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收斂鋒芒
妤婉本來對妤卉說的那套神仙教授學問的話將信將疑,不過通過這幾日的接觸,又見她揮筆成詩露了這手與眾不同的字,心中竟也不由自主信了幾分。當然妤婉不會在旁人面前過分提起妤卉的特異之處,於是就代妤卉解釋,說她自小在南方鄉野長大,鄉間或有名士隱居,開設私塾傳道授業。
妤卉也正想收斂鋒芒,她順著妤婉的話謙虛幾句,就轉開話題。
劉亞梅看出妤卉對過去的經歷不願多提,她便沒有繼續追問,反而說道:「妤家主,四小姐聰明內斂,際遇不凡,如在官學進修些時日,想必入朝為官輕而易舉。就不知她可有此志向?」
妤婉坦言道:「卉兒從小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我希望她歸家後能多享安閒時日。再說妤家嫡系素來顯少入朝,免得擔著外戚之名又握權柄,遭人忌憚。」
妤婉說的也是實情,劉亞梅感慨道:「是啊,四大世家頂尖的人才因這般那般的顧慮,總不能盡展才華為聖上分憂為百姓謀更多的福,實在可惜。劉某一直在想有沒有什麼好法子,能避免現在這種君臣猜忌的狀況,打破陳規陋習,不拘一格選用人才。」
妤婉說道:「其實從我朝開國到現在一直推行的科舉之制就是從民間選拔人才的好途徑。只不過現在貴族小姐官宦之女仍能通過官學入朝,佔據了太多的職位,使科舉入仕的學生很難有機會顯露才華。聖上想必更需要的是新鮮動力,盯著我們這些世家中嬌生慣養的小姐們,還不如廣開渠道多提拔任用出身寒門的可貴人才。」
劉亞梅笑道:「妤家主雖然身不在廟堂,卻心繫社稷,得如此通透,可見高瞻遠矚過人之處,讓劉某著實佩服。有這樣的母親熏陶教誨,四小姐將來定能青出於藍,做出一番豐功偉績。」
妤婉笑道:「我也不知道卉兒喜歡什麼,不如趁機問問她興趣在何處,入官學選擇課目也好提前有個明確打算。」
妤卉答道:「母親大人、劉先生,晚輩六藝基礎都未完全掌握,要補的東西實在很多。不過晚輩更想學射御之術,對兵法也很感興趣。」
妤卉純屬硬著頭皮說出這番話,其實如果不為了培養男元帥,她對於學習的興趣遠沒有研究如何賺錢經營生意那麼熱衷。不過她明白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不去付出,何談收穫?
妤婉沒料到妤卉居然說喜歡武道,但她轉念又一想,妤卉習練弓馬鑽研兵法也未嘗不可。目前妤家已經捲入一場有可能涉及到內憂外患的陰謀之中,如果還像前幾代那樣避重就輕,追求隱逸恐怕很難自保。既然妤卉自己有心,倒不如順了她的意思,讓她習武道,結交軍系人脈,將來若出現動盪局面,妤家光有錢不行,還需能夠統領私軍的人才,才能做充足的準備,趨吉避凶。
於是妤婉說道:「卉兒,你三姐喜文,你喜歡弓馬,正是文武搭配。就依了你的意思,如果遇到疑難,要多向劉先生請教。而且禮樂之事也不能荒廢,劉先生更精於此道,下午就請她先給你補一補課。」
妤卉心想大概妤婉怕她不懂禮儀,入官學被其他貴族小姐們笑話,才特意請劉亞梅多多指點。她不敢推辭,心中卻有些遺憾,眼看著白天是絕對沒有時間再出府去看望蘇眠了。
妤卉在妤婉院子裡陪著劉亞梅一起用了午飯,下午她專心致志乖乖補課,好不容易熬到晚上,送走了劉亞梅,這才鬆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院子。
涵佳已經備好了晚餐,恭恭敬敬候在正房內。
妤卉在院裡房中都找不到阿黎,就問道:「阿黎去哪裡了?」
涵佳略帶幾分嫉妒地答道:「小姐,今天一早您離開後,府中教習杜公公就來咱們院兒裡將阿黎帶走了。說是家主大人特意安排,要他教導阿黎一些禮儀技藝。」
妤卉心知這多半是叫阿黎去秘密習武的某種借口,但是在別的侍兒眼中,這就是為小姐培養可心的房裡人,將來說不定能由此長了身份,怎能不讓涵佳嫉妒?她開解道:「涵佳,阿黎以前多是做粗活,不懂世家禮儀,也不如你們這些家生子懂得服侍人,讓他去學學長些見識也好。」
涵佳聞言一喜,看來小姐也感覺到阿黎不會伺候人,這才安排讓阿黎去接受教習,那麼他自認在這方面高人一籌,是不是有機可乘了呢?
妤卉對涵佳並不親近,在他面前很自然就擺出小姐架子也不覺得愧疚,任由涵佳站著服侍她用餐。
涵佳卻滿心歡喜,為妤卉添茶布菜,偶爾也說說府內的趣事,活躍氣氛。他的小算盤打得是趁阿黎不在,他哄得小姐歡喜,吃了晚飯說不定小姐就會讓他侍寢。涵佳很有信心,只要讓小姐沾了他的身子,生米煮成熟飯,小姐定然會惦記上他的好處,他想早日要到名分也就不難了。
妤卉看出涵佳的用意,左右等不來阿黎,又怕再拖下去就被涵佳佔了便宜,略一尋思計上心頭。她笑著說道:「涵佳,我今天心情不錯,你將長喜、逝水一併都叫來我的臥房,咱們玩個遊戲。」
涵佳愣了一下,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收拾了碗筷,不多時就將長喜和逝水一起叫進妤卉的臥房。
逝水低眉斂目收起了昨日的嫵媚,如泥塑木雕一樣站在最後面。長喜身上的傷還沒好,臉色蒼白,勉強支撐。涵佳則含情脈脈,躍躍欲試。
房內充滿了一種詭異的曖昧氣氛。
妤卉大大方方把那個裝滿情趣用品的盒子拿到床上,當著這三個男子的面打開,將裡邊各色物品鋪開在床上。而後她裝出一臉單純的樣子,笑著說道:「這是二姐送我的東西,可我不知道該怎麼用,你們既然都是府裡調教好的人,不如每人分幾樣給我講講或者演示一下這些物件的用處。」
她說完故意拿起一根又粗又長的玉勢遞到長喜手中,戲謔道:「長喜,你傷還沒好,就讓你先講講這個東西吧?」
盒子裡的東西,大多數他們都在教習公公那裡見過,也知道如何用這些東西取悅妻主。但實際上三人都是處子,只理論上明白,並沒有真刀實槍上過陣。不過有一點他們都十分清楚,就是這盒子裡大多數東西用在男子身上都會帶來無法避免的痛楚,雖然能讓妻主在行房事的時候多些樂趣,可常用的話對男子身體絕對是折磨損耗。
長喜顫抖著伸出雙手,接過那根碩大的玉勢,心中又急又怕。他以前聽說二小姐院子裡死過一名侍兒,就是因為被這物件塞入後庭取不出來送了性命。今天小姐指名讓他講解演示這東西,他嚇得兩腿發軟,再加上身體虛弱,終於雙眼一黑暈倒在地。
涵佳見妤卉從長喜已經沒有知覺的手邊拾起玉勢,又向著他走過來,心中一凜,急忙說道:「小姐,奴可否先扶長喜回房,再來伺候小姐?」
妤卉點頭道:「好吧,長喜也太柔弱了,阿黎比他多挨了一倍的鞭子,早就能陪我玩了,長喜怎麼動不動就又暈過去了?涵佳,你不如請大夫再給長喜看看,若是身有舊疾,應該盡早調養,不必勉強。」
涵佳應了一聲,扶著長喜倉惶逃離臥房。
看著涵佳和長喜敗退,妤卉暫時舒了一口氣。她將那玉勢放回盒子,又從中撿了一副貞操鎖出來,對逝水不懷好意地微笑。她此時心想:逝水你不是用攝魂術勾引我麼?還強吻了我,這虧我不能白吃,趁阿黎不在,我也不用裝善良溫柔的好主人,就露些邪惡的招數整治你一番,讓你好好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