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辯論還繼續著。
射擊指揮系統可以提高火炮命中率，這不需要浪費時間辯論。不過要說服艾文溫克勒接受安裝了射擊指揮系統的主炮可以一萬碼距離上獲得百分之三的命中率，這就顯得相當困難——他是專業的，秦朗是業餘的，出現這種情況總會讓事情變得很複雜。
而且秦朗沒有拿出任何證據證明自己的結論。
因此克勞德也不能完全接受他的結論。一萬碼實太遠了，甚至已經超過了許多舊式艦用火炮的大射程，這樣的距離上命中目標？他需要一次實際檢驗。
後，艾文溫克勒也發表了同樣的聲明：「除非能拿出實驗結論，否則我絕不可能接受你的推斷，秦朗先生。」
他已經累了，而且很餓，不想繼續爭論下去，因此用這種方式宣佈停戰。
秦朗也不想繼續爭論了。他雖然向溫克勒推銷無畏戰列艦的設計思路，但並不奢望他現就接受它。十九世紀末期的海軍普遍存傳統與現實脫節的現象，即使根本沒有什麼海軍傳統的美國海軍裡也同樣如此。
當然，如果站另一個角度看問題，溫克勒與克勞德的懷疑也是科學精神的一種具體體現——秦朗的推斷根本沒有經過任何實際檢驗，誰知道他是不是胡說八道呢？
這很值得鼓勵。
「你可以進行實驗，溫克勒先生。」他說，「不過，如果要進行檢測，你必須首先製造一台測距儀和一台射擊指揮儀。」
「測距儀我知道，但射擊指揮儀怎麼製造……呃，請等一等。」溫克勒從他的提包裡拿出紙和筆，他想把秦朗說的東西寫紙面上。「可以告訴我嗎，秦朗先生？射擊指揮儀的製造方法？」
「事實上，我不太清楚它的具體製造方法，我見過的那台射擊指揮儀……樣品，我指的是射擊指揮儀的樣品，它不是我製造的。」自然，秦朗又把全部責任推給了那位正**尋找世界軸心的「朋友」。「我只知道一部分原理。」
「是什麼？」
於是秦朗簡單的向溫克勒描述了一下皇家海軍裝備的「德雷爾」系統和「波倫」系統——僅僅是他知道的那部分。他對軍艦使用的射擊控制系統的瞭解遠遠不如他對槍械的瞭解，說出來的當然只是一些關於系統的隻言片語。
但溫克勒卻已經很滿足了。他看來，像秦朗這樣一個只是對軍艦有些興趣的外行能想出這麼兩套裝置已經是天才的表現，具體的完善工作只能由專業的工程師完成，如果他的構思的確行得通的話。
溫克勒現很期望實驗可以獲得部分成功。他不相信秦朗想出來的那套方法可以將戰列艦的開火距離提高到一萬碼，但進行辯論的時候他也考慮過，使用這種手段可能會讓軍艦的作戰距離從不到兩千碼提高到三千或者四千碼。只要可以證明這一點，他的頭銜前的「助理」兩個字很快就可以去掉了。
這是他已經等待了很多年的事情。遇到秦朗以前，它看起來幾乎永遠都無法實現，然而現，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了。
當然，前提是他能說服造艦處或者海軍部為實驗提供資金，以及實驗可以獲得成功。
「我會快開始實驗。」他將紙和筆收回提包裡，然後補充了一句：「不過，具體什麼時間開始，這還要看頭頭們的意見。」
「不用著急，溫克勒先生。聯邦海軍的下一艘戰列艦……只有上帝才知道會哪一年開始建造。」「衣阿華」號以後，美國直到一**六年才開始建造「伊利諾斯」級戰列艦……秦朗幾乎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
他用了一個長長的歎息掩飾自己的疏忽。
溫克勒和克勞德都沒有察覺。事實上，一想到國會裡那些整天都鼓吹解散海軍的蠢貨和他們討論海軍造艦預算時的惡劣態度，他們就把秦朗的歎息看成非常自己的了。只要還有這些人存，美國海軍的發展就絕對不會順利。不過……
誰也不想發表什麼評論。評論毫無意義。而且現他們都很口渴，也很飢餓，將能量浪費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上，那顯得極其愚蠢。
只是，服務員究竟什麼地方？而且車長也沒有出現。秦朗看了一下表。已經有四十分鐘了，難道還要繼續等下去？再
表。繼續等待根本是浪費時間，他決定主動一些。
「抱歉，我離開一下，很快就會回來。」秦朗站起來，走回到鄧肯身邊，他耳朵旁邊低聲咕噥起來。開始的時候，鄧肯明顯愣了一會兒，接著變得有些驚訝和擔憂，而後，他開始大笑。
「好主意，秦朗。」他說，「你總能讓我感到吃驚。」
「將你的吃驚留到以後吧，夥計，現就去找列車長。」秦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記得嚴肅一點。」
「當然。」鄧肯叫了兩個警衛，帶著他們離開了餐車。而秦朗則把目光投向伊麗莎白。「要過來與我們一起嗎，伊麗莎白？」
「不用了，秦。」她拒絕到，「你們討論的東西我既不瞭解也沒有興趣。而且，現我正好可以繼續看書了。」
「那好吧，伊麗莎白。」他點了點頭，「等一會兒我再回來陪你。」然後，他回去重加入到溫克勒和克勞德中間。他們已經開始了的討論——採用全重型主炮設計的戰艦應該怎樣佈置它的炮塔。
其實這不應該是一個需要討論的問題。美國的第一艘無畏戰列艦，一九零六年開工的「南卡羅萊納」號就採用了全中線主炮的設計。因此秦朗認為，美國海軍的造艦部門之前就已經仔細研究過這種佈置方案，並且有相對雄厚的技術儲備……
但現是一**四年，而從溫克勒和克勞德的對話中，秦朗感到海軍造艦處還沒有進行過類似研究，或者還沒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前無畏型戰列艦只有兩個主炮塔，它們當然會佈置戰艦的中軸線上。
而現討論的卻是第三個和第四個主炮塔，甚至可能還包括第五個與第六個。
克勞德比較傾向於戰艦的中軸線上佈置四個主炮塔，但不是背負式設計，而是像俄羅斯的「甘古特」級戰列艦那樣，將多出來的兩個炮塔佈置戰艦中部、煙兩端；而溫克勒則主張將炮塔佈置左右兩舷，就像德國的「拿騷」級戰列艦一樣。
他們的選擇都不符合秦朗的審美觀念，並且都有缺陷。
「為什麼不採用前後各兩座炮塔的設計呢？」他找了一個機會加入談話之中，「你們的選擇都有缺陷。」
「為什麼？」
秦朗首先看向克勞德。「克勞德先生，你的建議擠佔了鍋爐艙的空間，這將會使戰艦的動力不足，並且，鍋爐的高溫還可能引起發射藥自燃並終導致毀滅性的爆炸。」然後他將目光投向溫克勒，「溫克勒先生，按照你的設計，海戰中戰艦的六個炮塔中只有四個可以發揮作用，這是浪費噸位。」
雖然他喜歡炮塔多的戰列艦，但「拿騷」式的設計卻是極其糟糕的，十二門主炮竟然只有八門可以向任意一舷射擊，偉大的一星期炮塔戰列艦、神聖的「阿金庫爾」號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短暫的走神了一會兒，秦朗強調了一遍他的建議。「如果充分考慮各方面因素，我認為只能選擇前後各有兩座主炮塔的佈置方式。」
「你認為應該採用背負式炮塔的設計？」溫克勒也不喜歡他的主義，「實現這種方案的難度很高。」
「但至少安全，也節約。海軍絕不會喜歡一艘有爆炸危險的戰列艦，國會大概也不會同意海軍的戰艦出現浪費噸位的現象。」和平時代，國會是一個致命的因素。讓議員們接受一艘海戰中只有三分之二的炮塔可以正常使用的型戰艦……它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溫克勒又變得沮喪了。「是的，國會……有些時候我真羨慕歐洲的同行們，至少他們工作時不會遇到一群只知道雞蛋裡找骨頭的蠢貨。」然後他聳了聳肩，「你真不應該提到他們，秦朗先生。」
「你不可能避開他們，溫克勒先生。」
「至少暫時不用想到他們會讓我感到好受一些……噢，算了，我們還是繼續談技術方面的問題吧。」他抬起頭看著秦朗，「你還有什麼想法？」
「當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