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一直認為,喬治杜威是一個幸運的傢伙,離開安娜學院的第三年就晉陞為海軍上尉[注],,為海軍中校只用了七年,接著又一八八四年晉陞為海軍上校,然後,一**六年二月二十八日,他成為了一名海軍准將——海軍學院一八五八屆學員中,沒有人的晉陞速度超過他。
當然,如果不考慮晉陞將軍的時間,低一屆的馬漢的晉陞速度倒是可以與杜威媲美——他晉陞海軍少校和海軍中校的時間與杜威相同,晉陞為海軍上校的時間則是一八八五年。不過那之後,一直到他退休,馬漢再也沒有獲得晉陞[注2]。
而且海軍准將還不是杜威終獲得的軍銜。一**八年五月十日,也就是他甲米地摧毀西班牙艦隊之後的第九天,他順理成章的晉陞為海軍少將,接著又第二年三月直接晉陞為海軍上將。後,一九零三年,作為對他一**九年得到的海軍上將軍銜的補充,杜威獲得一個特殊軍銜:adira=[3]。
美國海軍裡,杜威的地位獨一無二[4],甚至高於這支軍隊的締造者、美國海軍上校和俄羅斯帝國海軍少將約翰保羅瓊斯[注5]。因此不管過去還是現,沒有人可以達到……當然不可能取代他的位置;至於將來,或許仍然沒有。
他很幸運。
但杜威不認為他很走運。管海軍地軍官幾乎都有一點迷信。都相信運氣,而且運氣確實海戰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運氣好的時候,一艘戰艦隻需要幾輪齊射就可以把炮彈射入敵艦的彈藥庫,引發一陣驚天動地的猛烈爆炸,而壞的時候情況則正好相反——不過杜威堅持認為他的成功與運氣無關,只是他勤奮工作的結果。
他確實很勤奮,這一點毫無疑問,不過美國海軍裡有一大堆軍官與他一樣勤奮,甚至加勤奮。這些人的晉陞速度都很緩慢,可能十幾年才有機會獲得一次晉陞,所以工作是否勤奮並非決定性因素,運氣才重要。
秦朗希望他可以分享杜威的好運氣。希望它可以為他帶來一枚國會榮譽勳章。不過,除了運氣,他還需要艦隊司令地友誼。
因為只有杜威才有權力向國會建議授予他榮譽勳章。
「我非常欣賞法拉格特海軍上將馬尼拉灣採取的行動,它證明了美國海軍軍人的智慧和勇氣。」他恭維到。繞了個。戴維格拉斯哥法拉格特海軍上將是杜威以前的上司,指揮了美國海軍上一次進入馬尼拉灣地行動,也是杜威一直努力效仿的對象。事實上,幾乎每一個瞭解杜威的人都知道他寫下的一句話。
「每當我處於困難地境地、或者被具體問題搞得茫然不知所措時。我就問自己:『法拉格特會怎麼辦?』我們為進入馬尼拉灣進行各項準備工作時,我不斷地向自己提出這個問題。我必須承認,那天晚上。我們進入馬尼拉灣時我正想著他。確信自己所做的正是他會做的。」
所以。如果想要獲得杜威的好感,恭維法拉格特無疑是合適地做法。比恭維他本人有效得多,也不容易引起反感。
事實如此。
海軍准將向上微微翹起的鬍子將他的心情一覽無餘地表現出來。不過,他依舊表現得極其嚴肅。「秦先生,你認為西班牙海軍會躲馬尼拉灣?」
事實上他與馬漢和格裡德利討論過這個問題,而且結論是西班牙艦隊躲甲米地錨地。但杜威希望對秦朗進行一個小小地測試——每個認識秦朗地人都宣稱他擁有超乎尋常的判斷能力和分析能力,從不會出錯。根據一些已知地事實,海軍准將相信這些人的結論,然而他的內心深處,依舊還有一點點懷疑和不信任。
不是因為種族原因。杜威對待華人的態度一直很友好,也尊重他的艦隊服役的華人水兵和服務員。事實上,美西戰爭結束以後,海軍准將給海軍部、國務院和財政部寫了一封信,要求給予這些華人水手公民權,作為對他們菲律賓海戰中的卓越表現的獎勵——當然,這個建議被主管《排華法案》的財政部委婉的回絕了。
所以他懷疑和不相信秦朗的能力並非因為種族原因。只是作為一個已經服役四十年的職業軍人、一位將軍,他總會不由自主的懷疑每一個沒有得到他證實的結論。
秦朗笑了笑。「蒙托霍海軍少將的艦隊停泊甲米地錨地——我相信你已經推斷出這個結論了,將軍。」
「沒有獲得確實可靠的情報之前,任何推斷都不能完全相信。」杜威聳了聳肩,「你應該很明白,現實與我們的主觀猜測總會存差異。」
「毫無疑問,將軍。不過某些時候,已知事實的基礎上做出的符合邏輯的推測,往往就是實際情況。」
「你認為不會存其他可能性?」
「是的。」
「因為你一直都很正確?」這是杜威唯一能想到的結論。一個從沒有犯過錯誤的人永遠是容易犯錯誤的人。過度自信是一。
他不知道秦朗的信心建立什麼基礎之上,當然秦朗也不會告訴他那是歷史。而且從實際情況說,蒙托霍海軍少將的艦隊只能停泊甲米地錨地。除了杜威和馬漢知道的那些原因,還有一點:「你的對手是西班牙海軍,不是皇家海軍。」
「當然。」杜威不明白他的意思:誰都知道菲律賓地是西班牙海軍……
然後海軍准將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戰鬥精神。」
「確實如此。」秦朗微笑著。
西班牙海軍沒有皇家海軍的戰鬥精神——皇家海軍裡有大量納爾遜似的瘋子,以至於兩艘巡航艦就能夠極其凶狠的向一艘戰列艦發動進攻。而且還可以取得勝利[6];「反擊」號>「沙恩霍斯特」和「格奈森諾」姐妹之類的戰例也絕非罕見。如果菲律賓的西班牙艦隊能有這樣的戰鬥精神,甚至只能做到一半,秦朗就必須考慮蒙托霍會跑到其他地方了。
但西班牙艦隊就是西班牙艦隊,指望它能像皇家海軍那樣戰鬥還不如指望意大利士兵奮勇作戰——至少某些時候,比如意大利人參加南斯拉夫或者希臘游擊隊與德國人作戰時,麵條們還會變得像古代羅馬人一樣勇敢——但西班牙海軍一向只有三流水準,從無敵艦隊覆滅直到三十年代內戰,所有戰鬥的表現都乏善可陳。
而這樣一支海軍裡,指揮官們首先考慮地問題就會變成「如何保存自己」。而不是「如何消滅敵人」。然而整個遠東,能讓蒙托霍感到安全的只有看似極其堅固的馬尼拉灣。他不會去其他地方。
「你怎麼看,將軍?」他的意思是,這個無聊地測驗可以結束了。
「也許我們可以不用再蘇比克灣了。」杜威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過頭對格裡德利笑了一下,然後回過來,說:「那麼,你打算怎麼攻下馬尼拉。據我所知。城裡有三萬六千名西班牙士兵。」
「不到兩萬名西班牙士兵,剩下的都是菲律賓人。」秦朗糾正到。對於馬尼拉的情況,他比杜威以為的清楚得多。這是廣州灣招募僱傭兵地額外好處,講究人際關係的中國。通過親戚朋友打聽消息某些時候比派遣間諜加有效——當然,很多是錯誤和虛假的消息,或者早已經過時了。
但秦朗得到的情報既沒有錯誤。也沒有過時。唯一地問題是。它不夠機密。幸運的是,他不用乎這一點。馬尼拉城裡有多少士兵、以及這些士兵的構成不是值得關心地問題,如何消滅他們同樣不是。
「先打垮,再殺掉,這是我地方法。」
杜威地鬍子輕輕抖動了幾下。「稍微簡略了一點,不是嗎,秦先生?」
「攻擊城市沒有其他技巧,只能讓士兵進入每一幢房子,殺掉裡面的敵人。這是唯一有效地方法,其他的都不行。當然,」他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如果西班牙人願意與我們打一場巷戰的話。」
這個回答不能讓杜威滿意。「秦先生,你知道,我對陸戰並不瞭解,但我相信,地面戰鬥與海戰一樣複雜多變,充滿不確定因素,因此我認為,你的行動方針有些,嗯……不夠全面。因此我有一個建議。」
「我洗耳恭聽。」
「你認為菲律賓的反抗力量怎麼樣?只要我們做出表示,他們定然樂意與我們合作。」
「我不認為那是一個好主意,將軍。」秦朗說。
確切的說,很糟糕。
注1:杜威1854進入海軍學院,1858年畢業,一直到1861年的頭銜都是見習軍官
注2馬漢退役後獲得少將軍銜
注nay直接翻譯為「海軍的=官的gnra=ry一,~
4海軍只有杜威獲得nay軍>=為gnra=ry,一潘興
注5約翰保羅瓊斯[1747-1792],,13開始航海生涯,1775年進入美國海軍,**戰爭結束後|i的是,此人是個十足的倒霉蛋,每一次變換服務國家都是因為與人發生糾紛,不得不跑路
注6:1797年1月7日,皇家海軍「indfb」號和「」號巡航艦聯手襲擊了法國海軍74門炮戰列艦「drit並迫使其淺灘擱淺——值得一提的是,由於「」海戰進行到第十個小時的時候重創擱淺,後兩小時裡,「indfb」是「」單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