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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鏖戰天山 第三章 浴血峽谷(二) 文 / 魏學睿

    梁建成一聽點點頭,應道:「李刺史計劃周詳,當可行。這樣我率前軍先行,你率後軍與我保持半個時辰的距離。」

    李林龍搖手道:「大人萬萬不可,你是全軍主帥,決不能涉險。萬一大人遇到非常之事,全軍必然慌亂,如此我軍自取敗道。所以下官以為,前軍由我率領,大人壓陣,兩軍互應,可謂上策。」

    靈兒在旁不樂意了,不分尊卑,張口就說道:「哥,你渾身是傷,逞什麼能?」

    婁師德也在旁邊應道:「山主,你傷口還未痊癒,又連經惡戰,人馬勞頓,萬萬不可。」

    梁建成略一沉思,也說道:「李刺史不要再爭論了,本官決定親自率前軍,時不我待,現在就出發!」

    李林龍大聲勸阻道:「下官雖然身上有傷,並無大礙。身為弓月道副總管,率領前軍責無旁貸,自己臨陣退縮,讓主將捨身犯險,如此作為,以後如何統領將士?大總管,為了我唐軍最後的勝利,為了不讓敵人可能的奸計得逞,下官堅決要率領前軍。」他如此這般力諫,其實有自己的打算。歷史上沒有聽說有黑峽谷之圍;再說,要想在唐軍中立足,必須要有顯赫的戰功和勇猛頑強的威名,這樣才能折服人心,人心順則以後無論在軍隊混,還是列職朝堂,就有了安生立命的資本,政敵想動你也因為你軍隊背景雄厚要三思而後行。所以他認為現在寧可苦點,也比以後再遭政敵迫害強。

    梁建成深為感動,雙手搭住李林龍的肩膀,情深義重地說道:「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就是好兄弟,有你做我的副帥,本官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已然默許了。

    「哥,我跟隨你。」靈兒知道已經挽回不了,堅決地說道。

    「大總管,我們也跟山主去!」婁師德和劉審禮也一起請戰。

    「庭州參軍士胡香秀交糧完畢,也願一同前往。」剛剛進到大帳來的秀香,清脆的聲音也急忙響應道。

    梁建成臉色凝重的走回帥案旁,高聲命令道:「眾將聽令。」

    大家都各歸本位,目光凝視著他。

    「命弓月道行軍副總管李林龍為前軍統帥,驍騎尉孫子言、飛騎尉阿都勇、翊麾校尉婁師德、致果校尉劉審禮、致果校尉龍廣、致果校尉程風雨……等八位將領隨其出征。大營中調撥四營將士和西州四營將士為前軍。願諸位捨身死戰,決勝千里。我率後軍隨後策應。」他命令道。

    「謹遵將領,定不辱使命。」將領們齊聲應答。

    李林龍一出中軍帳,突然對周圍將領問道:「昨晚一戰俘獲了多少突厥人馬?」

    一將應道:「約兩千人。」

    李林龍點頭應道:「婁師德,帶你的一營人馬前去,把他們衣服全扒下來備用。」

    婁師德滿臉不解,問道:「要他們衣服何用?」問話間恍然大悟,應道:「山主,我這就去辦!」說完跨上停在帳外的戰馬,一溜煙打馬去了。

    糧草和必備物品一切準備停當,李林龍向梁建成等將領告辭,率領八營將士將近一萬人縱馬沿著處月部撤退的道路向前突進。

    牢山一帶高山和窪地交錯,一塊塊不大的草原和細小的溪流到處都是,佈滿鵝卵石的河床也隨處可見。唐軍的騎兵群就在這空寂的曠野裡奔騰向前。派出的斥候不斷回來報告,所有的偵察情況都表明,突厥人消失了。

    李林龍確信突厥人一定挖了巨大的陷阱,專等唐軍完全進入套子,再收口。他的本意是不想冒如此巨大的危險,可是營救黑峽谷被困唐軍的使命讓他不得不率軍勉勵而行。

    前面的高地和山嶺增多起來,距離黑峽谷只有十多里地的路程。

    「斥候營加派人手到前方偵察,其餘人等暫時休息。」李林龍瞧見前方兩面山崖中間寬五十步遠的山口,知道前方都是山嶺和高地,因此急忙發佈了命令阻止隊伍繼續前進。

    奔馳的隊伍中一片勒馬的吁吁聲,只有幾十騎掠過其他人揚起數道飄散的沙塵向前方飛馳而去。

    孫子言安排佈置警戒線,其餘人整甲休息。

    天空中蒼鷹翱翔,發著孤獨的鳴叫,曠野四周時隱時顯的鳥鳴訴說這渺無人煙之地的落寂。

    半個時辰後,斥候陸續回來,依然沒有發現突厥人的影子,但從馬跡看,突厥大隊已經撤過黑峽谷。

    李林龍知道不等再等了,突厥人擅長夜戰,天黑後更麻煩,他命令全軍分散向前挺進。

    奔馳的軍隊進了兩面山崖之間的開口,一路揮師向前。道路開始變的崎嶇難行,滿地的鵝卵石、到處的大石塊。

    李林龍一邊策馬向前,一邊觀察四周環境。沿路的山並不很高,連綿不斷的說是山,不如說是高地,一些高地上面還長滿了茂密的林木。他認為,隨處都可以埋下伏兵,此路的凶險可想而知。

    軍隊進入了黑峽谷。黑峽谷兩側是長滿茂密樹林的山巒,中間狹長的區域卻都是黑漆漆顏色的鵝卵石,偶爾可以見到溪流和泉眼、悠閒的羚羊群。峽谷形狀類似於多節葫蘆,寬的地方很寬,窄的地方很窄。兩側山巒因植被茂盛可以藏匿千軍萬馬。地形的特點,決定了此處是伏擊的最佳地點。

    李林龍感到了危機的迫近,他取下陌刀大吼道:「全體注意,高度戒備,做好戰鬥準備,突厥人隨時會出現!」他的喊音落後,周圍發出一片刀槍的鏗鏘聲音。

    將士們開始放慢馬速,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可能出現的敵情。

    前方一名斥候如飛的飛奔回來,遠遠就喊道:「大人,前方幾里地出現大隊的突厥人,快……」一排箭從距他不遠處的樹林裡飛出急速地穿透了他的後背,他沒有來得及說完,就墜落到了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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