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奧康納與哈林頓交換了一個眼色，「就像獨的肯塔基步槍手做的那樣？」
「有很多相似之處，但仍有明顯差別。」
**戰爭時期，大陸軍中的肯塔基步槍手利用他們的前裝線膛步槍射程和精度方面的優勢執行了一些狙擊任務，戰鬥中擊斃不少英軍指揮官——薩拉托加會戰中他們就幹掉了西蒙福雷瑟將軍；不過實際上，他們還不能算真正的狙擊手——嚴格的說，肯塔基步槍手不是nip而是harphtr，雖然翻譯過程中這兩個詞常被混淆一起，但實際上它們的含義並不完全相同，harphtr只是nipr的低級形態，一個士兵只需要射擊技術足夠優秀就能獲得的稱號……或者職務，但如果要成為一個狙擊手，那就需要比射擊技術多得多的東西。
首先是技能，除了射擊技術，狙擊手還需要掌握偽裝、野外生存、急救、潛伏……還有偵察，因為有時候他們還需要承擔戰場偵察監視任務，所以狙擊手還必須看得懂地圖，然後他們還得具有良好的心理素質，畢竟與普通士兵不同狙擊手總能清楚的看到自己殺掉的每個目標……
秦朗用了一點時間向奧康納和哈林頓解釋：什麼是現代意義的狙擊手、他們能夠執行的任務，以及標準的任務方式，但他仍然保留了一些秘密，沒有把自己掌握的知識全部說出來——奧康納和哈林頓都不是笨蛋。如果說得太明白。不需要他提供任何意見他們就可以完成狙擊戰術和規則了。
他不得不為自己多考慮一點。
「……暫時，我只能想到這一些，具體地戰術和規則還需要多時間構思。不過我認為我們有必要組建這一類地特別戰術小組。」用這段話為自己的發言結尾，秦朗停下來，看著辦公室裡的另外兩個人，等著他們發表看法。
不，其實他需要地不是他們的看法，他只需要他們點頭表示同意。
但奧康納和哈林頓考慮了一會兒。必須說。秦朗提到的特殊戰術和他要求組建執行這種戰術的任務小組並不使他們感到驚訝，只要認真考慮幾個星期奧康納和哈林頓也能獲得相同的構想，唯一的問題於他們從沒有那麼考慮過。但秦朗提到地任務規則，但重要的是他對狙擊手的技能要求，會不會太高了？
「我能夠理解射擊技術和體能對一個承擔這種任務的士兵的重要性，秦，」奧康納攤開雙手，「但其他那些。心理素質、偽裝技巧、野外生存技能、基本急救常識……我甚至沒有聽說過這些名詞，而你卻要我們的士兵掌握它們……秦，雖然很不情願但我必須指出，這很瘋狂。」
哈林頓贊同的點了點頭。
秦朗幾乎毫不察覺的揚了一下眉毛。「但這些技能對狙擊小組地成員來說卻是他們執行任務時必須的。」
「然而它們超出了一個士兵能夠掌握的範圍。」奧康納搖了搖頭。
「而且培養一個這樣的士兵很可能比培養一名陸軍少尉困難。浪費時間。」哈林頓也發出警告，「投入巨大。而且你還得提高他們地薪水。」
「還有潛的損害。」奧康納接著提出第二個警告，「如果這樣一個我們精心培養地狙擊小組戰鬥中損失，或者它的成員突然離開公司，都會造成嚴重的損失。我不認為公司能夠承受它。」
秦朗承認他們說得都對，他的要求的確很高，會導致訓練難以進行。而且十九世紀末期的士兵普遍沒有受過良好的基礎教育。一百年後的美國士兵只需要本寧堡接受五周訓練並通過它——不過淘汰率超過一半——就能成為一名菜鳥狙擊手，他的僱傭兵就需要至少十周的強化訓練才能基本做到這點，而且時間還可能長。
但他不會改變自己的意見。
「這些都不是問題，重要的那個問題於我們需要這種士兵。」他堅持著，接著提醒到，「而且他們需要掌握的技巧裡，普通僱傭兵已經掌握了相當部分，接下來要做的只是強化它們。」
強化，多加艱苦的訓練，但總有人能夠忍受下來，而他會得到自己希望得到的士兵。
秦朗要這麼做。
奧康納與哈林頓再次交換了一個眼色。顯然，這種情況下他們是不可能再堅持什麼的
朗的態度既然如此堅決，除非把事情提交給董事會裁不可能阻止他，然而董事會……即使不考慮有三位董事會成員不這樣一個人所共知的事實，奧康納也不想看到五個財團的代表。
他們始終是公司以外的人，總有一天，會被徹底撇開。
「既然如此，我會立刻僱傭兵中展開選拔工作。」奧康納說，「但是，你知道，我們有四個大隊正廣州灣。」
「廣州灣的部隊我會讓易水負責挑選狙擊手。」秦朗對他點了一下頭，「肖恩，這裡的一切都交給你了。」
「但訓練怎麼辦？」哈林頓問。
「恐怕初的訓練只能由我親自進行。」
「你真會給自己找麻煩，秦。」奧康納搖著頭，發出一個長長的歎息。公司裡能夠發揮作用的人還是太少了。
—
然後，他與哈林頓一起離開，回到他們自己的辦公室商量選拔工作的具體安排。聖誕節到年的休假結束以後，正式選拔就可以開始了。
這幾乎算是秦朗得到的一個聖誕禮物，同時他還得到另一個聖誕禮物：兩周前剛剛抵達中國的ubra軍事顧問團與北洋軍的德**事顧問進行了他們之間的第一次較量，紙上對抗中取得了一個小小的勝利。
當然，僅僅只是軍事顧問團認為那是一個勝利，德國人則堅持雙方後打了個平手，而負責訓練軍的袁世凱給予了他們有限的支持——但多只是冷眼旁觀，秦朗認為他正津津有味的欣賞兩伙洋鬼子內訌——產生分歧的原因一點也不複雜：德國顧問認為沒有足夠證據能夠證明步兵鐵絲網和塹壕的支撐下能夠抵擋騎兵的進攻，並對騎兵造成嚴重殺傷，而且他們也對美國顧問把部隊安排塹壕內的做法嗤之以鼻。
「真正的勇士應當迎著敵人的子彈和刺刀奮勇向前，只有膽小鬼才躲壕溝裡」，秦朗覺得只有日本陸軍的將軍們才會發表這樣的宣言，但這是謝潑德轉述的其中一位德國顧問的評論，再仔細想想，這個時代各個國家的軍人都是這樣的瘋子——只有美國人例外，內戰時懦弱的北方佬就喜歡躲散兵坑和戰壕裡，結果他們贏了，而「迎著敵人的子彈和刺刀奮勇向前」的南方勇士則輸掉了戰爭——所以美國人的南方情結絕不是沒有理由的，至少從視覺效果來說，南方士兵的表現加華麗，也能使人熱血沸騰……
管熱血沸騰的觀眾們幾乎從不需要到戰場上面對敵人的子彈和刺刀。
秦朗很想大笑，但後，他還是忍住沒有笑出來而是接著看謝潑德發給他的價值不菲的電報，這封足足有三千字的電報的後部分，少校表示年之後他們還將與德國顧問進行第二次較量，雙方各自指揮一千名士兵進行一次實戰演習，當然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德國佬又要氣急敗壞的抱怨美國人膽小如鼠了。
少校信心十足，秦朗也同樣如此，不過他終還是決定稍稍提醒一下謝潑德，讓他保持警惕，畢竟這場較量的背後隱藏著他與摩根的賭局，秦朗可不希望自己一不小心輸掉霍梅爾食品公司。
他寫好給少校的回電，但只有年後才能把它發出去，因為現大多數人都休假——也包括他的秘書。因此這也使他加希望得到特斯拉的無線電。
當然摩根已答應向他出售四台試驗型無線電，不過那同樣需要等到年以後。雖然鐵路還運營，但組裝並調試那些還很嬌貴的裝置的技術人員卻休假了，沒有他們幫助任何問題都沒辦法解決。
「該死的聖誕節。」秦朗低聲咕噥到，椅子裡換了一個舒適的位置，休息了幾分鐘然後開始繼續創作他的狙擊與偽裝教材。但不幸的是，他並不擅長寫作，常常會停下來思考應當使用哪個詞，或者乾脆坐那裡發愣，所以整個創作過程顯得非常緩慢。
當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秦朗發現他只寫出來一千個字；毫無疑問，太少了。
「也許我應該找一個職業作者協助我完成它，但是……」他歎了一口氣，搖搖頭把腦子裡的念頭甩開，接著又開始工作了。這個聖誕節裡，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