,嬌美的嚶嚀情不自禁,神智早已一片空白,糊里糊塗地憑本能應道:「老公!」
君問天放緩了律動,抿緊薄唇,忍住悶笑,清冷的眉眼一片春意瀰漫的溫柔,「你又是我的誰,嗯?」
「寶貝!」她嫵媚地在他耳邊低語,輕喘如絲。這樣的被呵著、護著、快樂著、心動著,不是寶貝又是什麼?
老天,君問天再也受不了,驀地加速,瘋狂地嘶咬著她的粉色的唇瓣,二個月的分離的相思在一陣劇烈的顫慄之中全部傾訴了出來,但即便忘動一切理智,沉醉於激情之中,他仍不忘保留一絲溫柔,兼顧到腹中小小的愛情結晶……
事後,他抱著她重新沐浴過,兩人並臥在床上,他攬住她的身子,手輕輕地擱在她腹部。眼中滿滿的寵溺,嘴角溢起柔軟的笑容,冷傲的俊容寫滿了幸福。
恢復神智後,碧兒就沒睜開眼,她再一次挫敗地感到自己對君問天魅力的無法阻擋,臉都丟到太平洋了,命中注定,他是她的劫,她的魔,逃不掉了。
人其實並不神聖,絕對絕對是只動物,遇到異性,就只餘下身體的本能了。可為什麼對別的異性動物,她沒這種本能,光對君問天這種動物有呢?
頻率一致,磁場相同,荷爾蒙相吸?
寶貝,想到這個詞,君問天就想笑,這是碧兒來的那個地方對心愛女子的稱呼嗎?不過,她確是他的寶貝,無價之寶。
「宋朝的侍衛全部纖滅,白翩翩被賣進了花月樓,從認識她到現在,我沒有碰過她一次。朱敏是以前的荒唐,在和你定親之後,我就徹底斷絕了。碧兒,沒有別人,我只有你。」他像看穿她的心,懂她的不安,俯在她耳邊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