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碼頭上,一萬四千名僱傭兵仍然保持著整齊的他們的老闆從運輸船裡走出來,不過他們的耐心其實早就消耗殆了,而怨氣正佔據每個人的內心。沒有任何人喜歡太陽底下全副武裝的站著,而且時間長達一個小時——甚至久;管兵營接受隊列訓練的時候他們站的時間還要長得多,但服從命令是一回事,喜歡或者不喜歡又是另一回事,何況僱傭軍從來都不以紀律性著稱。
事實上,這些僱傭兵還能堅持碼頭上整齊列隊僅僅只是因為秦朗是他們的老闆,他們還承擔不起讓老闆生氣的後果。這個時代,找工作並不是容易的事情,想找到一份收入足夠高的工作加艱難,幾乎沒什麼可能性,沒有人願意把自己的飯碗砸掉。
所以他們仍然站著,而且保持著好的姿勢,但作為他們的耐心已經消失的證據,「嗡嗡」聲正隊列中間快速蔓延,詢問、歎息、交談、抱怨,雖然只是美國籍僱傭兵和華人中的老兵說話,但這已經足夠了。而且很快,下級指揮官也加入了談話當中。
高級指揮官們開始擔心,如果他們的老闆還不出現,或許會有一些僱傭兵衝進運輸船將他拉出來——幸運的是,這種擔心變成一個令人難堪的事實之前,運輸船的甲板上,秦朗出現了。
「注意!」高級指揮官們低聲喊到,接著是中級指揮官。然後是下級指揮官,後,是控制普通僱傭兵的軍士們。命令一層接著一層向下傳遞,只是那麼一會兒,人群中地聲音消失了,就好像它從來沒有存過。
秦朗走上舷梯。一萬四千名僱傭兵非常響亮而且整齊的「啪」的一聲立正。旗手將ubra的旗幟放平向公司的高領導者致敬,指揮官們開始行舉手禮、而普通士兵則把上了刺刀的步槍舉起來。是持槍禮。
「看起來我真的需要一個軍樂團。」他回過頭對馬漢笑了一下,慢慢的走下來。基地指揮官帕特裡克埃特裡斯頓和四個團級戰鬥隊的指揮官快速走到舷梯前面。公司地高領導者對他們點點頭,然後開始沿著隊列走過來。
「先生們。必須說,你們將僱傭軍管理得很好。」
秦朗的視線僱傭兵身上緩慢掃過,感受著他們看他的目光中的尊敬、畏懼和驚訝。帕特裡克埃特裡斯頓和馬漢就他身邊。他們後面跟著地是四位指揮官、特勤處特工、以及列隊前進的部分
一行人一個又一個方隊的前面走過。這一刻,秦朗確實感受到了一種叫做「榮耀」的東西。他地軍隊……管這種說法並不完全正確。但他確實掌握著眼前這支正接受他的檢閱的私人軍隊,一萬四千名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這些人,他招募他們、訓練他們、命令他們、使用他們——他擁有力量,事實如此。
秦朗非常滿意。
難怪國家地領導人都喜歡檢閱軍隊。
「唯一令人遺憾的是。如此重要的儀式上居然沒有音樂伴奏。」
「你第二次提到了軍樂團。」馬漢笑了起來,「你應該感到滿足,秦。當我你這個年齡地時候,我只能接受別人檢閱——事實上這裡所有人都是如此。所以。你還有什麼必要感到遺憾?」
「我只是希望檢閱軍隊時能有音樂伴奏。」秦朗聳了聳肩。「下一次,我會先準備好一個軍樂隊。」
「下一次?」
「也許前往馬尼拉之前,也許佔領馬尼拉之後。」
然後。秦朗停下來——他已經走過後一個僱傭兵方隊了。秦朗轉向埃特裡斯頓。正準備讓他命令部隊解散。但基地指揮官提前說:「請向全體僱傭兵講幾句話,老闆。」他指向旁邊一個臨時搭起來地檯子。「一切都準備好了。」
他看了一眼他地講台。「你知道,我討厭發表演說。而且我根本沒有準備。」
「請隨便說幾句,老闆。」指揮官懇切的說,「畢竟,這裡有許多人從來沒有見過你,加不瞭解你。」
「僱員太瞭解他們地老闆不一定是好事。」秦朗回答。
不過,既然埃特裡斯頓已經準備好一個講台,秦朗不想讓他的基地指揮官失望。而且這種事情通常會影響當事人的威信。而且,埃特裡斯頓是西點軍校的畢業生,他管理的大多數指揮官則
尼亞軍事學院和安娜波利斯海軍學院的畢業生,如果響,他的日子就會變得比較難過。
秦朗不得不照顧一下基地指揮官的面子。「我只說幾句。」
他走上講台。僱傭兵們動作一致的將身體轉到面向他的位置,放下槍,等待老闆訓話。但秦朗沒有立刻開始,他突然感到現的情形很像他曾經做過的那個夢裡的情景——除了天色不夠昏暗、沒有閃電、而且僱傭兵的數量也不夠多。不過這沒有太多關係,夢境中的情形總是與實際存一些差別,管那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夢,而是一個預示。
意思就是,「我應該說……現,是我們的時代了?」秦朗的眉毛難以察覺的皺了一下。他不想這麼說,不想使用一段別人為他準備好的台詞。如果那個該死的混蛋以為能夠影響他,那麼他後只會感到失望。
秦朗自己想了一個開頭。「先生們,我相信你們已經猜到你們聚集這裡的原因。是的,我坦白的告訴你們,我們將前往菲律賓與那裡的西班牙軍隊作戰,但不是為了懲罰西班牙間諜炸沉美**艦,那只是一個相對次要的任務。我們還有一個重要的使命,菲律賓建立民主自由的秩序。」
「民主自由的秩序。那是什麼?」威廉巴茨低聲咕噥著,瞟了一眼身邊的隊友,但發現他們與他一樣困惑。事實上,幾乎沒有哪個普通士兵真正瞭解秦朗的意思,管他們中間有許多美國人。
這些士兵的見識都不夠廣闊,而且很多人幾乎從不看報紙,當然不會明白美國的政治家和金融家們正鼓吹什麼。不過秦朗不乎,他不需要僱傭兵明白他的意思,只需要他們按照他的指示採取行動。至於演講的內容,那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
「我愛民主,我愛自由……」秦朗把帕爾帕丁議長得到參議院軍事獨裁的授權時發表的演講做了一些修改,模仿議長的口吻背誦出來,再加上一些菲律賓建立民主自由秩序的重要意義——菲律賓戰役將是人類歷史上具有重要紀念意義的一次軍事行動。
這是他的意思,人類歷史上第一次使用劇毒化學戰劑的軍事行動的確是具有重要紀念意義的。毫無疑問,人們會一直記得它。
當然現,除了bp;「他應該去競選參議員。」馬漢感歎到,「如果他不是一個華人。」
「也許他有機會。」埃特裡斯頓聳了聳肩,「你知道,聯邦成立時,女人同樣沒有資格參加政治活動,但現她們都已經得到投票權了。」
「這似乎是兩個不同的問題。」
「也許只是一個。」
他們交談的短暫時間裡,秦朗已經完成他的全部講話——就像他開始強調的那樣,只是幾句。「先生們,」他的後一句話是,「解散。」
但這個命令沒有得到立即執行。僱傭兵首先目送秦朗離開講台,然後才以方隊為單位離開碼頭,而不是像他們習慣的那樣一哄而散。老闆面前,這些士兵不得不表現得好點,而且現很多人都被秦朗的發言弄糊塗了。
也許,他們會用整個晚上甚至多時間考慮,建立民主自由的秩序的意思,以及,他們怎樣才能完成這個任務。
「你讓你的士兵很困惑。」
「戰爭開始之前我會再向他們發表一次講話,讓他們明白該怎麼做。」其實那很簡單,所有阻擋美**隊進駐菲律賓的人全都是民主和自由的敵人,對於這種人,可以借用一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的名言:「先打垮,再殺掉」。
「不過,我認為我應該首先徵求一下杜威少將的意見,」秦朗接著說,「我希望快與少將會面。」
「是准將。正式任命宣戰後才會公佈。」馬漢笑著說,「而且,杜威同樣很希望快與你見面。正如每個人都知道的那樣,你總是可以把握局勢的發展,他渴望聽取你的寶貴意見。」
只是這次見面還不能立即見面杜威將又指揮他的艦隊出海訓練去了,三十個小時以後才能返回廣州灣……還有二十九小時五十九分三十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