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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帝的名義,那些野蠻、邪惡和殘忍的異教徒必將受到嚴厲的懲罰。」基特爾大聲的說,對他自己,對遠征軍的高級軍官,對布克納中士,對屋子裡的每個人——當然,也包括那個解救了中士的中國天主教徒。
漢斯張——這是他的教名,一個讓德國人感到親切的名字——為上校和他的軍官們帶來了一個他們還不知道的、血腥而且殘忍的消息:中**隊和拳民正四處捕山西境內的外國人和中國教徒,以及教徒的親屬,然後立即將他們全部處決,砍掉腦袋,甚至挖出心臟,後向公眾展示。
到現為止,已經有很多人這場瘋狂的殺戮中喪命。「只是太原城,就處決了四十六個外國人,」漢斯張是這麼說的,「主教,教士,修女,還有十一個小孩,全都殺了,一個也沒有留下。」
而且這還不是全部。西方人,尤其是傳教士,他們並不只是太原活動,其他地方也能看到他們的蹤跡。因此,如果中**隊和拳民的效率夠高,總的死亡數字可能達到「四十六」的四倍或者五倍。
還有中國教徒和他們的親屬。到現,已經有接近一萬人遭到處決,而終的死亡數字肯定會一萬以上。
一次大規模的、有組織的屠殺,宗教滅絕,天主教和基督教歷史上地又一次災難……再仔細想想。被中**隊和拳民處決地傳教士可能會接近兩百。的確是場宗教災難。顯然,教皇和紅衣主教們需要忙碌一陣了。
真是糟糕……也許。
不過,基特爾和他的軍官都不關心中國教徒:即使這些人信仰天主教或基督教,他們依然是中國人。不是西方人,不是德國人;他們的生存狀況與德國遠征軍沒有關係。而且,即使站教會地角度,山西的中國教徒,要麼屬於方濟各會,要麼屬於英國浸禮會,但遠征軍的軍官都是路德派的教徒。
他們不需要關心中國教徒,而且也沒有必要,毫無意義。只是基特爾和高級軍官們還不能將他們的真正想法顯露出來。現,他們還不能將漢斯張撇到一邊。甚至不能引起他的反感——他還具有重要的價值。
他知道一條通向太原城的小路。可以將遠征軍帶到那裡去,繞開中**隊精心構築的美國式防禦陣地。這很重要。管基特爾並不害怕中國人的美國式陣地,但他不想浪費時間與中**隊進行一場沒有必要地戰鬥。
現地情況下,戰鬥已變得沒有必要了。除了針對西方人和教徒的屠殺,漢斯張還帶來另一個消息,中國的皇太后、皇帝和其他皇族成員依然留太原,沒有像他預料的那樣逃向加偏僻的內陸地區。
遠征軍還可以抓住他們,一勞永逸的結束這場戰爭,贏得全世界的讚美。
一個近乎完美的機會。
因此。基特爾和高級軍官們不得不力安撫漢斯張——他的親屬都被拳民處決了,只有他一個人倖免於難,換了一個名字躲進一支匆忙徵召地民兵部隊,並且那裡遇到了將要被處決的布克納中士,然後與他一起逃離太原;必須說。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危險的地方就是安全地方——他們努力安撫他,贏得他的好感。讓他自願帶領遠征軍返回太原。
軍官們開始玩一個他們並不喜歡地遊戲。
基特爾已扮演了一名虔誠地教徒,時代的十字軍戰士,天主教地神聖捍衛者。接著是他的參謀長。「張,我可以向你保證,正義必將得到伸張。」他莊嚴的保證到,就像一位法官,「一旦遠征軍佔領太原並結束戰爭,殺害你的親屬的兇手一定會被送上絞刑架,你蒙受的財產損失也將得到補償。」
「洋大人,小人就全靠你們了。」漢斯張又開始大哭,但依舊說的是中文,因此軍官們還是沒有弄清楚他說什麼。不過這沒有關係,他很傷心,只需要知道這一點就完全足夠了,沒必要關心其他問題。
「你很傷心,我們都很清楚,並且與你同樣傷心。」羅爾偽裝出一副他已經分享了漢斯張的痛苦與悲哀的模樣,說,「我們會為你,還有這場災難中的每一個遇難者復仇。」
「多謝洋大人。」漢斯張哽咽著,幾乎言不成句了。
「但是,」遠征軍的另一位團長倫特中校加入進來,但扮演的是另外一種角色,「你的正義得到伸張之前,你必須幫助我們,將遠征軍帶到太原城去。只有你知道那條隱秘的道路,張,你必須承擔一些責任。」
「但是……」漢斯張的身體明顯的哆嗦了一下,悲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畏懼,「我可以帶領大軍到太原去,但是……除了帶路,我什麼也做不了……」
德**官們知道他的意思。很顯然,這個膽小鬼不想被捲入一場戰鬥,不想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當然他們並沒有讓他參加戰鬥的想法,像他這樣的人沒有多價值,一旦他把遠征軍帶到太原城,就可以將他踢到一邊了。
而且他還必須感謝遠征軍的仁慈,使他可以繼續活這個世界上。
當然,做那件事之前,必須首先說服這個傢伙接受任務。「你不需要參加戰鬥。」與其他人交換了眼色,倫特繼續說,「你只需要把軍隊帶到太原城去,然後就只是我們的事情,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真的?」他仍然猶豫。
「我可以向上帝發誓。」倫特信誓旦旦的表示。
「好吧……」再猶豫了一會兒,漢斯張補充到:「但人不能太多。那條小路很狹窄,人多了就不好走,而且也不能隱藏行蹤,容易被人發現。」
「我們明白。」基特爾點了點頭,一邊肚子裡嘲笑和抱怨一個中國人竟然懷疑德**人的戰術素養,一邊宣佈:「我將組建一支小規模的突擊隊,與你一起行動,對太原城進行一次突然襲擊。」
一支小規模的突擊隊,這是他的計劃,並且上校已經有了一個執行這個任務的佳選擇——威森貝格上尉的步兵連。基特爾決定它的基礎上補充兩個同樣不完整的步兵連,以及兩門野戰火炮,組成一個規模四百人左右的突擊隊——當然,它的指揮官仍將是威森貝格上尉。這是他洗刷恥辱的機會。
基特爾用一個晚上完成他的計劃。於是第二天清晨,威森貝格上尉和他的部隊,還有他們的嚮導漢斯張先生,就可以向著太原城前進了。而他們也就出發了。
「我討厭這個任務。」威森貝格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咕噥著,「我們為什麼一頂要走這條山路?」
山路。當然,山區和丘陵地帶,小路通常都是山路,而且難以行進,否則它們就會被行人擴展成為一條主要的道路。威森貝格並非不清楚這一點,事實上,德國的時候,他黑森林裡走過很多條這種崎嶇的、難以行走的道路,而且只是出於他的興趣。但問題是,這裡不是德國的黑森林,是中國的山西省,一個充滿敵意的地方,崎嶇的、難以行走的道路很可能意味著死亡的陷阱。
威森貝格同樣清楚,並且正擔心。只要中**隊道路兩側部署一些部隊,並且帶上幾挺機槍,他的突擊隊就會立刻完蛋——這條小路如此狹窄,士兵甚至不可能完全展開;再看看兩側山坡的陡峭程度,他們幾乎沒有機會衝到中國人的陣地上去。
這就是那種被稱為絕境的地方。
「真該死!」他繼續抱怨著,「現我已經成了籠子裡的鳥了。」
「上尉,你擔心什麼?」帶著一臉諂媚的笑容,漢斯張靠了過來。
「沒什麼。」威森貝格說,同時稍稍拉開了與他的距離——他一點也不想被這個卑鄙的傢伙沾上。「我們什麼時候能夠走完這條路?」
「我也不清楚。」漢斯張攤開雙手,無奈的說,「你們不應該帶上兩門大炮,就算有驢馱著——」
「那是騾子。」
漢斯張沒有理會這次打斷。「……它們太重了,影響速度。」
「見鬼,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威森貝格皺起眉毛。他需要速度,不只是因為他希望快離開這個絕境,也是因為遠征軍很快就會投入戰鬥——為了吸引中**隊的注意力,遠征軍將對中**隊的防禦陣地發動佯攻。
但是,既然只是佯攻,那麼它不會持續太久,如果這段時間裡他仍然沒有離開這條該死的小路,那麼……
突然,一些不太清晰的槍聲、炮聲和爆炸聲傳進威森貝格的耳朵裡。戰鬥已經開始了。
他的眉毛也皺得深了。「我們必須加快速度!」爬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