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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搶奪封地 第三十五章 北上逐寇(二) 文 / 魏學睿

    唐軍追上了那些已經跑不動的女子,將士們興奮起來,顧不得渾身的疲憊四散抓捕那些驚慌失措的女人。有的將士比較貪心,抓住一個夾住,再抓另外一個;有的則更絕,用繩子把女人捆起來一連一串。

    反正也沒什麼仗打了,將領們聽之任之,也樂得讓大家放鬆一下。

    整個場面看起來很混亂不堪,但將士之間卻沒有因搶同一個女人而發生爭執,這主要歸功於軍隊裡有個不成文的潛規則:誰先抓住女人的身體,女人就歸誰。不能因為女人而兄弟間鬥氣,否則兩個人都要受到嚴厲制裁。這樣,就是兩個人都同時抓住了一個人,寧可都放棄,也不會發生爭吵的,爭吵的結果,就是兩個人都倒霉。實際上,搶再多也沒有用,最終只能留一個,剩下的要上繳,由上面統一安排。兵丁們卻不是這樣想,多搶點,挑選的餘地也大一點。

    倭奴國的女人個子不是很高,但因在海洋氣候滋潤下,大多長的白淨耐看,這個優點吸引將士們抓起人來格外賣力。

    將士們抓女人積極踴躍,李林龍卻沒那興致,他帶著十幾個親從向一處高地走去。

    九死一生混到目前的地位後,他增加了一個愛好,那就是站在高處眺望四周的風景。這使他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感覺,也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危機感,兩種感覺他都很受用。

    高地上歪斜著幾棵粗壯的垂柳,柳樹下面還散落著幾塊半人高的巨石。

    「柳枝、青石、綠草、藍天,好一片自然風光!擺個條幾,放幾張胡凳,品茶飲酒,豈不樂哉!」李林龍還沒走到高地上,就被眼前的自然美景所折服了。

    「大帥,可惜咱身後都是一片搶抓女人的暴力場面,把這美景破壞了不少。」一名親從在身後插話道。

    李林龍聽了哈哈大笑,回過頭看著高地下面將士們奔忙的樣子和那些啼哭的女人們,笑呵呵地說道:「大家欣賞角度要改變。再美的風景,也需要有男人和女人點綴,現在這麼多女人和這麼多男人一跑一追、一哭一笑,共同點綴自然,也當是千年不遇的美景啊!」

    「無恥,好個不要臉的唐朝人!」一聲怒斥從高地楊樹旁的亂石後傳來。

    親從們聞聲急忙轉頭,只見一名倭奴人打扮的鐵塔般的黑大漢從石堆後站了起來。

    對方雖然說的生澀,但講的卻是唐語,這使李林龍不得不仔細多瞧了他幾眼,正端詳著,那黑大漢又說了話:「那些賊人都在搶人,只有你還有閒情觀賞風景,估計是個頭頭,卻不加制止,李林龍這魔鬼連軍規都沒有?」

    「混帳東西,竟敢辱罵我們大帥!」親從們拔出腰刀向黑大漢衝了過去。

    黑大漢並不驚慌,緩慢拔出腰間大刀,刀一出鞘,黑乎乎的,沒有奪目的寒光,卻殺氣大起。

    十幾名親從已經撲到黑大漢跟前,手中的刀紛紛狂捲揮出直砍黑大漢身體各個要害。

    黑大漢也不廢話,迅捷地動了起來,只見他手中的大刀上下舞動,一陣刀與刀之間相撞聲音,親從們的大刀全都被擋開了。

    黑大漢趁著大家發愣,大刀又上下揮捲,瞬間把親從們擊得稀里嘩啦倒了一地。

    李林龍吃驚不小,要知道自己的親從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沒有想到這麼幾下就被他輕易擺平了。他看了看那些倒地的親從,發現他們雖然被擊倒,身體卻沒有受傷,只是被猝然的攻擊打的發暈。

    李林龍不由得脫口讚道:「好手段!」

    李林龍沒有生氣,因為他看到對方手下留了情。

    「兄弟,你怎麼會說漢話?」他直截了當問道。

    黑大漢冷笑:「很簡單,我祖上是唐人。」

    大漢再能打,也是一人,李林龍並不擔心,表情顯得很輕鬆,繼續笑著問道:「你既然是我唐人之後,何必做倭奴人,幫助倭奴賤民呢?」

    黑大漢一撇嘴,應答:「老子就幫自己,我住在這裡難道有罪過嗎?」

    李林龍被嗆的沒了電,這時那些親從都爬了起來,聚到李林龍的身旁,而高地下面的將士有人看見了這一幕,相互喊著:「大帥有危險,快去救援!」很多將士聽了,扔下搶來的女人,蜂擁向高地跑來。

    黑大漢見了,惱怒地斥責道:「你們唐人就靠人多取勝嗎?」

    李林龍回頭看看身後奔過來的將士們,揮了下手,說道:「接著忙你們的去,我與好漢聊幾句。」他轉過頭,看著黑大漢問道:「唐人?武功不錯,以後跟隨我如何?」

    黑大漢打量一番他,冷聲問道:「你是誰?」

    「就是你剛才罵的魔鬼李林龍。」

    黑大漢聞言,吃驚地眼睛睜的溜大,半響,緩過神來,遲疑片刻,如同自言自語:「看起來不像惡魔!」

    李林龍聽了哈哈大笑:「我是大唐將軍,指揮千軍萬馬,要是惡魔,將士們豈能聽我調遣?」

    黑大漢點點頭:「說的不錯。跟你也行,但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李林龍笑呵呵點頭同意。

    「我要保留一名倭奴女人,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她只屬於我一人。」黑大漢說道。

    李林龍一聽,心想:原來就這點事情,當下痛快地答應:「當然,你的女人歸你自己。」

    黑大漢很高興,轉頭向石堆後喊道:「木子,出來吧!現在咱安全了!」

    木子從石堆後站了起來時,臉上的驚慌仍然沒有散去。

    李林龍看見了木子,剎時大腦一片空白,陣陣悔意從腸子裡流出,因為他看到了自己平生見過得最美的女人……

    ……

    輕津海口,成群的倭奴人站在海邊等待著上船。

    倭奴水軍用戰船把大部分孩子運往了海對面的毛人島,返轉回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挑選出的孩子,再加上貴族、官員及他們家眷和兩萬多士兵,達到二十多萬人,船不少,但沒那麼多的灘頭,要渡過去最少需要七、八次,往返一次需要兩個時辰。

    「速度太慢!唐軍要是追來,誰也走不了。」齊明天皇很擔心。

    「天皇,這也是沒有辦法,要知道,咱的水軍還要劃撥一半阻擋唐水軍,能調來這些船已經很不容易了。」大將阿倍引田比羅夫應答。

    「再與唐軍打下去,我們真要亡國的,能不能與唐軍議和?」齊明天皇自言自語。

    阿倍引田比羅夫也知道打下去,大和國只有死路一條,聞聽此言恭敬應答:「末將以為議和為上策。」

    齊明天皇心含憂慮:「就怕李林龍這個人不同意,堅持把咱徹底斬盡殺絕。」

    阿倍引田比羅夫道:「末將以為,可以做兩手,目前,直接派人找李林龍議和,許以封地、金銀、美女;等到達毛人島後,派譴唐使去長安,收買李林龍的政敵或者是位高權重的大臣,讓他們幫助咱請到大唐皇帝免戰旨意,迫使李林龍退兵,也只有這樣,咱才能在毛人島休養生息,再圖奪回失地。」

    齊明天皇點頭:「就這樣辦吧!只是大唐路途遙遠,譴唐使一時間很難到達長安,緩解咱的壓力。」

    正說到這裡,一名將領飛馬奔來,稟報道:「阿布多羅將軍回來了!」

    齊明天皇一愣,有些詫異:「他不是負責保護青、壯百姓嗎?怎麼先回來了?難道咱的百姓都讓唐軍掠去了?快讓他過來吧!」

    將軍阿布多羅策馬而來,見到天皇的車輦翻身下馬施禮。

    「天皇,罪將請天皇重罰!」他跪著不敢抬頭。

    「你的軍隊和你保護的百姓呢?」齊明天皇瞪大眼睛厲聲問道。

    「末將率軍阻擋唐軍,血戰不抵,將士們大多為國戰死了,而百姓們也都逃散,路上臣看到很多百姓正往這裡奔來,臣深感罪孽深重,應當自殺,只是惦記天皇的安危,才苟且偷安跑來一見。」阿布多羅話還未說完,就聽的普通一聲響,他一抬頭看見齊明天皇歪倒在車輦的座位裡,已然氣昏了!

    ……

    大唐長安。

    李林龍的將軍府被一把火燒的片瓦不存,開始大家還議論幾天,但時間一長,遲遲沒有下文了,人們也就漸漸淡忘了此事。也難怪,作為國都的長安本來就是政治、經濟、文化和各類八卦會粹的地方,值得關注的流言太多了,將軍府的事沒人出頭,自然無法再吸引大家的眼球。

    靜心茶坊是長安一處有名的茶肆,不是茶好,而是因為這裡是三教九流彙集的地方。很多小道消息都從這裡向外散播傳遞出去的。無論是朝廷的密探,京兆府的衙役,還是江湖上的一些幫會,都有派人在這裡打探和故意散播一些消息。

    「聽說沒有,江湖上最近崛起了兩個幫派,一個鷹幫,一個仇幫,勢力發展速度都很快。看樣要興風作浪一番呢!」一名乾瘦的茶客對自己周圍的茶友們說道。

    「知道,知道,原來京師水陸碼頭舵把子陸永生因跟長孫老兒叛亂失敗後,他跑路了,他的地盤就被仇幫給控制了,弄不好這仇幫就是換了個招牌。」另一名禿頂茶客應答道。

    「那這鷹幫是怎麼回事?」一名紅臉茶客問道。

    「這個幫會更神秘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前幾天楊雪大將軍遇刺,死了幾十名左屯衛的兵將,都是楊大將軍的貼身親衛,據說就是鷹幫干的。京兆府全城搜查,連個活口都沒找到。因為遺留的弩矢上刻鷹頭,所以把這幫人叫鷹幫。肯定跟大將軍楊雪有仇。那楊雪看了鷹頭,沉默了好長時間,她可能知道鷹幫是哪伙人。」乾瘦茶客大有天下皆知地搶答道。

    「你怎麼這麼清楚?」紅臉茶客問道。

    「干,咱的一個表兄就在左屯衛軍當差,他親口說的。」乾瘦茶客應答。

    「哎!你們說,這楊大將軍當初可是差點就嫁了李林龍,現在李大帥被發配到海裡捕魚去了,她怎麼還這麼風光?」紅臉茶客問道。

    「呸!一個婊子,準是又跟了哪個男人,忘了李大帥的恩情!」禿頂茶客看來對李林龍印象很好,打抱不平憤憤然道。

    啪,一個茶碗直接砸在禿頂茶客的頭上,炸裂開,禿頂茶客頭上剎時鮮血直流。眾茶客驚慌地散開,向飛來茶碗的方向望去,只見十幾名身著邊軍鎧甲,但相貌卻是胡人突厥的兵丁,正氣哼哼地看著禿頂茶客。

    為首的一名黑大漢,罵罵咧咧道:「你小子以後嘴丫子給我放乾淨點,再被老子聽見,就剁了你!媽的,這也就是在京師,要在別地現在就讓你腦袋搬家。」

    禿頂茶客和眾茶客見他們凶神惡煞,嚇得四散逃跑。

    「將軍,別上火了,這京師之地是非多,別壞了將軍剛調回得喜氣。」一名兵丁勸著黑大漢。

    「媽的,剛到京師想喝碗茶潤潤嗓子,就遇到這些敗興的事,不喝了,走,看我那妹妹,咱的酋首去!」

    黑大漢正是剛剛調回,遷任左屯衛軍將軍的阿德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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