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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七十九節 1VS13 文 / Agincourt

    「有時一場戰爭能決定一切,有時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能決定戰爭的結局。」

    「什麼?」易水轉過頭,不再去看那群亂糟糟的聚集一起,準備向租界發動第一次衝鋒的拳民,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秦朗身上。「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秦朗聳了聳肩,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易水點點頭。這一次他聽清楚秦朗說的是什麼了。「一八一六年十一月九日,拿破倫一世對巴利歐米拉,聖赫勒拿島。」

    「記憶力還不錯,易水。」秦朗笑起來。管一開始他就相當清楚,易水肯定知道這段講話的出處,但當易水真的把它指出來的時候,他還是感到非常高興。這是一個有趣的小遊戲,可以讓他心情愉快。

    當然,如果易水可以猜出他這一刻使用這段名言的原因,秦朗還會變得加愉快——然而易水根本沒有猜測那個原因。

    易水沒有把時間浪費這種問題上面——它絲毫不值得關心。毋庸置疑的是,目前還值得他關心的只是那群正進行攻擊前的後準備的拳民。一旦他們開始進攻,那就會立刻演變為一場徹頭徹尾的歷史性悲劇:單方面的、現代化殺人機器對只有落後武器、信念和勇氣的愚昧戰士的大屠殺。不幸的是,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你知道,我真的希望有一個人可以制止這些人,讓他們從我們的陣地前面離開。」他發出一個沉重的歎息。

    「我知道。但我同樣知道,沒有一個人可以制止他們。」秦朗漫不經心的回答,「載漪決定使用這支力量地那一刻。局勢就逐漸失去控制,現已沒有辦法挽回。加不幸的是——」他拖長音調,接著停了下來,似乎打算把後半句話吞回去。

    但實際上,他只是想表達一種重要性。

    易水對他的小把戲心知肚明。「不要兜圈子,秦朗。加不幸的是什麼?」

    「來自北京的絕密情報,因為某些人有意傳遞的虛假情報,那位尊貴的皇太后陛下已經決定對十三個西方國家宣戰——戰爭爆發了,易水。」

    「你開玩笑!」

    「我很希望我只是開玩笑,夥計。」

    「我的老天爺!」易水仍然不敢相信那是一個事實。同時向十三個西方國家宣戰……還有比這加瘋狂和愚蠢的事情麼?美國、英國、法國、德國、俄國。還有日本。這些國家沒有一個是中國可以單獨對抗的,但那個老女人居然同時和它們開戰,而且還加上七個同樣具有一定實力地小國……

    如果慈禧打算去見她地丈夫,很好,但她不應該拖上整個中國!

    「我們真應該派遣一批槍手去北京,」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抱怨,「那位皇太后犯下這個嚴重錯誤之前將她幹掉。」

    「那沒什麼意義,夥計。」秦朗不置可否的說。「而且你必須明白,聯軍對大沽的進攻已經讓全面戰爭事實上爆發了,宣戰只是一個毫無意義的例行程序。」

    「我明白。」易水仍然咬著嘴唇,面容有點扭曲。「我只是……秦朗,這場戰爭會讓中國付出巨大的代價。我不清楚這是否你的計劃之中……現,你好告訴我你有一個計劃,而且正進行當中。」

    秦朗盯著他,就是那麼看著。什麼話也不說,讓他心慌意亂。易水理所當然的變得加憂慮了,然而就他地緊張和焦慮情緒幾乎到達極點的時候,秦朗卻愉快的大笑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平靜。

    「我當然有那麼一個計劃。」他用帶著一點陰險的語氣說。「一切都我的預料之中,也都我的掌握之中。」

    這個回答讓易水稍稍鬆了一口氣。然而只過了幾秒鐘,他又開始擔心起來:不管秦朗的預見能力有多麼敏銳,不管他的計劃有多麼完美,他多也只能影響美國地財團和政府。而歐洲國家和日本卻他的力量之外。也就是說。如果這些國家聯合起來試圖獲得什麼中國不能或者不願意付出的東西,秦朗還能控制局勢麼?

    易水不得不為這個嚴峻的問題感到擔憂。不幸的是。他似乎什麼也不能做,似乎什麼也不能改變。除了,當然,指揮僱傭軍將準備進攻地拳民全部幹掉——他能夠做到這件事,一個小意思——以前,他還很同情這些可憐的盲目愛國者,欣賞他們的勇氣,但是現,他開始痛恨這些人了。

    毋庸置疑的是,如果沒有義和拳,沒有像他們這樣的人,載漪和他地同夥找不到可以利用地對象,政變就不會發生,慈禧也不可能產生向整個西方世界宣戰的勇氣,那麼理所當然地,中國不會陷入一場必然失敗的戰爭,不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不會……

    不管怎樣,他開始痛恨拳民了。

    「秦朗,你說得對,像拳民這樣的人的確只能將國家帶進一條死胡同。」他有一次咬住他的嘴唇,「他們不應該存。」

    「他們必然存,而且自有存的意義,只是絕對不能讓這種人掌握權力,影響國家的發展方向。」秦朗慢慢的搖了搖頭,解釋到,「對於一個領導者來說,愛國主義,民族主義,或者別的什麼主義,它們始終只是用來實現某個目的的工具,只不過想要正確使用這些工具是件很困難的事情——有些時候,領導者會選錯工具,有些時候,領導者會失去對工具的控制,後反過來被工具傷害。」

    「就像現?」

    「現的情況還不完全是這樣。毫無疑問,載漪和他的同夥做出了錯誤選擇,而且沒能有效控制他們掌握的力量。但載漪並不是中國的真正主人,雖然慈禧也不能完全掌握中國,但她擁有相當強大的力量,因此能夠主宰國家。因此情形仍然很明確,工具還是工具,沒有變成主人,也沒有機會變成主人。」

    「你讓我很迷惑。」易水看著他,「你的意思是,宣戰仍然只是出於慈禧的意願,而不是因為拳民的推動?」

    「拳民只是給了她足夠的勇氣去做一件她想做但又害怕去做的事情。」秦朗說,「如果不考慮她的政治眼光,慈禧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還不至於讓一件工具反過來操縱自己——管她沒有辦法掌握這件工具。」

    「那麼誰應該為這場戰爭負責?」

    「慈禧、頑固派大臣、拳民,他們都應該負責。不過後,被送上斷頭台的將是那件工具和提議使用這件工具的某些大臣,決定宣戰的那位皇太后陛下只需要承擔領導責任,仍然待她的寶座上面。」然後,秦朗滿意的補充到,「工具的命運總是如此。不管成功還是失敗,一旦它不再符合主人的利益,就會立刻被拋到一邊。」

    「真噁心。」易水皺起眉毛。

    「這就是政治。」

    「我仍然不適合政治遊戲。」易水歎了口氣,將目光再次投向還進行準備——似乎有人畫符或者進行別的什麼活動,總之就是義和拳的那一套無聊把戲——也許他不應該痛恨這些終將被拋棄的工具……棋子?但誰知道呢。如果一個人讓人覺得可憐,那麼他肯定有讓人覺得可恨的問題。

    毫無疑問,拳民的確用他們的方式將中國帶進了一場必然失敗的戰爭,那麼他們就應該承擔責任。

    「現進攻?」易水詢問到。

    秦朗看了一眼手錶,然後點點頭。那群拳民的準備活動已經進行了三十分鐘,或者長一段時間。經過如此漫長的等待,士兵們大概已經看夠了這些人表演的宗教儀式,現應該結束遊戲了。

    管這麼做並不完全符合他的既定戰略:堅守紫竹林租界。主動攻擊拳民與「堅守」這個詞存矛盾,但既然拳民們如此磨蹭,秦朗別無選擇。得到他的同意,易水立刻向負責實際指揮的范迪恩下達了命令,一分鐘後,炮彈已經落進拳民中間。

    戰鬥開始了。

    而這個時候,軍神乃木希典中將——他現仍然只是中將——正看著他的英勇的日本武士又一次從武衛前軍的陣地前狼狽不堪的潰退下來。「又一次」表示這是一天之內日本陸軍遭受的第四次失敗,唯一讓中將感到欣慰的是,與前面三次相比,這一次他的士兵總算突破了中**隊的第二道鐵絲網。而且戰場的另一個方向,俄國騎兵的第一次突擊只進行了一半就被機槍打垮了。

    事實上對部隊潰敗感到怒不可遏的乃木希典覺得,等一會兒他與俄軍指揮官見面的時候,他可以氣勢上佔有一點優勢,這讓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但與俄軍指揮官見面之前,軍神還要再發動一次進攻。

    「用一個大隊進攻。」他對參謀長石橋健藏說,「一定要佔領支那軍隊的第一道戰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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