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號的風從頭頂滾過,似乎想吹滅我面前唯一的一盞明燈。在這小屋裡,頓時覺得冷冷清清。風的作用讓紗窗飄動,裡面像是隱藏著什麼人,那人的輪廓很像女人婀娜的曲線。
我很清楚,我的心裡在想念她了:你現在在哪裡,你快樂嗎?我小聲地問,把眼光投向紗窗。這時風忽然停了,紗窗像文靜的少女把一頭秀髮垂了下來。
我慢慢地踱過去,心裡做了一個決定:我得把我丟下的都找回來,我的女兒,我的愛人……
天明時分,我茫茫然出現在大街上。天大地大,我到哪裡去找我的至愛?我像是在茫茫的大海上漂泊,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正確的方向是在哪邊?
我苦笑著,不由得想起吳一凡在那個廟宇裡遇到的法師。那座廟宇我很熟悉,雖然我不常去燒香,但我陪若曦是經常去那裡。若曦是個虔誠的香客,動作十分的到位,神情專注,她微閉雙目,雙手捧著一炷香高舉過頭,然後跪拜,直到把頭和大地合在一起,再起身,後退一步,再轉過身,把香插上。最後再次跪下,嘴裡唸唸有詞。我那時常笑她的癡,現在看來是我錯了,她那般的虔誠原來也是有原因的。
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只不過我們不瞭解罷了!
現在,沒有了方向的我只有把它當做一個方向。信步走去,廟宇漸漸地在忽然的一個轉彎後,把它的全部一下子搬到了我的跟前。
廟宇並不大,裡三間外三間,外帶一個偌大的庭院,都在一座山的底下。那山也是一座人工山,是在原有的一個山坡的基礎上做了些改裝,現在就能看到山上綠樹蔥蘢,蔚然生秀的樣子——這是初冬,一般的樹木葉子早也凋零,而那山上的樹木似乎得到了神靈的庇佑,依然生命力極強,把它們的綠色炫耀在香客的眼前。
倒也是一處好地方!我讚道,信步走進去,頓時只覺得香煙繚繞,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又構成了一種難以琢磨的天籟之音。
「麗麗阿拉拉阿米推服是哦要瓦拉……」
「屋裡哇啦倆類設計壓力我……」
「…………」
十幾個和尚盤腿坐在神像前,神情像入定一般,他們都緊緊閉著雙目,兩耳似乎也跟著關閉。他們的心神都去了一方淨土,在那裡他們快樂成仙,陶醉不已。
我抬頭細視,只見神像上都已布上了些灰塵,但金光灼灼,依然直逼你的眼。看那些神目,或微啟,或怒睜,也有斜目似乎對俗世不屑一顧,也有溫和如春,慈目善眉……
這裡似乎有各種聲音,卻又很安寧,像是一個巨大的過濾器,把外面的浮躁都蕩滌乾淨。
我身處其中,也被這種肅穆的氛圍感染,竟也情不自禁地上去燒了一炷香。不過我的動作沒有若曦的規範,我只是把它插上香爐,就遠遠地看著如潮似水的香客向這裡雲集。
我抱著雙手,緊了緊夾克:天氣的確冷得很。我在等待嗎?等待誰?我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我忽然想起一出荒誕劇——《等待戈比》。我也是在等那個人嗎?一個甚至都不能確定是不是人的人嗎?
我暗笑自己的傻,心裡頓時灰暗下來。想著今天週日,人是如此之多!還是尋一個清靜的地方。於是轉過那個山坡,向廟宇的後面走去。
真是峰迴路轉,有亭翼然!一個彎過去,竟是別有洞天!
好地方!我心裡喊道,這個地方簡直是神仙的天堂!只見山巒綿延起伏,都不高峻,卻像是畫家輕描淡寫的幾筆遠遠地向天地之間拖去。這逶迤不定的山巒腳下竟是一大片翡翠般的湖水,沿著山的輪廓也向天邊而去!
我用手搭著涼棚眺望遠處,那裡水天相接,直逼向瓦藍瓦藍的天空。只是可惜,天空很死寂,沒有兇猛的老鷹搏擊長空,甚至也不見一隻活的飛禽。
我把目光轉向朵朵白雲飄著的藍天下的山巒。那裡一道很奇異的風景吸引了我的視線,讓我久久不能捨去。
那山巒的頂端,一座和身後的廟宇完全兩樣的廟堂出現在我視野的盡頭。它在山頂,像個尖尖的塔,直刺向天空。我終於看清楚了,那應該不是一座廟宇,是一座塔,就是包封塔!
想到它,我一個靈光閃現,難不成她會在那裡?我依稀記得,包封塔不遠處有座尼姑庵,難道……?
我的心跳急速,我不敢往下想。但我還是加緊了腳步往那塔直奔過去。
我步履如風,神色匆匆,不一會兒就在那塔的下面。我得仰望才能見到它的頂端,它像一位冷血的人冷冰冰地看著我,讓我的心裡頓生畏懼之感。
我忙轉過去,直向不遠處的尼姑庵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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