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麥克布萊德。
就一個小時之前,秦朗還從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不過他也對一**三年的聖弗朗西斯科是不是真的有一位叫做詹姆斯麥克布萊德的珠寶商沒有興趣。總之,這個傢伙,準確的說是他的保險櫃的美元,就是他、奧康納和鄧肯的目標。
現他就麥克布萊德先生的珠寶店對面的樓房的房頂上,用雷明頓步槍的瞄準鏡觀察著二樓的動靜--按照秦朗的看法,麥克布萊德先生的珠寶店是那種典型的「小本經營」式的商店,一樓是店舖、二樓是住宅,這總讓他有一種找錯了搶劫對象的感覺。
有那麼一段時間,他一直懷疑他的同夥尋找目標的眼光。不過,奧康納和鄧肯都堅持麥克布萊德是一個非常有錢的傢伙,所以他現也只能認為這位富有的珠寶商是一個葛朗台似的人物。
一個令人厭惡的守財奴。
搶劫這種人一點也不會讓人的心裡產生罪惡感。他們佔據著大量財富,卻寧願把它們全部鎖堅固的保險櫃裡,任憑它們發霉、變質,後腐爛,這是對財富的大浪費,是一個不可饒恕的嚴重錯誤,必須立即得到糾正。
「我是進行社會財富的重分配。」秦朗認為自己做得很對。
但易水卻不這麼認為。
「你不應該做強盜,秦朗,你是一個好人,不要做壞事。」這已經是他第十七次這麼對秦朗說了,當然奧康納和鄧肯也聽得非常清楚--只是他們不明白意思。
秦朗覺得這很好。因為,如果他們知道易水說什麼的話,他們一定會跳起來把他狠狠的揍一頓。
因為他也有這樣的想法。
關於搶劫詹姆斯麥克布萊德的重要性,他已經向易水解釋了至少十六遍,實不想再向他解釋第十七遍。「易水,現我們都需要錢,你需要錢回國,奧康納和鄧肯需要錢逃亡,我需要錢生活,但如果我們不搶劫,那就永遠也得不到錢。」
「我願意去找一份工作。」這句話同樣也是第十七次被說出來了。
「見鬼!難道你的腦袋難道是石頭做的?」秦朗幾乎已經忍不住要揍易水了,「易水,你是華人,根本就找不到好工作,而且還會有美國人仇恨你--因為一份糟糕透頂的工作而招來別人的仇恨,你不覺得太愚蠢了麼?」
「但你也說過,美利堅人的看法是錯誤的……」
「難道你還想和美國人講道理?你這個笨蛋,和一群人講道理是天下愚蠢的事情,他們只要每人說一句話……不,」事實上,指望美國人會用嘴和一個中國人辯論,那根本就是不現實的,「美國人會用拳頭『說服』你。」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易水,你只需要記住一點:真理總大炮的射程以內。」秦朗已經完全失去了與易水交流的耐心,而且也沒有時間給他們交流了。
一輛馬車已經停到了珠寶店的門口。
「麥克布萊德先生回家了?」似乎應該是他,但是,按照奧康納的情報,他應該要一個小時以後才會回來……
「今天是週末,應該是他女兒回來了。」奧康納解釋到。「詹姆斯麥克布萊德有一個讀女子寄宿學校的女兒,每個週末會回家一次。」
「瑞切爾麥克布萊德是個美人。」鄧肯補充到。他比奧康納熟悉聖弗朗西斯科的人和事,當然也瞭解詹姆斯麥克布萊德的女兒。不過看著他那副口水都要流出來的噁心模樣,秦朗和奧康納都很想把他揍一頓。
重要的是,他的補充說明暫時還得不到證實。雖然瑞切爾麥克布萊德很快就從馬車裡跳了出來,但昏暗的路燈燈光下根本看不清她的容貌,而這個年代女性的典型裝束也讓人完全看不出她的身材,除了一頭漂亮的金髮,兩個充滿希望的傢伙根本就什麼收穫也沒有。
秦朗和奧康納很不高興……
至少奧康納十分明確的表明了他的態度。
注意到他的臉色,鄧肯急忙安慰到:「等一會兒你就能看見了,夥計,不用著急。」
「我不著急。」奧康納說,但他的目光卻一直停留麥克布萊德小姐身上--看著她敲門,看著麥克布萊德家唯一的廚娘兼女傭為她開門,看著她走進去……
然後門關上了,奧康納也收回了他的目光。
一副若有所失的樣子。
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鄧肯差不多都要笑出來了。「噢,奧康納先生,你真是……」
「閉嘴,桑迪先生。」
「好吧。」鄧肯轉向秦朗,「我們需要提前開始嗎?為了我們可憐的奧康納先生……」
奧康納怒視著他。「鄧肯,如果你再說一句話,我就把你從這樓上丟下去。」
「嘿,我是想幫你。」
「噢?那我還應該感謝你咯?」
「我不介意。」
「你……」
「都安靜,這個話題到此為止。」秦朗低聲命令到。他並不介意奧康納和鄧肯用嘴巴打仗,但卻不希望時間太長,尤其是現這種非常關鍵的時候。而對於鄧肯剛才的建議--管那其實是個玩笑--他的回答是:「我們還是按照原定計劃行動。」
所謂的原定計劃……按照奧康納調查、鄧肯證實的情報,麥克布萊德先生的珠寶店會每天下午五點三十分結束營業並開始進行例行的清點工作,這會持續半個小時,六點鐘的時候三名店員會準時離開,而詹姆斯麥克布萊德也會他將現金存進保險櫃以後出門,直到九點才返回。
也就是說,接近三個小時的時間裡,珠寶店裡裡只有一個女傭--麥克布萊德太太三年前意外的自己家的樓梯上摔斷了自己的脖子,為此,麥克布萊德先生還獲得了豐厚的遺產和一筆數額不小的保險金--當然,現還有麥克布萊德小姐。然而這並不表示可以這三個小時裡採取什麼行動。
或許是因為有大量現金放家裡的緣故,麥克布萊德先生和他的女傭都格外的小心謹慎,結束營業以後他們不會給任何陌生人開門,要想進入珠寶店只有三種手段:得到鑰匙、撬鎖和破門而入。然而無論是秦朗、奧康納還是鄧肯,他們都弄不到鑰匙,也不懂開鎖的技巧,而把鎖弄壞或者把門撞開都會引起還沒有回家的麥克布萊德的懷疑,所以他們只能等待唯一的機會。
當晚上九點,麥克布萊德先生回家的時候……
他們會他掏出鑰匙開鎖的一瞬間制服他,並進入珠寶店,然後威脅他打開保險箱,接著拿走裡面的每一美元並回到卡車上,後順利的逃之夭夭。
等到明天早上來上班的店員發現店裡的情況,解救出麥克布萊德先生和麥克布萊德小姐,然後向警察局報案時,他們已經幾百英里之外了……
等等!秦朗想到了他真正的那個計劃:搶劫銀行。如果搶劫了麥克布萊德以後就立刻離開聖弗郎西斯科,那麼計劃又應該怎麼辦?不可能放棄它,但是……他看了一眼鬱悶的蹲一邊的易水。
「還是先把這個笨蛋送走再考慮搶劫銀行的計劃吧。」秦朗暗自歎息到。如果每次搶劫時都有一個人旁邊念叨「這是不對的」,後他一定會把他捆成一個粽子丟進太平洋裡。但如果結果變成這樣,當初他又何必多管閒事的把他救出來呢?
衝動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