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東風亦無力(二)
「哦!」建議不成功,她疲累地傾傾嘴角,「我只是說說而已,不過,你有空考慮一下,也不要急著全盤否定。」
他鉗緊了她,「聽不懂我的話?」他對著她低吼,世上有這麼笨的妻子嗎,一個勁地把丈夫推給別人,整天想著逃,怎麼會有人想娶她,想不通,更想不通的那個人還是自己。
「懂,懂的,很疼,會嚇著寶寶!」碧兒拍著他的手。
他抱起她往床邊走去,「時候不早,歇息吧!」他沉悶地替她脫了外衣,拿下頭上的髮飾,從袖中掏也鑽石發環,「再難看,也是我的心意。」
碧兒呼吸淺淺,一點點的愧疚,收回發環,一抬頭,正對他光裸的胸膛。「君問天,你怎麼把衣服全脫了?」她不是羞對男人的身體,以前游泳時,都有看過男人只穿個巴掌大的三腳褲,而是天氣這麼冷,裸睡會凍著的。他身上那件底褲很寬鬆,可是給人的震撼力很大,她口乾舌躁,眼睛都無處放。
君問天沒有作聲,背過身去,碧兒突然瞪大了眼,「天,天,傷口這麼大呀!」小手顫顫地貼上還沒長出新肉的疤口,足足有掌心那麼大,還很深,真是懾人,紅肉外翻,只結了一層薄薄的油皮,她記得是那個大雪的晚上,他和她跳崖,被石塊撞上的。「怎麼到現在還沒痊癒?」快一個多月了呀!小臉扭成了一團,輕輕地揉搓著傷口,生怕碰痛了他。
「沒有機會痊癒。你失蹤後,到處找你,顧不上臥床休息,我幾乎把大都城翻了個遍,老天有眼,讓我發現你的形蹤,又急著往飛天鎮追來,日日夜夜的找,後面的你都知道了……你不在我身邊,我都沒什麼合過眼,哪裡還會顧上傷口不傷口,血沒有流盡就萬幸了。」他故意說得很重,解開頭上的布巾,黑髮如墨,散在身後,與傷疤形成一種嬌異的魅惑。
「為什麼要找呢,隨我自生自滅好了!」她內疚地圈住他的腰,貼著他的後背,淚水盈眶。
「碧兒,你知道嗎,你已經深入到我的骨髓、我的血肉中,這樣的你,我能不找嗎?」他緩緩轉過身,扶著她坐到床邊,拉下羅賬,展開錦被,熄了燈,任夜色籠罩。
「這話你和幾個人說過?」她沒有隨他躺下,半伏在他身上,撫摸著他身後的傷疤,這樣俊美的男人,衣下怎麼可以如此慘烈呢?
「和你講過的每一句話,我都沒和別人說過。」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溫柔地一下吻過,震動的胸膛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騙我!」她嬌嗔地打了他一下。他躍身親她唇,一下又一下,手悄悄地伸到她腋下,盤扣一個個鬆開,寬鬆的褻衣輕輕一褪,纖細赤裸的身子貼上了他的。
**的接觸,是這麼的令人震驚。碧兒咬住了唇,把吞氣聲嚥下。「君問天……」頭腦昏沉沉的,他的力量令她害怕,他溫柔又不失力道的撫摸充滿佔有,在她全身探索……全然無助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顫抖。她記不起初次是什麼一種經歷,唯一確定的是和這次完全完全不一樣。
君問天低沉的笑了,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攫住她的唇瓣,「我問達大夫,他說,在臨盆前,我們都可以行周公之禮,這樣才會讓腹中的孩子知道他們的爹、娘是多麼的恩愛。碧兒,一個多月了,我想……要你,都快瘋了。」他吻著她的耳朵,引得她全身抖動,「上次,真的對不起,讓你一個人面對那種情況,還被娘親誤會,是我的錯,也不全怪我,娘子娶進門一個月,都沒能洞房,總算能抱,我怎麼能不失控,碧兒,你感覺到我嗎?」
羞死人也燙死人了,這樣的貼身相對,她怎麼會感覺不到他的興奮呢?渾身象沸騰的開水,心怦怦直跳,她的手碰觸他結實發熱的肌肉,能在這種情況下全身而逃,真的就不是人了。理智早跑到一邊偷笑去了,餘下的只有熱,還是滿心滿懷的渴望,渴望疼痛,渴望融合。她張開櫻唇,回應他熱烈的吻,學他一樣吮吸、廝纏,嬌喘、低吟……
他的氣息吹在她髮梢,這一次,她在他身下放軟了身子,全心為他打開,他竭盡溫柔,屈服於她青澀的嫵媚,在一聲輕喘之時,他挺進了她的身子,雙雙陷入狂熱愛慾之中,無需言語……
這是一次真正的結合,靈與肉的完美契合。他耐心地放緩動作,引導著她一步步發現男女之間身體最**的秘密,使得她嬌喘一聲接著一聲……
他再一次感到了神奇,又讓他體驗著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歡愉。這種歡愉不僅僅身為一個男人佔用一個女人時那種佔有慾得到滿足,也不完全是因為他主宰著兩個人激情的進程而感受到的掌控欲。
這快樂,來自心底的最深處,觸及到靈魂,無法言說,讓他想緊緊地抓住,讓他不顧她有孕之身,一再從她身上索求。
當然,也成功地讓他身下的小闖禍精身心只有他一人,把別的男人全部屏退到千里之外。汗顏呀,為此,他不惜以身色誘。
「還好嗎?」他側身躺倒,拉過錦被蓋住兩人,拉她入懷。
「好,好,就是……太累,我氣都……喘不動了。」她埋在他頸間,昏昏欲睡,「書上說,性愛如小死,我……今晚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幾世輪迴。」
「書上說?」他訝異地挑眉,「你看『淫』書?」
慵懶如貓,輕輕搖頭,「是教科書,成人後都懂一點理論知識的。」
「你……是說你對男人的身體以前就瞭解?」他哭笑不得,有些挫敗,小闖禍精連這個多懂。
「男女生殖器官,當然瞭解了,可……現在是第一次真實感觸,上次你強暴我不算……」纖足擱在他腿上,舒服地閉上眼,進入半睡眠狀態,「魚水之歡呀,巫山**呀……原來是這樣!」嬌慵地靠在他身上,享受親暱的感覺,然後沉沉枕在他臂彎中睡著了。
君問天失笑出聲,在她佈滿吻痕的脖子上仍然眷戀的細啄著,小闖禍精的身子終於接受了他,這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她的心了。這小女人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體內莫名的情愫,自有了她之後產生無比的歡愉。她的一言一語,全注滿了他的喜悅,牽動著他的心。
對沉睡的小妻子吻了又吻,低低輕喃:「想去大都,就去吧!」
君問天心神不定地睜開眼睛。
他不記得什麼時候他睡到日上三竿時了,不,確切地講,是睡到中午過後才醒,而且一直是深眠,睡得很沉,而那個說累得要死的小闖禍精卻不見人影,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起床的。自從接管了飛天堡的生意之後,他都是在天未亮前醒來,近三更時在睡,淺淺地閉下眼就行了,那麼多的事要打理,多少細節要考慮,要與多少人打交道,他一點都不敢馬虎。而今天,他破例了,是碧兒讓他放縱了身心,也給了他一種安定的感覺。
碧兒為什麼不等他醒來呢?是害羞還是後悔?君問天俊眸微微瞇起,他等不及想知道答案。
似乎他還沒在隔天見過恩愛之後的碧兒呢,上次在君府,他昏迷中,讓她給逃了;今天,她不會也逃了?
君問天一躍跳下床。
侍候的家僕捧著洗臉水和換洗的衣衫在門外已經等了兩個時辰,早膳自動省略,午膳簡單,二盤二碟和一碗湯麵,和梳冼用具一同端了進來。
「夫人呢?」君問天冷凝地看了看門外。
「夫人起床後,和繡珠去了舒園,說去陪陪舒夫人,午膳在舒園用,讓我們不要吵醒堡主。」為君問天梳頭、換衣的家僕說,眼角的餘光瞟到床上的凌亂,臉紅了紅。
「夫人精神可好?」
擺放膳具的家僕噙笑說道:「好,夫人今早胃口很好,足足吃了二碗湯麵,出門的時候,還讓繡珠裝了一袋點心帶著。夫人自言自語說,她現在正在向豬靠攏。」
「哈哈!」君問天朗聲大笑,這是碧兒講話的風格,一顆心瞬間柔軟如水。款款坐到桌邊,不覺胃口也大開。
「堡主,牧場和馬場的場主,還是兩座礦的礦主今天來了,在花廳喝茶。」家僕收拾好了床鋪,說道。
「是我要他們來的,我要問問情況。哦,打發四海錢莊的管家動身,說我和夫人一定會去喝韓莊主的喜酒,賞賜點銀子。」君問天喝了幾口湯麵,挑了點菜,放下筷子,「夫人一回來,就讓她到花廳找我。」
兩個家僕不解地對視一眼,堡主和夫人明明成親都幾個月了,怎麼這眉眼、神態、口氣象新婚燕爾似的,說真的,堡主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冷情冷性冷面,很少露齒大笑,今天這是怎麼了?
碧兒是有一點害羞的,也有一點無措。她和君問天沒有經歷戀愛到結婚這麼一個自然的過程,而是先是敵對,然後是協議夥伴,突然上床、懷孕,昨晚算什麼呢?成熟男女之間的一夜情?
晨光從窗外透進室內,她睜開眼,面對眼前一張放大的俊容,還真的嚇了一大跳。熟睡的君問天少了日間對人的一種陰冷,俊眉星目、溫潤如玉、俊美得讓她的心怦怦直跳,何況被下密貼的赤裸的身子、空氣中飄浮著密愛之後的味道,這些都提醒著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心情有點複雜,她不知道是應該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呢,還是像一般的夫妻那樣,撲在老公懷中撒個嬌、說些甜蜜的情話,不然就是象辦公室戀情中的同事上床後淡淡點下頭?
想不通的情況下,眼不見為淨。她暫避舒園,讓心情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