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卻在半山腰,在一簇有些發暗的竹林中,它的背後也是綠樹環合,前面是石階一級一級地延伸到門口。
我沿階而上,心裡感覺像是沸水在心口蕩漾開去。
這裡好清靜,沒有一個人的身影,更別提香客雲集。只能偶爾聽見山後面傳來的雞犬的叫聲。
我望向四周,四周死寂沉沉。這是一個荒廢的尼姑庵,也許是一處古跡吧!我心裡這樣說,我竟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失落還是歡喜,是哀愁還是悵惘?
她應該不在這裡!是我在胡思亂想!我笑罵自己,卻又不願意馬上離去。既然來了,如此美景豈有不賞之理?
我迅速攀上高處,極目遠眺,觀賞水天一色的美景。這時冬天的陽光正溫暖地照耀著大地,我的身子在它的撫摸下很舒適。這種舒適竟讓我忘卻了此行的目的。
「吱呀」一聲。
我的身後忽然有了誰推開門的聲音。我忙轉過頭去,那尼姑庵的門這時是虛掩著,似乎還在晃動!
我心裡一驚,忙跳了下去,直奔過去。在那扇爬滿了蘚苔枯葉的門前定定地立著。我舉起手半天也不敢敲門,我在盤算著門裡是不是真的會有高級靈長類的居住。
「你找誰?」突然身後有人在問我。
我嚇了一跳。我的全身頓時起了雞皮疙瘩,像夜行時突然看見一個鬼影衝著我笑。
我很艱難地回過頭去,只見一位女子望著我笑。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美麗女子!不會是……
我嚇得叫了起來:「啊,你是誰?……」
她笑了,很溫和地說:「這是我的家,我再問你你找誰?」我看看她不像是髒東西,又見頭頂太陽好得很,心裡定了下來,這才看清美麗的女人竟然是一身尼姑的裝束。
「你是這裡的尼姑?」我膽子大了起來,又不自覺的仔細看去(這是我一貫的俗念,見到美女總要欣賞一番):她很年輕,不會超過三十歲,雙眼如同眼前翡翠般的湖水,身材雖然被尼姑服飾糟蹋了不少,卻依然可見美麗的曲線。她比我矮一個頭,她現在微微抬著頭跟我說話。
「哦,是這樣,那你知道這裡有個叫菲菲的女人嘛?」我還是不死心,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
「沒有。」她搖搖頭,又問,「長得什麼樣,這裡只有我和素萍兩人,沒有其他人。」
「素萍?她是誰?你們就在這裡生活?為什麼不進城裡去快活逍遙?」我很不理解。
「素萍是我師傅。」
「哦。」我失望了,菲菲離開家才一個月的光景,怎麼會忽然有個徒弟?況且我也不能斷定她一定出家了,遠離紅塵了啊!
這只是我僥倖的心理在作祟。碰巧而已!我滅了心裡的妄念,辭別女人就要下山去。
「你叫什麼名字?城裡真的很快樂逍遙?」她在背後追上來問。
我轉過身,看著她充滿了期待的眼睛,笑著說:「快樂逍遙到處都有,只要你想,你一定能得到!」
「是嗎?我看未必吧,紅塵滾滾,只有數不盡的痛苦哀傷,哪有什麼樂趣!」她很不信任我的話,又急忙忙地轉身進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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