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盛唐

第四卷 西疆戰事 第十八章 胡姬風雲(五) 文 / 魏學睿

    嫵媚女人的魅力是無法言表的,可以讓理智的男人輕易地拜倒在石榴裙下。庭州,這個絲綢古道的重州,風月場裡正在上演這樣一幕。無法讓人置信的是,主角竟然是庭州刺史兼都督孫子言。

    孫子言是蒼鷹軍中老一輩的人,雖然不是紫薇系的,但因為人穩重,善伐謀,最得李林龍信任,短短幾年他就由一個驍騎尉被提拔到獨掌一方的三品刺史。

    此時,他的左右都依偎著妖艷的胡女,兩個都是絕色的容顏,溫順嬌柔多情。這樣環境,這樣的氣氛,讓這位鐵石心腸的男人,瞬間融化掉了所有的傲骨,無法抗拒地融化進這紙醉金迷的浪漫風月中。

    「自古英雄出少年,大人真讓我愛慕。良宵苦短,大人不要只顧喝酒,多陪陪花兒。」旁邊的一名胡女發著奶氣的嗲聲。

    「好好,小美人。」孫子言第一次跌進了溫柔鄉,胡女的嬌聲奶氣使他的骨頭都感到了酥軟。

    外面不解風情地傳來悠揚的胡琴聲,聲聲如泣如訴,飄渺飛揚的樂曲,使人彷彿置身到無盡的相思之中。

    孫子言眉頭皺了起來,對旁邊的一名官員說道:「言峰,哪個小女子彈的曲子?喝的正高興,眼淚都差點給彈出來,去,叫進來讓我瞧瞧!」

    「是,大人。」答應的人是今天請喝花酒的庭州司馬毛言峰。本來毛言峰和孫子言分屬於不同的派系,理應水火不相容,但毛言峰自從被貶到邊疆後,小心為人,加之此人善奉承,從孫子言調到庭州上任後,他就百般吹捧孝敬,逐漸把孫子言的心弄的活泛了,對他由最初的疏遠到親近起來。

    門開了,一名身材婀娜、膚色白皙、面如桃花、眼含秋水的女子走了進來。

    身邊的兩位胡女,相比之下,就成了路邊的野鶯。孫子言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亮麗的女子,他的眼睛直勾勾盯在了女子的臉上。

    那女子感覺到了他灼熱的目光,她長長的睫毛低垂,輕輕地蹲下身子道了個萬福,然後慢慢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鸚歌燕語般地輕聲問道:「大人想聽什麼曲子?」

    孫子言已然癡迷,半響才反應過來:「來首豪氣的作戰曲子,我喜歡這樣的曲子。」

    胡女取下斜掛在身上的胡琴,纖纖手指撥動琴弦,櫻桃之口微張,曲聲歌聲縈繞而起:「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凌余陣兮躐余行,左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天時懟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遙遠;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

    女子的歌喉如百靈婉轉動人,鏗鏘的歌曲隨著琴聲迴旋於屋內。孫子言戎馬多年,這樣富有豪情的歌曲,聽的他沉醉其中,自身彷彿回到了那熱血撕殺的戰場。

    琴聲歌聲在不覺中悄然而止。

    「好歌好曲好女子!敢問姑娘芳名?」孫子言脫口問道。

    「莎碧塔。」女子輕聲回答。

    「好,莎碧塔,今天晚上我要你了!」孫子言酒喝的多了些,色膽上升,開口直言說道。

    「大人雖然偉岸,但小女子是賣藝不賣身的!」莎碧塔跪地應道。

    「什麼,這碧香樓還有如此女子?」孫子言並不相信。

    「小女子是從西州來的,只因另有緣故,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而已。與樓裡的姑娘並不一樣。」莎碧塔面有驚色應答著。

    「奶奶的,老子好不容易看上個女子,還是石女,敗興,滾!」孫子言青筋暴漲,大聲呵斥道。

    莎碧塔惶恐地站起,躬身退了出去。

    「大人喝酒,不要和這女子一般見識!」毛言峰眼睛瞇縫,滿面諂媚地勸解著。

    一杯又一杯的酒,倒進了肚裡,孫子言醉了……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到屋內。孫子言睜開了眼睛,習慣地伸了一個懶腰,胳膊落下時觸碰到一個光滑的身體。他驚愕不知所措,耳畔又聽到那女子夢吟的聲音:「可利,金順可利,救我!」

    他頭腦清醒過來,呼地坐起,定睛向身邊看去,一女子**妙曼的玉體呈現在他的面前。

    他定定地瞧著那女子的面額,自言自語道:「是莎碧塔?」

    不對呀,我不讓她走了嗎?什麼時候又跑到了我床上?我喝多強搶來的?這可如何是好,蒼鷹軍以保疆護土、愛護邊民為己任,我如此作為,讓大帥和弟兄們知道了還不得活剮了我!他心內頗有些緊張。

    「可利,金順可利,救我!」女子在夢中依然輕輕喊道。

    「金順可利?」孫子言眼睛睜的更大了,心中一陣抽緊。即使在戰場上,他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恐懼,但這個名字讓他感到了平生沒有的恐慌。

    金順可利在西州發生的事,他怎能不知?蒼鷹軍內,他是老一輩的,而金順可利屬於晚一代,無論從那點講,他對金順可利本身並沒有感到什麼憂心的。他真正恐懼的是蒼鷹軍鐵的紀律,還有那不成文的潛規定,其中一條就是兄弟妻不可欺。

    如果這莎碧塔真是金順可利闖禍的緣由,那金順可利有多疼愛這個女子,可想而知了。現在,不用金順可利找自己麻煩,大帥肯定會砍了他,而卻可能無人為他辯解,大家羞於辯解,他違背了兄弟間應該遵守的規定。

    「你醒醒!」他有些慌亂,想問清楚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莎碧塔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然後驚叫,接著渾身戰慄地哭泣起來。

    「怎麼回事,難道昨晚我用強了?」孫子言尷尬地問道。

    「你……你個畜生,你還我清白!」莎碧塔哭的如同淚人。

    她的答覆使孫子言呆若木雞,他明白昨天晚上自己定然做了胡來之事。

    他走到床前,急迫地說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我承認做錯了,請原諒我的過失。這樣吧,我願意娶你為妻。」

    莎碧塔聞言停止哭泣,悉悉索索地穿上衣,抽噎地說道:「你要真的認為自己錯了,一是要明媒正娶,二是以後要好好待我。你要發誓!」

    孫子言從第一眼就傾心這個絕色女子。既然錯了,迎娶她也在情理之中,至於是妻是妾就再說吧。金順可利與她畢竟沒有夫妻關係,自己只要裝作不知道內情,先娶回家,大帥和弟兄們即使有些想法,也不法責難自己了!

    他整理好衣服。,對外面喊道:「來人!」

    「大人,有事吩咐嗎?」進來的是他貼身親從。

    「混蛋,昨晚我喝多了胡鬧,你們怎麼不管?」他怒罵道。

    「大人,我們也喝多了,也不知道是什麼酒,幾杯就迷迷糊糊都睡了過去!」親從臉含愧疚之色應道。

    「喝酒?睡了過去?」孫可言治軍極嚴,這些親從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值勤時絕對不敢貪杯。難道有人給親從們下了藥?一絲不祥掠過他的腦海。

    ……

    李義府一夜安睡,感到精神好多了。心中的忐忑和恐慌蕩然無存。

    「大人,剛才有一箭射到了咱院裡,箭上綁著這封信,請大人過目。」德子進屋雙手把信遞了上來。

    李義府接過箭羽,解開綁著的信看了起來。信很短,上面寫道:「李大人,庭州之外遇襲是處月部楊雪奉李林龍之命所為,那些所謂馬匪均都是該部的族民,請明查便知所言非虛。」

    李義府看完,略一思索,所有想不通的地方,全都理順了,不由得恨恨罵道:「好你個李林龍,你夠陰狠,你想置我與死地?哼,我是那麼好殺的嗎?魚死也要網破,走著瞧!」

    他決心繼續追查李林龍和下屬違紀的事情,轉身對德子說道:「選派好手,暗查處月部,看看他們有沒有傷員,有沒有人議論此事……」

    德子應聲而去。

    京師,長孫太傅府邸。大門緊閉,門庭的冷落讓人感到世態的炎涼。

    成天躲在書房內的長孫無忌衰老了很多,頭髮基本花白。

    屋內除了他,還有一名蒙著面紗的人。

    「昨天,老朽接到了從西疆來的飛鴿傳書。西州出事了,武媚娘一系的李林龍和李義府起衝突了。這李義府是名不學無術的東西,除了好色搞女人,他狗屁不會,跑到西州和李林龍手下大將金順可利爭起了胡女,真是洋相百出。」長孫無忌說道。

    「山翁,這是個好機會,可以讓咱們的人藉機刺激他們,激化他們矛盾,只要李林龍和李義府鬧起來,無論誰倒了,武媚娘的勢力都會削弱!對我們之有好處。」蒙面人說道。

    「武媚娘非常寵信李義府。李義府只要找出李林龍擁兵自重、自成朋黨的證據,或者找出李林龍所施新律中存在的不合理情況,陛下和武媚娘就有可能加重對他的懷疑,進而把他招回,削掉兵權,紫薇系龍頭一倒,紫薇系也就日薄西山了,如此我們計劃之事當更有勝算。」長孫無忌說道。

    「山翁,這一年來,我也積極籠絡朝中將領,但效果始終不大,畢竟我的身份限制太多,無法替山翁做更多的事情!」蒙面人說道。

    「你潛在李林龍身邊這麼多年了,不容易呀,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舉妄動,其他事情我會讓別人去做,你這把刀要留在關鍵時候用!」長孫無忌安慰道。

    ;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