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自私的天性,遇見有便宜的時候,極少有人可以克制自己,不去沾那個便宜,比如此刻,聽說可以免費品嚐大師級調酒師調製出來的酒,只是要自己投入並不需要付出代價的票,看台上的觀眾們沸騰了。
到了現在這種情況,無論是陳亮還是柏淩,都無法控制或者改變眼前的局面。他們能做的,只是從看台下面悄悄的退了出去。接下來的事情,已經跟他們無關。他們只需要等待最後的結果出來。
陳亮退到大廳的一個角落時,正看見柏淩也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忍不住微微一笑。他跟柏淩,在某些事情上,很有些相似的地方。就連找個避難所,兩個人竟然也出奇的一致。
「我想知道,你的酒裡,添加了什麼?居然能跟我的酒相提並論,不分伯仲。」陳亮微笑著問道。關於這個問題,他有他猜測的答案,但是,他還是希望能聽柏淩親口講出來。
「如果你的酒裡,添加了天水酒,那我的酒裡,便加了巫靈果。」柏淩的語氣很冷淡,但答案,卻跟陳亮猜測的一樣。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了!」聽柏淩說出『天水酒』三個字,陳亮便知道,關於逍遙四寶,柏淩也有所耳聞了。
「我只想知道,你對這件事,怎麼看?」柏淩緊盯著陳亮,問道:「那逍遙四寶,你是不是也想全部佔為己有?」
「每個人都嚮往天堂,可對我而言。天堂,就是我跟所有我深愛的人,共同生活的地方。對於長生不老,自在逍遙。我曾任,我也曾經有過嚮往,但,如果要我離開我的親人,我的愛人,我的朋友,甚至是我的敵人,而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寧可放棄。」
陳亮說的是實話,他對逍遙界沒有任何的嚮往,他想要的樂土,是由他自己創造出來的。人間天堂。
「你的意思是,你放棄對逍遙四寶的爭奪了?」柏淩似乎有些不相信地看著陳亮。
「不,你誤會了,我不是放棄,我還是要爭取的。」陳亮微笑:「因為我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一個地方。我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陰謀,而陰謀的開始。就是所謂的逍遙四寶。我會盡全力收集這逍遙四寶,並不是因為我對逍遙界的渴望。僅僅只是擔心,這個陰謀會讓我們生存的地球受到損傷罷了。」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悲天憫人的俠客!」柏淩語氣中的譏諷豪不掩飾。就連他看向陳亮的眼神中,都充滿著懷疑和不屑。
「我無須跟你解釋什麼,我做事,從來也不需要別人的認同。」陳亮並沒有因為柏淩的表情而影響到心情。他只是微笑著說道:「這場比賽,到了現在只在你我兩個人之間做一個比較的話,便已經沒有了再期待的意義。我想,我還是不等結果出來。你請便,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了。」陳亮說完,果然向著高家那些人走了過去。
「陳亮,無論是在任何方面,我都會超過你的,你等著瞧。」柏淩看著陳亮的背影楞了一會兒,大聲衝著陳亮喊了一聲。所幸,此時,大廳裡的大多數人的精力,都被台上的酒所吸引了,並沒有誰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一切。
「我們走,回去。」陳亮好像完全沒有聽見柏淩的叫聲,走到大家的面前,微笑著說道。
「回去?不等結果了?」王芷蕙第一個提出疑問。
「不用等結果了,如果結果是從我和柏淩之間選出一個來當冠軍的話,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陳亮覺得,這場比賽,其實已經不是他和柏淩之間的比賽了,而變成了天水酒和巫靈果之間的較量。這個結果,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重要的,反而是歐冶的身體問題,更讓他擔心。
只有回到高家,他才能提供給疾風二號他需要的條件。也只有回到高家,他才能向白姑娘請教一下,歐冶身體裡的那個靈魂的來歷。他總覺得,這個靈魂,對他有超越一般的好感,而他的語氣中,也能聽出,他是很久年代之前的靈魂。這一點,陳亮以為,是跟白姑娘有著相似之處的,白姑娘現在也只是一個靈體,她的身體,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或許,她對歐冶身體內的靈魂,有比他們都多的瞭解。
「陳亮他們要走了?」殷天看到陳亮等人往門口走去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比賽結果還沒有出來,比賽選手竟然要提前離場?他活到現在,還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走?」葳葳忙湊到帷幕的縫隙前,向外張望著。果然看見陳亮已經走到了大廳門口:「他怎麼現在就離開了?」不可否認,葳葳的心中有些失落,她原本是希望柏淩能夠在這一次的比賽中打敗陳亮的。並且也一直期待著那一刻的到來。可現在,陳亮如此低調的離開,明顯是對這場比賽的結果缺乏重視,這反而讓她覺得,即使柏淩勝了這場比賽,也沒什麼好期待的了。
……
在會高家的途中,陳亮已經交代好了王芷蕙,給疾風二號所有他需要的幫助,尤其是那個安魂香,他還專門親自去跟高五索要,高五也只不過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點頭同意,拿出一根安魂香給疾風二號使用。
另外,陳亮還偷偷通知了真真,讓她跟在疾風二號的身邊,保護歐冶,不要讓疾風二號做出什麼傷害歐冶的事情。而他,卻在剛一回到高家之後,就向著白姑娘和歐三爺所住的偏院走去。
他剛一進偏院,就看見白姑娘在用一根青蔥玉指,一下一下地點著歐三爺的額頭,就像是母親在教訓自己的兒子一樣。只不過,有些違和的是,這個母親和兒子的年齡很有些落差。白姑娘年輕貌美,而歐三爺。已經像是個老頭兒了。
「咳咳!」雖然這種戲碼,從白姑娘和歐三爺住進高家,陳亮就時不時地看到一回,但他還是得給歐三爺留個面子,畢竟,他是歐冶的親生父親。所以,每次他看見這種情況,總要乾咳幾聲。然後裝出一付什麼都不知道的神情。
「這麼快就回來了?拿到冠軍獎盃了沒有?」歐三爺看見陳亮,老臉一紅,忙從白姑***身邊竄出來,竄到了陳亮的面前。打著哈哈問道。
「沒有,結果還沒有出來,我就先趕回來了。」陳亮看向歐三爺,心裡突然有一些內疚。
他早就知道,歐冶的體內。出現了問題,同時出現了兩個靈魂。可是這件事,他卻一直沒有跟歐三爺說。其實內心裡,他是有些拒絕承認歐三爺是歐冶的父親這個事實的。他總認為,歐三爺完全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下意識裡。他極力避免在歐三爺的面前提到歐冶,甚至在歐冶的身體出現狀況的時候。他仍然不想讓歐三爺知道。可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當初的想法,未必是對的。
「結果還沒出來你就先回來了?到底出什麼事了?」從陳亮的神情中,歐三爺就看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他臉上的神情,也緊張了起來。
「歐冶出事了。」陳亮決定,不再向歐三爺隱瞞歐冶的事情,無論歐三爺對歐冶負不負責任,他畢竟還是歐冶的父親。
「歐冶出事了?」歐三爺臉上的神情先是一怔,眼神中一片茫然,接著又是焦急,最後,焦急慢慢淡去,顯出一副平淡的神情,好像陳亮說的,並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歐冶,是歐老三的那個兒子嗎?」陳亮正有些失望,白姑娘也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問道:「他出什麼事了?」
「在他的身體裡,出現了兩個靈魂。」陳亮看向白姑娘,急切地問道:「白姑娘,人的身體中,是不是都有兩個靈魂呢?」
「這是什麼話?」白姑娘板起了臉來:「人的身體中,當然都只有一個靈魂,但,有些特殊情況下,會出現兩個靈魂共用一個身體的情況。你說歐冶的身體裡有兩個靈魂?這事,倒也沒什麼稀奇。」
白姑娘的話,和歐三爺臉上如釋重負的神情讓陳亮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都急成這個樣子了,這兩位,怎麼還能如此老神在在的呢?
就算歐三爺天性涼薄,對自己的兒子並不在意,白姑娘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他們怎麼也不應該露出這種神情吧?似乎,歐冶的身體中,有兩個靈魂才是正常的,要是沒有兩個靈魂反而奇怪了一樣。
「不稀奇?可是那個靈魂,已經佔據了身體的主動,歐冶,被他逼的陷入了昏睡中了。」陳亮故意把事情說的嚴重了一些,想看一看,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兩個是不是還可以保持這樣的鎮定。
「那也是應該的,歐冶現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跟族魂分用他的身體。」白姑娘喃喃說道:「不過也奇怪啊,怎麼他現在根本還沒有踏進異能的門檻,族魂就提前出現了呢?」白姑娘轉頭看向歐三爺,問道:「該不會是你在他的身體裡,動過什麼手腳吧?」
「沒有。我離開歐家的時候,他還小,就算我想動什麼手腳,那個時候的他也承受不了。一定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歐三爺看向陳亮:「這原因,你知道嗎?他是為什麼突然會出現了兩個靈魂的?」
這原因,陳亮還真知道,因為歐冶自己就跟他說過,他的改變和異常,是在他吸收了歐辰的那些記憶之後才開始的。他曾經懷疑過,是歐辰的記憶的問題,只是那時候,陳亮對這種說法並不支持。難道,真的跟歐辰的記憶有關?
「歐冶曾經跟我說過,他出現異常,是在吸收了歐辰伯父的記憶之後,才出現的。」陳亮老老實實地回答。
「歐辰的記憶?」歐三爺冷笑了一聲,說道:「誰告訴你那是歐辰的記憶的?那裡面雖然包含了歐辰的一些意識元素。但那並不是他的記憶,而是,歐家族魂的傳承。他,終於是迫不及待。把讓他痛苦了那麼久的東西,都扔給歐冶了。」
「族魂的傳承?」陳亮發現,自己跟他們說話的時候,很有些雞同鴨講的味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他為什麼一句話都聽不懂?
「族魂的傳承,便是歐家世世代代痛苦的根源。」白姑娘臉上的神情也凝重起來:「歐冶體內的那個靈魂,就是歐家的族魂。」
「歐家的族魂?」陳亮突然想起來,在那邊的密室中,疾風二號正在進行著準備除掉歐家族魂的事情。要按照白姑娘和歐三爺說的,這族魂,是不是還不能完全消滅掉啊?
「如果,把那個什麼族魂徹底毀滅。歐冶是不是就能恢復正常?」陳亮急急地問道。
「毀掉族魂?」白姑娘一臉震驚地看著陳亮,好像是被他奇怪的想法給嚇到了:「你知道什麼是族魂麼?就是歐家祖先的靈魂。莫說你也沒有那個本事可以毀掉族魂,就算是能毀掉,你見過有後代子孫把自己祖宗的靈魂毀滅掉的嗎?」
「啊?不好。」陳亮顧不得跟白姑娘和歐三爺解釋,拔腿就向院子外跑去。他必須要盡快找到疾風二號。阻止他的行動。看來,還是他太莽撞,也太急於救回原來的歐冶了,竟然連那個靈魂的來歷都沒有確定。就聽信了疾風二號的話,準備消滅掉那個靈魂。會不會出事啊?陳亮的心揪緊了起來。
「哎。陳亮……」白姑娘和歐三爺相視一望,眼眸中。都是濃濃的疑惑:「去看看,別讓他們惹出什麼事來。」白姑娘對歐三爺說了一聲,便向著陳亮的背影追了下去。
……
密室中,安魂香已經點著了。空氣中,瀰漫著幽幽的香味兒。
歐冶躺在那張柔軟的大床上,雙眼緊閉,臉上的神情安詳,好像進入了一個美好的夢鄉。
疾風二號站在歐冶的身旁,一雙眼眸瞬也不瞬,緊緊盯在歐冶的臉上,他的頭,微微側著,一隻耳朵貼向歐冶的位置,似乎是在聽歐冶的的呼吸。
「你要等什麼時候入夢?」真真站在另外一邊,看向疾風二號的眼神中冷冷的,一付戒備的神情。
「差不多了,再等一等,等他進入深度睡眠的時候,就是我的機會了。」疾風二號並沒有抬頭,回答真真的提問也有些心不在焉,完全沒有看到,在他這話剛說完的時候,真真眼眸中的森冷之意。
「狩夢人?是不是在進入了歐冶的夢境之後,你就可以在裡面為所欲為,不但可以殺死那個佔據了歐冶身體的靈魂,也可以殺死歐冶原本的靈魂?」真真語氣中的森冷,連不怎麼專心的疾風二號都感受到了,不由得詫異地抬起頭來,看向真真。
「你怎麼會這麼想?」疾風二號看向真真,上下打量著這個美麗的女子。
他不是第一次看見真真,他記得很清楚,在他前兩次想要在夢境中刺殺陳亮的時候,這個女子,都在陳亮的身邊。難道,是她看出了什麼端倪?疾風二號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提高了戒備,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怎麼了?你怎麼這麼緊張?可以準備入夢了麼?我覺得,歐冶已經睡熟了。」真真這個時候,卻像是沒有任何異常,平靜地看向疾風二號:「你還是盡快吧,我覺得,時間已經不多了。」
「是,那就麻煩你在這裡護法,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我們了,萬一,我受到了驚擾,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就是我跟歐冶,一起死亡。」疾風二號之所以敢讓陳亮幫忙,在高家入夢,就是篤定了,無論陳亮是不是懷疑,他之前遭遇的兩次刺殺跟他有關,都不會看著歐冶喪命,這就是他的定心丸,救命傘。
「放心,我會的。」真真向後退了一步,把歐冶的床,整個暴露在疾風二號的面前。
疾風二號再看了歐冶一眼,便閉上了眼睛。剛把眼睛閉了一半,就覺得身邊一陣風掠過,一條人影飛也似的撲向了歐冶的床邊,把他擋在了外面,嚴嚴實實的,連歐冶的臉都看不到了。
「你……」疾風二號又驚又怒,急忙睜眼仔細一看,又不由得愣住了,他還以為是有誰來搗亂,沒想到,那個撲在歐冶床前的人,竟然就是陳亮。這是什麼狀況?疾風二號一時間,完全不明白陳亮這是上演得哪一出。
「還好還好。」看到歐冶只是睡著了,陳亮才把一直提著的心放進了肚子裡。慢慢站起來,轉過身,看向疾風二號,緩緩說道:「你得好好謝謝我,是我,救了你的一條命。」
「你說什麼?」要不是看到陳亮眼神清澈,疾風二號真要認為陳亮這小子已經瘋了,他說的這是什麼話?明明是他阻止了他施術,居然還要強詞奪理說他救了他的命?怎麼?看這架勢,陳亮還準備跟他要什麼報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