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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百六十五節 營救記者丘吉爾【中】 文 / Agincourt

    陽光,板球,殊死搏殺的運動員和熱烈鼓掌的觀眾——理查德丹納特躺椅子上,注視著幾十碼之外正進行的板球比賽,心情輕鬆。「比賽可以讓所有人忘記我們是戰俘營裡面。」

    沒有人聽到他的自言自語般的感歎——他身邊沒有任何人。秉承歐洲軍隊一直以來的傳統,以及軍官們的強烈要求,當然也是因為擔心軍官指揮士兵暴亂,布爾人將戰俘營分成了兩個互相**的部分:寬敞舒適的軍官區和狹窄擁擠的士兵區,而且用鐵絲網把它們徹底隔絕了。所以沒有一個士兵可以騷擾丹納特——至於其他軍官,他們打板球。

    除了沒有足夠的自由和加冰塊的威士忌,而且還缺少一名聽話能幹的印度僕人,丹納特對他現所處的特殊環境很滿意,而且願意待這裡直到戰爭結束;當然,戰爭很快就會結束,而且大不列顛將取得勝利,這是毋庸置疑的。

    丹納特認為他不需要擔心任何問題,其他人也不需要擔心。但總是有人喜歡憂心忡忡的度過每一天——丹納特已經看到他了,正慢慢走過來。

    當然,他是溫斯頓丘吉爾,《晨郵報》的記者。

    一個不安分的傢伙:據說丘吉爾先生正煽動其他軍官,讓他們組織士兵暴亂或者逃跑。丹納特不喜歡這些小動作。一方面,暴亂或者逃跑都將危害被俘軍官和士兵的生命安全,另一方面,作為戰俘營裡軍銜高的俘虜,丹納特理所當然的認為所有戰俘都應該由他管理,而不是一名已經脫下軍裝的記者。

    討厭鬼。丹納特給丘吉爾下了評語。不過現,他還得面帶微笑,站起來向這個討厭鬼打招呼。「今天的天氣真不錯,丘吉爾先生。」

    「今天是一個好天氣,少校。」丘吉爾點點頭。「而且我看得出來,你的心情很好。」

    「這樣的日子不算多。」丹納特回答。他知道丘吉爾的真正意思是什麼,不過裝著沒有聽出來,迅速把話題岔開了。「你感覺如何,丘吉爾先生。受的傷痊癒了嗎?」

    「謝謝你地關心,少校,我的傷已經基本痊癒了。」丘吉爾看起來很輕鬆——但實際並非如此:他的身上和臉上的淤青依然沒有完全消散,額頭上的傷口也沒有痊癒。=小說首發==不過丘吉爾對這些傷痕充滿感激:它們時刻提醒他布爾人是多麼野蠻和粗暴,激勵他採取行動逃離這座戰俘營。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兩個深刻的教訓:卓越的口才比一支手槍管用;永遠不要讓你的敵人找到把柄。

    丘吉爾一直為自己沒有快丟掉口袋裡的兩排毛瑟軟尖彈深感後悔。正是它們導致他被布爾士兵痛揍了一頓——當然,值得慶幸的是,他把那支毛瑟半自動手槍丟掉了,因此才能發揮他地辯論才能,向布爾士兵辯解、並且說服他們相信,口袋裡的軟尖彈是他路上撿到而不是隨身攜帶的——否則布爾士兵一定會把他槍斃,而不是痛打一頓。

    丘吉爾搖搖頭。將自己從回憶中解脫出來,重看向丹納特。「我能坐下麼,少校?」他指著旁邊的椅子,詢問到。

    「當然。」

    「非常感謝。」丘吉爾坐下,然後把目光投向丹納特一直看著的方向。「比賽進行得怎麼樣?」

    「很抱歉,丘吉爾先生,我不知道比分。」丹納特攤開手,然後說:「但不管怎麼樣,至少所有人都很愉快。」

    「戰俘營的愉快生活——你介意我使用這個題目嗎,少校?」

    「你是記者。丘吉爾先生。」

    「但我想知道你的意見。」丘吉爾表示,「畢竟,我地文章裡將提到這裡的每一名軍官。」

    「我沒有特殊要求。」丹納特依舊不置可否。「我只希望你可以如實記錄這個戰俘營發生的每一件事。不過,」頓了頓,他接著說,「你打算什麼時候撰寫這篇文章呢?」

    「當我回到開普敦以後。」

    「那可能需要等待好幾個月。」丹納特看了丘吉爾一眼,「我建議你現就開始,丘吉爾先生,你似乎太輕閒了。」

    就像剛才丹納特一樣,丘吉爾也知道他的意思。而且也裝著沒有聽出來。「我現有許多事情要做。」他說,信心十足,「而且,我們沒有必要這裡等上幾個月。」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丹納特繼續裝糊塗。

    「你當然知道我的意思。」丘吉爾肚子裡咕噥到。不過,既然丹納特打算繞開它,丘吉爾也不介意自己揭開謎底——但他沒有立刻開始,而是先用警惕的目光掃視四周,後才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進行了認真而仔細的考慮。少校。我們必須逃跑。」

    終於來了。丹納特暗自搖頭,直言不諱的反對到:「這真是個瘋狂和糟糕地主意。丘吉爾先生。」

    「你不同意?」意料之中的結果,丘吉爾並不驚訝,只感到惱火:作為英國陸軍的軍官,丹納特竟然一點反抗意識也沒有,寧願帶著上千名士兵待布爾人地戰俘營裡面。大英帝國的臉面都被他丟光了!

    「少校。」他指責到,「我必須說,這不像是英**人的行為。」

    「作為這個戰俘營裡面軍銜高的英**人,我必須為所有人的生命負責,丘吉爾先生。」丹納特回敬到,同樣帶著惱怒,「我不允許任何人做出可能危害其他人的舉動。」

    「哈,難道你害怕了嗎,少校?」

    「我並不害怕死亡,只是不想讓我的士兵白白送死。」

    「你的回答真令我感到驚訝,少校。」丘吉爾氣憤地責備到。

    「你的膽大妄為也讓我吃驚,丘吉爾先生。」丹鈉特反唇相譏。

    然後兩個人都沉默了。丘吉爾已經挑明他的計劃,而丹納特明確表示反對,管兩個人一開始就知道後肯定會是這個結果,但不幸的是,他們同樣看到了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情:丘吉爾會不顧一切策動其他人參與他的逃亡計劃,而且真的會有一些瘋子加入,丹納特則會竭所能阻止他們走上一條死路,以及讓沒有參加的人陷入危險。

    矛盾相當突出。而矛盾會帶來衝突,衝突會導致危險:布爾人不是瞎子,他們肯定會戰俘營地古怪氣氛中察覺到什麼,但丘吉爾和丹納特都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必須消除……起碼也是緩和他們之間地矛盾,然而這又像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不管丘吉爾還是丹納特,他們都很固執,不願意輕易妥協……嚴格地說,他們根本沒有打算妥協。

    「要麼我放棄逃跑計劃,要麼你支持我的行動,否則我們的矛盾不可能緩和,是這樣嗎,少校?」丘吉爾說,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

    「很遺憾,某些問題上面,我們都很頑固。」丹納特再次攤開手。「當然,我仍然希望你放棄逃跑計劃。」

    「我不會放棄逃跑計劃,少校。」

    「那麼我會阻止你,丘吉爾先生。」

    丘吉爾極不情願的歎了一口氣,然後站起來,走向打板球的和旁邊看別人打板球的軍官們,顯然是打算得到其中某一個人或者幾個人的支持。他身後,丹納特的眉毛迅速皺起來,而且很快擰成一團。

    就丘吉爾和丹納特結束他們短暫的交談的同一時刻,一小隊穿著布爾軍服的騎兵——大約三十人,由一名神情傲慢的上尉軍官帶領——戰俘營的大門停下來。一名衛兵上前詢問,卻得到一個雖然簡短的但不容置疑的命令。「讓你們的指揮官立刻到這裡來。」

    年輕的衛兵顯然被這個突然到來的軍官搞得既迷惑又驚慌。但看看這名軍官和他的士兵的表情,猶豫了幾秒鐘,他還是轉過身,跑回戰俘營的辦公區尋找指揮官去了。

    再過了十幾分鐘,衛兵的帶領下,戰俘營指揮官埃爾伯斯皮耶特上尉帶著幾名士兵趕到大門。

    「出了什麼事?」上尉看著那名軍銜與他一樣的軍官,暗自嘀咕:除了德國志願軍,他還沒有見過如此傲慢的軍官。然後他想起,他居然完全不認識眼前的人。「你是誰?」

    「漢斯貝斯溫格上尉。」軍官拿出證件,將它遞給皮耶特,聲音和動作依舊帶著顯而易見的倨傲。

    皮耶特對這位貝斯溫格上尉的厭惡感立刻增加了,但下一秒,他又覺得貝斯溫格的倨傲是理所當然的——證件顯示上尉是德國志願軍的軍官。當然德國志願軍的軍官一直都很傲慢。他們獨自面對布爾軍隊的軍官的時候,他們總會不加掩飾的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皮耶特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形,他知道應該怎麼做。

    「歡迎來到萊迪史密斯戰俘營,貝斯溫格上尉——打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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