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對艾文溫克勒、海軍造艦處、美國造船工業以及軍火工業的要求並不高,他的目標很簡單:按照歷史應該一**六年開工的「伊利諾」號戰列艦可以按照他提出的建議,進化成「南卡羅萊納」號無畏戰列艦的翻版。
除了火炮佈置方式合理,至少還有兩個因素可以作為選擇「南卡羅萊納」號作為參照物的理由:她的標準排水量只有一萬六千噸,而且動力裝置是三脹式蒸汽機。
排水量比較小,這表示不用花大價錢擴建船台,造艦費用也會降低一些,可以讓方案送交國會審核時容易獲得通過--當秦朗又一次提到國會時,溫克勒再次表示了自己對英國與德國的同行的羨慕。
英國,海軍的造艦計劃總能很快獲得議會批准、甚至有時候還可以得到令美國海軍眼紅的加倍撥款;而德國,威廉皇帝說,我要戰列艦,於是德國就開始大量建造戰列艦,誰也沒有膽量說一個「不」--即使說了也沒有意義。
只有美國,國會變成了海軍真正的、而且也是強大的敵人。它的威脅下,海軍每次建造軍艦都必須小心翼翼的考慮建造費用。
這甚至也影響了戰艦動力裝置的選擇。如果僅僅考慮性能,重油鍋爐和蒸汽輪機自然是合理的選擇,然而這兩種裝置都還不夠成熟,選擇它們必然會導致戰艦的建造與維護費用大幅度上漲,然後該死的國會就必然會……
「難道你就不能不提國會嗎,秦朗先生?」溫克勒真的生氣了。
「非常抱歉,」秦朗充滿歉意的說,「我不會再提到它了,溫克勒先生。」
「謝謝。」溫克勒機械的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接受他的道歉,然後就不再說話,這表示他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消除。
秦朗也沒有再說話。倒不是對助理工程師的態度不滿,而是他又陷入了走神的狀態。基本上,他已經完整的闡述了無畏戰艦的構思,現只剩下一個小小的建議還沒有提出來:他不想再看到美式戰列艦上獨有的鳥籠桅桿。
是的,那個鳥籠實太醜陋了,完全影響了戰艦的形象……雖然美國建造的戰列艦中幾乎沒有哪艘可以稱得上「漂亮」。
值得慶幸的是,現,一**四年,那個難看的東西還沒有出現美國的戰列艦上,所以他還有希望將它扼殺掉。只是,秦朗暫還不知道應該如何向溫克勒提起這件事,他正仔細考慮它。
而其他人看來,他的沉默則是對助理工程師莫名其妙的怒火的一種反擊。
氣氛變得有點尷尬。克勞德目光一直他的老闆和朋友之間來回移動。過了一會兒,可能有幾分鐘,他終於決定用轉移話題的方式打破目前的僵局。「為什麼餐車的服務員還沒有出現?」
「不用擔心,我已經讓鄧肯去找列車長了……」
秦朗剛開始說,鄧肯就帶著一臉代表勝利的、得意洋洋的微笑回到餐車中。「所有問題都已順利解決了,秦,你的辦法很有效。」他告訴秦朗,接著大聲宣佈到:「再過幾分鐘,服務員就會回來。」
事實上並沒有等待那麼久,鄧肯剛剛回到位置上坐下,服務員就回到了餐車中,而且帶來了他們食物:夾著「斯帕姆」午餐肉的三明治和咖啡。自然,再也沒有人說話了,已經餓壞了的眾人現只剩下一件事要做:填飽自己的肚子。
即使是鄧肯,管他已經對秦朗的「神秘肉」深惡痛絕,現也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這頓遲到的午餐只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已經宣告結束。服務員開始收拾餐具,而艾文溫克勒則向秦朗道了別:他正急於回到自己的包廂中整理思路,以便向造艦處遞交一份型戰艦的研製申請。
他離開以後沒有多久,警衛們的前簇後擁之下,秦朗、伊麗莎白和鄧肯也回到了他們的包廂中。
幾乎剛剛坐下,伊麗莎白就問到:「秦,你給鄧肯出了一個什麼主意?」
「噢,實際上也沒有什麼,」秦朗愉快的說,「我只是讓鄧肯告訴列車長,你是符騰堡公爵的女兒--」
「什麼?」她叫起來,「你開什麼玩笑,秦!」讓她冒充符騰堡王國的公主?這種謊言實太蹩腳了!它怎麼可能欺騙……
「不用擔心,伊麗莎白,那個西弗吉尼亞來的蠢貨連符騰堡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鄧肯笑起來,列車長聽說火車上有一位來自歐洲的公主時的震驚表情讓他覺得非常
某個小鎮而是一個歐洲國家,他浪費了不少時間。
但不管怎樣,他可以肯定,列車長不會對伊麗莎白的假身份產生懷疑。
她不相信。「列車上總有人知道符騰堡的情況,如果列車長將這個消息告訴別人……」
「我已經警告他不要洩露這個消息。」鄧肯繼續說,「我告訴他,符騰堡上個月發生了宮廷政變,你被迫流亡到美國避難。但政變者已經派出刺客追殺你,因此你的行蹤必須嚴格保密。」
「你覺得他會相信嗎?」
「事實上我們的列車長確實相信了。邏輯上,這個故事沒有任何不合理的地方。」鄧肯聳了聳肩。
「美國人,尤其是已經美國繁衍了幾代的美國人,有些時候他們會顯得非常天真。」秦朗用近乎嘲弄的語氣評價到。當然,即使中國,同樣的情況也並不少見,尤其是一些比較封閉的地區。
並且如果牽扯到利益關係,發達地區有時也會出現許多「天真」的無辜者。他讀書的時候,至少聽國內的親戚說過兩個類似的笑話。一個是著名的「金存款」,另一個則加有趣--有一個漢中的老頭竟然冒充孫中山進行詐騙活動,並且還得手了……
所以,要欺騙一個西弗吉尼亞的傻瓜會顯得很困難嗎?
「這種事情很簡單,而且,我還讓鄧肯給了那個傢伙一點封口費……鄧肯,你把錢給他了嗎?」秦朗看向鄧肯,後者點了點頭。
那麼事情就很簡單了。
「從現開始,伊麗莎白,只要我們還列車上,你就是符騰堡的伊麗莎白公主殿下。」他微笑著,「至於我和鄧肯……鄧肯是美國國務院派來的特工,而我和公司的警衛們,則是你僱傭的私人保鏢。」
「當然我要說明的是,除了我、秦朗和你自己,其他人都不知道你是符騰堡的公主,」鄧肯補充到,「這用來掩飾為什麼警衛們對你缺乏恭敬。」
「這真是……」伊麗莎白依然不能接受她的身份。作為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謊言,她看來是嚴重的罪過……不過,似乎她已經說過很多謊言了,對自己的父親和母親。
她想了想。既然可以欺騙父母,那麼暫時欺騙一下一個不認識的人似乎也沒有關係,而且他也不會因為謊言損失什麼。那麼……
「好吧,現我是符騰堡的伊麗莎白公主。」她無奈的說,「但我需要怎麼做才能看起來像一個公主?」
這是一個認真需要研究的問題。
當秦朗、鄧肯和伊麗莎白躲火車的包廂裡研究如何才能讓她看起來像一位真正的公主的時候,聖迭戈,瑞切爾正忙著完成秦朗離開是交代的工作:七月前將一萬五千支步槍和七百五十萬發子彈送到中國。
問題比較麻煩。槍支和彈藥不是問題,倉庫裡有足夠庫存,但她還要運送一批罐頭午餐肉和甲基安非他命去日本,因此必須找一艘足夠大的運輸船。
同時,她還必須找一個聰明和可靠的人負責向中國政府推銷武器。這不能交給易水,雖然他已經決定親自監督運輸任務,不過他沒有辮子,不能上岸,不能覲見政府官員。
她也不能將工作交給奧康納。秦朗和鄧肯已經走了,易水也會離開,因此奧康納必須留聖迭戈分擔她的工作。
那麼,應該讓誰承擔它呢?
瑞切爾看著手裡的公司僱員檔案,她已經將它仔細看了好幾遍,但還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大部分人沒有推銷產品的經驗,有經驗的僱員也沒有與東方的政府官員打過交道……難道需要聘請一個的業務員?
或者……她重考慮了一會兒,然後將秘書叫到辦公室裡。
「我需要公司招聘的所有華人的名單,以及他們的簡歷。」也許……可以華人中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不過僅僅是公司招聘的那些人還遠遠不夠。「聯繫凱利約翰遜警長,我需要洛杉磯移民局扣押的所有華人的資料。」
「舊金山的也需要嗎?」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